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一室的死寂。
良久後,傅景丞單手撐在地上,長腿一躍站了起來,臉上的神情仍是不敢置信,“我……我不信!”
“這有什麽可不信的?”原斐微微擡起下颌,唇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難道,傅先生真的以為——自己技術很好嗎?”
這一抹弧度被自動解讀為嘲諷,男人太陽穴處暴起的青筋“啪啪”地跳動了幾下。
他閉了閉眼睛,一步一步走過去,單膝跪上了床,俯身撐在青年面前,“所以,以前你在床上的時候,都是……都是……”
仿佛難以啓齒似的,性感的薄唇開阖了好幾下,才艱難擠出了幾個字:“……裝的?”
男人的眼神實在是太震驚受傷了,原斐極力憋住了笑,風輕雲淡地回道:“畢竟我是個演員,演技還算不錯,這……也沒什麽難的吧?”
傅景丞聞言猛地低下了腦袋。
“咳咳,那個……”原斐內心突然冒出了一點小小的不忍,這種事說得這麽直白,對于一個男人來說,好像打擊有點過于大了?
“其實吧,也沒什麽的,這種事也不是必須的啊——”
話音未落,男人一下子将他撲倒在了柔軟的被子上。
“我不知道,你一直沒和我說過,我以為你……”傅景丞将腦袋埋進了散發着馨香的脖頸裏,“我以為你也很……”
“難道你覺得……我是爽到哭的嗎?”原斐還是覺得很好笑,“你是沒做過下面的那個吧?”
男人技術不行,偏偏又大得令人難以承受,第一次被弄得丢了半條命後,他就學乖了,自己跪在浴缸裏忍着強烈的羞恥做準備。但偏偏男人的興致往往來得猝不及防,所以每次還是痛得死去活來的。
令他也感到驚訝的是,對方居然還以為他每次都很舒服?
“我、我……”傅景丞的呼吸聲變得愈發沉重急促,耳尖也悄悄地紅透了,“我沒有經驗,我只和你做過,我真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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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他之前連自己動手疏解都很少,禁·欲了二十幾年,碰到了小家夥就天雷勾動地火,每次都控制不住自己,下手沒輕沒重的。
但他一直以為,原斐是和他一樣舒服沉迷的,怎麽也沒想到,竟然是這樣。
硬茬茬的頭發蹭在柔軟的頸窩裏,原斐怕癢地往上縮了縮,“你先起來,別壓着我。”
“我會努力學的。”傅景丞突然擡起頭來,格外認真地凝視着他,用一種探讨學術般嚴肅的語氣說道:“我一定會提高技術,讓你也舒服。”
原斐:???
“關我什麽事?”他後知後覺地察覺出這個話題的怪異和暧·昧,小臉蛋刷地一下就紅了,“你技術好不好都不關我的事。”
傅景丞微微眯了眯眼眸,嗓音暗啞下來,“那關誰的事?”
“愛誰誰!”原斐又羞又惱,猛地推了一把近在咫尺的胸膛,“傅景丞,你還要不要臉了?”
“不要臉。”唇角不自覺上揚,傅景丞握住了白白嫩嫩的小手,往自己臉上放,“我只要你。”
“你——”原斐說不過他,只好往上蹭到床頭,坐起了上半身,轉移話題道:“你瘋夠了?現在可以送我回家了?”
傅景丞追着往上,和小家夥面對面坐着,死腦筋地追問:“你還沒有回答我,他還碰你哪裏了?”
兜了一大圈,話題又回到了原點。
原斐擡手撫上了額頭,無可奈何地回答道:“哪兒都沒有,還沒抱到三秒,你就來了。”
傅景丞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吐到一半又倒吸了回去,“我聽到他向你告白了。”
原斐擡眸,“所以呢?”
“那你……你怎麽回、回答他的?”傅景丞的舌頭仿佛打了個結,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他一直牢牢地記着他們兩人的約定,如今三月之期已過了大半,如果半道上出了什麽差池,他會瘋的。
原斐沉默了好幾秒,似笑非笑道:“你真的想知道我怎麽回答的?”
傅景丞狼狽地撇開了眼神,“如果答案不是我要的,我就不聽。”
他這副掩耳盜鈴的模樣令人發笑,又覺得有些可憐。
愛情這場游戲不就是這樣嗎,誰先愛上誰就輸了,誰愛得多誰就會變得卑微。
“我拒絕了他。”原斐垂下眼睫,“今天見面就是為了把話說清楚。”
前一秒還是霜打的茄子一般的男人瞬間又活了過來,雙眼裏都亮起了燈泡,“真的嗎真的?你真的拒絕他了!”
可沒等到原斐開口,他又杞人憂天地皺起了眉頭,“但萬一他像我這樣死纏爛打——”
話說到一半突然警覺不對,連忙又閉上了嘴。
“傅景丞,你也知道你是死纏爛打?”原斐再一次被他逗笑了,“很好,難得自知之明回來了。”
這次男人倒是臉不紅心不跳了,“不行,我要想辦法讓他徹底死心。”
“你別動他。”原斐一聽就蹙起了眉,“按照煩人程度,過去一年的你可比他煩多了。”
傅景丞被這句“你比他煩多了”給哽住了,一時不知道該怎麽替自己辯解,英俊的眉眼又耷拉起來,“我真的很煩嗎?”
原斐“嗯”了一聲。
其實他已經在某一刻意識到了,不論是離婚前還是離婚後,眼前的這個男人在他心中,始終是不一樣的。
他可以冷着臉拒絕一次,兩次,三次,卻沒辦法抗拒自己在他一次又一次的靠近哀求中,一點一點地冰封瓦解。
他也反複地問過自己,為什麽要這麽犯賤?眼前的這個男人對他來說到底有什麽不同?是臉?是身材?是奇怪的腦回路?還是年少時的一眼認定死不悔改?
他自己還沒得到答案。
“行了,我要回去了。”原斐按下了紛亂的思緒,踢了對面的男人一腳,“起開,送我回家。”
“這麽晚了,就睡在這裏不行嗎?”傅景丞傾身挨過去,越來越熟練地發動可憐巴巴的眼神攻勢:“今天是我的生日,陪陪我好嗎?”
“生日?”原斐眨了眨眼睛,“不好意思,忙忘記了,生日快樂。”
雖然比起從前來,這句生日快樂顯得有些敷衍,但傅景丞還是心滿意足了。
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青年圓鼓鼓的後腦勺,“你走後,房間裏的所有一切都沒有動過,連床單都還是你最喜歡的這一套。”
“你還知道我最喜歡哪一套床單?”原斐順着他的話低頭看向身下的被單,熟悉的藍色點綴幾朵白花,還真是他最喜歡的一床。
“等等——”他忍不住擡眸問道:“你該不會……一年都沒洗過這床被單吧?”
傅景丞:“……洗過。”
他走後,他整夜整夜地失眠,最難熬的時候只能抱着他常睡的枕頭,安撫瘋狂跳動的神經。
但是每洗一次,上面殘留的的味道就會淡一點,
所以今晚,他說什麽也要留下眼前的人。
“我保證不會動你,我去書房睡。”傅景丞舉起了雙手,一點一點往後退,“我說過,在你沒有同意之前,我絕對不會對你做什麽。”
就算他此刻心裏想要觸碰他的欲·望快要将他燒成灰燼,他也只能選擇去沖個冷水澡冷靜下來。
原斐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兩眼,最後妥協道:“明天一早我就要走。”
“好,我送你。”傅景丞下了床,主動往門口走去。
打開門離開之前,他忍不住回頭問道,“我現在多少分了?什麽時候才可以達到滿分?”
“急什麽?”原斐輕輕哼笑了一聲,“先把你的技術練好吧。”
傅景丞:“……我一個人怎麽練?”
“那是你的事。”原斐揮了揮手,“退下吧。”
男人滿臉委屈巴巴地走出房間,輕手輕腳地關上門,最後留下了低低沉沉的一句:“晚安,做個好夢。”
***
第二天原斐醒來時,看着陌生又熟悉的房間,一時陷入了恍惚中。
好一會兒,他回過神來,起身洗漱,又打開衣櫃找能穿的衣服。
七點半,原斐走下樓梯,鼻尖動了動,聞到了一股食物的香氣。
“林媽,你在做什麽好吃麽?”他一邊扣着最後一粒扣子,一邊往廚房的位置走。
“我做了早餐。”低沉磁性的嗓音響起。
原斐的腳步頓了頓,眼簾裏映入了一個身穿圍裙的高大健壯的男人。
安靜了兩秒,他“噗”地一聲笑噴了。
這件圍裙穿在傅景丞身上,就像大人偷穿了小孩子的衣服,短了一大截,緊緊繃在身上,滑稽又可笑。
“你笑什麽?”傅景丞的耳朵又悄悄爬上了熱意,扭過頭極力假裝不尴尬的樣子:“我做了早餐,肯定比上次好吃,你吃了再走吧。”
原斐忍笑忍得渾身發抖,“……好。”
“別笑了,小壞蛋。”傅景丞扯開了身上可笑的圍裙,幾大步走上前去,一把将人抱起來放到了靠牆的臺子上,“看我出醜,這麽開心嗎?”
“怎麽會呢哈哈哈哈……”原斐一開口就徹底破功了,“我就是哈哈……覺得哈哈你看起來好賢惠啊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前仰後合,差點沒跌下去,還好傅景丞牢牢地抱住了他。
“賢惠嗎?”男人垂下眼睛,按住了他的後脖頸,“只要你答應複合,我每天都給你做飯,你喜歡看我穿圍裙,我天天穿給你看。”
“不是哈哈哈……”小小尖尖的下巴磕在寬厚的肩膀上,笑夠了才慢慢平靜下來,“傅先生,我不得不提醒你,話不要說得太滿,很容易立fg哦。”
“我說到做到。”傅景丞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地偷偷親了親柔軟蓬松的發頂,“不信,你可以試試。”
“切,我才不上你的當呢。”原斐翻臉比翻書快,一把推開男人,輕盈地跳了下去,“快點吃吧,吃完我要回劇組了。”
簡單地解決了早餐,拒絕了傅景丞要送他的提議,原斐随便在車庫裏挑了一輛車開走了。
“車會還你的,讓梁特助來取也行。”原斐戴上墨鏡,沖門口站着的男人揮了揮手,“傅先生,感謝招待。”
傅景丞被活色生香折磨了一早上,卻只能站在原地暗自磨了磨後槽牙,語氣僞裝成正常得不得了的樣子,“路上小心,到了給我信息。”
原斐透過墨鏡的縫隙斜睨了他一眼,唇角彎彎,“再見,傅先生。”
“記得抽空想我一下。”黑黑沉沉的目光黏黏糊糊地釘在青年身上。
“不會想你的,沒空。”原斐收回了眼神,冷酷無情地補充道:“太忙了。”
傅景丞:“……”
車緩緩駛出了傅家別墅,此刻的兩人都還沒有意識到,這一別,再見時又是另一番天翻地覆,面目全非。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歇後語學習:傅狗的自知之明——時有時無。
咳咳,搞事情預警,溜了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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