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煩躁
秦晉南下意識地走出半步，擋在林音面前，面對那個記者，“你好，私人時間，不接受采訪。”
記者好不容易逮着了林音，還是單獨和秦晉南在一起的，這種大八卦怎麽可能會放過？他按下錄音筆，“秦晉南，請問你和林音是普通朋友關系嗎？據說你們私交甚好？”
“不好意思。”秦晉南态度強硬，想推開記者，護着林音出店門。
這個時間點，面館的顧客稀稀拉拉，數量不多。但很快有人注意到這邊的動靜，有年輕女孩子認出秦晉南來，尖叫出聲，“秦晉南！啊啊啊男神求簽名！”她激動的一聲之後，引來了更多目光。
本來兩人都低調，打扮得極其普通，但這次曝光在衆人的眼光下，想輕易脫身，怕是不太可能了。林音心裏唾罵秦晉南，瘟神，果然是瘟神……
秦晉南趕緊打了個電話給他的經紀人，三言兩語交代完，叫他趕緊來救場。現場一片混亂，小面館裏迅速擠滿了人，圍得裏三層外三層，大家紛紛舉起手機咔嚓咔嚓拍着。
聞風而動的各大報社記者們，比秦晉南的經紀人來的速度更快。
這麽僵持着也不是辦法，藝人跟媒體之間，關系不能弄得太差。秦晉南和林音沒辦法，開始正面應對媒體，盡量打太極，把時間拖過去。
“關于你剛才的問題，我和林音只是普通朋友關系。”秦晉南回答了記者的第一個問題。
而那個記者明顯是做過功課的，“據說你們高中時期就認識，而且是情侶，是這樣的嗎？”
“隐私問題，不便回答。”秦晉南避而不答，他想着，林音肯定不願意別人知道他們以前的關系，如果他說了，肯定會讓她不高興。
很快又有其他記者舉着話筒提問，話鋒突然轉向林音：“那林音，你為什麽突然退出娛樂圈？是被青紅娛樂封殺了嗎？”
“是我個人身體原因，公司對我很好呢。”林音理了下頭發，微笑着說道。
“那大概什麽時候複出呢？”
“還沒定，具體看情況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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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們顯然不滿意，老半天沒問出什麽爆點來。不過秦晉南和林音一起吃飯被拍到，本身就是一件有爆點的事情了。秦晉南的粉絲普遍低齡，要在他們之間引起一陣輿論，是件輕松的事情。
過了好一會兒之後，秦晉南的經紀人才帶着幾個人匆匆趕到。他們努力從人群中開出一條路，護着秦晉南和林音出去。
秦晉南手臂輕輕環着林音，不讓她從擁擠的人群中被擠到。林音的身高剛好到他的肩膀處，她微微低頭，秦晉南的身體擋住她的臉。這樣攝影師一抓拍，像是秦晉南親昵地抱着林音。
兩人好不容易擠出來，上了保姆車。林音冷着一張臉，完全不想理秦晉南。
“對不起啊，音子，我沒想到會這樣。”秦晉南急急解釋，見林音不理他，只能作罷。他告訴司機，先繞一圈甩開一些記者，再送林音回去。
兜了一圈之後，林音到單元門樓下，出了車門之後頭也不回地上樓。
秦晉南知道這回又惹惱了林音，懊惱地抓了抓頭發。
林小寶一直在家等林音回來，看到她進門才松了口氣，“阿音，幸虧你沒被壞人拐跑。”秦晉南在她心中“壞人”的形象，已經十分明确。阿音剛才跟“壞人”去吃飯，不知道會不會被騙呢，哼！
“姐，這是我上次模拟考分數，你簽下字。”林遠晨從房間裏拿出一份成績單，給林音看。
林音瞄了一眼，一下子就看穿林遠晨的心思，他是在炫耀呢。林音對弟弟的學習，一直是“放養”态度，她從不簽林遠晨的成績單。林遠晨成績也一般般，林音讓他自己簽，他也就不客氣，次次自己簽上“林音”兩個字。
這陣子他沉默了許多，不和林音針鋒相對了。自從上次下定決心好好讀書，以後讓林音和小寶過上好日子之後，林遠晨就平心靜氣下來，不再過多關注其它東西。再加上林音把陳阿姨請回來了，照顧小寶的任務不在他身上了，他把精力放在學習和藝術專業課上。這段時間，他的成績上升很快。
林遠晨本身就是個不笨的男孩子，一努力，成果就明顯。他給林音看的這份成績單，上面清清楚楚印着，林遠晨這次考了班級第14名。雖然成績不拔尖，但比起之前，進步真是挺大的。
林音抛去剛才和秦晉南鬧的不愉快，心情開朗了許多，“不錯嘛，這樣下去考個二本沒問題啊。”
小寶在旁邊拍手，“哥哥真棒！”
林遠晨收起成績單，笑了一下，少年青澀的眉眼舒展開。林音突然發現，林遠晨變了挺多的。高中正是一個男孩子成長發育的高峰期，他的身材雖然“不壯”，但是比以前的瘦弱單薄，結實了很多。
她一直沒有仔細觀察過林遠晨的成長。林遠晨在她身邊，既像一根刺，偶爾刺疼她，又是相依為命的親人。
當年的林音一定難以想象吧，她和林遠晨，竟真的能像親姐弟一樣相處。有些恨不是刻骨銘心的，時間久了，就可以放下。再說，林遠晨和她一樣，都是父母糟糕關系下的犧牲品。這樣一來，兩人倒有了點惺惺相惜的味道。
“小寶，跟我一起跳跳舞之後去睡覺。”林音牽着林小寶的手走進房間，打開電腦，對着裏面的視頻跳起來。她們盡量把音樂聲關低一點，不影響隔壁的林遠晨學習，陳阿姨則閑着無聊，坐在客廳裏給小寶打圍巾。
安靜的夜晚，林音家裏四個人都幹着自己的事情，時間悄悄度過。
小寶跳完舞就累了，給她洗漱完畢，哄她睡覺之後，林音百無聊賴地靠在床上刷微博。她在搜索框中輸入“秦晉南林音”，立馬跳出一大堆內容，都是關于下午他們被包圍的事情。
互聯網越來越發達，媒體的時效性極高，也越來越難被控制。在一件事情發生之後，網民的反應十分迅速。像這次，立刻有雙方粉絲和大量八卦人士猜測，秦晉南和林音到底是什麽關系。
不過要在娛樂圈混，必須有一顆強大的心髒，不管事情鬧成怎樣，都保持風輕雲淡。雖然出道的時間短，但林音對于媒體形形色色、充滿噱頭的報道，已經不以為意。
她退出微博，關了手機，安心睡覺。
第二天，娛樂版的頭條果然是《秦晉南與林音的關系之謎——朋友而已？》《林音為何在關鍵時刻退出娛樂圈？》……之類的。媒體的想象力簡直可怕，一些記者腦洞大得，不去寫小說真是可惜了。
林音随意浏覽了幾篇報道，也沒放在心上。随他們寫好咯，現在基本上也影響不到她。
季傅陽有看報紙的習慣，他一般先看政治、經濟版，翻過那些娛樂八卦時，突然被一個熟悉的身影抓住眼球。《S市晚報》上刊登了大幅的照片，标題上的“林音”兩個字也用黑體加粗，标得清清楚楚。照片中的林音，正靠在秦晉南懷裏，周圍一大幫群衆、記者圍着。
秦晉南神色不耐，旁邊還有經紀人開路，這明顯是兩人出去，被狗仔逮到。
季傅陽皺着眉頭，看完了整篇報道。報道以一種極其八卦的口吻寫的，涉及內容包括秦晉南和林音高中的關系，兩個在錄制《明星廚房》時的“小暧昧片段”，并通過這次兩人私下吃飯被拍，大膽揣測了他們兩個之間的關系。
好不容易看完了，季傅陽有種把報紙狠狠摔在桌子上的沖動。
林音這女人，果然對他是沒有一點感情！呵，輕輕松松離開了他，立刻投入前男友的懷抱，新靠山找的可真快。秦晉南雖然家境不錯，但是真要和他鬥，還是嫩了點。他放手，竟然便宜了這小子……
季傅陽想着，惱火了一會兒。突然又冷靜下來，他何必這樣？不就是個女人，不是想好了要放手麽？怎麽還念念不忘，怎麽看到這種消息還會生氣？林音那種女人，她愛和誰在一起就和誰在一起就好了，關他季傅陽何事？
季傅陽越想越煩，自己究竟是怎麽回事？
他靠在寬敞的落地窗旁邊，從摩天大廈的高樓向下看，視野一片開闊。身處高位，許多東西都變得渺小。街道上川流不息的車輛和行人，都像螞蟻一樣忙碌地來來回回。他點燃了一支煙，深吸一口。
煙霧漸漸吐出，最後消散于無形之中。
過了一會兒，香煙燃盡。季傅陽打開窗，散散氣味。他坐回寬大的皮椅，按下通話鍵，叫秘書進來。
“找個人注意一下林音，她最近在幹些什麽事情，我都要知道。”
季傅陽想開了，既然想要，既然不舍，那就去争取。
掠奪，永不言棄，這才是他的本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