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南摯關上門, 将懷裏的小姑娘抱緊, 忙不住地安撫她:“沒事了, 沒事了,我在這。”
甄田還沉浸在恐懼的情緒裏,緊緊地抱着南摯, 不肯松開。
他借着閃電的光亮,将她帶至床邊, 摟緊她的身子, 輕撫她的腦袋, 希望能夠給她一點慰藉。半晌過後,才想起她剛赤着腳跑過來, 淋了雨,現在滿身濕,必須得換衣服才行,否則會感冒。
他推了推她, 看她靠在他的胸前, 絲毫沒有松開的意思, 軟着嗓音, 低聲道:“田田,我給你拿套衣服好不好?你的身上全濕了, 不換衣服, 會重感冒的。”
懷裏的甄田擦了擦眼淚,放開他,黑暗中, 南摯打開自己的手機光亮,找到行李箱,拿出自己的一件白色襯衫,朝着床邊的甄田道:“這件,可以嗎?”
除了白色襯衫,他還有白色T恤,這些都是他的日常服裝。其他的都是造型複雜的拍攝MV的戲劇服裝,不适合睡覺穿。甄田點點頭,現在外面狂風暴雨,去自己房間拿衣服,必須得經過陽臺,又會淋得一聲濕。
酒店停了電,熱水器也停了,她只能用冷水随意擦拭下身子,不過幸好是夏天,還可以接受。
聽着浴室裏傳來的水聲,南摯站在門外,給甄田壯膽,讓她別害怕,絮絮叨叨講着娛樂圈的一些八卦,分散她的注意力。
片刻過後,浴室裏的甄田終于洗漱完畢,換掉濕噠噠的白裙子,穿着南摯的白襯衫走了出來。
憑着手機上手電筒發出的微弱光芒,南摯的呼吸粗重,小姑娘穿着他的白色襯衫,剛好到臀部,整個人在他的寬大襯衫裏,顯得極小只。之前剛被淚水洗刷過的眼睛,水光靈靈,還有些許濕潤的黑發披散在肩頭,整個人看起來清純之中透露出致命的誘惑。
甄田看着南摯的眸光裏一片暗湧,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低下頭,有點不敢看他。
這一刻,南摯只覺得腦子裏有一根弦“啪”地一聲掉了,他走上前,将甄田狠狠地抱在懷裏,仿佛要将她嵌入到他的身體裏,他一手摟住她纖細的腰肢,一只手和她十指交叉,将她欺在牆角,眸子裏是熱烈而又熾熱的情感,聲音暗啞低沉:“田田,我喜歡你。”
她看着眼前這張俊朗的臉,聽着他的告白,心底是止不住的顫抖,心跳幾乎要跳出胸膛。
“我喜歡你,我真的很喜歡你,田田...”南摯的聲音充滿又興奮,又似有一份痛苦,夢呓般,一邊又一邊地說着自己的心聲。
他再也克制不住內心的情感,輕輕地親了上去,仿若對待稀世珍寶般,閉着眼睛,一下又一下的輕啄着。
甄田看着眼前放大的臉,和唇間傳來的溫熱觸感,慢慢地伸出手,抱緊了這個堅實的臂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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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之後,南摯猛地離開她溫潤的唇,将頭埋在她的肩膀處,微微喘.息着,胸膛起伏,結束這個吻:“不行——”
甄田滿面通紅,她的胸膛起伏不停,微微呼了一口氣,平息着剛才親吻導致的缺氧。
南摯平複着呼吸,抱了抱甄田,松開。再繼續下去,他怕自己控制不下來。
甄田自然知道他說的是什麽意思,臉色更加爆紅,不敢亂動一下。
憑借着手機的微光,南摯看了看手邊,還是淩晨兩點多,他牽着她的手,走到床邊,掀開被子,示意她睡上去。
甄田躺在被窩裏,看着站在房間裏的他,聲音小若蚊音:“上來一起睡呀。”
雖說他們入住的是尼泊爾的豪華酒店,但和國內的還是不能比,整個房間就一個床,和客廳一個小小的電視,連個沙發都沒有,只有一張地毯。如果南摯不睡床上,只能睡外面的地毯上。
南摯看着空出一半的床,看着床上的甄田,挑了挑眉,有點猶豫,這睡上去對他而言,無異于是一場酷刑。
甄田看着他站在原地不為所動的樣子,臉刷地紅了,語氣嬌軟:“上來呀。”
南摯扯着嘴角笑了,想起她來京城上大學的第一晚,他就帶他去了酒吧,最後因為宿舍關門,只能住酒店。那晚是兩人真正意義上的睡在第一張床上。
南摯慢慢地朝着床鋪的另一邊走去,睡到了甄田的旁邊。
看到旁邊的床鋪塌陷了一大塊,兩人之間還隔着一條銀河系。
南摯趴在床的最外邊,一動不敢動,一動就會直接摔下床。
兩人都沒說話,不知過了多久,正當南摯以為甄田已經睡着的時候,一個溫軟的身影依偎了過來。
南摯瞬間呆滞,渾身的肌肉緊繃,他嘗試着喊道:“田田??”
無人應答,傳來的是懷裏小聲的呼吸。
他深呼一口氣,心底一個聲音在叫嚣着:她就這麽睡着了?就這麽相信他是個正人君子?
咬着牙的南摯,轉過身來,伸出手,将甄田抱在懷裏,朝着床中間挪去。
半晌之後,看到懷裏的女孩傳來均勻的呼吸聲,南摯深呼了一口氣,睜着眼睛,一夜未眠。
他還真是個正人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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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晚上的狂風驟雨,第二天的加德滿都天空湛藍如洗,微風輕拂,十分怡人。
MV的拍攝工作正式開始,地點就在山麓腳下。
當南摯和甄田一前一後先後趕到的時候,所有的攝制組和工作人員都已經準備就緒。
看到兩人到來,樊鑫的眼神滴溜溜在兩人身上來回地打轉,想要發現點什麽端倪,卻注意到南摯的黑眼圈堪比熊貓眼,不是一般的濃。
“昨天晚上酒店突然停電了,狂風大作,我住的那個房間的玻璃都吹碎了!”現場一位工作人員想起昨晚突然下起的那場大雨,和早上起來酒店房間的一片狼藉,忍不住搖了搖頭。
“昨晚的那一聲驚雷聲可把我吓死了,不知是哪位高人昨晚在尼泊爾渡劫。”正在整理道具的攝影助理是個女生,想起昨晚忍不住咂舌。
“這邊雖然是尼泊爾的首都,但很多酒店白天會停電,晚上有時候也會間隙性斷電。”樊鑫見多識廣,他說,尼泊爾的基礎設施建設并不完善,加德滿都雖為首都,但很多酒店經常停電,且沒有自身的加熱水系統,熱水是有限供應。一般了解行情的游客,來尼泊爾游玩之前,選擇房間,一般會問清楚有沒有空調和熱水,進房間第一件事就是檢查熱水和空調是不是正常。
甄田聽着衆人讨論着昨晚的狂風驟雨,臉上一片火熱,更加不敢看南摯的眼神,徑直走向不遠處,讓化妝老師給她化妝。
兩人之間好像沒有什麽不同,但又感覺有點怪。
南摯站在一邊,造型師上前,給他造型。他偷偷瞄了眼正在化妝的甄田,看到她閉着眼睛,禁不住多看了兩眼。
昨晚一夜他幾乎未眠,小姑娘抱他抱得緊緊的,他怎麽睡得着?天亮的時候,眼皮打架,實在撐不住了,靠着床頭,假寐了會兒。
大概過了半個多小時,他的胸膛就捱上結結實實的一巴掌,原本就淺眠的他,瞬間睡意全無。只見甄田滿面赤紅,語無倫次,看着自己,再指着他:“你...你怎麽在這...”
南摯看着她一臉迷糊的樣子,知道她還沒睡醒,捂着胸口,看着她,半晌過後,才開口道:“你看看這是誰的房間...”
甄田左右張望了下,察覺到這個房間和昨天她入住的房間似乎有點不同,腦海中閃現昨晚被狂風驟雨的片段,臉上一片羞赧,她跳下床,捂着臉,尖叫一聲,打開陽臺門,頭也不回,飛快地跑如自己的房間。
南摯看着她消失的背影,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哭笑不得。
甄田躺在床上,看着自己穿着的衣服,是一件男士襯衫,她腦海中又閃現昨晚在浴室裏換完衣服,出來的場景。
“啊——”她捂着嘴巴,抑制不住地尖叫,這已經是第三次了吧。
她躺在床上不住地翻滾着,臉上一片赫然,腦海中如放映電影般,放映着當時的情景。
南摯将她壓在牆角,眸色熾熱,聲音暗啞,說着:
“田田,我喜歡你...”
“我喜歡你,我真的很喜歡你,田田...”
甄田雙手捂着發熱的臉頰,心底只有一個聲音:
南摯昨晚向她表白了...
直到聽到前臺打開電話提醒,說攝制組已經出發前往拍攝地點,請她盡快前往時,她才慢吞吞地爬來,看了眼鏡子裏穿着南摯的白色襯衫,臉頰發燙的自己,忍不住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臉,換好衣服,朝着門外走去。
剛打開門,就看到旁邊房間的門也打開了,南摯的身影出現在門邊,她不敢看他的眼睛,期期艾艾地“嗨”了一聲,就朝着樓下走去。
南摯跟在後面,走出酒店大堂,朝着拍攝地點走去。
所幸拍攝地點距離酒店并不遠,兩人一前一後到達時,衆人已準備完畢。
兩人化好妝,就是拍攝環節。甄田和南摯站在一旁,聽着導演在一旁講解,待會要怎麽拍攝。
南摯的這首新歌有點複古風的味道,南摯扮演一位常年征戰在外的将軍,思念在家鄉的歌姬。甄田則飾演久等将軍不來,被迫嫁人的歌姬。
拍攝很順利,南摯坐在馬上,在山麓腳下策馬奔騰。而一旁的甄田則在搭建的特效房裏,望眼欲穿,扮演即将被迫嫁人的歌姬。
兩人雖不同框,但表演得十分傳神。
傍晚時分,導演宣布今天的拍攝結束,大家可以打道回府了。
甄田望了望山麓腳下不遠處的那處碧綠的湖水,卸完妝,看着天色還早,趁人不注意,一個人朝着那邊走去。從酒店房間看到的就是那灣湖水,碧波蕩漾,她想去近距離去感受下,一個人靜一靜,順便理清下自己這段時間的思緒和情感。
南摯回到酒店,和導演商讨了下第二天的細節,站在自己房間,心思卻放在隔壁房間裏,看着裏面沒什麽動靜,想着還沒有吃晚飯,他深呼一口氣,打開陽臺的門,敲了敲甄田房間的門。
無人應答。難道她不在房間嗎?
南摯走了出去,恰巧碰到一位化妝師,張口就問:“你有沒有看到甄田?”
化妝師想了想,道:“她好像說要去山麓腳下的那個湖邊靜一靜。”
南摯眉頭一皺,看着漸暗的天色,心底開始有不安的預感,他掏出手機,撥打着甄田的電話,電話一直沒人接聽。
他心中着急,三步并作兩步,朝着樓下跑去,直奔距離酒店不遠處的山麓。
路上的行人很多,看着這位穿着考究,瘋狂奔跑的異鄉人,忍不住紛紛側目。
南摯到達拍攝地點的時候,所有的拍攝道具和器材都已經收拾完畢,地上一片垃圾都沒有,空蕩蕩的,更別提有甄田的影子了。他又朝着不遠處的湖邊走去,夜幕下的湖邊一片靜谧,沒有人影。
“田田——田田——”南摯的心提到嗓子眼,大聲地喊着甄田的名字,卻沒有絲毫回應。
他圍繞着湖邊走了一大圈,卻發現絲毫沒看到甄田的蹤影,他繼續撥打着她的手機,傳來的依舊是冰冷的女聲: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南摯心底的不安逐步擴大,看着越來越暗的天色,臉上是焦急如焚,甄田不見了!
南摯再圍着湖邊找了圈,依舊沒看到甄田的身影,慌亂之中,卻隐隐聽到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微弱的呼救聲。
屏住呼吸一聽,聲音好像是距離湖邊東北方向傳來,南摯朝着聲源處狂奔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 五一開始雙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