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孟溪樓由于作戰中頭部受到震蕩,被送往聯邦軍醫院接受治療。入院後,他第一件事就是洗澡。一想到自己跟吳言同一個被窩過了夜,他就忍不住覺得不自在。
剛洗得舒舒服服的出來,病房的門被推開了,一個妖嬈的身影風一般的奔了進來:
“樓樓——我想死你了!你怎麽樣了?人家好擔心啊!”
孟溪樓不用看也知道,是騷包蕭然到了。
蕭然臉一進門就撲到孟溪樓的病床上,牢牢抱住孟溪樓的腰不松手了。
“你輕點,我傷口疼。”孟溪樓又不能把他踹下去,只好謊稱自己有傷在身。
“傷口?在哪?給我看看!”哪知道蕭然跳起來就要扒他的衣服,孟溪樓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抓住了他的手腕。
“樓樓——”蕭然一汪風情萬種的秋水熱熱的盯着他,“讓我看下,這裏又沒別人……”
孟溪樓被他故意釋放的Omega信息素熏得有些頭暈:
“蕭然,你膽子真大……”
蕭然緩緩貼近他,唇裏的熱氣就噴在他臉上:
“我聽說你被迫跟吳言共處一室,特意來安慰你的……”
一想到吳言,孟溪樓心裏一動,加上蕭然這樣有意無意的信息素勾引,他似乎也有些醉了——醉在這玫瑰紅酒香的信息素裏:
“哦?你要怎麽安慰我?”
兩人的臉越帖越近,房門忽然再次被推開了,一個委屈帶着哭腔的聲音響了起來:
“你們……你們……狐貍精,你、你給我下來……”
Advertisement
孟溪樓:“鐘羽?”
白鐘羽漲紅了臉,死死瞪着蕭然。蕭然噗嗤一笑:
“小白,你又不是樓樓的婚約者,幹嘛一副老婆的姿态管他?”
“你你你你也不是,憑什麽……上他的床?你還有婚約者呢……”越說越小聲。
“哎呀呀,嘴還挺會說……”
孟溪樓很無奈:“夠了,你倆夠了。吳言呢?他也住院了?”
蕭然一臉不敢相信:“你居然會關心他?他沒住院,回來就被他爸拎去教育了。”
“為什麽?”
“他說,你這次出戰是他的命令,主席很生氣呢。”
孟溪樓愣了愣,沒說話。
沒想到吳言會包庇自己。這次明明是他自己為了搶功,在未經許可的情況下,擅自以學生身份駕駛機甲出戰,還是去招惹一個那麽危險和難纏的對手。他本來已經做好了回來遭受處分的心理準備,沒想到吳言竟然為自己擔下了這個責任。
為什麽?
孟溪樓又想到在小行星上,吳言一系列自然得不行的關心和照顧,更疑惑了:怎麽感覺自己身為Alpha,處在了另一個Alpha的庇佑下?
莫名有種“受”了的感覺。
他正想得出神,蕭然驚訝的問:
“樓樓,不是吧?你別告訴我,你現在是想吳言想得出神,看你一副心疼他的樣子。”
“心疼他?!”孟溪樓辯解道,“怎可能……”
蕭然攤手:“不要說晦氣的太子爺了。馬上畢業舞會了,你定好舞伴人選了沒?”
“沒。”
蕭然一臉垂涎三尺的神情:“那……”
白鐘羽急急的插話:“你、你休想,溪樓要跟我……”
“小白,別這麽貪心嘛,陪你跳一半,陪我跳一半,怎麽樣?”
“不……不行……”
“你怎麽這麽固執?各讓一步啦……”
“我不!”
孟溪樓來回望着拌嘴的二人,覺得心累。
還是一輩子別跟Omega結婚的好,不管是軟萌居家版的,還是風騷性感版的,都讓人吃不消。
正想着,門又開了,門外風風火火進來一人:“小樓?”
孟溪樓擡眼一看,有些意外:“爸?你怎麽有空來?”
蕭然和白鐘羽聽了,立刻停止了争吵,一起回頭禮貌的打招呼:“孟叔叔好。”
孟溪樓的父親、聯邦最高作戰指揮官孟涵,捧着一個一看就是樓下禮品店随便買的水果禮盒,往桌上一放:
“沒空呢,忙得很,硬擠的時間。我馬上就走了,你好好保重!鐘羽,然然,下次來家裏玩啊……”
他五官俊朗,一身筆挺的軍服帥氣逼人。一臉和藹可親的笑容,完全看不出來是戰場上殺伐果敢的戰神。他一邊說一邊急匆匆的退到了門口。
孟溪樓很無語:“你來就是為了給我送個禮盒?”
孟涵這才想起什麽,站住了腳:“忘了忘了,其實我是來告訴你,主席給你下了特令,準予你以後跟吳言一起追捕仇放。”
“啥?”
“聽說是吳言跟主席請命的。他說,這次你出動就是他的命令,還說有你在抓住仇放的可能性會大大提升。你小子啊……你是給吳言灌了迷魂湯嗎?我第一次見吳少爺替人說話。”
“額……”孟溪樓哭笑不得,“我沒啊……”
“好了,爸爸走了。”孟涵回頭來歉意的對兒子一笑,“真的忙不過來!拜拜啊!記得吃我買的水果……”
話音還在回蕩,人已經沒影了。
孟溪樓、蕭然和白鐘羽三人面面相觑,對這個風一樣來去自如的男人深深感到無言以對。
與此同時,孟溪樓在心裏奇怪:吳言……這麽袒護自己,為毛啊?
·
吳言從Galaxy聯邦國會大樓回到家,已經晚上10點多。由于替孟溪樓擔下了責任,他父親聯邦主席吳松禮罰他在國會大樓無償幫忙處理雜務一周。
管家忠叔把他迎進門:“少爺,又被罰到這麽晚?哎!主席也真是的,連續幾天搞到大半夜才讓人回家!多大點事情至于嗎?!”
忠叔在吳家已經工作了幾十年,唠唠叨叨溺愛吳言的事大家都司空見慣。他看着吳言長大,疼他就像疼自己兒子一樣。
吳言脫了鞋進書房,忠叔端上了熱湯:“我一直溫着的,快來喝點……”
“謝謝。”吳言的聲音不像平時那麽冰冷,接過了湯。
忠叔說:“洗澡水我放好了,等會喝完湯直接就能泡,睡衣……”
吳言忽然打斷了他:“忠叔,明天是不是學校畢業舞會?”
“是,”忠叔笑着點頭,“少爺找到舞伴沒有?”
有一瞬間,吳言的表情似乎有點不自然,但是很快恢複了一貫的沉靜。他沒回答,靜靜的喝着湯。
忠叔也就随口一問,正準備出門收拾,聽到吳言低低的聲音:
“嗯,是個有趣的舞伴。”
“那多好!”忠叔樂呵呵的出去,掩上了門。
關門聲蓋住了吳言下一句:“雖然我還沒來得及問他……”
房間恢複了安靜,吳言輕輕嘆了口氣,好似很苦惱。他的目光移到書桌上的一堆書上——
《論雙Alpha的戀愛史》、《Alpha之間相吸的幾率》、《深陷道德倫理困境的Alpha》,都是上次他從圖書館借來的。
他搖搖頭,好像想擺脫什麽煩惱一般,打開電腦,猶豫了一陣,最終連連敲動鍵盤,飛快的打起字來。
·
畢業舞會在銀河聯邦大學院的圓形音樂廳如期舉行。
孟溪樓必然是要參加的。一來作為畢業生和學生會副會長,出席是他的職責。二來,他怎麽能放過這個彰顯自己萬人迷魅力的大好機會呢?他知道吳言作為學生會長也必然會到場,他一定要利用這個機會,風光贏過吳言一次才行。
孟溪樓舉着香槟,流利的穿梭在舞會人群中,與同學、後輩、前輩、以及老師教授聊得風生水起。他拒絕了很多共舞的邀約,時不時的斜眼瞥一下四周,不動聲色的尋找着吳言的身影。
舞會開始了一陣,孟溪樓沒看見吳言,倒是看見蕭然和白鐘羽一前一後的進了音樂廳。
“不好……”孟溪樓不想面對這兩人的修羅場,趕緊往大廳外的露臺躲去。
一邁進露臺,夜晚清涼的空氣便沁入心脾,浩瀚的銀河在高空中閃耀,十分美麗,讓孟溪樓的心情平靜了許多。
然後他注意到露臺上好像有人。
“誰?”孟溪樓朝黑暗中的人影望去。
一個端着香槟的男人從陰影裏走了出來,看見孟溪樓,眼睛一亮,滿臉的欣喜毫不掩飾:
“你好,我來透透氣……”
孟溪樓注意到,這個年輕男人相貌十分英俊,硬朗的五官線條跟吳言有得一比,只是比吳言更年長成熟,兩鬓的一片青色證明了這一點。身材比吳言更魁梧,一身黑色西服下,緊緊的繃着結實的肌肉。
“你是參加舞會的老師嗎?”孟溪樓只要在人前,就會自然而然的切換到優雅有禮的翩翩公子模式,對着男人迷人的一笑,語氣極盡溫柔。
“啊……是!”似乎被他的魅力所吸引,男人有些緊張,但憑着年齡和閱歷迅速鎮定下來,将手中的香槟輕輕一舉:
“你呢?是學生?”
孟溪樓愣了愣:整個大學院居然還有不認識他的老師?是新來的吧?他禮貌的沖男人微微點頭:
“是。”
男人也笑眯了眼,似乎很開心,主動發出邀約:“要回去跳一曲嗎?”
“好呀。”
兩人并肩往回走,男人又問:“同學,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嗎?”
孟溪樓親切的答道:“孟溪樓,不過我馬上就要畢業了。”
“哦!那真是遺憾!so sad……”
男人嘴上說着遺憾,但那語氣中卻毫無遺憾,反倒帶着點得逞後的小得意和小滿足。孟溪樓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也沒有多想,這時,兩人已經回到喧鬧的舞會場中。
男人忽然貼近了孟溪樓,在他耳邊低聲問道:
“孟同學,你喜歡Alpha?Omega?”
男人身上有股淡淡的伏特加味,跟他的外型很搭。孟溪樓很習慣別人對他有好感,對跟陌生人點到為止的互撩也很在行,便斜靠在大廳的柱子上,輕聲說:
“老師呢?”
男人笑意盎然,眼中閃爍着看到獵物一般的眼神:“你希望老師是哪一種?”
孟溪樓笑了,這年輕老師還挺老辣。他決定将主動權把握到自己手裏,也暧昧的貼了過去,熱熱的鼻息噴在對方脖子上:
“那老師又希望我是哪一種?”
男人笑得更深了:“你真可愛……”
孟溪樓還沒來得及将這場似有似無的互撩繼續下去,就感受到了一陣刺刺的視線。他略微轉頭,看見吳言居然就站在離他五米開外的另一條大廳柱子旁,正以一種要殺人的目光看着他。
孟溪樓有點懵:他什麽時候來的?然後這一副要吃人的樣子是要幹嘛?
他向吳言舉了舉酒杯示意,卻沒想到吳言大步徑直朝他走過來。
“吳言,你今天很帥氣……”人已經到了跟前,孟溪樓考慮到自己的形象,不得不主動迎上去友好的開口,還不忘送上一個迷人的微笑和奉承。
“你在做什麽?”吳言冷冰冰的聲音壓迫而來。
“我?在舞會啊。”孟溪樓一時沒明白過來這個問題的點在哪。
“和你說話的男人是誰?”
“新來的老師。”
“哪個系的?”
孟溪樓轉頭,正想問男人,卻發現男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不見了。
“咦?去哪了?”孟溪樓四處張望,沒有看到男人的身影。
吳言微微吐了一口氣:“算了。”
“什麽?”
吳言不再開口,卻一把拉過孟溪樓,把他往舞池中央引去。
“你幹嘛?”
吳言揚了揚下巴,嗓音低沉:
“跳舞。”
孟溪樓難以置信:“你要跟我跳?我不……”
他本想說“我不想跟你跳”,吳言卻飛快的打斷了他:“你不是來跳舞的嗎?”
“我……我是……但是……”
吳言已經不容回絕的一手搭上了孟溪樓的腰,一手握住了孟溪樓的手——萬事俱備只欠東風的架勢!!!
“……”孟溪樓無語的看着一臉冷淡的吳言。他覺得很別扭,但又說不上為什麽,只覺得之前在小行星上跟吳言單獨相處的窘迫感又回來了。
吳言已經微微邁出了第一步。
孟溪樓把眼一閉,下決心抓住機會做最後一搏。
“等下!”孟溪樓毫不相讓的反手摟住了吳言的腰,從姿勢上瞬間切換到了領舞者的身份。
“跳舞可以,”孟溪樓戲谑的壞笑着,“但你敢不敢跟我比一比?”
作者有話要說:
吳言的日記:我對自己最近的情緒很煩惱,好像讀了相關書籍也不能解決我的疑惑。只好寫點什麽來發洩一下郁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