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暗表心意
種完了又摸索着回了楚休府上,日日看着那一盆快要綻放的昙花不自覺傻笑。
估摸着快開花了,這一日将息時,錦書聽得一陣細碎的敲門聲。
她開門,少年抱着一盆花遞給她:“小姐,花要開了。”
錦書看着花,又看看他,在月色正好時那昙花果然也開始緩緩綻開。
就像他第一次帶着她看他種的昙花一樣。
“周尋,別再裝了。”錦書沒有接過花,臉上的神色是周尋從未見過的淡漠。
周尋臉上的笑一下子僵住了。
“你是周尋。”她出口的,是周尋,不是阿尋哥哥。
“這花你自己留着吧,我不要了。”随後一下子關了門将抱着花的他隔絕在門外。
昙花一現,關門時,昙花也開始枯萎了。
他擡起手想敲門,最後還是無力的垂下來,走至街邊,扯了扯嘴角随手就将那盆悉心照料了許久的花給扔了。
花開得再好,沒有人愛惜,沒有人賞,最終怎麽都逃不了被丢棄的命運。
他曾想象過她當真對他鄭重其事的說出這話時他該是如何的心情,那時候僅僅是想一想,心裏就覺得難受得緊,如今親耳聽到更覺得那種心中酸楚難受的感覺遠遠比他想象的更甚。
那一夜,褚和難得的見到周尋竟也有借酒消愁的時候,他一手抓着酒壇不住的倒進自己喉中,随着他吞咽的動作,酒水又從唇角流下,他用衣袖胡亂抹了一把:“明日我去宋府。”
褚和同他一起坐在階上,拿過他的酒壇往喉中也灌了一大口。
翌日,褚和易容好後帶着易容的周尋去了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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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他二人一同來,宋安倒有些意外:“一起來的?”
怕他疑心,褚和道:“他今日特意尋我來,說有要緊事同大人商量。”
随即對宋安使了個眼色,宋安自然心知肚明,擺了擺手讓他下去。
宋安裝作毫不知情:“不知今日尋我是為何?”
“大人,”周尋喚道,“那一日雖是我動的手,但背後的始作俑者還是程章,還請您思量清楚。”
“我心裏自然有數,不然你以為你能安全的進來我這府邸。”
周尋笑了笑:“也是,是在下愚笨了。”
“今日來尋大人,是希望大人收留,能給在下一個機會以助大人一臂之力。”
宋安抿了抿茶:“你想怎麽幫,你又有什麽能耐來幫我?”
周尋眼中帶笑:“大人可別忘了,您家的小少爺,可也就是單憑我這麽一個人闖進來……”
下面那半句話他沒說,只是伸手在脖子上做了個抹刀的姿勢。
這句話又戳到了宋安的痛處,他捏着茶杯的手微微用力,似是要将那茶杯捏碎。
而後一下子變回了那副和善的臉色,手上的力道松下來:“好,若是你能辦成,我便既往不咎,若是不成,那我就送你去底下見我的恒兒,黃泉路上你也好給他作伴。”
話雖如此,宋安心裏想的卻是:不管你成不成,到時候都送你給我的恒兒下去作伴。
怕他不信他的話,宋安:“那一日射傷你的腿的人,下一次更可能輕易就取你性命。”
“是~”周尋微微拖長了應着的調子,宋安的話根本絲毫就威脅不到他。
待周尋出來,褚和迎上去問:“如何?”
周尋豎着手指在唇邊比了比,褚和立時會意。
“我自然是怕你再給我心上來一箭,那時候怕是神仙也回天無力了,自然是性命要緊,便決意待在宋府為大人效力了。”周尋故意放大了聲音道。
“日後,還望您多多關照一番。”周尋對着褚和行了一禮。
褚和看着他動作應:“自然。”
出了宋府,二人分道揚镳。
可幾乎轉了好幾個街角,二人又碰了頭。
“此事你打算怎麽辦?”
周尋:“自然是順着宋安的心意。最近城外開始鬧饑荒,聽聞王上信任程章,将許多糧草交由他,令他擇日開倉放糧。”
周尋摸了摸下巴,懶懶地問:“你說,這麽一大批糧食,事關城外這麽多百姓的姓名,若是這糧草不見了?”
褚和沒想到周尋竟然想到這麽大膽的法子,若是開倉放糧一事出了差池,只怕輕則丢掉頭上的烏紗帽,重則牽連整個程府。
周尋:“這下子,宋大人應該總算會滿意吧?”
褚和聽着“嗯”了一聲算是回應。
在周尋已經不知曉多少次翻上程府的圍牆時看着門口的守衛有些無奈:這程府守衛如此松懈,若是日後再有賊人意欲偷偷潛進來可該如何是好?
也罷,反正有他在,總歸是會護着她的。
看着身下的圍牆又撫額道:“也不知何時才能有機會再光明正大的從程府正門進來?”
随即躍身而下,穩穩地落在地上。
然而他卻并不急着去辦正事,而是輕車熟路的進了小姑娘的房裏,他蹲在榻邊看着熟睡的錦書,一下子看愣了,慢慢伸手小心翼翼的輕輕碰了碰她長長的睫.毛,小姑娘一下子皺了眉頭嘴裏嘟囔着什麽,吓得周尋一下子就收回了手。
可最後,榻上的人也只是堪堪翻了個身又沉沉睡去了。
周尋有幾分忍俊不禁,明明沒做什麽,可剛剛碰過她睫毛的那種癢癢的觸感變得越發清晰敏感久久停留在他的指尖上。
他起身,微微傾身向下,動作到了半空卻突然停下,看着身下睡着的小姑娘到底覺得有些不妥,随後換了個方向将自己的唇輕輕而又鄭重的印在姑娘光滑飽滿的額頭上,随後看着那一處怎麽看怎麽滿意險些沒忍住笑出聲來。
好像他在她身上認認真真留下了一些什麽旁人輕易察覺不到的又無比珍貴重視的東西,意味着這種東西和心情連帶着都一同打上了他的印記為他所有了。
他退開,一手撫着心髒的地方,總感覺那裏面好像突然一下子就被什麽給填滿了,他卻輕易說不出來。
其實,他早就不再單純地只将她看做妹妹了,又沒有半分血緣關系,做甚的妹妹,更何況慢慢地他想做的也不僅僅是當她口中喚了一聲又一聲的阿尋哥哥了。
他複又蹲下來,用低低的氣音道:“你乖乖等着我就好。”剩下的,都交由我來處理。
只是令人生疑:怎麽前兩日才在這一方受了小姑娘的傷,這會兒子又偏偏貼上來?
周尋出了錦書房門又趕着去了程章的書房,這人辦事極有條理,像倉庫的這種鑰匙定然是放在書房這一類他日日都要進出的某一處。
書房中的木雕架子,各處暗格他也想法子尋了個遍,可就是到處沒尋到鑰匙的蹤跡。
四處都尋遍了,這等重要的東西程章定然會親自保管,怎會放心就此假手于人?
下一刻,他走到書案前兀自坐下,目光又在案上齊齊掃了一遍,還是沒有發現絲毫可疑能用來藏鑰匙的地方。
擡眼的時候,目光恰好觸及木雕架子上的一個花瓶。
程章不愛別的,就喜好偶爾收藏一些古玩擺件,這麽一想,他估摸着書案和那花瓶的距離和角度,這個方向正對着那兒,一擡頭,目光最先觸及的就是那花瓶。
想着,心裏的答案似乎突然再清楚不過,于是便向着那架子走過去,直接拿下了那個花瓶搖了搖,裏面果然傳來東西在瓶中來回碰撞發出的清脆響聲。
周尋将瓶口對着手下向下傾倒,一下子那一枚小小的鑰匙就掉落在他手心上。
作者有話要說: 前兩天偶然點進去才發現文裏面有字被框框起來了,前三章如果有被屏蔽的詞的話應該就是人.皮.面.具了。
委屈你們猜詞了……
到時候我會再認真看一遍修改一下錯別字屏蔽詞什麽的,啵唧啵唧~
周尋:“被小姑娘把心都紮透了,今天也是翻牆而入的一天,終是我一人扛下了所有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