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乖嗎?
A市的九月,還籠罩在夏日的尾巴裏,熱得就像被擱置在蒸籠上一樣,柏油路上還能看到扭曲的青煙。
寧舟從理發店裏出來,熱浪迎面而來,寧舟走到一處陰涼處,拿出手機随手拍了一張自拍,發給發小賈雲嘉。
舟子:[圖片]
舟子:我乖嗎?
照片上的男人五官精致,正是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間的年紀,一頭黑發乖順的耷拉在腦袋上,劉海微微遮住眉毛。
眉毛下是一雙貓眼,藏起了所有的戾氣和霸道。又隐含水光,就像是一只貓,睜着琥珀色的雙眼無辜地看着你,讓你忍不住想要伸手薅上一把。
青年的唇色偏淡,微微泛着粉,嘴角微揚着淡笑的弧度。
看着就是一個聽話乖巧的小孩。
很快,賈雲嘉就回了信息。
你嘉爺:!!!!
你嘉爺:妖孽!快從我舟哥的身體裏離開,我饒你不死!
舟子:那就夠乖了。
賈雲嘉直接打了電話過來,難以置信道:“舟哥,你真打算接受老男人的潛規則啊?”
寧舟:“給你一次重新說話的機會。”
賈雲嘉:“舟哥,你真打算和蔣先生相親相愛?”
寧舟“嗯”了一聲,招手叫來一輛出租車,打開車門,車裏的冷氣便撲了出來,瞬間驅散燥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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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雲嘉提醒他,“蔣先生喜歡乖的。”
蔣杭庭,A市的商業傳奇,在僅有的幾篇財經專訪上可是親口說過自己喜歡乖的。
他發小寧舟長相身材是沒得說,就是和乖一點都靠不上邊。
昨天還頂着一頭奶奶灰和他們在環山公路飚了一回車,臨了打了一場群架,被他打的人這會兒還在醫院哭爹喊娘呢。
野是夠野,乖就算了。
寧舟坐進出租車裏,對着出租車的後視鏡整理了一下頭發,“剛剛的照片不乖嗎?”
“乖是夠乖。”賈雲嘉認真道:“我的意思是,到時候要是被蔣先生戳穿了,你不是白忙活一場嗎?”
“也不算白忙活。”寧舟倒是看得開,“起碼和男神打過炮,多打一炮白賺一次。”
賈雲嘉:“……”
野還是你舟哥野。
出租車在一家餐廳門口停下,寧舟下車就給經紀人韓琦打電話。
寧舟是A市影視學院的大三在校生,上周被星光互娛的經紀人韓琦看中,兩人簽了經紀約後的第二天,韓琦就給寧舟搭橋牽線,說是有個大老板想要認識他。
寧舟從小吃穿不愁,進娛樂圈也只是玩票性質,他大可拒絕韓琦,可是聽到韓琦口中的大老板是蔣杭庭後,寧舟一口答應下來。
幾乎是寧舟挂斷電話的同時,韓琦就從餐廳裏走出來。她在門口張望了一會兒,才将視線落在寧舟身上。
“寧舟?”韓琦走過來,狐疑地看了寧舟一眼,沒等寧舟回答,先笑了,“看來你有去了解過蔣先生的喜好,知道蔣先生喜歡乖的。”
寧舟淺淺地笑了笑,和前幾天那個桀骜的少年判若兩人,韓琦很是滿意。
韓琦:“和我來吧,蔣先生已經在裏面等着了。”
餐廳被人包下,空蕩蕩的,只有舒緩的鋼琴聲在流瀉着。
餐廳的燈光是暖色調的,加上舒緩動聽的音樂,所營造出來的浪漫氛圍不像是金主見小情人,倒像是情侶約會。
寧舟被自己的想法給逗笑了,低頭斂了笑意,跟在韓琦的身後往裏走。
他在靠窗的位置上看到蔣杭庭,同時他聽到心髒劇烈跳動的聲音。
蔣杭庭穿着一套深色的西裝,合身的剪裁勾勒出寬肩窄腰,他的五官深邃迷人,此刻微微偏頭看着窗外,側臉線條流暢,下颌線完美如山峰。
正好有暖黃的燈光打在他的身上,在寧舟眼裏,他就是籠罩在聖光當中,容易讓人産生頂禮膜拜的沖動。
寧舟只覺得喉嚨發幹,胸腔裏的心髒仿佛要從嗓子眼裏跳出來。
年少時所有旖旎幻想此刻就在他的面前,在他伸手就能觸及的地方。
喉結在潔白的脖頸上滾動了幾下,琥珀色的貓眼裏漫上癡迷之色。卻也只有一瞬,轉瞬之後,在蔣杭庭看向他之前,及時換上忐忑以及一絲絲的仰慕。
韓琦帶着寧舟在蔣杭庭面前站定,态度恭敬,“蔣先生,寧舟來了。”
蔣杭庭輕輕點了點頭,起身走到寧舟身邊,為寧舟拉開椅子,“請坐。”
他的聲音低沉得猶如大提琴,每個字都在寧舟心間蕩開。
寧舟微怔,等反應過來後,便有些受寵若驚地坐下,略顯忐忑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蔣杭庭。
蔣杭庭走回自己的位置,淡淡地睨了韓琦一眼。
韓琦會意,微微躬身,“蔣先生您和寧舟慢慢聊,我先走了,祝你們用餐愉快。”
韓琦離開後,餐廳裏的兩人陷入短暫的沉默。
蔣杭庭率先打破沉默,“正式認識一下,我是蔣杭庭。”
寧舟眉眼低垂,故作緊張,“蔣先生,我……我是寧舟。”
蔣杭庭把菜單遞給寧舟,語氣溫和,“先吃點東西。”
話落,招來服務生。
寧舟雙手接過菜單,看似低頭看菜單,其實在偷偷打量蔣杭庭,近距離看蔣杭庭,更覺得他每一處都長在自己的審美上,一點見到真人的幻滅感都沒有。
蔣杭庭也在看寧舟,少年五官精致,眉眼低垂的模樣十分乖順。他的睫毛很長,似乎因為緊張的原因在微微顫抖,惹人憐愛。
等寧舟把菜單遞給服務生後,蔣杭庭問道:“能告訴我你的經紀人是怎麽和你說的?”
寧舟的手垂在兩旁,緊張地捏了捏褲縫,聲音小的幾乎聽不見,“韓姐說……說蔣先生你想認識我。”
看着少年唯唯諾諾的樣子,蔣杭庭起了逗弄的心思,他伸手勾起少年的下颌,“那你知道‘我想認識你’代表什麽意思嗎?”
手下的皮膚細膩柔軟,一觸碰到,蔣杭庭便有些舍不得拿開。
不知道是不是強烈的撫摸**導致錯覺,蔣杭庭覺得少年似乎蹭了蹭他的手指。
可他看向寧舟時,寧舟一臉緊張和羞憤。
“看來你知道什麽意思。”蔣杭庭溢出一聲輕笑,見寧舟的臉色漲得通紅,只覺得心間發顫,終于打算放過寧舟,語氣不再輕佻,反而多了一份認真,“你對我們這場見面的認知存在錯誤,我必須先糾正。”
蔣杭庭:“我見你,并不是因為我想潛你。你可以單純的把這當成一次相親宴,如果你對我還滿意的話,我們可以以結婚為前提交往。”
啊???
啊!!!
寧舟錯愕地看向蔣杭庭,驚喜來得猝不及防,以至于寧舟一時之間給不出反應。
下一秒,寧舟心裏炸開煙花,心裏的小人甚至已經沖過去抱住蔣杭庭,想沖着蔣杭庭吼:還交往什麽交往,現在就可以直接去民政局把結婚證扯了!
開心得想抖腳!
興奮得想飛天!
盡管心裏早已經猶如萬馬奔騰一般不淡定,寧舟表面上卻露出一臉茫然,“我不明白蔣先生的意思。”
他的臉色因為興奮而染上桃紅之色,可在蔣杭庭的眼裏卻是因為害羞。
少年的貓眼因為驚訝瞪得圓溜溜的,微微擡頭看着他,像是一只無辜的小貓兒。
蔣杭庭覺得手指有點發燙,他搓了搓手指,壓抑住在寧舟腦袋上揉一把的沖動,認真解釋道:“我因為某些原因需要結婚,而你正好合适。”
沒等寧舟反應,蔣杭庭繼續說道:“我今年三十,無不良嗜好,名下有……”
他将自己的産業一一數了一遍,還真是在認真相親,末了還補充道:“我有足夠的自信可以成為一個好的伴侶,希望你可以相信我。”
“我可以”三個字已經在寧舟心裏重複了千萬遍,可面上他還在維持着乖巧人設,經過“漫長”的考慮,寧舟才給了肯定的答複,“好,我們試試。”
天知道,這是寧舟這會兒能想出來的最含蓄最矜持的回答了。
蔣杭庭的嘴角難以抑制地微微向上挑,問道:“既然是相親,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你希望你未來的伴侶是什麽樣的嗎?”
問完這個問題,蔣杭庭拿起放水杯,放在唇邊喝了一口,放下水杯後,下意識的用右手輕輕轉着左手手腕的腕表。
黑沉的雙眼一瞬不瞬地看着寧舟,等待寧舟的答案。
寧舟在心裏吶喊:當然是你這樣的。
嘴上卻沒急着回答,而是在腦中過一遍之前看到蔣杭庭時,蔣杭庭的形象。
他似乎總是穿着西裝,頭發一絲不茍的梳在腦後,五官如刀削斧鑿一般,開會的時候更是氣勢強大,令人臣服又覺得安心。
而且……
蔣杭庭大他整整十歲,所謂三十而立,正是成熟而充滿魅力的年紀。他不能讓蔣杭庭有一種老牛吃嫩草的挫敗感,并且還要讓蔣杭庭知道是他這棵嫩草心甘情願給蔣杭庭吃的。
思忖間,寧舟心裏已經有了答案,他偷偷觑了蔣杭庭一眼,小聲道:“我喜歡成熟穩重的。”
蔣杭庭一愣,嘴角上的笑意瞬間凝住,突然覺得深色西裝上的玫瑰花暗紋格外刺眼。
作者有話要說: 新文開更。
雙向暗戀的婚戀小甜餅,同性婚姻合法設定。
老流氓假裝老幹部攻×小霸王假裝乖小孩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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