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1)
這天剛送走一波客人,蘇澈就接到了父親的電話。
“這周日是你媽的生日,你沒忘吧?”父親說,“你周六回趟家陪你媽過生日。”
“我記得,但為什麽不是周日當天過?”蘇澈問。
“因為周日我要跟你媽單獨過。”父親語氣聽起來理直氣壯。
“……你以前怎麽不說要單獨過了?”蘇澈心道,原來我當了這麽多年的電燈泡……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你問那麽多幹嘛?”父親不悅的說。
“行吧,周六就周六,但我要……”蘇澈也懶得再問。
“帶徐行是吧?随便你。”父親打斷他的話,說完就把電話挂了。
蘇澈放下手機,看向正在電腦前修片的徐行。
“嗯?”徐行轉頭看着他。
“周六我們回趟家給我媽過生日去。”蘇澈說,“你幫我想想準備什麽禮物好。”
“你之前一般都送什麽禮物?”徐行問。
“什麽都有,項鏈、圍巾、香水、護膚品……比較雜。”蘇澈如實回答。
徐行想了想,笑着說:“其實這些東西你媽媽肯定都不缺,我看不如幫她拍一套豪華寫真,主題就定‘永不消逝的青春’‘我的媽媽十八歲’之類,多有意思啊。”
蘇澈發自內心的承認,這的确是個好主意,一份很有意義的生日禮物。
他捧起徐行的腦袋,往嘴唇上用力親了親,“好,就這麽定了,這份禮物就有勞兒媳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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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什麽兒媳婦……”徐行樂起來,“如果是女婿,倒是會考慮幫忙幫忙。”
“那丈母娘的生日禮物,就拜托你這位好女婿了。”蘇澈改口改得很爽快,反正就是一個稱呼而已。
徐行感覺自己挖了一個大坑,非但要跳下去,還得自己挖土填起來。
“你就懶吧,怎麽說也是你親媽,我們一起合作來完成。”徐行說。
“你總策劃加總指揮,我只執行拍的部分。”蘇澈爽快的說。
“行,包我身上。”徐行一拍胸脯,信誓旦旦。
離周六還有幾天時間,徐行厚着臉皮,通過朋友的朋友的影樓,借到了幾套少女服飾,有民國風的學生裝,有現代風的短裙式校服,還有美少女戰士的水手服和粉嫩粉嫩的漢服。
蘇澈看着這一大堆衣服,臉上變換了好幾種表情,“我不确定……我媽願不願意穿這些……”
“放心,伯母保養得那麽好,看上去最多三十五六歲,穿上校服不會太突兀的。”徐行說。
“保養再好也是五十出頭的人了,再怎麽扮少女都擺脫不了裝嫩嫌疑。”蘇澈說。
徐行瞪着他,微微撅起嘴道:“反正借都借來了,一起帶過去給伯母選吧,她喜歡哪件就穿哪件。”
蘇澈掐掐他的臉,輕輕笑了笑,說:“遵命,徐老板。”
周六一大清早,兩人就出發回家了。同來的還有徐行專門請的一位女造型師琳達。
三人扛着相機包化妝包服裝包出現在蘇澈母親面前,把母親給看愣了。
“媽,今天我們是您的禦用班底,我們外出去拍寫真去。”蘇澈笑着說,“提前祝您生日快樂!”
“伯母,生日快樂!”徐行跟着喊道。
“阿姨,生日快樂,您真年輕漂亮,我們先來選衣服做造型吧。”琳達說。
母親顯然很意外,不過很快反應過來,“小澈,要拍照你怎麽不提前跟我說一聲呢?”
“提前說就沒驚喜了,畢竟這是要送給您的生日禮物啊。”蘇澈走過去把服裝包放到母親面前,“您先挑挑看,今天主題主要是重返青春,所以衣服都偏少女系。”
“一把年紀了還少女呢……”母親笑道,她在一堆衣服裏翻來覆去的看了會,最後挑出了民國的校服和漢服,“就這兩套吧,其他的我怕穿上你爸要趕我出家門。”
“他哪裏舍得……”蘇澈說,“您自己還有沒有比較淺色的裙子,也可以帶上。”
“要不我陪阿姨去衣櫃裏挑選一下吧。”琳達熱情的說。
“好啊,走吧。”母親把人往自己房間裏帶去。
徐行拿起那套水手服,郁悶中帶點小失望:“其實我覺得這個很好看啊,伯母居然不喜歡。”
“……你要真喜歡,可以自己穿上,我給你拍一套獨家私房寫真,保證高清wuma,怎麽樣?”蘇澈湊到他耳邊悄悄說。
徐行想象了一下自己穿上水手服的樣子,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母親走出房間時,已經做好了漢服的造型。
粉嫩的漢服穿在母親身上,妩媚嬌豔,婀娜多姿,比起水靈靈的少女,倒更是風韻猶存的少婦。
“伯母簡直美上天了!”徐行贊嘆道。
母親有點不好意思起來。
“媽,這身衣服穿在您身上,真的很驚豔,走出去絕對回頭率200%。”蘇澈說。
“哎喲,快別誇了,趕緊出發吧。”母親笑着催促道。
徐行把車開到了一所年代久遠的校園裏。這裏的建築大多是仿古造型,很适合拍寫真。
蘇澈自覺擔任攝影師,徐行負責舉反光板和姿勢指導,琳達則随時補妝。
臨時組成的小團隊首次合作竟然默契十足。當然,蘇澈和徐行作為主力發揮了關鍵作用。
母親一開始面對鏡頭還比較腼腆,姿勢擺的有點僵硬,徐行利用三寸不爛之舌,各種冷段子冷笑話信手拈來,母親漸漸放松起來。
拍攝進行的很順利。
母親一連換了四個造型,從古代美婦到民國女教師,再到知性小女人,狀态越來越好,鏡頭感越來越強。雖然跟既定的主題略有出入,不過沒關系,重要的是留影,風格可以随時自定義。
蘇澈拍完兩套造型後,嚷嚷着換徐行拍了剩餘的部分。
“我還有點事,先走啦,阿姨再見。”拍攝結束後,琳達自己先走了。
徐行看了看時間,已經過了晚飯的點,“伯母,我們要不找個餐廳去吃飯吧。”
“回家吃吧,都已經準備好了,蘇澈他爸在等着我們呢。”母親說。
回到家裏,餐桌上已經擺滿了飯菜。蘇澈父親坐在桌邊,一臉嚴肅的看報紙。
“老蘇,你可以先吃嘛,不用等我們。”母親說。
“哼,我一個人有什麽意思?”父親放下報紙,拿起筷子,“開飯。”
蘇澈拉着徐行坐到桌邊。
“伯父您好。”徐行硬着頭皮打了聲招呼。
父親慢慢喝了口湯,然後低低的“嗯”了一聲。
“吃飯。”蘇澈夾起一個雞腿放到他碗裏,小聲說。
又是無聲無息的一頓飯。
既然都不說話,那是不是一個人吃又有什麽關系?要什麽有意思?徐行默默的吐槽。
飯後母親急着要看照片,蘇澈把相機連到電視屏幕上,一張一張切換着。
母親興奮的觀看,還時不時跟身邊的徐行讨論幾句。
父親依舊打開報紙拿在手裏,但蘇澈知道,他的眼神一直偷偷的瞟到照片上呢。看到母親穿着漢服出場時,眼睛還明顯放出光來。
“都你拍的?”父親突然對蘇澈說。
“我跟徐行一起拍的,主要是徐行的提議和安排。”蘇澈說。
父親看了眼徐行,清了清嗓子,道:“照片拍的勉強能看,不過主要還是歸功于模特本人。”
母親聽了這話,回頭瞪了父親一眼,眼神裏卻是滿滿的喜悅。
徐行突然發現一個真相,中老年人要撒起狗糧來,半點也不比年輕人含糊。幸好不是土味情話,不然……岳丈大人反差萌起來怎麽抵擋哦?
看完照片,蘇澈回房間把照片全部拷貝到電腦上,準備簡單的修一下,再挑選一些沖印出來做成相冊。
剛坐下沒多久,一個沙啞的聲音在背後響起,“長安,長安……”
蘇澈趕緊回頭望去,徐行拎着一只綠嘴鹦鹉走了過來。
他這才想起,原來家裏還寄養着這只名字也叫長安的鹦鹉。
“長安……”鹦鹉再次叫了一聲。
“我聽伯母說,這只鹦鹉一直學不會其他詞,就只會說這一句……”徐行把鹦鹉放到桌上,若有所思的說。
蘇澈頓時百感交集。
可能是因為這個名字具有特殊的意義吧,不管是對鳥還是對人。
“嗯,”他把手伸進籠子輕輕逗了逗鹦鹉,“你好啊,長安。”
過了會,徐行問:“要不要帶回客棧去養?”
“不了,就留在家裏陪着我媽吧,她經常一個人也挺寂寞的。”蘇澈頓了頓,“如果我們想長安了,可以回家來看看。”
“好,”徐行點點頭,“聽你的。”
“真的?”蘇澈看着他,“都聽我的嗎?”
徐行疑惑的看向他。
蘇澈笑起來:“那你幫忙把照片都修一下吧,我已經弄到電腦上了。”
要不都說人懶是一種病呢?還特麽沒什麽有效藥可以醫治!
不過,徐行決定,不管有效沒效,先嘗試了再說。
“你自己慢慢修吧,我去陪伯母看電視,告辭!”說完頭也不回,拎着長安就走了。
留下一臉懵逼的蘇澈,對着電腦足足愣了五分鐘,才憤憤的重新拿起鼠标,開始修圖。
直到快11點了,徐行才蹑手蹑腳的回房間。
蘇澈已經洗完澡躺在床上了,看到他進屋也不搭理。
氣氛有點冷。
他快速往床上瞟了眼,然後輕輕打開衣櫃,随便拿了套衣服就往衛生間裏奔。
人剛進去,門還沒來得及反鎖,就被人用力推開了。
蘇澈面無表情的把他推到淋浴的地方,擡手打開噴頭,冷水頓時澆得滿頭滿臉。
“靠,衣服還沒脫呢……”徐行忍不住嚷道。
蘇澈二話不說,扒拉幾下把他脫個精光,然後也不給反應時間,直接把人辦了。
徐行一邊被死死按在牆上,一邊心裏念叨,恐怕也只有在這種時候,蘇澈的懶病才會根治吧……
好不容易結束衛生間的戰鬥,徐行腿已經有點打顫,頭剛沾到枕頭,就想立即睡過去。
可蘇澈哪裏肯放過他。
不是嫌棄自己懶麽?想讓自己動手幹活?今晚就勤快一回幹到底!
“你……不累啊?”徐行喘着氣問道。
“少廢話。”蘇澈說。
“不是,白天拍了一天……你精力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好?”徐行繼續問。
“我想讓它好的時候,它就會好。”蘇澈說。
“……還挺自如的。”徐行忍不住笑了笑。
“是啊,靈活的很。”蘇澈也笑起來。
徐行頭往後仰了仰,一副你随意我奉陪的表情,心想長夜漫漫,有些事,急不來。就像人生路漫漫,有些病,也不能着急去治它,不然會發生什麽後果只有自己知道……而有些人……
“蘇澈。”徐行叫了一聲。
“嗯……”蘇澈低低的回應。
“蘇澈。”徐行又叫了一聲。
“幹嘛?”蘇澈聲音提高一個分貝。
“我愛你。”徐行渙散的眼神裏充滿真誠。
蘇澈沒了動靜,看着他,過了會,輕聲回了句,“我也愛你。不過……”他繼續剛才的動作,“我是不會放過你的,今晚不會,明晚不會,今年不會,明年不會,這輩子都不會……”
作者有話要說: 正文就醬,明天更番外~
☆、番外1
“哇!終于到了!”徐行搶先一步到達姑婆山的秘密基地,他放下背包,沖到最靠邊的一塊岩石上,邊喘氣邊嚷道,“感覺我上次來這裏,已經是上個世紀的事了!”
“……原來你的一個世紀就是兩年啊?”蘇澈也放下包,走到他身邊,“那我們也算認識有一個世紀那麽久了……”
徐行嘿嘿幹笑幾聲,說:“那不挺好的麽,這樣算起來,我們可以在一起度過那麽多個世紀,啧,別人羨慕都羨慕不來。”
“是啊……”蘇澈拉着他坐下,兩人一起眺望遠處的風景。
太陽已經落到了山頭,半邊天空布滿玫瑰色的餘晖,成片成片的雲朵也染上了胭脂,鑲起了金邊。
群山懷抱裏的碧綠江水鋪上了一層淺淺的暖金色,像一位戴着金色面紗的文靜少女。
“今天的日落應該能拍成,”蘇澈笑着說,“不會下雨。”
徐行轉頭看向他,夕陽下他的側臉也染上了一層溫柔的色調,隐約透出朦胧的美感。
于是便不由自主的探過頭去,在那溫柔的臉頰上輕輕啄了下,嗯,味道不錯……再啄一下,兩下,三下……
蘇澈哭笑不得,徐行這種小雞啄米似的親吻,弄得他渾身癢癢。他忍了又忍,最後實在忍無可忍,一把捧住徐行的頭,狠狠吻過去。
天色似乎暗了些,徐行這才猛的反應過來,哦,說好的日落還沒拍呢,再不拍可就來不及了!
他推開蘇澈,定了定神,舔舔微微發腫的嘴唇,說道:“抓緊時間開拍吧。”
蘇澈大口喘着氣,愣愣的點點頭。
于是兩人各自掏出相機,對着夕陽下的江景一陣咔咔咔。還時不時交流幾句,當然主要以徐行名為讨教實則顯擺的獻照為主,像一個洋洋得意的學生在跟老師炫耀自己的成果。
當天邊最後一抹玫瑰色漸漸變為亮青色最後再到深藍色,兩人開始準備露營的小窩。
還是上次那個簡易式懶人帳篷,以及雙人迷你版睡袋。不出十分鐘,兩人就舒服的坐進了帳篷。
“給,”徐行從包裏掏出一個漢堡,“冷了,将就吃吃吧。”
“你居然還買了漢堡?”蘇澈一臉驚訝,此時帶肉餡的漢堡比起面包餅幹來顯然更美味。
“嗯。”徐行重新拿出一個,撕開包裝大口吃起來。
吃完漢堡,徐行再次從包裏掏出一袋火腿腸和兩瓶脈動。
“一會是不是還有花生瓜子和汽水?”蘇澈喝了口水,笑着問。
“你當我們來看戲呢?”徐行嚼着火腿腸,“晚點還要拍星空,哪有時間嗑瓜子?”
蘇澈笑而不語,搶過他手裏的半根火腿腸吃起來。
解決掉晚飯,徐行又興致勃勃的把剛才拍的照片拿出來,跟蘇澈的相機擺到一起,津津有味的翻看對,不時點評幾句。
剛翻了沒一會,蘇澈突然伸手把兩部相機都關掉,然後啪的把應急燈也關掉了。小小的帳篷裏頓時陷入漆黑,只有外面漫天的星光隐約的閃耀。
“拍星空還有點早,我們先來點飯後運動消化消化……”黑暗中蘇澈的聲音聽起來鬼魅誘惑。
剛才親吻時勾起的饞蟲瞬間再次被喚醒,徐行猛的朝蘇澈撲了過去。
許久,帳篷裏的動靜漸漸停息下來。
兩人整理好衣服,重新打開應急燈,鑽出了帳篷。
外面的世界靜悄悄,只有不知名的小蟲子躲在角落裏,旁若無人的唱着歌。
一陣涼風徐徐吹過,徐行忍不住打了個顫。
“夜裏溫度低,多穿件衣服。”蘇澈又鑽進帳篷拿了件外套披到徐行身上。
徐行穿好衣服,擡頭望去,漫天的星星一眼看不到盡頭。他用肉眼仔細辨認了一下,找到了北鬥七星和北極星。
“我們開始吧,一定要拍到漂亮的星軌。”他興奮起來。
“嗯,”蘇澈說,“先說好,這次各拍各的,你別來打擾我。”
“啧,不打擾就不打擾,誰稀罕?”徐行的興奮勁頓時蔫了一半。
徐行拍星軌不是第一次,論經驗還是有的,而且今晚的夜空特別晴朗,星星又那麽給力……
不過,拍攝過程中,他還是沒忍住,偷偷往蘇澈那邊瞟。
認真拍攝時的蘇澈,真的很迷人……
要不是相機正處于慢快門曝光狀态,徐行真想把蘇澈拍攝的全過程給錄下來。
正愣神的功夫,蘇澈已經打了個小手電筒走到他面前。
“徐行?”蘇澈叫他。
“嗯?”徐行像被突然解了穴,渾身一激靈。
蘇澈看他二百五附體的模樣,不由笑起來,“想什麽呢你?”
“想你啊……”徐行徹底反應過來,嘴裏蹦出一句肉麻情話。
“……剛才還沒盡興?”蘇澈貼到他身上,暧昧的說,“那一會繼續?”
“不是……我……你……”徐行吞吞吐吐支支吾吾半天,最後抛出一個回擊,“你不是說不要互相打擾嗎?”
“我說的是你不要來打擾我,又沒說我不能打擾你。”蘇澈繼續笑着。
“你……厲害。”徐行感覺自己跟蘇澈聊天從來沒占過上風。
“你還在曝光?第一張?”蘇澈把手電往徐行相機上掃了掃,問。
“是啊,”徐行說,“難道你已經拍到了?”
“我的也在曝光,”蘇澈笑笑,“不過,是第三張在曝光。”
徐行徹底失去語言組織功能……
怏怏的拍完三張星軌,徐行又拍了幾張銀河,不過并不太明顯需要靠想象就是了。
那邊蘇澈已經收好相機和三腳架,悠哉的躺在帳篷裏了。
徐行剛一走進,就被他往下一拉,整個人跌到他身上。再一個鯉魚打挺,徐行就被緊緊壓在下面,像被船上撒下的漁網兜住的小魚。
“我知道你還沒盡興,所以決定再次犧牲一下色相……”蘇澈在他耳邊輕聲說。
不等徐行回應,新一輪的天雷勾地火就此展開。
東邊的天空開始發亮,群山的輪廓逐漸被霞光清晰勾勒出來。
徐行動了動腰,一片酸脹,這天煞的蘇澈,簡直沒完了!
他看了眼還睡得正香的蘇澈,幹脆利落的一巴掌拍過去,狠狠甩在蘇澈大腿上,“別睡了!起來拍日出!”
蘇澈睜開眼,坐起來,看着他發愣。
“看我幹嘛?我又不是太陽。”徐行說。
“早餐。”蘇澈說,“好餓。”
啧,能不餓嗎?昨晚腦力活體力活折騰個沒完……
徐行沒好氣的從包裏掏出一塊壓縮餅幹扔給他。
“……我還以為,你能變出一屜小籠包和一碗粉來呢。”蘇澈撇撇嘴,顯然對這份早餐不甚滿意。
“不吃拉倒。”徐行又翻出一個法式小面包叼在嘴裏,打算再找瓶水出來。
蘇澈逮住機會,撲過去把小面包一口咬掉大半個。
徐行愣了愣,“我沒刷牙……”
蘇澈咽下面包,又從他手裏拿過水喝了幾口,說:“我也沒刷牙……統共也沒睡多久,就互相別嫌棄了。”
說完他心裏一陣感慨。
跟徐行在一起待久了,自己似乎越來越放飛自我了……從前那個雖然不太勤快但還算愛幹淨講衛生懂禮貌的自己哪去了?
簡單吃過早飯,朝陽已經升起。像顆巨大的閃着金光的鵝蛋黃,挂在兩座山頭之間。
山頂傳來隐約的呼喊聲和交流聲。姑婆山的日出依舊深受攝影老炮大炮小炮們的喜愛。
兩人重新架上三腳架,把眼前這幅壯觀的青山日出圖攝入鏡頭。
“美嗎?”蘇澈問。
“美啊,這片山水無論什麽時候都是這麽美麗動人。”徐行說。
“那我們以後經常來吧,”蘇澈說,“不一定非要拍攝,也可以上來坐坐,吹吹山風,看看風景。”
“好!”徐行爽快點頭,“還可以等下雨天來,先淋個痛快,然後你背我下山。”
“……幼稚。”蘇澈瞪向他。
“然後在下到一半的時候,”徐行笑起來,“來一次偶然的接吻。”
“你這是要玩回憶殺麽?”蘇澈笑着說,“想跟我接吻就直說,何必等到下次?何必非要下雨?何必制造偶然?”
“多浪漫啊。”徐行說。
“那在朝霞晨光中接吻,豈不是更浪漫麽?”說完蘇澈便傾身過去,摟住徐行,深深的吻起來。
徐行在換氣的間隙裏,嘟囔道:“沒刷牙……就接吻……真夠浪漫啊……”
“閉嘴!”蘇澈發出命令。
“……那你也要……讓我能閉上啊……”徐行說。
蘇澈沒轍,只好把對方的嘴堵的更嚴實,讓他沒有心思再想其他的。
美好的早晨,就這樣融化在一個火熱纏綿的吻裏。
作者有話要說: 明晚番外2
☆、番外2
“伯父伯母,裏面請。”徐行搶先一步走到客棧門口,熱情的為蘇澈父母指引。
從在停車場接到二老開始,他的嘴就幾乎沒歇過。古街上各種好玩的好吃的好看的,介紹的相當細致,生怕有什麽遺漏。
那感覺,就像回到了當年報考導游證時,為了順利拿證而費力做足準備。
蘇澈已經迎了出來,“爸,媽,你們到了啊,歡迎入住。”
“哼,搞得花裏胡哨的,還不如以前簡單樸素點好。”父親環顧大廳四周,率先發表了看法。
母親淡淡一笑,說:“我倒是覺得牆上的照片很有感覺,一看呀就知道老板有格調。”
“你就只會誇你兒子。”父親不鹹不淡的說。
“這些都是徐行弄的,照片也是他拍的。”蘇澈笑着說。
母親白了父親一眼,“我哪裏誇兒子了,我明明誇的是我們兒……媳婦……”
徐行的臉突然有些發燙。兒媳婦就兒媳婦吧,好歹也是一家人了。
蘇澈瞟了徐行一眼,臉上笑意更明顯了。他接過徐行手裏的行李箱,“爸,媽,我帶你們先上樓到房間裏休息休息,過會員工來交接班了,我們再一起出去吃午飯。”
現在客棧的生意大有起色,除了林小岚和亮仔,蘇澈又雇了一個新人,加上他自己,四個人實行輪班。
“說到吃飯,我想起了,”母親說,“小澈,你把行李箱打開。”
行李箱不是很大,一半的空間被一個白色袋子占去了。
母親打開袋子,特地看了徐行一眼,然後笑着說:“我讓周阿姨多做了幾瓶牛肉醬,還有牛肉幹和小魚幹,都真空包裝好了,你們留着慢慢吃。”
徐行頓時滿心感動。
這些都是他在蘇澈家吃飯時,特別愛吃的食物,飯桌上每次出現,他都會多添一碗飯。有一次飯後還跟周阿姨誇了一嘴。沒想到蘇澈母親這次給親自帶過來了。
“謝謝伯母。”徐行說。
“你們也別總在外面吃飯,自己開夥簡單做做也好啊。”母親把袋子遞給徐行。
“嗯嗯,我們其實也經常自己煮點面條或者餃子吃的。”徐行說。
“哼,不就是毫無營養又不好消化的方便面麽?”父親突然說道。
徐行和蘇澈一頭黑線……
母親臉色不悅起來,說:“老吃方便面怎麽行?以後回家,徐行你多跟周阿姨學學下廚。小澈我是指望不上了,就靠你了。”
“……好……”徐行僵着脖子點點頭。
一旁的蘇澈偷偷笑起來。
中午四人就在古街附近吃了一頓本地特色的飯菜。飯後蘇澈母親習慣了午睡,父親自然陪着。
這一睡就睡到了下午三點,時間有點尴尬,徐行只好改變原計劃,去了離古街最近的一個景點,一棵年代久遠的地标性質的大樹。
這個景點的構成及其簡單,就只有一棵樹,但樹非常之大,蔥蔥郁郁的就像一小片樹林。這裏是拍照打卡必不可少的地方。
晚上則繼續逛古街,給蘇澈母親拍夜景寫真。
“伯父,您一起過去合個影吧。”徐行對岳丈大人說。
“我除了證件照和工作照,其他照片一律不拍。”岳丈大人繃着臉說。
“這麽漂亮的夜景,你都不願意跟我合影留念麽?”岳母大人臉色一沉,不高興了。
岳父大人沉默了兩秒,乖乖走到岳母大人身邊,伸手摟過她,愣愣的看向徐行。
“好嘞!看我鏡頭!一二三……笑!”徐行嚷道。
岳母大人笑的很自然很迷人,可是這岳父大人麽……完全是冷酷到底的節奏。
徐行回憶了一下,好像從來沒見蘇澈父親笑過。難怪蘇澈一開始也這麽嚴肅高冷不茍言笑,除了心情緣故,恐怕遺傳基因也少不了。
岳丈大人的笑容,估計只對岳母大人生效吧。
鑒于蘇澈母親午睡的習慣,徐行把第二天的行程也一分為二,一大早就跟蘇澈一起帶父母去游江。
時間有限,他只挑選了最最精華的一小段,如果照以往的安排,游江基本就占掉一整天的行程。
因為上周剛下過暴雨,江水還沒徹底恢複清澈,依舊泛點泥黃。
“這江看來也沒有誇的那麽清,黃兮兮的。”父親點評道。
“如果一直不下雨,江水就會變得非常清澈。”蘇澈說。
“哼,要一直不下雨的話,這江我看就要面臨幹枯的問題,水一少,更沒什麽看頭。”父親說。
“就你意見多。”母親白了父親一眼。
徐行放下相機,頓了頓,說:“伯父,您是不知道啊,這幾天江水已經變得挺清澈了,上周下雨時簡直就成了黃河,還是迷你版的。”
母親噗呲笑起來,父親臉色微變,也松快很多。
游完江吃過飯,蘇澈父母照常午休去了。徐行也回了房間,跟蘇澈一起躺到床上。
“辛苦你了啊,徐導。”蘇澈攬過他的腰,說。
“嘿嘿,有沒有辛苦費?”徐行問。
“想要幾次,你說吧。”蘇澈認真的說。
“……你能不能別動不動就開車?”徐行作為乘客表示相當無奈。
“哦……這樣啊,那看來你不想,好吧,只好換我想要幾次了。”蘇澈繼續認真的說。
“不是……我沒說不想……”徐行只好舉白旗,“哎……随你便吧。”
蘇澈哈哈大笑起來。
下午徐行帶二老去看了大佛,順便觀賞了縣城全貌。蘇澈則留在客棧看店。
第三天也就是最後一天,徐行本來安排的是小電驢騎行之旅。一人一輛小電驢開到郊外的河邊,蘇澈父親大手一揮,沉聲說道:“行了,你們別跟着了,我跟你媽媽自己去兜風,回去的路我知道了。”
徐行跟蘇澈對視一眼,這位大人感情是嫌棄兩枚電燈泡的存在?
“那……好吧,伯父伯母你們自己玩,路上小心,騎車慢點,如果有什麽事情就打我電話吧。”徐行說。
“好的,我們知道了,你們也自己玩去吧。”母親笑着說。
一黑一紅兩輛電驢逐漸消失在田間。
徐行深吸一口氣,緊繃的那根弦終于放松下來。他看了眼蘇澈,“老司機,我們去哪?”
“找個沒人沒車的地方,飙車。”蘇澈說,“看看誰的技術更好。”
“……電瓶車也要飙?”徐行皺眉問。
“嗯,電瓶車也是車,為什麽不能飙?”蘇澈說着已經擰開電瓶往回頭路開去。
徐行無奈的聳聳肩,跟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後開到一條水泥小路上。小路彎彎曲曲的,兩邊全是黃澄澄的稻田。
“準備好了嗎?”蘇澈問。
徐行點點頭。
“那就……開始吧!”蘇澈話音剛落,就沖了出去。
徐行趕緊跟上。
耳畔的風呼嘯而過。近處是陽光下猶如一大片金色海洋的稻田,遠處是永遠看不膩的藍天白雲的最佳組合。
路又窄又彎,徐行不敢把速度提到最高。可蘇澈卻毫無顧忌,車把手直接擰到底,轉彎的地方偶爾還來個簡易版的漂移。
徐行就一直跟在蘇澈後面,盯着前方的人影,不慌不忙的追趕。
如果就這樣一直追下去,也未嘗不可。
想他時,他就在你前方不遠處。你只要一聲呼喚,他就會停下來,回頭對你微笑,靜靜的等着你。
就像現在這樣。
沐浴在陽光中的蘇澈,淺藍色的襯衣搭配米色休閑褲,坐在一輛白色電瓶車上,斜着身子,扭着頭,看向自己,臉上洋溢着燦爛的笑。黑色的頭發被風輕輕吹動,像一群頑皮的小精靈,叽叽喳喳的在說:“承認吧,你的技術比不過我。”
來不及打開相機包拿出相機了,徐行掏出手機對準前方咔擦一下,把這一刻的美好永遠定格了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明晚最後一更,希望各位大大支持留下點足跡什麽的,先謝謝啦~~~
☆、番外3
也不知從哪天開始,兩人的進城之旅除了回家,又多了一項活動,那便是去陽光福利院當義工。
陽光福利院的新樓看上去相當氣派,沐浴在和煦的陽光下,終于名副其實。孩子們的歡聲笑語散落在各個角落,像從四面八方傳來的悅耳的鈴聲。
這天剛好是六一,福利院裏正舉辦一場文藝彙演,有來自不同學校的學生帶來的慰問演出,也有福利院裏的小朋友自己排練的節目。
還有蘇澈父親醫院組織的大型義診。
徐行和蘇澈自告奮勇擔負派發禮物的任務。本來只是站在舞臺附近,給小朋友派發氣球和棒棒糖而已,不料負責活動的老師臨時拿來一套小豬佩奇的人偶服,非要兩人中的一個穿上。
“來來來,你們看誰負責穿這個。小孩子肯定都喜歡。”老師說。
徐行和蘇澈你看我,我看你,互相瞪了半天,誰都沒有讓步。
這天氣,穿這麽厚實保暖密不透風的人偶服,簡直就是往熱鍋上貼。誰肯做這只螞蟻呢?
“你穿。這種時候就別謙讓了。”蘇澈率先開口。
“你比我瘦,更容易穿進去。”徐行不甘示弱。
“但你力氣比我大,更能撐起來。”蘇澈繼續游說。
“……要不這樣,我們輪着來,每人半場。”徐行做最後的讓步。
“……行吧,那你先來。”蘇澈眉頭微皺,最後一咬牙答應了。
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