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貍貓換太子
淩霜清就這麽在王府之中住了下來, 虞柳炎待他極好,王府中的人也是懂眼色的, 自然沒有人會過來得罪他這樣的客人。淩霜清也借着這個機會打聽到了一些消息。
十幾年前的消息已經無法找到了,王府中的人應該都被耶律煌進行過清洗, 除了那些淩霜清接觸不到的老人, 并沒有記得王君的人, 對于耶律煌這位側王君他們所知道的也不多。
別看耶律煌是王府的後院管事, 但是他極少離開他的居所,家中的兩位少爺雖然都說是他的孩子,但是大的那個不喜歡到他面前演戲,一向不待見他;小的那個倒是黏他, 但是他貌似也不是很喜歡虞井軒,故而兩人都不怎麽到後院去請安。
來之前淩霜清查到的消息是虞柳炎和側王君的關系很不錯, 畢竟他們出現在衆人面前的時候總是一副恩愛夫夫的模樣。但是這些年來王府參加的各種慶典越發的少了,他們也就少有一塊出現。
從淩霜清那天見的那一面來看,他們似乎并不像傳言之中的那般好。
淩霜清多多少少打聽了一下, 府中的人也不敢多言,講的都是些表面上的東西。
但是淩霜清在這些無用的信息之中, 找到了一條極有價值的消息。
雖然虞柳炎和耶律煌的關系看上去一點都不似平常夫夫,但是每個月固定某一天,虞柳炎都是歇在耶律煌那裏的, 那便是每個月的十五月圓之日。只要是那一日,不管虞柳炎身在何方,都一定會趕回來相會。
府中的人也正是因為這一點, 絲毫不懷疑耶律煌側王君的身份。
要知道王君已經十幾年不曾露面了,側王君便是這府中除了王爺外最大的那一個。王君這麽多年都不在,王爺若是真的與其相愛,想來早就去找了,也不用一直留在王府之中若無其事的生活。
淩霜清聽到這個消息之後,便聯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如果淩霜清想的沒有錯的話,那麽虞柳炎的的确确是有在找他的王君的,只是找的方式非常的獵奇。他給他的王君套上了通緝犯的名頭,在全國通緝他的王君。
淩霜清當初打聽嚴曲揚的名字的時候便發現他爹居然是個被通緝了十幾年的通緝犯,他還有些震驚,以為嚴曲揚消失不見是這麽多年沒逃過終于落入了法網中。後來他便察覺到了這個通緝有多少水分。
先不說給出的畫像和嚴曲揚半點都不像,名字還寫錯了一個字,雖然讀音都是相同的,如果其中的描述讓另算套上了嚴曲揚,淩霜清是絕對會錯過這個消息的。
也是正是因此,淩霜清仔細的查了有關于坤王王君的消息,發現一件非常詭異的事情。王君與坤王相識在戰場,當年是軍師出身,但是極少人見過這位王君的模樣,坤王将他藏的非常好。
後來大婚,王君進了王府之後,出現在衆人面前的次數就更少了,人們甚至都不清楚這位王君姓甚名誰,而坤王與王君成婚之前,淩霜清注意到了一件詭異的事情。那便是軍隊班師回朝的時候,路線有了一個詭異的偏移。之後不久,與他們行軍路線相距不遠的某縣,一家極有名望的武林世家滿門被滅,看上去應該是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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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霜清綜合了這些線索,和當初從無憂客棧掌櫃的口中聽來的消息,越發的确定這位王君就是他可敬的,消失了三個月的慈父。
但是也僅限于此了,知道了嚴曲揚的身份之後,淩霜清并不能繼續查出他身在何處。
虞柳炎身上有太多的不對勁,直覺告訴淩霜清暫時不與他讨論這些事情的好,那麽就要從不管怎麽看都透着一股古怪的耶律煌下手。
淩霜清于是踩了一次點,發現耶律煌夜間的生活也沒什麽稀奇的,看上去非常的正常。還有三天便是月圓之夜,如果是他和虞柳炎都在,說不定能夠為淩霜清解開疑惑。
在淩霜清忙碌的同時,虞翼宸也沒有停下自己的腳步,只是他要查的方向和淩霜清不同,他繼續查的是淩霜清已經暫時擱置的那件事情。
雖然當年的痕跡已經被清的差不多了,但是虞翼宸的能力到底還是可怕的,又給他挖出了不少的小細節。但是他翻查這件事情的動作卻是影響到了另外的一個人。
那便是纏綿病榻的當今聖上。
虞翼宸被秘密召見的時候并不驚慌,他甚至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意外,好似知道這件事情查到最後,一定會牽扯出來某些人。
皇帝已經卧病許久了,整個人看上起來都格外的虛弱,虞翼宸若是上前兩步,就能夠将他弄死在床上,并且不露一點痕跡。但是虞翼宸對當皇帝這件事情沒有半點興趣,所一切都是按照程序來的,并沒有太過出格。
他雖然是坤王府的第一順位繼承者,但是和皇帝卻是半點不熟的,早些年虞柳炎和皇帝還有來往的時候,并不帶虞翼宸去,後來他們之間鬧了矛盾,兄弟之間極少見面了,虞翼宸又在沙場,就更不能見到皇帝了。
等到虞翼宸收兵回來的時候,皇帝已經倒下了,太子監國,虞翼宸喜歡看那個太子那副蠢樣,所以也會配合着他玩,皇帝已經是個廢皇帝了,他也沒興趣看看他。
仗着皇帝看不見自己,虞翼宸也就沒有跪下。
大概是要談的事情比較機密,所以皇帝的身旁并沒有其他的人,他勉強撐着身子起來,看了眼虞翼宸,神色恍惚。兩人相顧無言許久,到底是皇帝先開了口。“你在找和桐兒的消息。”
虞翼宸想了想,道:“如果您說的桐兒,是柳桐的話,那應該沒錯。”
皇帝睜大了眼,對他招了招手道:“你是柳炎的孩子,本不應該知曉此事。就是柳炎,對桐兒也是知之甚少。查桐兒的事情,是為了誰?”
虞翼宸并沒有靠過去,他也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寂靜籠罩着這間宮殿,許久,皇帝咳了咳,笑了。“雖是柳炎的孩子,卻是半點不似他。王府中最近住進了一位客人,想來你是為了他查這件事情的吧。”
“是,也不是。”态度模糊,并未肯定。
但是皇帝卻是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帶那個孩子來見我吧。”他深深的嘆氣,道:“他想知道的事情,不必那麽麻煩去查,我會全部告訴他的。”
虞翼宸眸光深沉了許多,點了點頭道:“我會與他說的。”這也不是答應的意思,某種意義上,這是要争取淩霜清同意的意思。
皇帝多看了他一眼,笑道:“果然與柳炎不同,這樣的城府,也難怪太子鬥不過你。”
虞翼宸想了想,好心的評價了一番:“是他太過單純自大了。”
皇帝不再說話,虞翼宸在外面站了許久,才離開。
十五月圓,這一天晚上卻是不見半點月光,連星光都顯得格外的暗淡,府內的燈被風吹得明明滅滅,正映照了那一句“月黑風高殺人夜”。
一個黑影在屋檐之下無聲的穿行,他的動作極輕,也極快,幾乎是在原地一點便離開好一段路,說是在飛都不為了過了。
他之前探過路,所以行動的時候沒有半分的猶豫,朝着一個方向便去了,但是在一處屋頂落腳的時候,卻是被一只飛出來的飛镖擦臉而過。屋內襲擊他的人在他閃躲的這點時間裏,已經出現在屋頂之上,兩人只交手一招,便都停下了手。
這間屋子不曾點燈,走廊的燭火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被風吹滅了,淩霜清一身夜行衣,和一身黑衣的虞翼宸兩人,在屋頂相對無言。
淩霜清攏了攏剛才被削去的兩三縷發絲,虞翼宸這才猛地驚醒,上前關切道:“抱歉,這些年來警覺慣了,聽到屋頂有聲便出手了,沒想到是你。”
淩霜清也沒有傷到,只是丢了幾根頭發罷了,不甚在意道:“無事,本是我失禮,夜間從你屋頂過,本以為我輕功可以悄然無聲,沒想到你這般敏銳。”
兩人之間相處向來是開誠布公有一說一,夜探人家家裏都被抓住了,淩霜清也就淡定地說出了自己的目的,他也不能瞎扯說自己是來看虞翼宸的,雖然虞翼宸可能會很高興。但是淩霜清可沒有空在這裏等到下一個月圓之夜。
鬼知道那個時候的嚴曲揚會不會成了一具幹屍了。
不遠處移動的燭火明明滅滅,是虞柳炎的侍從點的燈照着前方的路,也是給淩霜清的另類信號,引着他往前走。淩霜清沒有空和虞翼宸客套,冷淡的和他擦身而過。“打擾了,還有事先走了。”
虞翼宸剛回過神來,一個轉身便跟上了他的腳步,兩個人黏在一塊飛:“阿清這是要去哪?”大概是黑夜給了他大膽,虞翼宸這個時候已經敢亂叫淩霜清的名字,順便和他粘粘糊糊了。
換成了白天,大庭廣衆的,他是絕對不會逾越的,偏偏現在月黑風高,淩霜清又是一身夜行衣,一副要去幹見不得人的事情的模樣。
淩霜清瞥了他一眼,倒是沒有趕他走,只是道:“要跟着不許胡來,若是壞了我的事……”他這個後續留得意味深長,有時候不說才是最好的威懾,有些人能夠将這個簡單的威脅腦補出數百種可能性,把自己的吓到。
虞翼宸腦洞雖然沒有那麽大,但是也知道淩霜清很認真,也就沒有犯抽找事,而是老老實實的跟着他,一路來到了耶律煌的窗沿旁,此處剛好是一個死角,一片漆黑,非常适合蹲在這裏聽牆角。
兩人剛剛藏身入黑暗之中,虞柳炎也剛好推門進了屋,淩霜清從自己的角度可以看到兩人的影子,他屏息,開始減弱自己的存在感。
虞翼宸對于他會出現在這裏并不驚喜,畢竟選這樣的日子出門聽牆角,整個王府之中,大概也只有這裏信息量最大了。
虞翼宸開始在腦海之中猜測淩霜清為什麽要這麽做,同時把自己一點點的朝着淩霜清貼近。在淩霜清沒有反抗的情況下,他利索的把淩霜清整個人都抱進了懷中。
随後在淩霜清看過來的有些冰冷的目光之中,笑出了一張傻白甜才會有的笑臉。
淩霜清已經沒空搭理他了,他全副身心都放在了屋中。
門被關上的那一剎那,屋內的燭火搖曳,整個屋子都有些明明晃晃,随後,耶律煌先開了口,道:“你來了啊。”他的聲音有些輕,帶着笑意,卻不是真是的笑,格外的陰森,還有些輕蔑之意。
這絕對不是會對心愛的人說出口的話,與其說愛人,不如說是仇人多一點。
“你還是一如往常,不管我用什麽蠱蟲,都能夠在十五這一天清醒起來。”耶律煌像是贊嘆一般開口,随即聲音有些猙獰起來。“他就那麽讓你念念不忘,在每個他離開的夜晚,你都要這樣自己折磨自己?!”
屋內寂靜了許久,淩霜清等了好一會,才聽到一個沙啞的男聲。
他大概是正在遭受什麽折磨,所以整個人的聲音聽起來都有些飄:“我在等他回來,自然是要清醒的。”
男人低低的笑着:“難道沒有見到嗎?我們的孩子還好好的活在世上,他很快就會回來的,”
“你們還真是如出一轍的天真。”耶律煌嗤笑了一聲。“你也就靠這麽點希望撐着了,不如我今晚就親手打碎你的夢?”
他手中似乎展開了什麽東西,應該是信紙之類的東西。“看到這封信了沒有?上面寫着,他們已經将嚴曲揚困住了,他去了契丹,卻沒有找到救你命的藥,甚至要把自己留在那裏了。”耶律煌笑了起來,從低聲的笑,到後面越笑越瘋狂。“也許你們很快就可以重逢了,我已竟然讓他們無論如何都要殺死他了,很快,他們就會把他的首級送來與你了。”
“那時候你們就可以一塊做伴。”說到這裏,他頓了頓,補充道:“差點忘了,那個孽種也在,真好,一家人整整齊齊的。”
虞柳炎顯然開始體力不支了,因為耶律煌的話,他分了神,無法專心應對體內不停躁動的蠱蟲,支撐不住晃晃悠悠的摔在了地上。
耶律煌就站在他的面前看他,低聲問他:“就算這麽痛苦,你也不肯開口求我嗎?”
“我就是最好的解藥,只要和我在一起,你就能夠不再承受這樣的痛苦,就可以永遠的忘記嚴曲揚。沒有了他,你就不會再痛苦了,這樣不好嗎”這樣的話他大概說過許多次了,不急不緩,似乎也很肯定,虞柳炎不會答應他。
“呵,你做夢。”
就像淩霜清所想的那般,虞柳炎沒有要答應他的意思。
此刻的虞柳炎和平日裏的虞柳炎有着極大的不同,至少給淩霜清的感覺就完全不同。從兩人對話之中,淩霜期總算是整理出了一條線索。
真相也許很快就能夠浮出水面。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卷應該不會很長=W=
主要是劇情,雖然是狗血到不行的劇情。。。
秀恩愛等下個世界吧
(┬_┬)最近評論直線下降啊,你們果然還是喜歡上個世界那種喪心病狂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