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工具人的作用只有一次和無數次,有些人嘴上說着別去找他,實際根本等不及了主動送上門來。
喻烽:呵,男人。
景淮在三個保镖的護送下,燦爛一笑:“幫個忙?”
多麽熟悉的表情,多麽熟悉的臺詞。
他當然知道景淮拿他練手是做什麽,不就為了季靖延那條破腿嗎?
當他是什麽?他是那種為了追前男友而為他現男友去獻身的人嗎?
喻烽冷哼一聲。
他當然是啊!
但看見那些針後,喻烽有些慫:“就……就這一次了啊!”
景淮咧嘴:“再說。”
喻烽:“……”
這次景淮紮的動作熟練許多,喻烽想起以前兩人還在一起的時候,他曾經主動給景淮當試驗品,但是被拒絕了。
景淮舍不得。
就像現在他舍不得拿季靖延練手一樣。
喻烽覺得有點酸,一瞬間不知道該怪景家,怪喻家,還是怪自己。
怪自己吧,到底是他先對不起景淮的。
這一酸,小腿上那股麻、脹、疼的感覺更清晰了。
好委屈,但是他活該。
景淮沒在小腿上練太久,掌握技巧和穴位後就拔掉了。
拜景淮所賜,喻烽覺得自己大概率得了尖銳物品恐懼症了。
“褲腿再往上挽挽,紮大腿。”
喻烽還沒從死裏逃生緩過來,聽見這要求就是一陣眩暈。
他大驚失色:“你不能這麽對待我,我為你流過淚,我為你淌過血,我要為自己吶喊!我要人權!”
景淮冷笑:“怎麽不說你差點強|奸我呢?”
喻烽:“……”
景淮:“文件背會了?”
喻烽:“……”
景淮:“那你還敢BB?”
喻烽:“……”
他重新含淚躺好。
結果景淮說謊,不只是大腿,胳膊都沒能逃過一劫。
安詳了。
有什麽比被前男友拉去為現男友做貢獻更慘呢?
這輪試手結束,景淮拔掉他身上的針。
喻烽剛從床上坐起來,旁邊突然多了一瓶水。
他順着看過去,景淮道:“辛苦了。”
喻烽低聲道:“只要你原諒我,就不辛苦。”
景淮:“以團結互助為榮,下一句。”
喻烽:???
什麽東西
?
他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被義務拉來當素材就算了,怎麽還有抽查呢?
見他半天不答,景淮嘆氣:“看,你根本就沒有好好背誦我發給你的文件,怎麽還有臉來求我原諒呢?”
這話哪裏不對,卻好像又沒有什麽毛病。
景淮:“給你一個将功贖罪的機會。”
喻烽這下反應過來了:“我有什麽罪?”
“連八榮八恥都不會背,你還配當黨員嗎?”
喻烽更懵了:“可我不是黨員啊!”
“連黨員都不是,你還說你沒罪?!”
喻烽:??????
他憤而反駁:“你也不是啊!”
景淮特別理直氣壯:“我老公是!”
喻烽傻了。
這也行???
他穿着寬松的黑色T恤,胸膛随着激動的情緒而上下起伏。
景淮看了兩眼,然後重新拿了一根針晃了晃:“把上衣脫了,乖乖躺下,別掙紮。”
喻烽剛從懵逼中醒過神,聽見這話腦子順着就拐了彎。
只要思想不滑坡,廢料總比理智多。
他朝景淮身後瞅着,壓抑着興奮,小聲道:“還有保镖在這,不好吧?”
怕他擔心,還補了一句:“我絕對不掙紮!”
景淮十分冷酷無情:“背上讓我紮幾下。”
喻烽:……
靠,紮男!!!
雲跡集團高層辦公室內,下屬正在白色辦公桌前做工作彙報,季靖延修長的手指翻着文件,時不時詢問幾聲。
彙報到一個階段後,經理安靜站着,靜待老板的批示。
等待期間,他的目光停留在辦公桌上的小盆仙人球上。
仙人球拳頭大小,待在綠色的小瓷盆裏,表面是細碎的深褐色泥沙,看樣子應該是才被澆過水。
老板辦公室他進來很多次,對桌面的布局并不陌生,除了白色電腦便是文件架,更多的東西便沒有了,光潔簡單的桌面上,帶刺的小絨球格外醒目。
經理眨眼,昨天來的時候,桌上是沒有這個東西的。
季靖延耳朵戴着藍牙耳機,手上一邊批閱着文件,一邊聽保镖事無巨細的彙報。
餘光掃到經理的目光,他順着看過去。
這是早上出門時,景淮寶貝地從花架上取下來的,千叮萬囑:“一定要放在電腦旁呀。”
其實他想說,這個根本不防輻射,但猶豫過後,還是提過了包着仙人球的塑料袋子。
孩子的一番心意,別當面下他面子。
“好看嗎?”
經理突然被點名,趕忙站直了身體,回了一個笑:“很可愛。”
季靖延贊同地點了下頭:“嗯。”
“……”吃到上次玫瑰花的經驗,經理決定多嘴一句:“小老板送的?”
“嗯。”
兩個“嗯”,同樣的字眼,不同的心境,經理明顯從後者裏聽到一小絲絲的愉悅。
盡管他老板還是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
電話那頭,保镖等老板說完才繼續開口:“……景先生今天請喻先生幫忙做了三個小時的練習,部位是大小腿、胳膊及背部……”
季靖延翻頁的手指一頓,高眉微蹙,語調清冷:“背部?”
桌前經理:“啊?”
季靖延點點藍牙耳機,經理便明白過來,緊緊閉上嘴巴。
“是的。”保镖十分盡責:“喻先生穿的是件寬松短袖,景先生覺得是個很好的練手機會。”
經理放緩呼吸,不明白剛才心情還尚可的老板,怎麽突然冷了臉。
季靖延問:“喻烽還做了什麽?”
喻烽什麽都沒做,也沒精神做,全程只顧着嗷嗷直叫了。
季靖延聽完保镖的複述,淡淡道:“我知道了。”
“老板。”保镖憑借自己的職業嗅覺,決定多說兩句:“景先生為你是黨員,感到自豪。”
經理低着頭,垂着眼,雖然聽不到對方的內容,但覺得自己應該是在見證一場八卦。
季靖延将批好的文件遞過去,眼神含威:“還有事?”
經理接過來,連連後退:“沒事,季總我先下去了。”
然而還沒退幾步,就聽見季靖延叫住了他:“等下。”
“季總還有什麽吩咐?”
季靖延問:“統計下我們公司有多少黨員。”
“……?”
一瞬間,經理以為自己在國企工作。
這是唱哪出?
他懵了。
景淮在喻烽那裏練夠了熟練度後,挑了一個季靖延空出來的日子,準備進行第一次康複治療。
地點就在家裏,那間沒人住的空房間,被景淮小小改造了下,成為了治療室。
床上墊着一次性
醫用床墊,季靖延躺在上面,側着臉看景淮忙碌。
這段時間兩人見面不多,景淮大多數時候泡在學校和周成韻那裏,而自己則在公司一天呆到晚。
算起來兩人應該有一周沒見過面了,景淮的頭發似乎長了一些,臉上長了點肉,多了幾分可愛。
季靖延看了一會兒,在景淮望過來前收回眼神。他小腹蓋了一張薄毯,下方裸着的雙腿肌肉萎縮得不成樣,下肢明顯比正常男人要纖細很多。
盡管不是第一次見,景淮還是難受,在心裏将溫詩淇罵了百八十遍。
他先給季靖延做了一套康複按摩,少年白皙纖細卻有力的手指和手掌,從他大腿根部到腳趾尖,指法娴熟,一絲不茍。
季靖延因為躺着,看不到他如何按摩的,卻能感覺到少年的仔細和認真。
只可惜他沒有任何感覺。
他猜測,景淮指尖的溫度應該是溫熱的,也或許是滾燙的,能一路燙到人的心裏去。
景淮輕輕放下他的腿,攤開針灸包,語氣帶着安撫:“我要開始了。”
生怕他害怕的模樣。
季靖延覺得有點好笑,卻板着臉色:“好。”
景淮成功誤會,将肌肉給他放松後,一邊紮,一邊和他聊天。
“哥哥。”
“嗯。”
“你的腿窩好漂亮。”
季靖延似乎有些驚訝:“漂亮?”
他覺得他的腿和這兩個字是沾不上關系的。
景淮沒有撒謊。
季靖延的雙腿确實不太美觀,好在骨頭筆直,腿型不醜,特別是膝蓋後的腿窩,如果是正常的雙腿,一定是特別漂亮的、健康的、有着有力肌肉圍繞的地方。
景淮食指指尖按了一下,騷言騷語:“哥哥的腿窩不是窩,是弟弟戀愛的旋渦。”
季靖延:“……”
盡管已經聽過無數次景淮的彩虹屁,季靖延還是說了一句:“胡說八道。”
“怎麽是胡說呢?字字真言,情真意切。”
說話間,季靖延腿上各穴道已經紮好了針,剛紮下去那根還在微微抖動。
明知道季靖延痛感不強,景淮還是努力轉移他的注意力。
“哥哥你覺得我好不好?”
季靖延半垂着眼,問:“怎麽個好法?”
“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前可吹彩
虹屁,後可妙手行醫。”景淮十分感動:“上哪找我這麽完美又實惠的人生伴侶去?”
最後一針紮完,景淮低頭觀察着,嘴巴說完還嫌不夠:“景·居家·娶了不虧·小淮在線為您服務,季先生還有什麽問題或是要求呢?”
室內靜靜的,景淮已經習慣了自言自語,也沒指望能從季靖延那裏得到回答。
确定雙腿都沒有任何問題後,景淮坐直身體,雙手交疊放在腿上。
過了一會兒。
“我不怕疼,也不怕麻。”
景淮擡眼看過去。
季靖延天生性格冷淡,表情一如既往不夠豐富。
他說:“別去找他。”
“……”
“找我。”
“……”
沒有指名道姓,景淮卻一秒破解了那個“他”是誰。
一瞬間,像是春風折了桃花,散了滿池春水。
景淮眸子裏盛滿了訝異,他嘴巴輕輕蠕動了幾下,喉間像是哽了許多情緒。
這個直男真的是……撩而不自知。
良久,景淮揚起一個笑,雙眸亮晶晶地:“好呀。”
作者有話要說:5.6號的,半個小時候再來看5.7的,三次有點事沒有碰到電腦,更晚了,不好意思。
感謝在2020-05-05 21:40:56~2020-05-07 23:19:2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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