第30章 王爺掉馬了 (1)
兩人相視一笑, 各自心懷鬼胎, 氣氛和諧又詭異,其實這也怪湯圓,竟然将滕玉女扮男裝這麽重要的事給寫漏了。
不過兩人還沒來得及行動,旁邊就傳來了陸吟的聲音。
“你這迷煙效果果然不凡, 裏面的人已經被放倒了,不過我有一事不解, 既然這迷煙效果不凡, 為何不直接用這去放倒外面那些山賊, 而要選擇在飯裏下藥呢?”
聽到這聲音, 滕玉和蕭策同時僵了僵。
這個豬隊友!滕玉簡直要給陸吟跪了, 怎麽直接就将她的打算全說出來了?她剛剛用迷煙時可是特意說過迷煙在相對封閉是屋子才有效果,陸吟這話絕對是故意說的。
他怎麽在這裏?蕭策在認出陸吟那一刻目光閃了閃, 而後才注意到話的內容, 這兩人原來不是山賊嗎?
蕭策:“你們來這是想要對付山賊嗎?”這山賊的确是個禍害,若是能趁機解決了當然是好。
陸吟笑道:“我觀兄臺面相就知不是奸邪之人,不知所來為何?”
蕭策點點頭道:“為尋一女子而來, 二位可知今日山賊所捉之人在哪裏?”
“好像未曾聽說山賊捉了女子, 兄臺不如先與我二人一起對付山賊, 到時候擒了那首領再問下落吧。”陸吟含笑說到,舉手投足之間自有一番氣度。
蕭策眸光微動, 終是點了點頭,陸吟那段迷煙的話是刻意說給他聽的,而後又順理成章的勸他一起對付山賊, 此人的确不凡,難怪能......
滕玉:“......”怎麽一轉眼人那兩人就談和了,到底發生了什麽?
她認真觀察了屋內一會兒,發現裏面幾人的确已經暈了過去,走到門邊将那門拉開到最大限度,好讓迷煙的味道散掉,不然這會進去把自己迷暈了怎麽辦?
陸吟也走到門邊笑問道:“張兄,接下來該怎麽辦?直接在每道菜裏下藥然後端出去?”
滕玉鄙視地看了陸吟一眼,“非也,若是一道一道菜端出去,到時候有的菜有些人不吃,而那些吃的人先暈倒了,豈不是穿幫了,所以我打算做一道全新的菜,這菜我保證山賊會感興趣,藥就下在這道菜裏。”
陸吟嘴角的笑容僵了僵,上上下下的将滕玉打量了一遍,表情還是十分不可思議。
Advertisement
“君子遠庖廚,張兄你看起來可不像會做這種事的人啊?”
滕玉的臉色有些一言難盡,他們現在随時可能被山賊發現,這人居然還在糾結男子應不應該下廚這件事。
不過她還沒來得及回答,蕭策便皺眉說道:“你想怎麽做?說出來我們幫你,時間不多,別耽誤了。”
這性格倒是與阿策很像,滕玉笑了笑,贊許道:“還是兄弟你靠譜,我做這道菜需要用到雞,麻煩你将那些雞宰殺洗淨,然後切成小塊。”
蕭策聞言點了點頭,當真去處理那些雞去了,一點也不拖泥帶水。
滕玉直接略過了陸吟,看了眼屋內的食材和調料,還挺齊全的,這群山賊在饑荒之時搶劫良民,害的不少人家破人亡,他們倒是過的挺滋潤,大魚大肉的,實在是該死。
竈臺中的火正旺,一時半會不會熄,倒是不用重新生火了。
她打算做一道辣子雞,這片大陸沒有辣椒,所以這道菜不可能有人吃過,應該能吸引山賊的注意,在衣袖裏假裝摸了摸,拿出了自系統換來的幹辣椒。
蔥姜蒜和幹辣椒切斷備用,而後鍋內裝水加入姜片和白酒煮沸,等下用來焯水去腥。
其實辣子雞這道菜在做之前腌制兩個小時,而後直接下油炸味道最佳,但現在沒那個時間了,只能采取焯水去腥的方式。
水煮沸之時,蕭策已經麻利的将那幾只雞處理好了,正端過來遞給滕玉,雖然他此時易容的面容普通,但那身材和氣質卻是頂好的,簡而言之,就是荷爾蒙爆棚,看一眼就令人臉紅心跳的那種。
滕玉臉微紅了,剛剛對方走過來那一瞬,她差點要以為是阿策了,不過這不可能,且不說阿策是否會出現在這裏,就那眼眸顏色也不對,阿策現在應該還是紅眸才對。
顫着手接過了那盆雞塊,卻不小心碰到了對方的指尖,一陣電流從指尖傳來,漸漸擴散至全身,而後将大腦麻痹。
她倏地轉過身,剛剛怎麽回事?說起來那指尖的觸感,帶着薄繭,倒是與阿策的手很像,心中劃過一絲異樣,看來她真是太想阿策,以至于看誰都像阿策。
蕭策也愣了愣,相似的面容,熟悉的觸感,剛剛那一瞬他差點将對方認成了滕玉,看來自己最近是太累了,才會産生這種錯覺。
陸吟本來尴尬的站在一旁,看到這一幕若有所思,眸中閃過一絲探究。
滕玉平複了一下心跳,雖然根本平複不下來,但菜還是要做的。
将雞塊倒入那沸水中煮了一會兒,待雞塊發白、白沫浮起後撈起,而後洗淨水分瀝幹,瀝幹後在雞塊中加入醬油和鹽抓勻備用。
鍋中熱油,加入姜爆香後撈出,而後将剛剛的雞塊倒入其中翻炒,在熱油的作用下,雞塊的表皮被炸至焦黃,是最能勾起人食欲的顏色,待雞塊散發出誘人的香氣時,撈出瀝幹油分。
再起鍋倒油,加入蒜幹辣椒和花椒,甫一入鍋,這些輔料就在熱油中翻騰了起來,看起來如煙花一般,辣味散發出來,刺激着人的嗅覺,嗆得人想咳嗽但又忍不住去探索它的味道,這就是辣椒的魅力。
這時再将雞塊放入翻炒,加入調料,焦黃的雞塊和鮮紅的辣椒混合在一起,鮮明的色彩刺激着人的視覺,食材在碰撞與融合中散發出醉人的香氣,視覺與嗅覺的雙重享受,怎麽可以不吃它?
快起鍋時再加入白芝麻與蔥花點綴,一盤又麻又辣又香的辣子雞塊就做好了,滕玉用碗盛出一些雞塊,而後在鍋中剩下的雞塊裏加入無色無味的蒙汗藥後分幾盤裝好。
她拿起筷子嘗了一口碗中的雞塊,整個口腔仿佛被電擊中了一般,辣中帶香,香中帶脆,令她一時忘了身在何方,太久沒吃這麽辣的東西了,一個字,爽!
“就是這個?我們現在送過去嗎?”蕭策見狀不得不出聲提醒道。
滕玉這才回過神來,将手中的碗遞給蕭策,“試試味道如何?”
蕭策眸光微動,眼前這人與滕玉真是太像了,特別是在做菜時,那份認真與狂熱簡直一模一樣。
等他回過神來時,已經情不自禁的挑了一筷子辣子雞送入口中,這是一種從未品嘗過的味道,舌頭發麻發熱,但莫名的還想再嘗一口的感覺,由于第一次吃辣,他的臉頰嘴唇都紅了,看起來有些……誘人。
滕玉目光飄忽了一下,這唇形,與阿策的可真像,“好吃嗎?”
蕭策點了點頭,面色有些古怪,這辣子雞雖辣,但他還是品嘗出了那一絲掩藏在辣味中的甜味,那是心動的味道,但這人做菜前好像只接觸了自己,他有些懷疑人生。
“你……是男子?”
什麽情況?滕玉驚了,難道幻顏鏡失效了嗎?她趕緊往下看了看,還是男子的服飾,還好還好,真是吓死她了,心虛道:“當然,如果眼睛不好就去治。”
蕭策詭異的沉默了,看來剛剛一定是嘗錯了。
滕玉轉身将那幾盤辣子雞裝入食盒中,接着發現了一個嚴重的問題。
指了指手上的食盒道:“這個誰送去給山賊?”她和陸吟都是被捉來的,長相又紮眼,去送山賊一眼就能認出來,是以她雖然用的是問句,但眼神卻是肯定的看向蕭策。
這人長相平平無奇,丢人堆裏都找不出來,去送最合适了。
陸吟雖沒說話,但也含笑看着蕭策,顯然與滕玉想一起去了。
“二位與我一起去,你們尋一隐蔽處等待即可,留在這裏還是太過危險。”
蕭策幹脆利落地接過那食盒,往門外走去。
滕玉愣了愣,看背影更像了,原來以前看電視有些閨閣小姐相思而死并不是誇張之舉,才半月未見,竟是已經想念至此。
看來之前自己設想的不見面了就會淡下來完全不可能了,随着時間的推移,這份思念不僅沒有淡,反倒越來越濃,有種想不顧一切去見他的沖動。
但她連那人在哪都不知道?滕玉有些焉,有氣無力的跟上了前面那人的腳步,看着這個背影她還能稍稍緩解一下思念之苦。
“你好像對他有些特別?”陸吟跟上滕玉的腳步問道。
滕玉瞥了陸吟一眼,淡淡道:“你想多了。”
陸吟笑了,“可明明我先與你結識的,為何你剛剛只要他嘗卻不要我嘗?”
滕玉蹙眉道:“他做了當然有資格吃。”這陸吟每次說話好像都在試探什麽,令她有幾分不舒服,實在不想與這個心機男說話。
陸吟聞言笑了笑,也不多說了。
幾人走到半路,就遇上了實在是擔心滕玉的美婦,那美婦一見滕玉眼睛就亮了:“恩公,還好你沒事。”她說完目光有些忌憚的看了眼蕭策。
見到美婦,滕玉有些尴尬,剛剛那眼神實在太亮了,她真心承受不住啊。
“咳,你來的正好,這東西就勞煩你給山賊送去,一定要确保每個人都吃上。”還是美婦去送更為保險。
美婦咬牙道:“我明白,你們等我好消息,茵茵就麻煩你們先照顧了。”她摸了摸茵茵的頭,目光慈祥又溫和。
滕玉将食盒從蕭策手中拿過來遞給了美婦,“放心,不會有事的,這迷煙你拿着防身。”
她從衣袖中摸出幾根迷煙遞給美婦,其實真的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要保證一下美婦的生命安全,畢竟茵茵還那麽小。
但美婦明顯誤會了,她目光中升起一絲水霧,看起來很是感動,“多謝恩公關心,您放心,這件事我一定會辦好。”
滕玉:“……”看來不止美人計管用,美男計也一樣管用。
他們幾人跟着美婦來到了那夥山賊慶祝的地方,就是這山寨門口,說來這夥山賊之所以占據這個村子,也是經過慎重考慮的。
這村子三面環山,唯一的出口就是這夥山賊現在聚餐的地方,易守難攻,出口并沒有人把手,但滕玉想要出去就必須經過聚餐的地方,這明顯不可能。
山賊中有三人單獨坐一個桌子,而其他山賊都是十幾人擠一個桌子,很明顯那三人就是這裏當家的。
美婦笑着走了過去,先是在那些手下的桌子上擺上了辣子雞,自然免不了遭受一番鹹豬手和言語調戲,好在辣子雞夠香,很快吸引了那些山賊的注意,美婦總算是逃過一劫。
“燕娘,這是什麽?”一個長着兩撇胡子的猥瑣男問道,還想将手伸向燕娘。
燕娘不着痕跡地避開了,笑道:“你們稍等,待我将這東西獻給三位當家的再來介紹。”
滕玉臉色有些黑,這群猥瑣男,燕娘的确不能再繼續呆在這裏了。
“怎麽,你心疼了?”陸吟在一旁打趣道。
滕玉看了眼茵茵,臉色更黑了,這個陸吟,說話怎麽也不注意場合?茵茵還在呢。
她捂住了茵茵的雙眼,輕聲道:“哥哥與你玩個游戲,我捂住你的眼睛和耳朵,只要你能堅持半個時辰不拍開哥哥的手,就給你上次那個東西吃好不好?”
“好,我要吃那個。”茵茵懵懂的點了點頭。
陸吟眼中有些疑惑,認真問道:“這臨山處處不太平,你即便救得了她一人,又能改變的了什麽了呢?而且你現在救了她,一介弱女子,又有何處可去?在這裏至少可以衣食無憂。”
滕玉有些沉默,陸吟的意思她明白,在這個時代,尤其臨山這個環境,一個女子帶着孩子想要生存下去幾乎不可能,其實大部分男子的想法都與陸吟一般,把女子當成附屬品,只是她終究是意難平。
生存固然重要,但以這種方法活下去,且不說燕娘是否願意,就是茵茵在這種環境下長大也不好,她們應該有更好的活法,只要能解決饑荒,燕娘完全可以憑自己的雙手養活孩子。
蕭策看了眼兩人,突然說道:“她願意配合我們對付山賊,說明是不願意過這樣的生活的,我曾經和母親一起吃野菜也活了下去,只要逃離這裏,熬過饑荒,她可以有更好的生活。”
滕玉轉頭盯着蕭策,一直看了很久很久,原來還是有人跟她想法一樣的嗎?更難為可貴的是,這人還是個男子,這種默契的感覺令她心裏有些愉悅。
僅僅一句話,就将她方才所有的難過郁結抹平了,與阿策還真是像啊。
陸吟愣了許久,忽的笑了,就連一普通婦人都能心生反抗的勇氣,他又如何能繼續消沉下去呢?很多事不試試怎麽能知道呢?
而此時燕娘已經走到了那三位當家的桌前,微微一笑,端出那辣子雞道:“三位當家的,這是廚房那邊新出的菜樣,這上面紅豔豔的,象征着咱們這寨子的日子一定會越過越紅火的。”
其中一個壯漢一把拉住了燕娘,大笑道:“說的好,這一盤寓意好,大家一定要吃,燕娘你就留在這裏替我們布菜吧。”
燕娘手微微捏緊了袖子,面上卻笑的越發妩媚,“大當家發話,燕娘怎敢不從?”她說着開始為這幾人夾起了菜來。
滕玉笑了笑,燕娘的确是個很聰明的女子,相信只要能逃出去,日子不會過的太差。
這蒙汗藥的發作時間大概為一炷香,由于大當家那句話,所有人都吃了那道辣子雞,不出一炷香的時間,就都……光榮的暈倒了。
這群山賊吃了那辣子雞後,滕玉發現自己的積分多了一百,原來這樣也算啊,如今餘氏那邊售賣果汁也會為她帶來一些積分,倒是暫時不愁積分的問題了。
燕娘微微松了口氣,事情比她想象的順利,對着滕玉他們招了招手道:“你們快來,他們已經都暈倒了。”
滕玉幾人這才走出去,這些山賊果然都暈倒了,該怎麽處理呢?
蕭策皺眉問道:“他們多久可以醒來?”他還得打聽滕玉的下落。
滕玉沉吟片刻道:“應該得昏睡一晚上,你想尋人問燕娘也可以的,她應該會知道。”
“公子想尋何人?”燕娘一邊踢山賊一邊問道,看來确實恨毒了這些山賊。
“是一女子,應是今天被捉來的。”
燕娘奇怪道:“我并沒有聽說今天有女子被捉來,而且若是真有女子被捉來,他們也不可能關着,多半剛剛就會叫那女子出來助興。”
蕭策沉默了,這山寨的确已經被他裏裏外外翻了個遍,難道滕玉不在這裏?
滕玉見氣氛尴尬,咳了咳道:“我們還是先将這山賊綁起來,我在山下遇見過一群災民,都是被這山賊占了屋子的可憐人,這屋子該還給他們了。”
本來滕玉還在思考那群災民該怎麽辦,現在正好解決這個問題,這山賊還存了不少吃的,夠那些人度過難關。
蕭策點點頭道:“你們去告知那些人,這些山賊我來處理,我在官府那邊有認識的人,會來帶走他們。”
“你們要與我一起下山嗎?”滕玉看着美婦和陸吟問道。
美婦看了眼茵茵,又看了眼滕玉,面色有些猶豫,最終深深的看了一眼滕玉,行了一個大禮道:“公子的恩情,燕娘只能來世再報了,這村子裏到時候應該還有空房,燕娘打算帶着茵茵就在此安家了。”
滕玉眨了眨眼道:“我救了你的女兒,你現在又救了我的命,咱們兩清了,你不必挂懷,帶着茵茵好好生活吧。”
女子本弱,為母則剛。對于燕娘,滕玉心中是十分敬佩的,這樣的女子,即便是在亂世中,肯定也能闖出一片屬于自己的天。
下山前,滕玉特意看了蕭策一眼,笑了笑,這人與阿策可真像。
走到半路,陸吟突然對着滕玉行了一個大禮。
滕玉吓了一大跳,今天什麽情況?怎麽一個兩個都對她行禮?
嘴角抽搐道:“陸兄,你這是怎麽了?”
陸吟起身笑道:“我在感謝你,若不是你,怕是我還得渾渾噩噩地過下去,你說的對,只要有一線生機都得去拼一拼,或許真的能闖出一條生路。”
“……你想通了就好。”滕玉眉心一跳,看來無論什麽時代,都需要心靈雞湯的存在。
這陸吟此刻看起來完全像換了一個人一樣,如果說之前是得過且過,那現在就是充滿了自信與希望。
“張兄,容我重新介紹一下自己,我乃起義軍的首領陸吟。”
陸吟輕飄飄地抛出一個重磅炸彈,将滕玉炸的雙耳發懵,然而這只是個開始。
“晉狗不仁,饑荒時不發救濟糧也就罷了,竟還加重賦稅,若非如此,此次饑荒也不會鬧到如此嚴重。”
晉狗?這話被傳出去可是要砍頭的啊兄弟,滕玉真想堵住耳朵假裝什麽都沒聽見。
“所以我發起了這次起義,既然晉狗不仁,那我們只能自己讨公道了,可惜我們的裝備不如他們,自從他們那個頭領來後,就節節敗退。”
滕玉試探着問道:“安王?”
“正是那狗賊。”
滕玉:“……”她是真的擔心自己的腦袋。
“原本一起起義的兄弟大多萌生了退意,人心都散了,我本打算就此解散起義軍。”
滕玉心中狂喜,你這樣想很好兄弟,那樣她的鎮壓起義軍這一任務不就順利完成了嗎?
“但是聽了張兄一番言論,我突然認為不能這麽算了,即便只剩一線生機,我也得去拼一拼。”
滕玉臉色僵住了,一瞬天堂,一瞬地獄,不過如此!
“所以我決定,假意投誠去刺殺那狗賊首領。”
滕玉已經徹底石化了,她真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大嘴巴子,如果時間倒流,打死她也不會說出那波心靈雞湯了。
她試着補救道:“陸兄,你冷靜一點,雖然一線生機是要争,但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争也沒有用,刺殺王爺那可是要掉腦袋的,依我之見,你還是解散起義軍好了。”
“張兄,我明白你是擔心我,但我意已決,你不必勸我。”
我不是擔心你啊摔!滕玉純粹是擔心自己的小命,她正色道:“陸兄高義,既然如此,我就不妨礙陸兄了,我們就此別過。”趕緊別過我好給安王通風報信去。
“我觀張兄你對一陌生女子都能心生憐憫,想必也是個心懷天下之人,而且身懷各種異術,不如加入我們的起義軍吧,若能得張兄相助,此次刺殺定能成功。”
滕玉嘴角抽搐的看着陸吟,正打算拒絕時,腦海中就傳來了系統的聲音。
【叮,支線任務已開啓,請宿主假意同意陸吟的要求,關鍵時刻保住安王一命,任務成功獎勵一千積分,失敗懲罰:抹殺。】
“我直接給安王通風報信不就好了嗎?何必如此麻煩。”滕玉內心很崩潰,這系統越來越可怕了,動不動就抹殺。
【請宿主認清形勢,陸吟既已說出打算,就不可能放宿主離開,溫馨提示,陸吟的武功極高,系統任務已發布,即将進入夜眠模式,晚安。】
晚安?你讓我怎麽安的下來?滕玉簡直欲哭無淚,遇上陸吟就是一個錯誤。
盡管內心慘淡,她面上還是大義凜然道:“為了天下蒼生,我義不容辭,陸兄不必多說,我同意了。”
陸吟含笑道:“大善。”
滕玉:“不過在此之前我需要先去山腳下通知那些村民。”還有春雨那邊也得告知一聲,以免他們擔心。
陸吟點頭,“我與你同去。”
滕玉腳步微頓,這厮分明就是想監視她。
到了山腳,果真就見到了春雨在馬車邊急的團團轉。
心中微暖,笑了笑喊道:“春雨。”
“掌……公子,你沒事吧?我簡直要擔心死了,”春雨小跑了過來。
滕玉摸了摸春雨的頭,輕聲道:“我沒事,而且還辦成了一件大事。”
“什麽大事?”
“等着。”
滕玉走到人群中,咳嗽了兩聲,直到将人群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才大聲道:“山上的山賊已經被我解決了,諸位可以回自己的家了,那些山賊存了不少糧食,諸位回去後務必勤奮勞作,來年一切都會好的。”
一片寂靜……
半晌,才想起一道顫顫巍巍的聲音,“您……說的是真的嗎?”
“如有虛假,天打雷劈。”古人重誓言,若想盡快盡快取信于他們,發誓是最好的選擇。
又是一片寂靜……
滕玉挑了挑眉,難道還不信?
還沒等她想好下一句該怎麽說時,人群突然響起爆發式的聲音,這聲音很複雜,有大哭,有大笑,有感謝,但有一種情緒是共通的,那就是激動。
這聲音久久無法平靜下來,甚至有越演越烈的趨勢,滕玉笑了笑,讓這些人鬧吧,他們需要發洩。
趁亂來到馬車邊,待阿一、湯圓、春雨都在時,才說道:“我有事去辦,可能需要幾天,你們不用跟着,我辦好就回來。”
湯圓疑惑道:“公子好像去尋你了,你沒有見到嗎?”
“沒有,他在哪?”滕玉呼吸急促了起來,突然想到一種可能,試探道:“你們公子,是不是會易容術?”
湯圓自豪道:“那是當然,我們公子會的東西多着呢。”
滕玉愣住了,所以剛剛那個真的是阿策?但眼珠顏色是黑色的,難道性情又變回了嗎?
她就說怎麽會那麽像?連手指的觸感都一模一樣,原來就是!
那她剛剛錯過了什麽?滕玉抓狂了,好好的與阿策相處的機會就這麽錯過了,現在回去還來得及嗎?
【請宿主停止這種危險的想法,以任務為重。】
“......你不是進入夜眠模式了嗎?”
【系統檢測到宿主産生危險想法,故從夜眠模式抽離,特意來溫馨提示。】
滕玉:“......”我真是謝謝你了。
“你們公子現下在山上綁那些山賊,你與他說一聲,我有重要的事情去辦,必須單獨去,幾天就好,好了便去尋他。”
湯圓雖然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點了點頭。
滕玉轉身看向眼睛還紅着的春雨,嘆了口氣道:“春雨,接下來你就先好好與湯圓他們呆在一起,我去幾天就回。”
“掌櫃的,我真的不能一起去嗎?”春雨看起來又要哭出來了。
“只是去辦事,又不是不回來了,再哭你真的沒法見人了。”
滕玉又說了幾句将春雨安撫好了,這才走向陸吟所在的地方,淡淡道:“我已經好了,咱們走吧。”
陸吟帶着滕玉來到了一處很大的平地,那平地紮了很多帳篷,還有很多大漢赤着上身在沖涼,着實有些……辣眼睛。
滕玉簡直有自戳雙目的沖動,不行了,得趕緊想想阿策沐浴的樣子洗洗眼睛,這一想鼻腔又隐隐有濕潤的趨勢,她只好趕緊停止這危險的想法。
陸吟許是看出了滕玉的尴尬,雖然有些不解,不過想到對方那妍麗的容貌,好像也不是特別難以理解了。
清了清嗓子,頗具威嚴道:“一個個像什麽樣子?趕緊穿好衣服到主帳來,有要事相商。”
他說完也不管那些大漢的反應,直接帶着滕玉到了主帳。
這主帳雖比其他帳篷大了不少,但裏面的裝飾很簡單,基本就是一張桌子一張床,看來是陸吟平時生活的地方。
滕玉有些沉默,其實起義這件事情陸吟也不能說做錯了,以他的立場,想搏一條生路無可厚非,只是現在還只是臨山受災,若是起義鬧大了就會波及到整個晉朝了,到底有沒有什麽辦法可以兩全?
而此時還在山寨的蕭策收到了湯圓的字條,他盯着看了很久,閉了閉眼,轉身對着燕娘道:“你看好這些山賊,我下山去找人來将他們捉走。”
燕娘點了點頭,她有些害怕蕭策,反正這些山賊不止中了藥還被綁住了,一時半會翻不出風浪來。
蕭策見狀也不多言,直接運起輕功往山下飛去。
……
大漢們很快就收拾好了,一個一個進了主帳,直接席地而坐,畢竟窮的沒椅子。
“老陸,有什麽事快說吧?”說話的是一蓄着大胡子的大漢。
“大胡子莫急,我們現下拼兵力根本比不過那群朝廷狗賊,故此我想去刺殺那安王,只要殺了他,那群狗賊必然大亂,而我們可以趁虛而入。”
滕玉眨了眨眼睛,這群人現在倒不像上下級,更像兄弟,彼此都以外號相稱。
此言一出,大漢們都驚了。
“老陸,這安王豈是那麽好刺殺的?”
“這可是要掉腦袋的事啊。”
“而且這安王來後,并沒有做出壓榨之事,反倒安置了不少災民,我們不如還是算了吧。”
陸吟的臉色有些沉,手指幾乎要将手心掐出血來,難道就沒有一個人贊同他嗎?
當然是有的,大胡子冷哼一聲道:“你們怎知那安王不是做做樣子?待事情平息,他走後,那群狗官還不是一樣壓榨我們,我支持老陸。”
此言一出,那些大漢們雖有些神色還有猶豫,但都不說話了。
滕玉眼珠轉了轉,看來在這裏最有話語權的就是陸吟和這大胡子了。
“老陸,刺殺安王可不是小事,你打算怎麽做?”大胡子皺眉問道。
陸吟站起身來,走到滕玉身邊,笑道:“我給你們介紹一人,這是張兄,他身懷不少異術,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弄暈一個人,我打算假意投降,約那安王商談,然後趁機弄暈殺死他。”
一排目光刷的掃向滕玉,迫于壓力,滕玉只能點了點頭,若不點頭她擔心會被就地滅口。
接下來就很簡單了,陸吟和那些大漢商議了細節,然後遣人去給安王送信,時間安排在後日。
滕玉神情麻木地聽完了他們的計劃,深深地感覺自己的腦袋十分危險。
待人都走後,陸吟問道:“張兄,你今日用的那藥粉可還有?”
滕玉皺眉道:“那安王又不是蠢貨,到時候桌上的東西他肯定不會動。”
陸吟胸有成竹道:“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美人在旁勸酒,那安王不喝也得喝,而且我敬酒他也必須得喝,否則就是沒有招攬的誠意。”
滕玉點了點頭,“那藥粉我還有,不過你一人去我不放心,我得跟着一起去才行,或許還能幫上忙。”雖然是倒忙。
陸吟拱手道:“那便多謝張兄了。”
滕玉摸出一包藥粉遞給了陸吟,這藥粉就是真的,依陸吟的性子,肯定會找人測試,給了假的不僅有穿幫的危險,失去了陸吟的信任就不妙了,反正到時候她趁機将安王和陸吟的酒換一換就行了。
滕玉的想法沒錯,在她走後陸吟的确找人測試了那藥粉。
兩日時間很快就到了,陸吟定的談判時間也到了,這天滕玉跟着陸吟來到了談判的地點。
“陸兄,你定的地方不會就是這裏吧?”
滕玉嘴角抽搐地看着樓前的牌匾,‘一醉樓’三個大字極其顯眼,一看就不是什麽正經地方。
“正是這裏,其一,這是官府開的地方,可以放松安王的警惕,其二,這種環境可以最大限度地降低人的戒心。”
滕玉:“……”說的有幾分道理。
一醉樓裏十分嘈雜,魚龍混雜的,姑娘們衣着清涼,脂粉的香氣混合着酒味,滕玉皺了皺眉,這環境她着實不喜。
她一路跟着陸吟來到了一處房間,這房間裏倒是很清幽,裏面的味道也很好聞,淡淡的清香。
而那桌子邊早已坐着一人,這人着一身黑衣背對着他們,滕玉心中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這個背影實在太熟悉了。
待那人轉過身來時,這不好的預感徹底成真了,那俊美熟悉的面容,不是阿策又是誰?
她就這麽以一種她絕想不到的方式,與阿策重逢了,原來阿策就是安王嗎?難怪她不肯告訴自己姓氏,蕭姓可是只能晉朝皇族能用的。
見到阿策,她本來應該高興的,但這種情況着實高興不起來,陸吟可是帶着她來刺殺阿策的,手心發起了汗來,她很是緊張,生怕等下自己一個操作不好害了阿策怎麽辦?
蕭策轉身看向兩人,目光劃過滕玉時閃過一絲意外,被陸吟收服了嗎?
其實這還得怪湯圓,竟然又忘了将滕玉女扮男裝這麽重要的事寫出來,以至于蕭策還是不知道這是滕玉。
“早就聽說安王大名,今日一見,果然不凡。”陸吟直接走到桌前,拉出一把椅子坐下,同時還不忘對着滕玉道:“張兄,你愣着做什麽,來坐啊。”
滕玉摸了摸鼻子,特意挑了兩人中間的位置坐下,方便等下換酒。
蕭策目光有些沉,他不是蠢貨,這人的态度,根本不像真心投誠。
他單刀直入道:“說說你們的條件吧。”
“安王莫急,酒足飯飽後方才有心思談事,我們還是先享受一番。”陸吟笑了,接着對着門外拍了拍手,“好酒好菜地上,将你們這最美的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