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教練,這個你們不管的嗎?”洛西洲叫住旁邊準備去看熱鬧的教練。
“管什麽?”教練一臉懵逼,“哦,是要管一管,不然趙小姐把他打得斷胳膊斷腿了怎麽辦。”
說着便匆匆去了裏面。
洛西洲:???
裏面圍的人太多,他站在跑步機上也只能看到兩個人的頭,趙不是什麽常見的姓,綜合來看,這位趙小姐……該不會就是那位趙鐵柱小姐吧。
洛西洲透過玻璃看到她的動作十分敏捷,對方一開始就對她頭出拳,她借着身高優勢從下面躲過,後面的情形,洛西洲就看不太清了。
可此時的趙晚星卻十分清醒。
對面還真是個來揩油的啊。
除開最開始假模假樣想給自己腦袋來一拳,後面開始不是襲胸就是沖屁股來,這人還真是,長得龌龊,滿腦子也都是些龌龊想法。
趙晚星一邊閃躲,一邊還抽出思緒出來亂想。
說實話,對上他,她還真不用費全力。
出拳姿勢都不對,一看就是個新手,戴上拳擊手套就以為自己是拳擊選手了?
她靈活地側身,再一次躲掉他沖着胸上來的一拳。
周圍已經有人看出端倪來,有人小聲議論着這男的不厚道,也有人竟然在笑着和旁邊的人打賭,說那人的拳擊手套要是打到她胸上,一定很惹火。
趙晚星恨就恨自己聽力太好。
是,拳擊手套打到肉上,當然惹火。
Advertisement
她微微傾身,運動內衣本來領口就不小,這個動作甚至讓她稍微露出半分溝壑來,但還沒人看清那處春光,趙晚星就如果蓄滿了力的豹子,揮手沖對面的胖子臉上來了重重一拳。
她人不高,這樣發力其實很吃虧,胖子并沒有吃到十成的打擊,心裏還有些許僥幸,兩手一張,竟想向她抱來。
除開拳擊,趙晚星還學過別的。
比如說,賴皮。
她躲開這一抱,繞到胖子背後,對準他的屁股就是一腳。
慣性加上這一腳的力量,胖子趴下了。
“诶,這不是拳擊啊。”之前說拳擊手套打到胸上惹火的那人不怕死地跳出來說。
“誰答應誰跟他比拳擊了,不是說的練一練?真是給你們臉了。”趙晚星像最開始那樣,雙拳相撞,發出“啪”地一聲重響。
那人好像被她眼裏的殺氣所迫,竟吓得後退了一步。
以前健身房小,人也不多,大家大部分都認識,交流交流健身方面的問題,關系好的很,唯獨重新裝修後的這一次,剛來就出這種幺蛾子,真是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
趙晚星要不是顧念着打了人要賠錢,真想直接把他打趴下。
她脫了拳擊手套,氣呼呼地推開門,正好對上一個男人的胸膛。
“沒熱鬧看啦。”趙晚星氣得像只小刺猬,見誰都想刺一下。
對面的人不說話,扔了條毛巾到她早已汗濕的頭上,趙晚星還想掙紮着看清來人是誰,一瓶冰涼的東西被放到手上。
等到她扯開毛巾的時候,一瓶礦泉水靜靜躺在手裏,那人只剩下一個背影。
他去的方向是更衣室。
趙晚星實在是好奇那個人到底是誰,幹脆盤腿坐在地上,等他出來。
男人過了十來分鐘才出來,他似乎剛沖了個澡,頭發濕成一绺一绺的,趙晚星撐着下巴,感覺自己的心,撲通撲通跳了起來。
原來是他。
那個,鄰居。
再大膽一點猜,她在酒吧遇到的,和彭昀見面之前遇到的,拿到了她的外賣的,或許都是他。
趙晚星很懊惱,如果說1702是他的話,那1701到底是住的誰啊,就是那個把她煙都吓掉了的小赤佬,她真的要在小說裏寫死他!
洛西洲穿了一件黑色運動服,拉鏈拉到最上面,他把頭發擦了擦,頭也不回地出了健身房。
“等等!”趙晚星頭上頂着毛巾,手上握着礦泉水瓶,就這樣追了出去。
前面的男人卻并沒有聽到她的話似的,直到她拍上他的背,他才回頭。
趙小姑娘還穿着運動內衣,肚子一截都是露出來的,而現在,是十二月。
洛西洲不懂聲色地皺了皺眉,顯得更加嚴肅。
“幹嘛?”
“謝謝你啊。”她一挑眉,整張臉都鮮活起來。
“不謝。”他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拽起她就往健身房裏走,趙晚星覺得自己力氣算大的,可在他手下卻動彈不得,她幾乎沒有反抗,就感到重新被暖氣包圍。
而那個男人,繼續頭也不回地走了。
切,怪人。
她還沒有問到他的名字呢!
一點都沒有鄰裏愛。
趙晚星灌了一口礦泉水,冰沁的液體鑽進肚子裏,立馬喚醒了神志。
她看着手上的水和脖子上的圍巾,笑得眼睛眯成一線。
唔,還是有一點鄰裏愛的。
不知道為了什麽,那天回家,趙晚星把碧水江汀19棟的微信群來來回回翻了好幾次,想看看能不能僥幸找到那個男人。
可是除開幾個拿自拍當頭像的,和一看就是女生的頭像的,剩下的幾個都比較抽象,包括和那個男神一樣的素描頭像。反正就是看不出任何名堂。
大家為什麽都不改備注的?
好歹改個門牌號啊?
這個群的管理制度有問題,哼!
趙晚星下了結論,想睡覺的,可是靈感莫名其妙鑽進腦海,她抱着被子嗚咽一聲,聽随命運的指引,到電腦前碼字去了。
桌上的翻頁鐘翻到了4,趙晚星打了個呵欠,習慣性去摸煙,卻摸了個空。
她今天在健身房就已經累壞了,要不是腦子裏劇情嘩啦啦往外冒,她是真的不願意寫。
眼睛早就睜不開了,她甚至沒撐到上床,趴在桌子上湊合就睡着了。
她又做夢了。
夢裏,是她怎麽也不願意憶起的情節。
她的爸爸媽媽很早就離婚了,媽媽改嫁,爸爸一個人把她拉扯長大,高三報道的時候,她才第一次看到了媽媽的小孩。
她是個女孩,穿着粉色的裙子,大概正好上初一,看上去還很稚嫩,她和媽媽牽着手,一起站在分班表前找自己的名字,兩人有說有笑,偶爾對視一眼,眼裏是不用言說的默契。
趙晚星感覺自己心裏好像被人戳了一個洞,血嘩啦啦地往外流。
媽媽從來都沒有這樣牽過她的手,她甚至懷疑,就算自己站到她面前,她都認不出她。
那天她站在樹下,看了很久很久,一直到下午,一個陌生的男人把她們接走,媽媽臉上始終帶着笑。
夢境最後定格在這個笑容上。
她猝然驚醒,寒冬,自己竟出了滿頭的汗。
趙晚星抹了一把臉,随手關掉空調,進了卧室。
她打開常用的音樂軟件,點進南風知我意的收藏那個文件夾,直到熟悉的音樂在房間流淌,才重新睡着。
這一覺睡得很舒服,一覺醒來,外面白茫茫一片。
下雪了。
她來錦市這麽久,還是第一次看到下雪。
趙晚星內心就是個小孩,穿羽絨服,戴手套,穿雪地靴,她包得嚴嚴實實去了外面。
當然,還不忘打電話給餘天陽。
否則一個人玩雪多沒意思。
餘天陽這種無所事事的二世祖自然是随叫随到,他到碧水江汀的時候,趙晚星已經一個人堆了一個雪人了。
只是這個雪人,委實醜得很。
因為沒有道具,所以眼睛鼻子都是在地上撿的樹葉和樹枝,東倒西歪的,一看就不是什麽正經雪人。
“醜。”餘天陽剛到,就給它下了定義。
“閉嘴!”
趙晚星不服氣,拍了雪人的照片發到大號。
@趙晚星:下雪啦!給大家看我堆的雪人!
很快評論就一條接一條跳了出來。
【@愛上你是我的猿:果然物質是守恒的,自己長得美,雪人堆得醜】
【@再說一次我不是林志玲: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tm醜啊,醜得驚人】
【@趙晚星的刀片:今天早上大大好不容易更新了,你們誇誇她啊!!!】
趙晚星覺得刀片同學越來越有覺悟了,不枉她最近都不撒玻璃渣了啊。
餘天陽默默看着這一切,笑意從唇角溢出。
哎,趙晚星此人,真是個傻子。
于是洛西洲牽着吉吉下樓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如此其樂融融的一幕。
鐵柱沉迷手機,“男神”沉迷鐵柱,前面還有一坨他甚至不敢稱之為雪人的東西。
啧,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他瞥了二人一眼,準備帶着吉吉去軋馬路。
“汪汪汪!”吉吉卻像見了親人一樣,撒開了腳丫往鐵柱同學那邊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