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脾氣
“阿音，我真的很喜歡這條裙子。”林小寶擡起頭，一臉認真地對林音說。
林音試圖跟她講道理，“小寶，現在天氣涼了，你這件衣服最多穿三次，明年你長個子了，就不能穿了。這樣是浪費，你懂嗎？”
林小寶陷入糾結中，一方面她覺得阿音說得對，另一方面她又很想很想要。心理鬥争了一會兒，林小寶決定改策略，轉頭看向季傅陽。
季傅陽對她點了點頭，“林音，只是一件衣服……”
導購過來打圓場，“既然小朋友那麽喜歡，那讓她先換上試試，看下穿上好不好，再決定買不買，好嗎？”
林音嘆了一口氣，讓林小寶自己進去換衣服。等她出來的時候，林音幫她拉好拉鏈。這确實是很可愛的裙子，上身是毛線衫點綴着小珍珠，下身蓬蓬裙加亮片。小寶穿上之後，變成了一個粉紅團子，讓人看了就喜歡。
小胖妞臭美地在鏡子前轉了兩圈，眼神可憐巴巴地望着林音。
“不用換了，讓她穿着，把商标剪了吧。”季傅陽最後跟導購說，遞出了卡。
林音本來心裏有些動搖，想着反正不是花我的錢，買一件就買一件吧，讓小寶開心下也好。但是季傅陽這麽一來，連問都不問她一聲，她又有些不痛快。
接下來季傅陽給小寶挑了一些衣服、玩具，林音都在一邊一聲不吭。林小寶歡天喜地，就差抱季傅陽大腿了。
兩人一開始還會問問林音的意見，後來她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季傅陽就抱着小寶，看中了什麽直接買，也懶得再問林音了。
中飯季傅陽定了一家西餐館，小寶不會用刀叉，他耐心地将牛排切一塊喂一塊。小寶吃得很開心，完全忽視掉姐姐陰沉的臉。林音平時很少吃西餐，也不怎麽用的慣西餐餐具，難免碰撞、摩擦出一些聲音，讓她覺得很尴尬。
她不喜歡這種感覺。季傅陽不經過他同意，就将她帶入另一個繁華的世界。比起昂貴的衣物、高雅的餐廳，她更喜歡在便宜又舒适的淘寶貨，和能不顧吃相的麻辣燙。
跟季傅陽比起來，她是挺low的，可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生活的權利啊。
林音吃完飯後也悶悶不樂，季傅陽上次讓她去買些衣服，她一直忘了。這次季傅陽親自帶她來逛商場，林音幹脆破罐子破摔，季傅陽讓她穿什麽，她就穿什麽，當個試衣模特就好了。
最後季傅陽不忘給林遠晨買了幾套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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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寶已經被收買地服服帖帖，一口一個季叔叔，在他耳邊叽叽喳喳。
他們在外面吃過晚飯，給林遠晨帶回外賣。林音回到家，就帶小寶到衛生間洗澡，逛了一天，小胖妞也累了，早點讓她休息。
給小寶洗澡時，林音自己身上也弄濕了。将小寶抱到房間之後，她幹脆自己沖一個熱水澡。蒸騰的水汽氤氲在浴室裏，燒燙的熱水使渾身的血液流動加速，身體暢快了，心裏那些不快，也消下去一些。
她洗完澡，裹着浴巾回房間。季傅陽擡眼，“把今天新買的內衣換上去給我看看？”
林音的臉燒起來了，“我不要。”
下午季傅陽讓小寶在兒童樂園玩，帶林音到內衣店時，林音恨不得直接找個地洞鑽進去。
導購員一個勁兒地誇她身材好，如果內衣選得好，更能襯得出來。林音看着那些蕾絲啊镂空啊丁字褲什麽的，腦補出這些稀少的布料挂在自己身上的畫面，簡直太羞恥了。她從來不知道季傅陽好這口。
當時季傅陽嘴角勾起了笑容，直接按照她的尺寸挑了幾套，“林音，你不是小孩子了。”
不是小孩子了，她對這樣的性感熟女風也适應無能啊！
林音不肯換，坐在床沿，拿出吹風機吹頭發。季傅陽從後面摟主她，順手拿過她的吹風機，慢吞吞地給她吹頭發。
“季先生……”林音坐在那裏，想跟他談談小寶的教育問題。
林音并不覺得一味順着小寶的喜好、她想買什麽就賣什麽，是個好的教育方式。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這句話絕對是真理。如果小寶被季傅陽慣着，習慣了大手大腳，以後季傅陽甩了她，小寶的脾氣改不過來了怎麽辦？
季傅陽糾正她，“叫我的名字。”
“……季傅陽。”林音妥協，說出這三個字。其實她覺得蠻詭異的，就像以前直呼老師或者長輩名字一樣。她接着說：“我希望你能別太溺愛小寶。”
“我知道。”季傅陽知道她會說這個問題，畢竟她惦記着一天了。
三個字堵得林音沒話說，她好一會兒才繼續說道：“小寶是我妹妹，我有責任讓她長成一個好姑娘。”
“但你也要給她自己選擇的權利，對嗎？”季傅陽難得溫和地回問了她一句，“如果想要的東西得不到，那她心裏就會有一種渴望，以後有人拿這個東西誘惑她的時候，小寶就會撐不住。”
林音不服氣了，“那她想要什麽，你就給她買什麽？這樣驕縱下去還得了？”
“林音，我只不過是想讓小寶高興一點。”季傅陽正色道，“比較好的生活條件，能讓女孩視野更開闊些。以後在物質生活上，我會給小寶提供最好的。既然你是我的女人，小寶是你妹妹，那我自然也會對她好……
“有些東西，是值得擁有的。不要自卑，林音。”
林音感覺心髒被刺了一下，有點疼。季傅陽是覺得她自卑，認為自己配不上那些東西，所以也不準小寶擁有？她心裏酸酸澀澀的，下意識地想尖銳地反駁——
可是又不知道反駁什麽。
或許季傅陽說的是對的，她自卑，她害怕失去，她害怕以後不能繼續給小寶提供這種優渥的生活。這樣的認知反而使林音清醒了一些，她不該妥協、跟季傅陽在一起。
他們兩個人之間，是有無法逾越的距離的。
季傅陽差不多吹幹了林音的頭發，她也好久沒說話。他以為林音不生氣了，畢竟林音以前從來沒有跟他鬧過小脾氣，這讓他覺得林音是個溫順的女人。
他的手往下挪，解開林音腰間的結，在她耳邊呢喃，“乖，換上給我看。”
“衣服沒有洗過，不幹淨。”林音找了個理由回避。
季傅陽只能等下次，“那就算了。”他動手要剝下林音的浴巾，她凹凸有致的身材早已點燃了火。
林音卻不想，跟季傅陽相處的時間，大部分都是在床上做做做。難道她的作用就僅限于此？
林音伸手推了推他，“晚上我不想。”
“聽話，別鬧小脾氣。”男人的欲望上來，便有些不管不顧。他繼續動作，林音小幅度地掙紮了一下就放棄了。
……
林音對于那檔子事，談不上什麽感覺。畢竟季傅陽技術不錯，也不全顧着自己爽。她有時候也覺得舒服，除了這次，越到後面越抵抗。她的不情願，在季傅陽眼裏，只不過是鬧小脾氣罷了。
季傅陽察覺出她的不對勁，是在完事之後，林音背着身子，肩膀忍不住一抽一抽的。硬把她轉了個身之後，問她：“怎麽了？”
“沒。”林音吸吸鼻子，“就是剛才有點疼。”
季傅陽垂眼一看，林音的肌膚敏感，剛才他不經意間力氣大了些，她的腰間紅了一片。
季傅陽親了親她的額頭，聲音寵溺，“嬌氣鬼。”又補充了一句，“下次我注意些。”
林音閉上眼睛裝睡，免得要和他繼續講話。
周日下午，林遠晨去杭州參加省考。林音看着他只背了一個書包出門，裏面裝了一些必需品和換洗衣服，她擔心道：“這麽點東西夠嗎？”
“我是去考試兩天，又不是去旅游。”林遠晨給她一個白眼。
林音拍拍他的肩膀道：“加油呀，考出好成績，我們家以後的發達都靠你了。”
林小寶眨巴眨巴大眼睛，“哥哥別忘了給我帶吃的哦。”
林遠晨自己乘車去杭州，找學校，參加考試。十七歲的少年第一次單獨出行，林音說不擔心，是假的。叮囑再三，被林遠晨嫌棄無數次，終于讪讪地閉嘴。
季傅陽當天早上接了個電話，說是有急事要出差，一個星期後才回來。
家裏只剩下林小寶和她，哦，還有紅燒肉，林音覺得，這個世界終于清淨了。
在陽臺上，一手拿着書念故事，一手摟着小寶，捏她的胖臉，腳丫子磨蹭着紅燒肉毛茸茸的小身子，這樣悠閑又清淨的時光，才是林音最喜歡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