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章節
片刻之後他就發現了,但是幾乎整個小鎮的人都集中在這裏的廣場熱鬧又繁雜,根本不知道去哪裏找,他急得來不及去告訴阿初和阿次,拖着阿福就在人群裏扒拉着開始尋找起來,越是着急,卻又越是一無所獲。
阿福只能安慰他說,說不定躍春自己覺得好玩先去了教堂裏面,阿四沉着臉疾步跨入教堂開始在一排一排坐着的人群裏找起來。教堂的大殿裏每個人的表情都是歡樂的,除了焦急到冒汗的阿四。鐘聲随着來回的鐘擺傳蕩着,唱詩班的孩子們站在長椅上排開開始誦唱贊美詩。這個時候,聖像邊上的小門突然被打開了,吱呀的聲音叫唱詩的歌聲掩蓋了下去,但突兀的行為依然引起衆人的側目。大家看到一個穿着黑色長風衣的東方人從門裏走了出來,英俊的臉上沒有什麽特別的神色,只是目光閃爍不定。
站在人群後的阿福詫異瞪眼,那個人……是子騰。
子騰推開了門,他從狹窄的走廊裏穿出來,然後他聽到了整齊而清亮的孩子們的歌聲。
他走到了教堂的正殿。
神父肖或許沒有想到突然會有人從教堂後面的小門裏走入大殿,正視了子騰一眼,再低下頭繼續誦讀他的福音書。
焦急找了一圈還是不見躍春的阿四急得不行,毫無穩重可言的擠過人群跑到阿初身邊:“老板!躍春……躍春他不見了!”
他已經急得喘氣了,來來回回找了半天,這麽多西方人裏面,一兩個東方人是顯而易見的,但是怎麽看都就是沒有躍春的影子。
“最後看到躍春是在哪裏?”阿初問。
“外面的廣場上。”
“大哥,我們去看看。”阿次說。
阿初心裏有種說不出的不安,他與阿次對望一眼,發現彼此眼睛裏都是一樣的神色,歡樂的節日氣氛完全淹沒了隐藏着的,依然蠢蠢欲動的黑幕。
也許……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凄厲的,嘶聲力竭的叫喊尖銳的刺破正在誦讀演唱着的美好歌聲。
所有人都停下來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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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了?什麽事?”
“怎麽?怎麽了?”不知道人群裏是誰先叫了起來:“我們去看看。”
于是大家從教堂的門外湧出去,踏着雪往聲音的來源趕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尖銳的叫聲毫無中斷,像是緊迫而來的驚悚。阿初推着阿次一起跟着。阿四當先一步已經擠了出去。
阿福滞留了一會兒,盯着站在牆邊看着人群攢動的子騰,他不知道為什麽心裏總有一種這個人出現在這種場合是件非常奇怪的事情的認知。
雪地地上倒着一具無頭的屍體,屍體的頭顱滾落在另一邊的牆角。兇器非常明顯的已然被握在一個人的手裏,順着刀尖,鮮血滴答而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發出尖叫的是趁着大人在教堂裏做活動,偷偷溜出來玩耍的小孩子。
兩三個本在堆雪人,打雪仗的小孩子已經全都吓傻了,及時被趕來的父母抱在懷裏,他們除了尖叫和崩潰的掙紮以外什麽都不會了。
那凄厲的聲音像刺一樣紮在人心上。
鮮血在白雪地上濺開來,滿地滲開的紅讓在場所有的人都失聲驚呼。
“天啊!你做了什麽!”鎮長抱着頭崩潰的大叫着。
“殺人……”
“殺人了!”
人群中人們竊竊私語,或者憤怒大喊。
被圍在當中,站在滿是鮮血沾染的雪地上的人睜着茫然的眼睛,看着手裏的刀,他失神的眼睛終于漸漸清明起來,那毫無焦點的眼睛一點一點的露出驚慌失措,最終“哇”的一聲叫了出來,但當他還來不及掙紮的時候,就被人牢牢扣住,片刻之間五花大綁。
“天……躍……躍春……”
阿四擠開人群以後,整個人都傻了,他看到躍春被幾個壯漢壓制在地上,無頭的屍體,滿地被砍出的血跡,掉在地上的尖刀。
一切的跡象都證明,躍春剛剛殺了人,而且被抓了現行。
但這……怎麽可能?躍春怎麽可能會殺人呢?
阿四張着的嘴吃驚的無法合攏,他擠過去想問個清楚卻被衆人粗暴的推開,阿四惱怒起來幾乎想上拳腳。但當他的拳頭還沒有掄起來的時候,已經一下子被阿初用力拖住了。
“老……老板……”阿四幹澀的咽了下口水,茫然無措地叫着:“這不可能……這不可能啊……”
圍觀的群衆看見阿初他們幾個東方人的時候,兇殺案的現場讓他們對于居住在這裏多年的異種族鄰居也産生了排斥,人群嘩然的散開,阿初他們幾個就像被人厭惡的病毒一樣被冷落在中間。
回過神來的鎮長看也不看邊上幾個試圖解釋的東方人,指揮着現場的人将他們認定的殺人兇手夏躍春抓捕回去。
躍春掙紮着,指着牆邊:“是他……是他!我不是……我不知道……”
卻被人用手帕堵住了嘴,不由分說。
等拉走了‘殺人犯’人群再回神往剛才那個人指着的牆角看過去的時候,那裏根本就沒有人了。
“站住!”黑色風衣的背影駐足,扭過頭來。
子騰看到了臉上帶着憤怒表情的阿福,人們這種惱怒的樣子他見的多了,他還見過比這個更加可憎可恨的,甚至恨不得将他扒皮拆骨的人也有不少,所以子騰冷峻高傲的面孔沒有太多情緒,淡漠疏離地問:“幹什麽?”
“剛才那個怎麽回事?”
阿福憤然指着子騰的鼻子,他不知道自己此刻為什麽會這麽生氣,尤其是當他覺得這個懷疑對象很大程度上就是子騰的時候,心裏的火氣就升到了頂點,沖口而出就是責問的語氣:“你到底玩什麽花樣?”
“呵……”
子騰竟然笑了一聲,阿福也算見過他很多面了,就是從來沒見過他笑,今天這時候一心找他吵架質問的時候,突然見到他笑了一聲,不由一愣:“你笑什麽?”
“那你又問什麽?”子騰反唇相譏。
阿福皺起眉,他說不出子騰的笑在他心裏是怎麽樣的感覺,反正就是心煩意亂,難以自持:“我覺得你有問題。我夏伯伯是無辜的!而且他指着你!你有嫌疑!”
“如果你拿不出證據,我可以去告你污蔑诽謗。”子騰面無表情的回答:“還有,每一個殺人犯都會說自己是無辜的,有真有假,請不要用親情去框定這個,完全不準。”
“不會的!我相信……”
“你相信有什麽用?”子騰直接打掉阿福的話頭,冷冰冰地說:“我還相信希特勒是個大慈善家呢。”
“你……”阿福強迫自己理智下來,他做了個深呼吸,然後才說:“我看到你從教堂內室出來,正常情況下沒有人會從那裏走出來的不是嗎?案發現場靠近教堂後面,如果有人殺了人,要嫁禍,要離開,可能就從後門繞着走……你不會無緣無故跑到教堂後面從小門走出來的不是嗎?”
“你真聰明。”子騰笑着說,他的笑容裏面滿滿地都是譏諷的味道。
阿福怎麽會聽不出那話語裏嘲諷的意味,他劍拔弩張地盯着子騰的眼睛。
“有兇殺案的兇手會笨到留下這麽多證據讓你找上門?我倒不知道這世上還有這麽笨的兇手。”
子騰冷哼了一聲:“就算有,那也不是我……”
“那你知道什麽?”顯然子騰的話說動了他,也讓他平心靜氣了些許:“我不相信你什麽都不知道。”
阿福已經冷靜了下來,當放下被憤慨沖昏的心緒,終于找回了全部的理智。
“我知道什麽?”子騰反問,他咧嘴笑起來,很少有人能體會到他笑的時候才是真正惱火的時候,“你覺得我要知道什麽?”
阿福伸出一根手指在子騰面前晃了晃,“你顯然也在緊張。”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子騰顯然一愣,露出錯愕的表情,但很快就被掩飾了過去。
阿福繼續說:“你的表情和你反問的語氣告訴我你在虛張聲勢。感謝你的提醒,現在我想明白了……我應該問你在那邊看到了什麽?或者說你注意到了什麽?”
子騰垂下眼睑,眸光幽冷,“我說了你也不信。”
“你說出來,我會考慮相信。”阿福認真地說。
子騰的眼睛裏掠過一道奇異的光,他咬了一下嘴唇,終于像是妥協的說:“我在研究某種細菌,因為有報告說最近一具屍體是教堂後面的河邊發現的,我想那個位置離教堂後面很近,只是想去做個調查,但是我發現有人跟蹤。
于是我只是出于本能繞了一圈想甩開背後跟蹤的人,僅此而已。”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