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天賦的天花板
除了“帝國艦隊司令部”與“聯合艦隊司令部”之外，在裁判中心，也有一個大尺寸的全景沙盤。
其實，這裏才是兵棋推演的主場。
兩個“司令部”發出的作戰指令在此彙總，由裁判組的工作人員展示在沙盤上，裁判根據反映出來的情況進行定奪，在得出了一致的結果之後，再由工作人員把裁定的結果反饋給兩組推演人員。
原本持續幾個小時，甚至幾天的戰鬥，在沙盤上只要幾分鐘就能完成。
雖然祝世建是裁判組的組長，擁有最終定奪權，但是他沒有直接參與裁定工作。只要沒有出現嚴重的争執，也不需要由他做最終裁決。在這次推演當中，祝世建更像是旁觀者，畢竟他也不是很了解航空戰術。
其實，這次推演在開始之後就展示出航空戰術與傳統戰術的巨大區別。
幾個小時下來，雙方仍然在相互試探。
如果在實戰中，這已經過去十多天了。
或許是都不太了解航空作戰，所以雙方從開始就表現得非常謹慎，幾乎到了舉棋不定的程度。
關鍵，兩個上尉對海戰的戰術思想都吃得很透。
偵查、攻擊與甄別，分為三段的戰術教條，已經無數次的在實戰中得到了驗證，早已深入海軍軍官的靈魂。
當然，航空作戰也有不同的地方。
在經過幾輪試探後，白止戰與劉向真都把“偵查”放到首位，充分發揮出了航空力量執行偵查任務的超高效率。
關鍵還有，兩人都非常重視隐蔽。
為此，兩人在完成試探之後，把通常用來執行偵查任務的輕型巡洋艦全都撤了回來，而且縮小了本艦隊的活動範圍。
最初，祝世建還不是很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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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傳統海戰中，速度快、航程遠、火力不算弱的輕型巡洋艦是主要的偵查力量，肯定會被艦隊指揮官充分利用。做個不太恰當的比喻，如果把主力艦隊當成獵人，那麽輕型巡洋艦就是獵狗。
可是，在以航空兵為核心的海戰當中，首先被飛機取代的就是輕型巡洋艦。
此外，輕型巡洋艦在執行偵查任務的時候，離本艦隊一般也就一百多千米，而這個距離對飛機來說肯定不算遠。
這也反映出白止戰與劉向真對未來海戰的認知的差別。
在白止戰的帝國艦隊中，只有四艘輕型巡洋艦，而且全編在一起，大部分時候跟随母艦活動。
從配置看，白止戰主要用這些巡洋艦應付小型艦艇，在夜間為母艦提供近距離掩護。
按照設定，由母艦搭載的飛機無法在夜間起降，因此母艦在夜間沒法作戰。
在劉向真的聯合艦隊中，有足足兩支分艦隊的十二艘輕型巡洋艦，而且其中的八艘編成了一個特混群。
可見，編排艦隊的時候，劉向真依然把輕型巡洋艦當成偵查力量看待。
這種差別，還體現在其他戰艦上。
白止戰挑選了四艘母艦，達到規定的上限，并且為此放棄四艘主力艦，只帶上了四艘戰列巡洋艦，而且在他的特混艦隊裏面，四艘戰列巡洋艦全都做了防空強化，專門為母艦提供防空掩護。
其實，這是一個非常取巧的選擇。
母艦的性能指标中，最為突出的就是航速，達到了三十三節，因此只有戰列巡洋艦能夠跟上母艦，在戰鬥中為母艦提供掩護。戰列艦，哪怕是“伊莎女王”級那種快速戰列艦也無法跟母艦并駕齊驅。
只是，問題也非常突出。
四艘母艦與四艘戰列巡洋艦，占用了八成噸位，除掉四艘輕型巡洋艦，剩下的也就只夠帶上幾艘補給艦了。
白止戰選的也是補給艦，三艘油船與一艘散裝貨輪，以及四艘大型驅逐艦。
這個配置，讓白止戰的特混艦隊幾乎沒法跟敵艦隊進行炮戰，也沒有夜戰能力，除了具有極強的遠程打擊能力之外，最為突出的就是持續作戰能力，能夠在不依托港口的情況下活動兩個月。
與之相比，劉向真的特混艦隊更偏向傳統。
兩艘母艦、四艘戰列艦、四艘戰列巡洋艦、十二艘輕型巡洋艦、六艘大型驅逐艦與兩艘油船。
顯然，這個配置更适合進行艦隊決戰。
如果正面遭遇，白止戰指揮的特混艦隊只會被對手摁在地上摩擦，連掙紮反抗的力氣都沒有。
其實，航空兵的配置也反映出了兩位指揮官的作戰意圖。
白止戰的四艘母艦，總共搭載了三百四十四架飛機，戰鬥機只有七十二架，其他全是攻擊機與轟炸機。劉向真這邊恰好相反，總共為一百七十六架飛機，戰鬥機就有九十六架，剩下的是更适合執行偵查任務的三座魚雷攻擊機，而主要用來投擲炸彈的轟炸機，一架都沒有搭載。
非常明顯，白止戰把寶前都押在了航空兵身上，而劉向真只是把航空兵當成了支持與協助艦隊決戰的手段。
到底哪種戰術更好？
還不好說。
只有一點能夠肯定，白止戰的目的性更加明确，而且在确定了方針與路線之後，就堅定不移的走下去。劉向真卻是猶豫不決，或者說患得患失，結果在排兵布陣的時候暴露出了兩頭不顧的問題。
關鍵，其實是白止戰多帶的那艘油船！
多帶一艘油船，白止戰的特混艦隊能夠多在海上活動半個月，而劉向真的特混艦隊得在這個時候返航。
多了這半個月，有什麽事做不了？
在經過前期的對峙之後，白止戰指揮的特混艦隊開始向敵後運動，擺明要去劉向真的歸途上守株待兔。
這是他的直覺，還是得到了高人指點？
為了搞明白這一點，祝世建還專門找到了趙禹。
只是，趙禹說得很清楚，他只是搞技術的，不懂海軍的戰術，而且他也沒有給白止戰指點江山的能力。
難道，這真是白止戰的直覺！？
要是的話，那就非常寶貴了！
對一名指揮官來說，不管是指揮作戰所需要的技能，還是通過戰鬥累積的經驗，其實都是後天的造詣，能學到，或者由別的方式獲得。唯一無法由學習與鍛煉獲得的，就是與生俱來的直覺。
換種方式來說，這就是天賦。
有與沒有，有什麽樣的天賦，不但是指揮官的特點，而且是個人才能的天花板，決定了一名指揮官所能獲得的最高成就！
白止戰果真有如此敏銳，而且準确的直覺，前途必然是不可限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