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分量
一旦工作忙了起來之後，時間就在不知不覺中溜走了。
林音這陣子，趕着錄制《明星廚房》，電影的拍攝也提上了日程。她陪季傅陽的時間也少了，不再是以前那種“随叫随到”的狀态。
季傅陽倒是不生氣，林音有自己的事業是好的。天天悶在家裏無所事事，才容易想東想西。不過林音要是忙過了頭，就會累到。他跟劉雨桐打過招呼，讓她悠着點兒接活。
因為《明星廚房》帶來的曝光率，林音蹿紅的速度極快，但是作為一個公衆人物，她要是沒有代表作品，在《明星廚房》結束之後，很快會被觀衆遺忘。
她極其需要持續的曝光率，《青春有件小事》給她提供了一個好機會。
電影十二月開拍，林音演的“周馳”，算是一個排得上號的女配，劇組包食宿，給她安排了房間，跟電影中女主“盛冰冰”的另一個室友“徐麗麗”合住一間。
演“徐麗麗”女明星，林音看着有點印象，卻又一時想不起哪裏見過她。既然要一起住好多天，林音想把關系處好一點，她放好行李後，先打招呼，“你好，我是林音，演周馳。”
“嗨，林音，你不記得我了嗎？我也是青紅娛樂的，那天你的歡迎會我也去了。”周妍是個活潑的女孩子，一長串話順溜地說出口。她長得甜美，身材嬌小，林音仔細回想，總算想起來了——
周妍不就是那天季傅陽帶來的女星嗎？
林音皺了皺眉，她和季傅陽是什麽關系？季傅陽的其他女人？放在以前，林音大概能忍。因為她不在乎季傅陽有多少女人，只要別染病傳染給她一切好談。
但現在……情況不同了。季傅陽和她之間，是戀愛關系。
想到這一層面，周妍在林音心中的形象，立刻大打折扣。林音不由自主地，開始排斥周妍。
周妍話挺多，叽叽喳喳說了一會兒。林音洗漱過後，敷張睡眠面膜，就上床躺着。看周妍還在玩手機，她提醒道：“明天排了我們的戲，你也早點睡，免得醒來眼睛腫。”
“好。”周妍嘴上應着，手指滑動卻沒停，“我給男朋友發條短信。”
林音鬼使神差地問了出來，“你男朋友是圈裏人嗎？”
“不是啊，他是搞電子科技的。”周妍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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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音心一沉，雖然她不了解季傅陽的公司，但她知道是跟電子科技搭邊的。幸虧有面膜掩蓋着她的表情，林音繼續問：“是那天和你一起來我歡迎會的嗎？”
“是啊，是不是很帥？”周妍笑嘻嘻地回答。
林音的心徹底沉下去了。她有一種沖動，立刻打電話質問季傅陽，他正在幹什麽？是不是和其他女人短信聊天？她覺得自己已經不是自己，腦子不由自主地抓狂，一遍遍地猶豫，要不要打電話問？要不要讓他把話說清楚？
恰好這時候，季傅陽的短信發了過來，“睡了嗎？”
林音打下幾個字，“嗯，準備睡了，明天要早起拍戲。你呢？”
“我還有些文件要處理。你好好休息，第一次拍戲，別緊張。”季傅陽是鮮少說甜言蜜語的人，他說出的話不花哨，但是有種安撫人心的魔力。
林音突然間覺得安心，季傅陽那樣的人，應該不屑于騙她、哄她。但事情要講明白，林音指尖翻轉，迅速打字，“那天和你一起來我歡迎會的女星，跟你是什麽關系？”
她問得如此直白，季傅陽若能坦率回答，她便相信。
“你這反射弧夠長的，現在才知道吃醋？”季傅陽拿着手機，靠在椅子上。他難以想象自己竟然在三十歲的一天，跟小女朋友用短信聊天。他笑了笑，林音總算是把他放在心上了一些。
林音還不知道回什麽，季傅陽的下一條短信又來了，“我跟她沒有任何關系，別多心。”其實那天有個周妍拍了季傅陽公司最新産品的代言廣告，恰好提到她是青紅娛樂公司的，晚上有新人的歡迎晚宴，說缺個男伴……季傅陽不過是順水推舟，打算去歡迎會看看林音。
順便，也許她看到自己跟其他女人在一起，會吃醋。
後來發生的事情，讓兩人把這一茬都忘了。
林音放下手機後斜了周妍一眼，看她還不斷地刷手機，滿臉幸福感，真不知道她是什麽心态。
為了取景更加真實，《青春有件小事》劇組租借了當地一個大學的宿舍，因為時間沒安排好，本是暑假來拍，演女主角的大牌女星戚淩薇檔期排不上，這會兒學生都開學了。有明星來拍戲，在學校造成挺大的轟動。保安在外圍拉了警戒線，幸虧學生素質不錯，只是裏三層外三層地站着圍觀。
戚淩薇是圈裏炙手可熱的偶像女演員之一，演了無數偶像劇。灰姑娘遇到王子、醜姑娘也有春天、霸道總裁愛上我的戲碼，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身上出現。
戚淩薇長得，頂多算得上是清秀。劇組裏随便再拉出一個女星，林音、周妍……都比她漂亮許多。大概是長相平凡的女主角，更讓人有代入感吧，因此戚淩薇演的偶像劇，沒有一部不火。
戚淩薇飾演的是女主角“盛冰冰”，先拍她入校，室友還沒來，孤單地在寝室住了一晚上。據說戚淩薇這兩天病了，身邊圍了好幾個助理，給她拿外套的一個，遞水的一個，劇組布場期間，她坐在椅子上拿着臺詞本。
像林音、周妍這樣的小配角，是沒有專門的椅子坐。林音随便找了個臺階坐下，托着下巴看劇組的人忙活，周妍比她活絡得多，幫着工作人員搬東西。
她雖然在公司受到的待遇不錯，但劇組那麽多人、又那麽忙，她不是最大牌的那個，自然不可能人人都照顧到她。
戚淩薇早上狀态不太好，一節小戲NG了多次。導演譚新京一開始還比較客氣，後來語氣有些急了，“戚淩薇你休息十分鐘，調整一下。”
“男主角不知是何方神聖，本來是範霖演男主，但他好像家裏出了大事，推掉了所有工作。據副導說前幾天才商議好新男主人選，明天才能過來。”周妍坐到林音旁邊，跟她聊起八卦來。
林音倒是不關心男主角誰演，偶像劇，不都差不多嘛。
到下午，戚淩薇的狀态依舊不佳，着名的暴脾氣導演譚新京，忍着沒有發火。林音和周妍在片場等了一天，下午快收場的時候周妍跑過去問副導演，得知本來她們在今天拍的戲份拖到明天。
對于拍戲，林音覺得新奇。第一天東看看西看看，盡管因為戚淩薇的原因，她今天沒有戲份，但依舊不無聊。
晚上林音接到季傅陽的電話，聽到的卻是小寶的聲音，她十分雀躍，“阿音阿音，今天是季叔叔來接我，還帶我到他家玩了！”
季傅陽接過電話解釋，“遠晨晚上有模拟考，沒時間去接小寶，我就去了一趟。”
“那陳阿姨呢？”林音問。
“她孫子發燒，請假回去照顧孫子了。”季傅陽道，“你就安心把小寶交給我吧。”
“嗯。”林音想了想，“你別讓她吃太多，她自己沒個節制。”
顧清和和沈之州看着林小寶，小丫頭不怕生，見季傅陽和林音說電話，她就自己和兩人打招呼，“你們好，我是林小寶，你們是誰？”
“我們是季叔叔的朋友，我姓顧，他姓沈。”顧清和沖她笑了笑。
顧清和這人一向冷清，連笑起來，也不算特別溫暖。他、沈之州今晚來找季傅陽喝杯酒，小聚一回。他們都不知道季傅陽原來還有這樣一套小公寓，敢情金屋藏嬌藏得如此嚴實啊。
他們仨，只有沈之州玩得開。另外兩個，可以稱得上是“潔身自好”。沈之州一度懷疑顧清和的性取向有問題，季傅陽則是禁欲過了頭。
誰想得到季傅陽和一個女人保持關系三年多了？還瞞着他們？
季傅陽自己交代，是沈之州那晚介紹的小姑娘。沈之州自個兒都沒印象了，讓季傅陽別藏着掖着，放出來看看。季傅陽和林音打完電話，對着沈之州解釋道：“她忙，拍戲去了。”
“原來是個明星！”沈之州樂了，“她就把你撂這兒，你還替她帶孩子？話說這奶娃娃是誰？不會是你女兒吧？”
林小寶大眼睛在幾個男人之間轉，不懂他們在聊什麽。
季傅陽實在無奈，他之前沒有讓林音見過他的親戚朋友，這次兩個兄弟知道後，一定要來看看，小寶又沒人帶，這樣，幾個人才湊到了一起。
“是林音妹妹。”季傅陽摸摸小寶的頭，然後再瞪哥倆，“喝完酒趕緊走，下回再聚。”
“得得得，你忙，忙着談戀愛，忙着帶孩子，我和清和沒眼力界，來打擾您，是我們的錯。”沈之州嬉皮笑臉說上一通，“那我請大忙人，下次帶上嫂子一起去我那裏聚聚，可好？”
沈之州懂季傅陽辦事的分寸。他既然把林音的家人帶到他們眼前了，就說明林音在他心裏，确實是分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