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逆神志》劇組很快就恢複了風平浪靜,劇組所有的工作人員也正式進入了緊密鑼鼓的拍攝中。
雖然百般不放心,但傅景丞畢竟掌管着整個天辰集團,不可能一直呆在這種偏遠山區裏不務正業。
但他還是強行擠出了時間,每隔幾天就利用晚上的時間飛到劇組這邊來,第二天晚上再飛回去,來回折騰,樂此不疲。
劇組的工作人員們對此感到十分壓力山大,最大的投資人對這部劇的重視程度遠遠超出了大家的想象,因此傅總每多來一次,每個人的神經就崩得更緊一點。
而原斐則算是默許了傅景丞的這個行為。一來傅總在劇組裏旁觀的時候,确實從來沒有出聲幹擾過他。二來,傅總一來,劇組的工作人員的工作效率就直線飙升,和他對戲的演員們狀态也會變得特別好,倒替他省了很多時間和精力。
這天晚上,肖默一洗完澡就拿着劇本敲開了原斐的房門,想和他讨論讨論第二天要拍的戲份。
原斐也是剛出浴室,來開門時一只手還拿着毛巾擦拭着濕漉漉的頭發,露出來的肌膚白裏透紅,整個人顯得愈發水靈漂亮。
“原斐,也就是我來敲門了,你可別像這樣随便給別人開門啊。”肖默閃身進去,半玩笑半認真地警告道。
原斐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你又在說什麽?”
肖默自覺地坐到了沙發上,揚了揚手中的劇本,“來吧。”
明天要拍的那場戲是葉寒舟在穹蒼山修仙的一個轉折點——山下的一個小鎮子上有妖物作祟,葉寒舟和師兄弟們奉命一起下山斬妖除魔。
在這個過程中,他們被困在了妖物的失魂陣中。這個陣法最厲害的地方就在于,它可以将人內心中的恐懼和邪惡最大程度地放大,并讓人産生幻覺,從而在幻陣中自相殘殺。
葉寒舟至純至善,心中并無惡念,根本就不受陣法的影響,于是蕭羽便幻化成了他的樣子,試圖挑起他心中的惡。
這場戲采用了虛實交替的表現手法,原斐一人分飾兩角,和肖默飾演的蕭羽在鏡頭裏交替出現。因此,兩人的表演也要保持一致性。
“這場戲其實也好處理,你演的是還是蕭羽,只不過是模仿葉寒舟的神态動作的蕭羽,這種模仿還要拙劣一點。”原斐坐到床沿邊,跟着翻開了劇本,“而不好處理的地方是,臺詞和神态動作之間的分裂感。”
這場戲有大段大段的對白,兩人一遍又一遍地對着臺詞,終于找到了最佳的平衡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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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順得差不多了,肖默滿意地阖上劇本,眼尾笑出了暧·昧的弧度,“我都快要忍不住愛上你了,原斐。托你的福,這是我出道以來演得最酣暢淋漓的一部劇了。”
一個角色層次飽滿的正兒八經的男二。
“少肉麻了。”原斐打了個寒顫,繼續擦着半幹的頭發,“沒其他事,你可以走了。”
“等一下,我用一下你的衛生間。”在劇組這麽長時間,在原斐面前肖默俨然不把自己當外人了。
原斐:“……去吧。”
肖默前腳剛進衛生間,下一秒房門又被敲響了。
誰會這麽晚來找他?原斐心下有些奇怪,但還是走過去開門。一開門,門外站着的居然是飾演女主的宋安夏。
“原斐老師,我有一些劇本的問題想要請教你。”宋安夏杏眼彎彎,表情很是可愛,“會不會打擾到你休息呀?”
原斐很想說你也不看看現在幾點了,你說會不會打擾到我休息?
但他還是保持了紳士的禮儀風度,讓開了一條道:“不會,請進。”
“那太好啦!”宋安夏将臉側的長發掖到耳後,走進房間裏,“劇組裏面除了你,我也找不到別人讨論劇本了。”
原斐猶豫了一下,只将房門虛掩了起來,并沒有關嚴實,“說請教不敢當,有什麽問題大家可以一起解決。”
宋安夏是最近幾年新出來的流量小花,去年以一部宮鬥劇一舉拿下了n個女主獎項,風頭正盛,也不知是出于什麽理由才來這種大男主仙俠劇裏當女主角。
但這對于原斐和這部劇來說,當然是錦上添花了。
其實迄今為止他只上映了一部男二電影,但不知怎麽的,他身上已經打上了“演技好”的标簽,劇組裏的演員都喜歡和他請教演戲的問題,他當然也很樂意在能力範圍內效勞。
宋安夏眼睛骨碌碌地轉了一圈,撩起裙擺坐到了沙發上,“原斐老師——我可以直接叫你原斐嗎?”
原斐眉心微微一動,不動聲色的應道:“只是個稱呼而已,怎麽叫都可以。”
“好的,原斐!”宋安夏又笑了,“你也知道我演戲的經驗其實不多,尤其是感情戲,實在不擅長,能麻煩你和我一起再捋一捋花傾城和葉寒舟之間的感情線嗎?”
原斐點了點頭,“沒問題。”
“你站那麽遠幹嘛呀?”宋安夏拍了拍旁邊的沙發,打趣道:“我又不會怎麽樣你,你坐過來呀,隔這麽遠我們怎麽讨論?”
原斐:……怎麽總覺得哪裏怪怪的呢?
他依言走過去,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和宋安夏之間的距離至少隔着一個肖默。
宋安夏咯咯地笑了起來,一邊說話一邊俯身去拉他的胳膊,“原斐老師,我真的不會吃了你啊,你別緊張嘛!”
原斐條件反射地往後躲了躲,這時虛掩的房門突然被人從外面“吱呀”一聲推開了。
他扭過頭,猝不及防地對上了傅景丞驚詫的眼神。
“哎?”宋安夏的動作也僵住了,維持着俯身的姿勢,“傅總?”
“你們——你們!”傅景丞的血液一下子就沖上了腦門,甚至連帶着眼睛都紅了起來,“我就幾天沒來你——”
“傅景丞!”原斐知道他肯定是誤會了什麽,立刻出聲阻止他說出什麽令人懷疑的話來,“我和宋安夏老師只是在對劇本。”
“對劇本?”傅景丞死死地捏緊了拳頭,喉結急促地動了動,“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穿成這樣子對劇本?”
“傅總?您又來了?”好在這時衛生間的門被打開了,肖默從裏面走了出來,看到傅景丞時愣了一下,目光轉到宋安夏身上時,又愣了一下,“宋安夏老師也在?”
原斐卻驀地松了一口氣,用眼神示意氣成一只河豚的男人:這下你該信了?我們不是孤男寡女在對劇本。
一臉懵逼的宋安夏被肖默拉走了,原斐坐在沙發上和傅景丞大眼瞪小眼。
好半晌後,傅景丞反手關上了門,落鎖,走向沙發上的人,“原斐……”
“如果剛才肖默沒出來,你想幹什麽?”原斐冷冷地看着他,“你一看到我和別人在一起,都腦補出了什麽東西?”
“我、我沒有。”傅景丞自知理虧,垂下了腦袋,“我就是……一時沒控制住。”
“就在剛才,我突然意識到,我不僅要趕走圍在你身邊的那些蒼蠅一樣可惡的男人,還要防着女人,女人也會搶走你。”
原斐有點繃不住地笑了起來,“你以為誰都稀罕我嗎?我可沒你想象的那麽受歡迎。”
“他們稀不稀罕你,我不知道,但我稀罕你稀罕得要死了。”傅景丞見他笑了,膽子又大了起來,悄悄挪近了一點,“稀罕到每晚都睡不着覺,就害怕你被別人搶走了。”
原斐伸出一只光裸的腳抵住了他的膝蓋,阻止他繼續前進,白皙臉頰上微微泛起了紅暈,“傅景丞,你跟我說句老實話,你是不是偷偷去報了什麽'教你怎麽說情話'的那種班?”
“什麽?”傅景丞捉住了他的腳,裝傻道:“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哎……你別碰我。”冰冰涼涼的腳心被滾燙的大掌燙着了,原斐不自覺地瑟縮了一下,想收回腳,卻被對方更牢地握住了。
傅景丞認認真真地用雙手将小小白白的腳捂在了手心,“腳太涼了,我給你捂一捂。”
原斐再次輕易就被他弄得面紅耳赤的,掙脫不開,只好轉移話題道:“我要吹頭發,我頭發還沒幹。”
男人的注意果然瞬間就轉移到了他的頭發上,自告奮勇道:“我給你吹。”
說罷就去衛生間找到了吹風機,完全沒有給原斐拒絕的機會,讓人背對着他坐在他身前。
原斐拍戲累了一天,晚上又被輪番折磨了一通,這會兒也确實累得懶得動了,有人提供如此周到的服務,他也不再矯情扭捏,盤腿坐着享受自動吹風服務。
修長有力的手指在柔軟的發絲間穿梭,略有些粗糙的指繭偶爾輕輕蹭過頭皮,一股細小的電流便順着頭皮流竄至四肢百骸,引起一陣不易察覺的戰栗。
但吹風機的風溫溫熱熱的,男人的手法輕柔又珍惜,原斐不由漸漸放松了身體,眼皮子也阖了起來,像是泡進了舒服的溫水裏,他的意識漸漸模糊起來。
傅景丞微微勾了勾唇角,敞開懷抱,讓小家夥慢慢靠進他的懷抱裏。
很快,小小一團的小家夥就被他整個圈進了懷裏,是一個難得的親密無間的姿勢。
他低頭,近乎自言自語地喃喃喚了一聲,“原斐……”
“嗯哼……”原斐的意識陷入了昏沉中,朦朦胧胧中聽到好像有人在叫他的名字,從喉嚨裏發出了可愛的哼聲。
“我愛你,愛到快要發瘋了……”傅景丞被這一聲撩撥得心尖都發癢,嗓音瞬間變得更加低啞,克制不住的洶湧澎湃的感情滿得像是要溢出來了,“沒有你,我會死的,我真的會死的……”
曾經的他認為沒有愛,他也可以活得很好。可他偏偏又得到了,得到然後再失去,被徹底剝奪最後一絲陽光,從此他的世界就陷入了完全的黑暗寂靜中。
“唔……別鬧……”原斐是真困了,無意識地往溫暖的懷抱更深處窩了進去,渾然不覺自己簡直是送入狼口的可憐又可愛的小羊羔。
傅景丞閉上眼睛,死死壓制住血液裏沸騰叫嚣着的渴望。良久後,他小心翼翼地将懷中的小家夥打橫抱了起來,走向房間裏的那張大床上。
就在他快要将人放到床上時,由于沒注意到床邊上拉着的充電線,被絆了一腳,一下子将原斐整個人撲到了床上。
原斐瞬間醒了過來,望着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眉心微蹙:“你在幹嘛?”
“原斐你聽我解——”
“砰”的一聲悶響,男人被一腳踹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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