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穿書就穿書,做什麽搞我2
當天晚上,風雪暫時停了,新月黯淡,星光也看不到,不點燈就到處都是墨一樣漆黑。禁衛軍們住在靖縣城中驿站裏,其他人都去休息了,只派了兩個人在廊下守着囚車。
季淩吃了一碗混着冰渣子的稀粥和一個凍得硬邦邦咯牙的饅頭,很有點懷念壓縮餅幹的味道。那東西也硬的咯牙,但是好歹高蛋白,營養,不像這古代的饅頭,只能提供一點碳水化合物。
不過這冰渣子粥在寒夜裏倒很是醒神,算時間應該是十二點多了,他還清醒得很。他細心分辨着驿站內外的動靜,要是他沒猜錯,之前城門的兩名守衛應該是駱琰的親衛假扮的,給他塞根細鐵絲無非是給他開鎖用,他們說不定很快就回來劫囚車。
果然,又等了半個多小時,牆外傳來腳步聲,有人翻牆進了驿站,很快,看守囚車的兩名禁衛軍就被打暈在地。
工具給了肯定是不能浪費的,要說開鎖,季淩确實是練過的。現代高級門鎖他都能用一根鐵絲捅開,更何況古代這種“玩具鎖”。這枷鎖重就算了,還一動就想,他早就帶煩了。當時啃完饅頭就三兩下捅開了,現在只是虛扣着做個樣子。
不過他沒有急着出聲,畢竟城門守衛的身份只是他的猜測,還是穩一點好。主要是不知道古代是不是真的有武俠片那種神功,也不知道他穿到駱琰身上有沒有“自動”學會駱琰的武功。要是跳出去結果人是來殺他的,然後他又打不過,萬一是現代格鬥對上降龍十八掌,那就尴尬了。
誰知道書裏寫的那些什麽掌法、槍法是什麽水準。
來人沒讓他久等,油布很快被掀開,來的果然是那兩名城門守衛。
高個些的那名守衛急忙打開了囚車的門鎖,單膝跪地便低聲說:“末将營救來遲,讓少帥受苦了。我們還帶了一隊兄弟,已将驿站團團圍住,還請少帥示下。” 他神色焦急,不像裝出來的。
一看季淩手上的枷鎖都還鎖着,夜色裏也看不清楚,稍矮的那名假守衛還以為季淩不願意走,立刻就急了,撲上來抓着囚車圍欄就一通晃:“嚴将軍說您自縛上京我們還不信,您難道真的是要送上門被皇帝老兒欺負嗎?”
“噢?那你們覺得我應該怎麽做?”面對他們激動的情緒,季淩意有所指的問道,順手把兩人扶了起來,古代人這動不動就跪的做派實在讓人不習慣。
“反正不能任由那皇帝老兒誣陷。過去就是,我們在晉州拼死拼活,他們不是糧草跟不上就是隔三差五派什麽監軍來搗亂,現在更是污蔑将軍通敵。您要是通敵,咱們晉州軍早殺進京城了!”說到這,矮個子聲音一頓,仰頭看向端坐在囚車內的季淩,眨了眨眼,半晌才接上話,“對,就應該這樣。大不了反了,我們跟着您殺進京去。”
放到皇權社會這話絕對是大逆不道,但季淩接受的是九年制義務教育,反封建才是正常的。他一點都不覺得這話錯了,還借此機會把人對上了。按照書中的描寫,這兩人應該就是駱琰離營時被他派出去在外巡守的兩名親衛。高個子卓駿,性格沉穩持重。矮個子侯雙,性格跳脫人機靈,腦子轉的快。這兩個人都對駱琰忠心耿耿。
季淩想到書中劇情,按照時間來算,駱琰那位唯一的親人駱琬已經去了宮門口長跪,她請求面聖陳情卻被下獄,這時候已經牢裏被穿書人偷偷毒死了。
這一招确實是狠辣又有效,要是他真的是駱琰,自己态度這麽好兵權都不要了回京城去自辯,結果回去一看,好嘛,唯一的姐姐已經被殺了,是個人都會被氣瘋,不刺殺皇帝就只能自殺,反正難逃一死。
所以他不會像駱琰一樣傻乎乎的丢了地盤,他就在晉州,精兵強将在手,誰敢來叫陣就打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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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駿和侯雙翹首以盼,盤算着被罵了要怎麽勸,他們甚至做好了趁少帥不備打暈綁回肅河大營的準備。卓駿看向駱琰,突然覺得他們少帥像是在笑。
就在他們以為提議會被拒絕的時候,季淩雙手一動,那虛扣着的枷鎖落地,他從囚車裏走了下來。
“想造反那就造反,讓外面的人進來,把這幫禁衛軍都綁回去。”
以為他不會同意的卓駿和侯雙愣在了原地,本以為還要再費一番唇舌,沒想到少帥自己就想通了。
兩人回過神來跟打了雞血一樣,興沖沖就把外面的人喊了進來。一隊殺氣凜凜的晉州軍沖進客舍,直接把睡得死豬樣的禁衛軍全部綁了出來。
也不怪別人睡得死,他們偷偷在驿站飯食裏加了料,他們要是睡得不死那侯雙回去就要找軍醫麻煩了。
铠甲惹眼,侯雙機靈,又找來三輛馬車,連同蓋着油布的囚車,把這三四十號人全部塞了進去,疊麻袋一樣擠成一團拉了就走。
到了城門口,卓駿和侯雙早已經安排了人接應,靖縣縣尉親自打開城門送他們出城。這位縣尉當年在戰場上被駱琰所救,這次營救駱琰的行動,自然是全力配合。也因此,卓駿和侯雙才能假扮城門守衛,在城門口和他們少帥打了個照面。
之前這些禁衛軍不熟悉路又怕累走了三天的路程,放到這些鐵骨铮铮的晉州軍馬下不過一天。
季淩的馬術還是在穿越的第一個位面做賞金獵人時學的,有一次做完任務撤離時被圍堵,根本不會騎馬的季淩搶了匹馬就跑,逃命中學會的騎馬。經過實踐檢驗的馬術是真正的馬術,男人就沒有不喜歡車的,因為那種完全的掌控欲。騎馬也是一樣的道理,季淩一馬當先,跑了個盡興。
肅河大營是晉州軍駐地,季淩他們一行臨近,卓駿就已經派人先去報信,等他們到達營門,晉州軍中諸位将領已經齊聚營門前迎接。
“少帥!您回來了!”
“還是駿哥兒和小猴子能耐,我們之前怎麽也勸不住,你們一出馬就把您迎回來了!”
“少帥,弟兄們都做好準備了。”
一群五大三粗的老爺們七嘴八舌,看到他們的主帥“駱琰”回來了,一個比一個激動。季淩知道自己賭對了,書裏所描述的戰神駱琰不是誇大,對這些晉州軍而言,駱琰就是他們的信仰。他十五歲從軍,十年間,帶領晉州軍擊退狄戎和楚國,收複大齊疆土,保一方百姓平安,是他帶這些晉州軍揚眉吐氣。
“進去說。”季淩被他們的情緒感染,仿佛自己也真正置身于鐵血山河之境,他的語氣嚴肅了許多。
中軍大帳無論位置還是大小、标志都很好認,他徑直往中軍大帳走,諸将緊跟着進去。到了帳中,為了表現得更像一軍主帥,他沒有客氣,直接坐了主座。
“侯府的老仆人傳信,說我姐姐已經被殺。”季淩開口先說了駱琬的死訊,消息哪裏來的不重要,他得為自己态度的突然轉變找好理由,造反不是小事,總不能反還沒造起來,自己人先不認可了。
聽了他的話,場中立刻炸了。卓駿的爹,晉州軍參将卓勇拍案而起,怒道:“狗皇帝,出嫁從夫,琬姐一個嫁出去的女兒家他竟然也要下毒手。”
卓勇是駱琰父親的副将之一,可以說是看着駱琰和駱琬兩兄妹長大的,小時候他還常馱着駱琬摸出府去買糖吃,把她當半個女兒看。突然聽到她的死訊,哪裏接受得了。
季淩沉默,他畢竟不是駱琰,對穿書人殺害無辜女子他當然憤怒,但是卻沒有失去親人的悲痛感。為了避免露餡,他沉默了下來,畢竟“悲傷”,沉默一會太正常了,讓帳中其他人先說着。
“昏君!我等浴血沙場,便是為家中婦孺能夠安然度日,不至擔驚受怕。既然昏君敢殘殺駱氏忠烈之後,就應該敢承受晉州軍的怒火!”
“反了!不過就是怕少帥功高震主,竟污蔑您通敵叛國。污蔑還不夠,還殺害弱質女流。軍師說什麽來着……是可忍非不可忍!”
“憨貨,那叫是可忍孰不可忍。”
“對,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們殺進京城去,殺了狗昏君!”
聽着他們一口一個昏君,季淩有點同情這位背鍋俠。雖然也确實是個昏君,不過駱琬真真不是他殺的。看他們說得差不多了,季淩終于從“悲痛”中抽離出來,他擡手示意大家安靜,待場中靜下來,這才開口說出準備已久的話。
他說:“既然他不給駱家活路,我只好造反了。各位,不願跟随的,現在就可以走,我絕不追究。”
“姐姐已經死了,我對京城也沒什麽好牽挂的,但是晉州不同。路上我想過了,我這一走不要緊,我大不了一死,但是我死了他們肯定還會對晉州軍下手。我們好不容易打下的疆土,憑什麽給京城那些人揮霍?”
“誓死追随少帥!”卓駿當先跪了下來。
片刻間喊聲連成一片,中軍大帳之中,季淩高坐主座,晉州軍将領們跪在下面。季淩覺得他們再跪自己就要折壽,立刻使出轉移注意力大法,揚聲說:“拿酒來!”
就不信了,酒還掰不直你們的腿?
作者有話要說: 說造反就造反,我就問你淩淩帥不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