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紀初夏再醒來時外面天色已經大亮,半夜逃跑被摔傷腿被捉回來後他就被人給敲暈了,這會兒他被人五花大綁,刀片也早就不知道丢在了哪裏,傷了的腿依舊痛得厲害,絕對沒有第二次逃跑的可能。
幸運的是秦琤逃了出去沒有被捉回來,現在只能等着他回來救自己了,秦意那裏大概也已經知道了這個消息,他遠在國外,一定很着急吧,雖然秦琤跑了出去,他應該也會擔心自己吧,想到秦意,紀初夏心裏又酸又澀,很不好受。
在他迷迷糊糊胡思亂想的時候,房門從外面被人打開了,紀初夏掙紮着坐起身,看着面前走進來踩着高跟鞋穿着時尚昂貴的套裙一臉高傲冷漠的女人,忍不住皺眉,是這個女人綁架了他?
女人的長相有些眼熟,他似乎在哪裏見過,只是一時想不起來,對方像看一件死物一般打量着他,冷冰冰的雙眼裏只有厭惡和憎恨。
“你是誰?你到底想做什麽?”
“徐柔。”
女人嫣紅的唇間吐出兩個字,紀初夏一愣,終于想起她是誰了,他曾經在電視裏看過的,站在章向明身邊和他一起秀慈善的他的夫人,徐家的小姐徐柔。
紀初夏嘴角挂起一抹嘲諷的笑:“原來是章夫人,所以你綁架我是為了給章向明報仇?”
雖然終審判決還沒有下來,但章向明的死刑幾乎已成定局,秦意死咬着不放,徐家老爺子袖手旁觀,徐柔一個女人根本改變不了什麽。
“你算個什麽東西!”
徐柔憤恨地一巴掌甩向紀初夏,若非是面前這個人蠱惑了秦家少爺,她的丈夫絕不至于因為一個十幾年前的案子被判死刑,連她的家族都置之不理不肯幫她。
紀初夏的一邊臉立刻就紅腫了起來,他冷眼看着面前這個有些瘋狂的女人,不屑道:“你真是可憐,你為了他要生要死做犯法的事情,他卻只把你當往上爬的工具,背着你在外面搞男人搞女人,你的所作所為就是一個笑話。”
“你閉嘴!閉嘴!”
被戳到痛處的徐柔歇斯底裏,尖銳的高跟鞋踹到紀初夏的身上,紀初夏痛苦地閉起眼睛,他知道自己不應該激怒這個瘋女人,但只要碰上跟章向明那個畜生有關的事情,他就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
在徐柔發瘋的時候,有人急匆匆地進來,告訴她:“徐小姐,您要見的人已經來了,就在外面。”
徐柔瞳孔一縮:“這麽快?只有他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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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沒有別的人,他一個人過來的。”
她斜眼看向紀初夏,冷笑道:“看來你在他心裏當真還有些份量,人在國外也第一時間趕回來,秦家的二小子跑了為了你他也依舊肯來。”
紀初夏心中一緊,他知道徐柔說的人是秦意,即使他猜到秦意會想辦法救他,卻沒想到他會來得這麽快,而且是一個人只身前來。
“帶他進來。”
徐柔發話後秦意被人推了進來,他的樣子也很狼狽,眼裏布滿了血絲,目光陰冷,在看到紀初夏平安無事後眼裏才稍微有了一點溫度。
昨晚他本來就沒睡幾個小時,之後一路搭私人飛機回國,十二個小時的行程硬是在他的一再催促下十個小時多一點飛機就降落在了首都機場,那之後他又直接搭直升飛機趕來了這邊。秦琤逃出去之後就聯系上了家中管家将事情報告給了他,在秦意的要求下,他們沒有輕舉妄動,綁匪只讓他一個人來,為了紀初夏,他沒有任何猶豫。
“放了他,你想做什麽直接沖着我來。”
徐柔手裏多了一柄槍,正指着紀初夏的太陽穴,聽到秦意的話,她不屑冷嗤:“秦大少還真是情深義重,你越是這樣我就越想弄死他讓你痛苦自責怎麽辦?”
“你敢這麽做我可以保證章向明會立刻下地獄給他陪葬。”
徐柔猛地扳下保險,将槍口往紀初夏的太陽穴上用力頂了頂,紀初夏緊咬住唇勉強保持着鎮定,說不緊張不害怕是假的。秦意握緊了拳,眼神冰冷,卻不敢再說刺激這個瘋女人的話,怕她真的不管不顧地扣下扳機。
“你既然叫我來必然有所圖,直說吧,只要你把他放了,你提什麽要求我都答應你。”
徐柔嘴角揚起一抹得意地笑:“什麽都答應我是嗎?行啊,扔把刀子給他,你撿起來先往自己身上捅兩刀再說。”
帶秦意進來的人扔了把匕首到他面前,秦意彎腰撿起,毫不猶豫地就往自己的胳膊和腿上各劃了一刀。
“不要!”
紀初夏喊出聲,眼淚瞬間就淌了下來,顧不得腦袋上還有一柄随時能取他性命的槍,掙紮着想要去阻止秦意。
秦意的動作太快了,兩刀子劃下去幾乎就在一瞬間完成的,他卻連眉都沒有多皺一下,反而沖紀初夏搖了搖頭,溫柔地安撫他:“別怕。”
徐柔卻不過瘾:“這算什麽?我讓你往胸口上捅,你不會是不敢吧?!”
“不要聽她的!不要!”
紀初夏被綁住了身體沒法撲上去阻止他,只能眼睜睜地看着秦意舉起刀子,一刀插進了自己的心口處,瞬間血流如注。
紀初夏淚如雨下,心疼得幾乎要揪起來,他後悔了,真的後悔了,如果早知道有今天,他寧願不報這個仇,也不想看到秦意為了他做到這一步。
徐柔癫狂大笑,秦意卻沒有就此倒下去,他在國外的時候學過一些簡單的醫理知識,那一刀子是避開了要害的,但不及時止血依舊會有生命危險。他勉力保持着清醒,看着徐柔,一字一頓道:“你要的無非是章向明終審改判,我們要真死了,你就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徐柔握着槍的手在微微顫抖,她确實很想殺人,但最終目的還是為了救章向明,她也有顧慮。
僵持中,眼見着秦意的臉色越來越白,紀初夏心急如焚,注意到對面窗口外突然出現了特警的身影,對方沖他打了個手勢又很快閃身避開到一邊沒有讓徐柔發現,紀初夏心裏瞬間鎮定了下來,他擡眸定定看向了秦意。
這間屋子裏只有四個人,秦意和帶他進來的男人背對着窗口站着看不到外面的情形,陷入癫狂中的女人也顯然沒有發現守在外面的人已經全部被山林裏潛伏已久的特警無聲地解決了,只剩最後這致命的一擊。
一貫與紀初夏默契十足的秦意看明白了他想要無聲表達的意思,他捂着一直在流血的胸口滿臉痛苦地坐下來,将整個窗口都讓了出來,嘴上依舊在與徐柔周旋,試圖勸說她:“我現在就可以打電話讓人把他從牢裏弄出來,只要你肯放了紀初夏,我立刻就打。”
“馬上打!讓他跟我通話!”
秦意這明顯是在糊弄徐柔,他本事再大也不可能一個電話就把重刑犯從牢裏弄出來,但是徐柔這個窮途末路的瘋子卻是信了,于是秦意當着她的面拿出了手機,假裝撥出了電話。
徐柔的注意力完全被他撥打電話的舉動吸引過去,她并非職業殺手,警惕性也不高,分神之下握槍的手不自覺地就松開了一些。
槍口已經漸漸偏離了紀初夏的太陽穴,徐柔下意識地往秦意那邊走了一步,整個人都暴露在了窗外特警的最佳射擊範圍內。
槍聲響起的同時,紀初夏掙紮着往旁邊避開了身,而被一槍爆頭的徐柔連哼都來不及哼一聲,就大睜着眼睛倒在了血泊裏。
特警破門而入,将最後一個綁匪制服,身上的繩子被解除後紀初夏顧不得腳上的疼痛跌跌撞撞撲到秦意身邊,卻不敢碰渾身是血的他,嘴唇抖得連話都說不出來,看着他不停地流眼淚。
“別哭。”
只說了這一句,秦意就再支撐不住,閉上眼睛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