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

第10章 陳寧

上班，下班，陳寧的生活好像風平浪靜。

陳寧已經畢業兩年了，剛在這個公司站穩腳跟。憑着大學的優秀成績才進了這家公司，和陳寧一起來實習的一共有八個，現在就剩下他和另外一個，王勻。

王勻，家境不錯，有車有房有存款，加上從小生活環境就一活脫脫的紳士，但陳寧敏銳的察覺這人有些懦弱。

只是風平浪靜是表面現象，陳寧在研究着黑客技術以及一些不能見人的軟件的研究。

幾天前，陳塵就讓陳寧給他一種掃二維碼盜取他人銀行秘密的軟件。陳塵只做，不問用在那。哪怕猜都能猜到，但只要不問，就可以當做不知道，這樣警察就沒辦法，他們知道，常在河邊走，那有不沾水的道理，從一開始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一上午就是在計算機前，陳寧活動一下僵硬的脖子，決定去茶水間放松一下。

裏面早有二個人，王勻，唐鈴。

唐鈴，另一個公司暫時調遣過來的技術人員，和我們一同進行這次軟件開發。這人身得一般，但脾氣好，人有氣質，和全公司關系不錯，喜歡她的人不少。

這兩人倒是男才女貌。

“hi”陳寧揚起笑容打個招呼。

唐鈴有了一瞬間的不自然，但很快恢複，朝陳寧笑了笑，王勻還是一樣不理睬陳寧。

陳寧也不在意，泡一杯茶也就在一旁和唐鈴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起來，一般王勻見了陳寧就會走開，今天卻一旁聽他們聊着。

陳寧感嘆的說到“再來幾天就可以完成項目了，真好”眼睛一直觀察王勻的舉動，看他的手一下握緊了，瞬間明了。

“是啊，過幾天就要走了”唐鈴說完無意的看了王勻一眼，又馬上移開視線。

陳寧眼底劃過一絲光彩，郎有情，妾有意。這下有趣了。

空氣中彌漫着與陳寧無關的尴尬的氣息，最終王勻先出去了，像個逃兵一樣狼狽。

過了一會，唐鈴也出去了。

陳寧拿出手機，打開電話薄，找到鐵心的電話，撥了出去。

之後的幾天，這個女人給了陳寧一個電話，讓幫忙改變一下鐵心回家的路線。

陳寧應了下來，打電話給陳塵，一個鍵一個鍵的按着，心中湧起一種喜悅。

這種事陳寧不會碰，這是他們的默契。

陳塵在收到銀行短信的時候他已經在路上了，一般都是守到短信在行動但他和唐鈴的合作次數不少了，這點信任還是有的，一個給錢，一個辦事的合作。

幾天後，陳寧和以往一樣下班回家，他先去廚房做了飯。

做好時已經八點過些時候了，一般在陳寧做飯做到一半的時候，陳塵已經回來了。

陳寧拿去手機，查看了下短信，沒有來信。

它的電話薄裏沒有陳塵的電話，他喜歡一個鍵一個鍵的按，然後撥打出去，他很享受這個過程，但今天不同。

陳寧最終還是沒打出去，陳塵不喜歡被人管着，他太清楚不過了。

陳寧将手機扔到一旁，随手拿了把水果刀，撸去衣袖，在胳膊上就是一下，他這才覺得即将噴湧而出的憤怒壓制了一些。

他坐到沙發上，打開電視，以往，陳塵回來看見陳寧在做飯就會打開電視，坐在沙發上，擺弄着手機，他并不在電視在放什麽，只要在放就好了，然後陳寧做好，叫他吃飯，就是一天。

九點，陳塵依然沒有回來，陳寧在胳膊上又劃開一個口子。血滴了下來，侵染了衣服的一角。陳寧若無其事的吃飯，他小時候的遭遇讓他不可能餓着自己，這成了一種執念，就像陳塵想盡方法的為了錢一樣。

陳寧恨恨的想，如果可以，他真想用金子打一間房子，裏面住着陳塵，讓他在裏面織網，安居。

像完成任務一樣吃好了飯，陳寧坐回沙發上，十點，又一道口子。

在陳寧劃到第四道口子的時候，陳塵終于出現了。

一進屋就一股血腥味，陳塵鄒了鄒眉頭，陳寧見狀笑了笑，他知道陳塵不喜歡血腥味。

“哥哥，容忍一下，你知道我這是為了不和你打起來。”

聞言，陳塵不在說話，陳寧不是自虐狂，他只是先把怒火發洩在自己身上。

在他還上大一的時候，陳塵還是一個拉扒皮的，如果可以，他可以把他賣了，為了錢，但養他的那個女人讓他對哪種行為徹底反感了，所以陳塵只是一個拉扒皮的，不是賣的。

有次陳塵晚歸，也是第一次。哪怕知道陳塵不會賣，不好的念頭還是萦繞心頭。

迎接陳塵的是一間漆黑的屋子，一只發了狂的野獸。陳寧不會虧待自己，有不滿就發洩出來，哪怕是自殘他也不會偉大的遮掩着。

那時候還是年租房，空間小，磕磕碰碰，陳塵的頭砸到了一口鍋上，陳寧徹底吓壞了。哪怕不致命，他心疼了。之後為了避免這種打架，他會先發洩在自己身上。

陳塵第二次晚歸，看見的就是一胳膊的傷，之後他每次晚歸都會給陳寧打電話或發短信說。

無聲無息的來遲，這是第三次。

“吃飯了？”陳寧看着換鞋的人問到。

“吃了”

陳寧笑得更加燦爛“怪不得看不上我做的了。”

“沒有，你做的更好吃。”陳塵走向卧室，回道。一會拿出醫藥箱，他們經常磕磕碰碰的，這些藥家裏都備有。

“上藥”

陳寧執拗的看着他，擺明了不配合。陳塵将他的手拉過來，手上動作不含糊，嘴裏也說着“老板過生，讓我陪他。”

陳寧也不反抗了，眼底的陰翳翻滾到眼瞳，從暗變明。

“我生日也快到了，哥哥”

一陣沉默，陳寧俯下身在陳塵的嘴角親了一下，移向耳垂悄聲說到“軟件。”

陳塵的耳垂微紅，手上動作沒停，聲音也依然如舊“成交”

陳寧眯了眯眼，他感覺到來自淩燕的危險，陳塵的付出是要有回報的，陪他過生這種事，如果淩燕沒用任何東西來交換，那對陳寧來說就是一大危險，不過沒關系，哥哥只能是自己的。

期待，這種心情一直延續到生日哪天，然後轟的炸開。

陳寧笑了“哥哥是知道就算不來我依然會把軟件給你的對嗎 ”電話另一頭一陣沉默。

陳寧把電話斷了，放進口袋，一拳打在附近的牆上，血溢了出來。

陳寧從不在意生日這種事，陳塵也不會過，但這種默契被打破了，那個叫淩燕的傻子，除了出生好點，他有什麽能和我比的。陳寧閉上眼，任由情緒翻滾。

但能怎麽辦呢，那是哥哥啊，那個他寧願自殘也不願傷害的人。哥哥就是仗着我舍不得，舍不得折了你的雙翼關緊籠子裏。陳寧想着，笑容逐漸放大。

看着周圍的人看自己的眼神，陳寧知道，自己傻逼了一把，不過沒關系。

陳寧甘願待在陳塵的蜘蛛網裏，在最中心的位置看着陳塵捕獵，但這不代表他能忍受一只不知好歹的獵物插手自己的正常生活。

毒舌吐着蛇信子，不高興的眯着眼睛，露出了毒牙。

他只要小心，別讓蜘蛛網染上毒液就可以了。

陳塵想着，拿出手機，找到一個人的名字，笑了。

“杜大哥，幫我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