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陳錦的話頓住了,掀起簾子朝外看了去,外頭一群群的人圍在一起,根本看不到裏頭,陳錦忙道:“木楠,把馬車趕去那邊,瞧瞧發生什麽事情了!”
“阿錦,怎得了?”沈梓也掀起簾子看了一眼。
陳錦沉着一張臉,“娘,我好似聽見阿弟的聲音了。”
木楠很快就将馬車聽到了旁邊的巷子裏頭,陳錦扶着沈梓下了車,朝着那鬧哄哄的人群走了去。
“好笑,這裏可是這麽多人看着在,你還想耍賴不成?這明明是你撞碎的,快賠錢,不然拉你們去見官!”裏頭傳來一個婦人惡狠狠的聲音來。
“你這婦人,好生過分,根本不是我撞你,明明是你撞上我的,如今還誣賴我撞碎了你的镯子,真是太過分了!”隐隐的是個少年的聲音。
“可不是,你這婦人真是可惡,怎得誣賴我朋友了?”
這人話一出,沈梓和陳錦同時變了臉色,沈梓拉着陳錦的衣袖,朝着裏頭張望着,“阿錦,真是阿瑟的聲音,咱們快些進去瞧瞧吧。”
有木楠這個身強體壯的人在,很快就護着陳錦和沈梓擠到了人群的前方,這些人正圍着一個小攤子,攤子上頭擺放着許多木頭雕刻的東西,攤位前還站着三個人,一個十一二的少年,一個四十來歲穿金戴銀的婦人,還有一個約莫八九歲的孩子。
沈梓一瞧見那八九歲的忙把他拉了過來,“阿瑟,你怎得在這裏?”
那八九歲的孩子正是陳瑟。陳瑟回頭瞧見母親和阿姐,愣住了片刻,半響才道:“母親,阿姐,你們怎麽也在這裏?”
陳錦嗯了一聲,看了那十二歲的少年和四十來歲的婦人一眼,又瞟見婦人手中兩截斷開的镯子,心底已經知道是怎麽回事了,“阿弟,怎麽回事?”
陳瑟瞧見陳錦,仿佛有了主心骨一般,指着那婦人道:“阿姐,這婦人冤枉無耳,說無耳撞碎了她的翡翠镯子。”
那婦人瞧見陳錦穿着打扮都不錯,忙一把扯住了陳錦,橫眉怒目道:“這可是你們家的孩子?如今這孩子撞碎了我的翡翠镯子,你們快些賠錢來,不然将你們全部送了官。”
陳錦不動神色的将自己的手臂從這婦人手中抽出,看了那十一二歲的少年和他面前的攤位一眼,道“我是阿瑟的阿姐,到底出了什麽事情?你跟我說說便是。”
那叫無耳的少年正是陳瑟經常跟她提到了朋友,這少年長的有些瘦弱,但是雙眼明亮,衣着雖然樸素,但是整齊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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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耳道:“今日我在這裏擺攤,瞧見阿瑟過來,便起身相迎,誰知這婦人突然從旁邊撞了過來,兩人都摔倒在地,等起身時,這位婦人手中便攥着這兩截斷掉的镯子,非說是我撞斷了她的镯子,要我賠她銀錢。”
那婦人插口道:“你撞碎了自然要陪的,我這可是冰種翡翠镯子,這個镯子可得幾十片金葉子。”
無耳看了這婦人一眼,沖陳錦道:“姑娘,這镯子并不是我撞碎的。先不說是這婦人先撞上我的,就算倒地的時候我也沒聽見镯子撞到的聲音,這婦人根本就是無賴我。”
婦人聽見如此,立刻發了潑,怒道:“明明就是你撞壞了我的镯子,如今還想耍賴,咱們這就見官去!”
陳錦忽然道:“把你這镯子給我瞧瞧?不然怎得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翡翠镯子?”
婦人瞧見周圍看熱鬧的人多,料想他們也不敢跑掉或者耍賴,便将手中端成兩段的镯子給你陳錦。摸起來入手細膩,溫潤,這镯子倒是真的翡翠镯子,冰種的。陳錦拿起來細細看了起來,盯着镯子的段口出看了半響,突然冷笑一聲,“你這婦人好生可惡!竟然拿着早就摔斷的镯子出來訛人!”
這話一出,婦人的臉色就白了,急急争辯着,“你……你才訛人,明明就是這孩子撞到我,把我镯子撞碎的,大家夥可都是瞧見的了。”說着,扭頭看向旁邊,問旁的人,“你們可都是瞧見了的,對不對?”
旁邊立刻有人笑了起來,“我們只是瞧見你跟那少年摔倒在地,到底是怎麽個回事,我們可是不清楚的。”
“可不是,瞧見的時候你們兩人都摔倒在地,到底是怎麽回事,我們可是不知的。”
其中又有個人小聲道:“我好似瞧見是這婦人先撞上這少年的。”
這話一出,旁邊的陳瑟立刻拉住陳錦道:“阿姐,真不關無耳的事,我就是瞧見這婦人撞向無耳的,阿姐,你幫忙無耳。”
陳錦拍了拍阿弟的手,讓他放心,轉頭沖着那婦人道:“你這婦人這是可惡,不管是誰先撞上誰的,你這镯子上的斷口明明既不是新的斷口,竟然如此哄騙我們!”
婦人聞言,臉色刷的一下就白了,結結巴巴道:“你……你說謊,這……這明明就是剛才撞斷的,我不管,你們快些賠錢來,不然拉你們去見官!”
陳錦冷笑一聲,道:“如此甚好,咱們就帶着這兩截端的镯子去見官,好讓大人知道到底是誰說謊訛人!”
“這……這……”婦人臉色已經大變。
周圍的人瞧見她如此,自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了,哄然大笑了起來,“這婦人看穿着還以為是富裕人家的夫人了,倒是沒想到竟然幹的出這種事來,竟然拿斷了的镯子訛人,豈有此理。小姑子,你趕緊帶着這婦人見官去,這人好生可惡!”
“就是,這人要重重打上幾十大板才是……”
這話聽的那婦人膽戰心驚,一把從陳錦手中奪過了镯子,從人群裏鑽了出去,跑遠了。
周圍的人群哈哈大笑,瞧見沒熱鬧可瞧,便都散了。
陳瑟喜的眉開眼笑,沖陳錦道:“阿姐最厲害了。”
陳錦摸了他一把,也跟着笑了起來。
那叫無耳的少年瞧見笑容燦爛的陳錦,沖她躬身道:“無見見過姑娘,今日多謝姑娘相助。”
陳瑟嘿嘿一笑,一巴掌拍在了這少年的肩膀上,“無耳大哥,這便是我經常跟你提起的阿姐,身後這位是我的母親。”
無耳又慌忙沖沈梓躬了躬身子,叫了聲,“夫人好。”
沈梓笑道:“你是阿瑟的朋友,不必如此生疏,叫我嬸嬸便成。”
“嬸嬸。”無耳咧嘴一笑。
陳錦瞧着這少年不錯,心性實誠,低頭又瞧見他身旁的攤位,瞧着上頭石頭,樹木刻出來的東西栩栩如生,仿佛真的一半,心中一動,擡頭問道:“這攤位是你的?”
無耳笑道:“正是。”
“這些東西是誰雕刻的?我瞧着跟真的一樣。”陳錦拿起一個細細的端詳了起來。
“這些東西都是我自己雕刻的,不是什麽好東西,拿出來買也不過是圖個溫飽,讓姑娘見笑了。”無耳瞧着今日一個都沒賣出去,心中發苦,如今娘還住在城中大伯家等着他賺銀錢治病的,這可該怎麽辦才是。若是今天沒賣到銀錢,大伯母怕是又要跟她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