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翌日一早,陳錦是被外面陳瑟的叫聲吵醒的。
“阿姐,阿姐,快起床了。”
陳錦還有些沒回過神來,直愣愣的在床上坐了好一會才想起她不再是衛平,而是陳家的十姑娘陳錦,她悉悉索索穿好了衣裳,推門走了出去。
陳瑟瞧見她,興匆匆的沖了過來,“阿姐,等會我去和無耳抓魚,你在家中看着阿母可好?”
“無耳?”陳錦面露疑色,她顯然不記得此人是誰了。除了陳家的人,其餘的人她一概不知,一概記不清楚。
“阿姐,就是上次我去城外抓魚認識的少年,跟你說過一次,你可還記得?”
陳錦嗯了一聲,“那早去早回。”
“阿姐,你在家好好待着,我若是能多抓幾條魚回來,咱們今天就能吃飽了。”陳瑟說着笑了起來,小小的少年笑起來唇紅齒白,好看極了。
陳瑟走後,陳錦去隔壁的木屋看了下阿母,她臉色慘白,依舊昏沉沉的。陳錦坐在木凳上面看着這凄苦的女子,忍不住嘆了口氣,這沈梓的命也夠凄苦的,她乃是一平民人家的姑娘,被貪慕虛榮的父親嫁給陳誠為妾侍。
沈梓少女時期很漂亮,陳誠愛過她一段時日,據說被陳誠寵愛的沈梓異常嚣張跋扈,在陳家沒有什麽人緣,大家都不喜她。生下陳瑟後身子一日不如一日,面容也一日不如一日,陳誠對她的愛也一日少過一日,直到現在,有三年時間陳誠都未過來看她一眼。
對于事情的真相,陳錦并不知道,她不知道這些傳聞是不是真的,她只記得夢中的阿母真的很好很好,有人欺負她和阿弟的時候,阿母絕對是第一個沖出來的。
在沈梓旁邊坐了好一會,陳錦才出去了。她先把木屋附近的雜草全部拔幹淨,丢在一旁曬幹。
她住的位置在北園最角落的位置,無人問津,周圍長滿了雜草,她在附近看了看,找到好幾種能夠食用的野菜。牆角還有好幾顆桑樹,上頭的果實還未成熟,全是青色的,陳錦只能望着它們吞口水了。
附近的野菜不多,只采了一小捧。陳錦四處張望了下,她記得這附近有個洞口可以鑽出去的,阿弟就是從這洞口鑽出去的。尋了沒多久,她就在附近的牆角下找到一個小洞,洞口只容得下孩童通過。她試了試,剛好能夠鑽出去。
陳錦又忙回到木屋裏翻騰了起來,幾個木屋全部搜了一遍,她才在阿母的床下翻出一個木盒子,打開盒子,她瞧見三錢和兩片金葉子。陳錦愕然,阿母為何不用這兩片金葉子去抓藥?
正呆愣間,床上的沈梓醒了過來,瞧見陳錦和她手中的兩片金葉子,沈梓愣了下,“阿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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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錦站起身來,揚起手中的兩片金葉子,“阿母,您身子不好,為何不用這金葉子去抓藥?”
沈梓咳了兩聲,虛弱道:“阿錦,這些要留給你和阿瑟,阿母沒本事,才存了這兩片金葉子,日……日後你和阿瑟若是有需要的地方才拿去用。”
“阿母,我們用這金葉子去抓藥吧。”陳錦忍住滿心酸澀,上前握住了沈梓的手,“阿母,日後讓阿錦來照顧你,這兩片金葉子我和阿瑟都不需要的。”
“傻阿錦,阿母的身子自己最清楚了,無須在用藥了,咳咳……阿母已經這般了,這金葉子阿母就交給你了,若是你和阿弟有需要的地方就拿去用吧。”
沈梓說完,又咳了起來。陳錦慌忙替她順了順背,“阿母你先休息吧,我出去一下,很快就回來的。”
陳錦帶着三錢和兩片金葉子出去了。
一錢能夠買下一個包子,一片金葉子能夠換取一千錢,這兩片金葉子足夠他們一家三口支撐一段時日了。
陳錦正想着,後面突然響起了咯咯的笑聲,“呀,這不是十妹妹嗎?真是難得看你出一趟府呀。”
陳錦回頭,愣住了,身後站在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少女年齡不大,發育卻是極好。少女的颚骨高,眼睛很大,嘴唇也有些厚,面容說不上好看,卻帶有一種很明豔動人的感覺。
這少女不是別人,正是那推她進池塘的九姑娘陳芸。
陳錦有些緊張,站在原地沒有動彈。她不是怕這九姐姐,而是怕這九姐姐認出她不是真正的陳錦。兩人的性格始終不一樣,待一起久了肯定會露出馬腳的。
“怎麽?你傻了?連話都不會答了?”陳芸來到陳錦的面色,趾高氣揚的瞪着她。
“九姐姐安好。”陳錦低着頭問好,記憶中的陳錦一直是這麽做的,碰見陳芸從沒有多的話,只是低聲問好。
“無趣!”陳芸翻了個白眼。
她低頭又看向陳錦,想了想,突然笑道:“十妹妹,跟九姐去一個地方可好?”
陳錦沒說話,沒點頭,也沒搖頭,只是茫然的站在陳芸的面前,茫然的看着她。
“真是傻透了!”陳芸白了她一眼,拉着她朝着前面走了去。
走了幾步,陳芸就松開了陳錦的手,掏出帕子擦了擦手,而後從脖子上取下一枚翡翠玉佩,得意的轉過身子,把玉佩放在陳錦的面前晃了晃,“傻子,可認得這是什麽?”
“翡翠玉佩。”陳錦擡了看了一眼,又迅速的低下腦袋。這翡翠可是連三歲的孩子都認識聽說過的東西。
陳芸贊許的點了點頭,“不錯,這就是翡翠,這是爹爹送于我的東西。”說着她又小心翼翼的把這翡翠玉佩挂回了脖子上,繼續道:“我去看解石,你跟我一起吧。”
陳錦心中一動,沒有答話。
“知不知道什麽叫解石?”陳芸瞟了陳錦一眼。陳錦搖了搖頭。
“真笨,那知道什麽叫賭石嗎?”不待陳錦回答,陳芸又道:“連解石都不知道自然不知道什麽是賭石吧。賭石賭石,賭的就是石頭裏的翡翠,翡翠剛剛被開采出來的時候可都是有一層表皮包裹着,任何人都不可能知道這表皮裏面包裹着的是價值連城的翡翠還是一文不值的石頭,于是就有了賭石這一說話。而解石通透一點的說話就是把石頭破開的過程。”
陳錦呆呆的看着陳芸,陳芸瞪了她一眼,“你到底在不在聽?”
陳錦忙點了點頭,茫然道:“九姐姐,我在聽。”
“哼。”陳芸哼了一聲,嫉妒看了一眼表情呆愣愣卻依舊千嬌百媚的陳錦,心裏酸酸的,老天如此不開眼,怎麽把美貌給了這麽一個蠢女人。
陳芸哼了一聲,不在理會這傻呆呆的妹妹,自兀的說了起來,“一但賭出了一塊極品翡翠那可就是一夜暴富了……”她越說越激動,仿佛已經堵出了一塊極品翡翠一般。
陳錦默不作聲,她對這賭石實在太過熟悉了,這翡翠有一層表皮包裹着,無法知道其內的好壞,無法知道裏面到底是價值連城的翡翠還是一文不值的石頭,唯有把原石切開,才能知曉,這便是賭石。這賭不光靠的是運氣,還要考研人的眼力和經驗。三者缺一不可。可是她卻不需要,因為她有着那個能夠逆天的秘密。
“喂,陳錦你到底在不在聽!”陳芸發現陳錦又面容呆滞了起來,不由恨恨的推了她一把。陳錦一個沒注意,踉跄的往後退了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