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BOSS最近的氣色好像很不錯。
助理一邊開車一邊揣測。
“飛鴻那邊有回複了嗎？”BOSS在後座翻着材料。
“還沒有，因為這次質量問題損失嚴重，那邊怎麽也不肯松口。”助理回答。
“先不加賠償金，再多加一倍賠償供貨量，去跟那邊談，不行再告訴我。”BOSS的語氣流利且清晰，他腦海裏早就想好整個談判的過程了，也許連這次加碼之後商談的結果，他都心裏清楚。
助理答應下來。
“我讓你收集的集團現在其他的一些解決不了的案子有嗎？”BOSS看完一份資料，手裏又換上另一份。
“有，而且還不少。”
“一件一件說給我聽聽。”
“有和**公司訂單數量出了問題的，有合同簽訂問題的，還有一批貨的通行證的問題……”
“等等，”林辰澤打斷助理的話，擡起眼來：“通行證？是和海外第一次合作的那一批？”
“是的。”
“不是說解決了嗎？”
“尚未解決，好像要派人去當地去溝通，但是誰都不願意去。”
“這麽一看，問題還真是不少，問一下通行證的事情，如果沒有人，就接下來。”林辰澤做了判斷。
還真的是哪裏困難便往哪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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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國，貨還是出了問題的，很有可能還要出國去，我的天吶，助理只覺得這塊山芋燙手的很。
“護照簽證開始準備吧。”林辰澤補充一句。
得。不是很有可能出國，是一定的了。
助理認命了。
“我可能還會加一個人一起，剛滿18歲，還是學生，一起準備吧。”林辰澤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淡淡的補充了一句。
什什什什什什麽？
“女的？”助理實在沒忍住，下意識的問出聲。
BOSS身邊從來沒有這樣的一個人啊！除了女的還有可能是誰？
“看前面，把嘴合上。”林辰澤從後視鏡瞥了他一眼。
沒否認就是肯定了。
前段時間BOSS和關小姐那麽長時間的談話，和那天晚上在BOSS門前并未看清的那個女生……BOSS名花有主了？助理一下子接收到的信息量太大。
“她的費用都記在我的賬上。”
“知道了。”助理答應道。這事肯定得瞞着董事長夫人了。
“等會兒先去本地辦通行證的地方問一問，” BOSS看了看表，“時間還早，你吃早飯了嗎？” “還沒，不怎麽餓。”
“去買點吧，墊點肚子。”BOSS看了看路邊的店面。
“好，林總吃了嗎？沒吃我去買一點。”
“吃過了。”
诶咦？助理開門的動作慢了一拍，不應該啊？BOSS什麽時候還有功夫在家吃飯？
“怎麽了？”BOSS注意到了他的遲疑。
“沒什麽，我是想說林總終于開始吃早飯了。”
“吃的清水面條。”還被睡意朦胧還非要過來做飯的某個人踩翻了一地貓糧。
BOSS說着這話竟……竟然笑了？助理一邊摸着手臂上的雞皮疙瘩一邊下車。
跟着BOSS跑了一個上午，通行證的進展并不順利。這次的業務是跟海外合作的項目，對公司來說是一個标杆似的業務，大家也是萬萬沒想到貨都送出去了，對方的公司卻根本收不了貨。本地的通行證是辦好了的，要出問題的肯定就是另外一個地方了。
這下，這趟海外出差十有八九的了。
高考成績終于出爐，一上午給班主任打電話查成績都沒打通，終于在中午的時候得知了自己的成績，安圓自己預估了一下，上Z大應該是沒有問題了。
填志願需要去學校裏填，雖然最近別墅區附近的農戶裏有私營的面包車拉客，出行總算比之前方便了許多，但安圓現在可是有車可蹭的人，而且她最近越來越黏林辰澤，恨不得林辰澤上班都能跟他一起，今天天才剛亮就跑去林辰澤家等着。
林辰澤今天是自己開車去公司，正好能送安圓一程。
“有什麽事就發信息，晚上估計要稍微晚一點回來，如果困了就別等了。”話雖這麽說，明顯安圓會不等到他回來不罷休的樣子。
林辰澤趁紅燈的時候捏捏她的臉。
到學校門口，安圓還有些磨蹭着不想下車，一看就是又有點舍不得了。
她坐在座位上将雙腿一甩一甩的。
林辰澤側過身摸摸她的腦袋，似是安撫：“乖一點，晚上見”。
安圓這才慢吞吞地解開安全帶。
小姑娘注視着前方，眼睛轉轉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林辰澤剛想開口，安圓就猛地轉過臉來向前一湊，終究是慫了，重重的“叭”地一聲吻在林辰澤的嘴角。
吻完看也不敢看，話也不敢說，火急火燎地就沖下了車。
林辰澤有些好笑地摸了摸被吻的嘴角，想着剛剛安圓吻過來視死如歸的表情，笑了笑。
安圓倉皇的逃下了車，沖動完了又害羞，還沒走幾步就碰見了盧田。
她知道自己現在害羞到龇牙咧嘴抖着手的動作一定很難看。
安圓立刻停止了動作，扯出一個笑容來，“早呀！”
盧田的眼神卻透過她看向了她身後的車。
他的眼神，很陌生。
林辰澤沒注意到這一幕，他向左打方向盤，車子慢慢駛出了盧田的視線。
男孩盯着車，直至他消失不見。
安圓老是不由自主的想到自己剛剛的行為，揮了揮手像是趕跑在自己腦海中的那些雜念，她沒注意到身後男孩子的面色已經僵硬如石。
“聽班主任說你這次考得挺不錯的？”安圓腳步輕快地在前面蹦跶着，“雖然這一次稍微落後于你，但是我以後還是會贏回來的！”
她轉過身像是很強硬似的向盧田舉了舉拳頭。
男孩子不說話地走着。
安圓将盧田這種不說話的行為視為常态，她今天心思全在另一個人身上，所以自然沒有注意到盧田的不對勁。
填寫志願的過程很順利，安圓對自己想報Z大的管理學很有把握，就是盧田被老師拉到一旁去做工作。
“盧田，你真的想好要報Z大了？”
盧田點了一下頭。
“以你的成績還可以上更好的學校，沒必要一定要Z大，要說軟件技術，H大更有名。”老師語重心長。
盧田的目光瞥到了一旁正在填志願的安圓，她的頭發又黑又直的披在她的身後，不知什麽時候起，她的變化已經不被他所注意到了，好像還有更多更多的秘密在兩人之間産生。
“就Z大。”盧田收回眼神說道。
老師順着他的目光向後望了一眼，有些了然的看向盧田，語速放緩下來：“在感情面前，理性的選擇才是最重要的啊。”
盧田不說話。緊閉的雙唇表達了他的态度。
還有上次再植物園的那個沒有等到她回答的問題。
盧田撤走了目光。
盧田先填完了志願，站在門外等安圓。
正是放暑假的時間，校園裏空蕩蕩的，倒真添了幾分離別的傷感。
安圓出來碰見還在等自己的盧田，兩人拿着畢業證書，從安靜的樓梯上走下來。
“真不敢想象就這麽畢業了，距離高考還有倒數365天的時候我都還記得。”安圓看着自己的畢業證書，上面的照片還是高三剛開始時照的，那時的自己一臉茫然的看着鏡頭，看起來好醜。
校園裏只有畢業生，好像這是畢業生們的專屬時間，操場的主席臺上還有學生在拍照。
“我們在校園裏逛逛吧，最後一次了。”安圓提議道。
盧田自然不會反對。
永遠需要奔跑過去的食堂，現在也空蕩蕩的上了鎖；永遠擠滿了男孩子的籃球場，現在也聽不到籃球打在地上的清脆的響聲；曾經痛苦百倍跑操的操場，也聽不到整齊劃一的口號聲了。
安圓有些悵然的嘆了口氣。
“我的心情突然變得好惆悵，”安圓扭頭看盧田，他依舊漠然的看着遠方，“你就沒感覺到有點點悲傷嗎？”
盧田搖搖頭。
“好吧，知道你是沒什麽留戀了……但想着以後，總是再也不能體會到高中時候的心情了嘛。”
“你很懷念高中的生活？”盧田問，聲音有些清清冷冷的。
“呃……”安圓還是堅決的搖了搖頭，那些做卷子做到吐，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的日子真的受夠了。
盧田垂下視線，不知為何有些黯然。
安圓看操場上有人在用手機自拍，想起一件事來，“盧田，你把你手機給我，我給你撥個電話過去。”
“有手機了？”盧田轉過頭來。
“嗯。”安圓掏出手機向他擺了擺。
兩人默不出聲地走了一會兒，盧田突然主動開口問道：“上次植物園——”
“對了，就是那個，我不是跟你講我有喜歡的人嘛，”安圓打斷他的話說道，“我跟他在一起了。”
安圓彎了彎嘴角，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只聽見有蟬鳴的聲音，“知——了——”。
“知道了。”盧田沉默了半晌，最後只蹦出這三個字。
有時候他恨極了自己沉默寡言的樣子，幾乎是發誓入了大學定會做出改變。
自己喜歡的女孩，卻好像沒有時間再等他。
但在這一刻，他無比慶幸自己的寡言，不用再擠出些或真心或敷衍的笑容，不用再說出些不痛不癢的恭喜的話。
更讓自己心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