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

第17章 開始

楊洋和林烈約在一個酒店碰面，這酒店的保密工作做得不錯，自然成了首選。

林烈到的時候楊洋已經開吃了，看見他來也不廢話從後面的包裏翻出兩份文件，扔到林烈面前的桌子上，又繼續狼吞虎咽。

他今天還沒來得及吃東西，現在錯過時間又沒時間吃了。

說話有些含含糊糊“就這些了，還有一件事現在正在查，但就目前的情況而言十有八九是他。”

“嗯”

林烈答應了一聲就迫不及待的拿起文件夾。

他在上次聚會的時候突然記起陳塵的弟弟和鐵心是一個學校，雖然他們沒怎麽聯系，但林烈還是抱着試一試的态度查了一下。

沒想到還真查不出不少東西，連他們是一個地方來的都查了出來，雖然沒有直接證據但是，那些蛛絲馬跡連在一起，明眼人也看得出來。

但，沒證據就是沒證據，沒證據就要創造證據。

“那你快些，我就先走了。”

證據還在創造，時間卻不等人，還好他開始就有一些零散的資料，現在推一下過程還是可以的。

林烈坐在辦公桌前，面前是翻開的文件以及一堆煙頭。

他就這煙霧的中央，他想騙自己說沒事的，可他就是在意了，在意鐵心的過往，在意淩燕的感受，确不得不忽視鐵心的過往，忽略淩燕的感受。

說他卑鄙也好，說他無恥也罷，如果陳塵和鐵心有關，那他也只能犧牲陳塵，這個最大的隐患。

陳塵的關系網就如同蜘蛛網一樣複雜，牽一發而動全身。

雖現在各大媒體都在争相報道淩家小少準備訂婚的消息，但林烈就是忐忑不安。

這一切在看到淩燕時達到了最高點，他知道陳塵對淩燕不懷惡意，但他忍不住擔心，如果淩燕被牽連進去了，改怎麽辦？如果淩燕知道自己的打算，會怎麽辦？

淩燕就像一個賭氣的孩子。

林烈試探着說着“陳塵……”他想給淩燕打個預防針，他想把查到的事給淩燕說，讓他對陳塵死心，哪怕他都不能對鐵心死心。

“他有本事的，別給我提他”淩燕咬牙切齒的說着，口氣有些不安以及眼中躲閃的懇求的目光，讓林烈心疼。

淩燕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傻子，傷口結了，依然還是疼得厲害，但就算這樣他就是喜歡上了，他自己蒙上了雙眼，假裝看不清這個世界。

林烈匆忙起身，不安燃燒了他的理智。

陳塵坐在林烈面前，他不用想也知道是和淩燕有關，不然他也不會來了。

但能有什麽事呢，他認為那件事已經告一斷了。

“如果……如果有什麽事，請你別牽扯淩燕好嗎？”

這個請求，說得自己都尴尬不以。他的無恥到了一定境界，他計算着用陳塵保鐵心，卻期待着陳塵犧牲自己保淩燕，無恥到了極點。

陳塵深深的看着他，“好”他說。

林烈将頭埋到方向盤上，他看不起自己，他看不清未來，可他在做，用自己的良知和驕傲，做自己最瞧不起的事，值得嗎，他問自己，沒答案。

電話在一旁滴滴的響起，擾人心緒。

一個陌生的號碼。

“你好”

“你好，我是警察，找你了解一下情況。”

“好的，不過我現在沒有時候，明天好嗎，你叫什麽名字，我給秘書說一下。”

“允天”

……

林烈深呼一口氣。

他不知道現在的情況發展到那了，現在他得去找鐵心。

他不是聖人，他得讓鐵心知道自己做的一切。

鐵心開始店是向林烈這個階級展開的，店面不大，裝修不凡。

鐵心将林烈帶到了單獨的休息室，裏面有一些雜志，讓陪女士來的紳士們不至于無聊。

“你先去看一下店。”她對端來咖啡的服務員這樣說着。

司绮站在街角，背靠着牆，心跳加速，她用一只手壓着不斷跳動的心。

林學長是她最美的記憶，他見證了她最美的時候，那是她現在不斷祈望的。

她不讓鐵心告訴林學長她現在的樣子，她摸着自己臉頰上的一道疤，好醜，她想着。

她今天路過這裏，就來看看鐵心，不想看見的是他。

鐵心會和學長聊些什麽呢？她想着，無法忽視心頭不斷跳動的情緒，會不會和自己有關，這點卑微的希翼。

她幫鐵心一起裝修的這裏，知道休息室那間房子後面有一個縫隙，不寬，才能容下一個比較瘦的人側身走過去。

她繞到哪裏，衣服，頭發蹭滿了灰。

緊貼着牆根，将聽力放到最大。

那是林學長的聲音，她還記得。

“司绮的事我也知道了，你不要瞞我了。”

司绮的心一下子停止跳動，怎麽辦，她想。

過了一會，喜悅又溢滿了出來，他還在找我嗎？

“請你別說了”這是鐵心的聲音，她從沒聽過鐵心這樣的聲音，鐵心一直是自信，優雅的，她從沒有這樣顫抖過，她在害怕。

“是陳塵做的”但是是你指使的。後面半句林烈沒說出來，鐵心聽得出來。

鐵心傳來出了低低的抽泣聲。

“已經夠多了，已經承受得夠多了”我已經沒辦法再承受過多的一切了。

林烈伸手放在鐵心的肩膀上，眼中是堅定的目光“和你沒關系，是陳塵的錯。”

司绮感覺頭腦一下炸開，一切疑點解開，她從不去想陳塵怎麽知道，自己會計算機，她也不去想過自己是怎麽到陳塵名下的。不敢想。

司绮不惜以最大的惡意揣測着鐵心：她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她是不是一直在看自己的笑話，笑話自己把那個男人當做恩人一樣看待。

但鐵心的話将她打入谷底，她是怕自己再次受傷嗎？可這樣惡毒的自己，連自己都看不起了啊。所有的怨恨全部由陳塵承擔。

司绮記不得後面他們說了什麽，記不得她是怎麽回去的，她只記得靜寧問她怎麽了，她說：沒什麽

冷靜而克制。

林烈已經離開了，鐵心就這樣坐在原地，額頭上的汗開始一點一點的往下掉。

她有點喜歡上林烈了，那個知道一切依然愛上自己的人，他讓鐵心感受到不一樣的溫度。她想自己也恨那個男人，他将自己的僞裝全部撕開，已經腐爛的傷口再次獻血淋淋，但有什麽關系呢，她的靈魂早就丢了。

她不能控制自己的思維，它不聽控制的飄向了那時候。

她和陳塵是一個地方來的，但她更熟悉的是陳寧，那個從靈魂都散發着腐臭的人。

陳塵比她幸運，她是個女孩子，一個漂亮的女孩子，就如同陳塵說到，那是個變态聚集的地方。

陳塵比她幸運，他的那個母親，不知道有一種人戀童，她不知道哪一種人，男女都玩，那是兩個不同圈子。

陳塵比她幸運，他身邊有着陳寧守護，而她什麽都沒有。

她第一次看見陳塵是在窗邊，看着陳塵在撿垃圾。

那時候，她剛從床上起來，腿間還殘留男人的□□。但她懶得洗去，反正遲早會有。

那時候她是七歲還是八歲，已經記不了了。

她一天有一半的時間在接客，後來被一個人包養了。那人沒有來的時候，她就站在窗邊，想着，什麽時候，她能出去。

陳塵有一斷時間就是在那撿垃圾，她看着陳塵緊致的臉龐，一股惡意湧了上來。

憑什麽，一樣好看，他憑什麽過得如此悠閑。

她要毀了他，她想。

她改變了那個客人來的時間。

那人遇見了陳塵，那人上去了，那人要摸陳塵了，鐵心興奮的看着，她第一次感到快樂。

然後那人退了下來，她往那人看去的方向看去，只看見一個小男孩，一臉陰郁，比陳塵還漂亮，為什麽，她想。

那天，她被弄得很慘，都怪陳塵，她想。

直到後來，陳塵和一個小狗搶東西，那狗唔的一聲，跑了，陳塵也毫不在意，撿起東西就走。

這次，她沒有馬上離開，而是繼續站在哪裏，之後她看見那個精致的小男孩走了出來，手裏牽着一條獵狗，它眼冒綠光，露出鋒利的牙齒。

那小男孩冷冷的看向自己，然後露出了個燦爛的笑容，隔着窗戶。

這個地方，八卦以飛的速度進行，她聽見隔壁的大媽議論，知道那個孩子是陳塵，是那家的，她還聽見那大媽在可惜，沒把那孩子買了，不然能得不少錢。

她有一個想法。

後來有天，那個客人來時，不小心打翻她放床頭的書，一張照片掉了出來。

“這是誰”那惡心的人問到，鐵心甚至能看見他吞咽口水時喉嚨上下移動。

“小□□，給老子說”那人揪着她的頭發問到。

鐵心躲在草叢中，看着那人被兩人打死

她就知道，那個小男孩還在的話，他不會允許有人碰到陳塵。

那兩人走後，她去将那人身上的錢財全部拿走。

轉身，看見那小男孩牽着幾條大狗站在她面前。

“好了？”他笑着問。

“好了，謝謝”鐵心回以一個同樣燦爛的笑

“這次就算了，下不為例”這是對同伴的惺惺相惜。

“是。”你護着的人，我不動。

幾天後，她的客人換了一個。

她清楚知道，這樣是沒盡頭的。她趁那個女人喝醉的時候将她推進了冰箱。

那個女人那時候還在抱着她說：對不起，對不起……

她那時候感到的只有惡心以及厭惡。

第二天她報了警，那女人以意外事故告終，而她終于逃離了那個地方。

回憶讓鐵心陷入恐慌，她有一瞬間認為自己又回去了，所有的情緒迸湧而出。

陳寧不知道的是，她們有所不同，陳寧是黑的，從靈魂的黑，而鐵心是裝的，她只是把靈魂丢在那天晚上，之後除了黑再沒其他顏色了。

陳寧甘願待在黑暗中，守護。鐵心不甘心，哪怕沒有太陽，她也想找到一絲光亮，奮力爬上去。

她想起，林烈最後說到，在意，但還是喜歡你。

她一陣恍惚，迷失在着可以代替太陽的光亮裏。

她告誡自己，這是個人，是個男人。

作者有話要說：

上星期月考，所以沒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