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死不悔

第35章 一回頭看見岳涯一頭要紮進粥碗，一把托住他的腦袋

信。我怎麽證明你都不信。好吧，你不信那我就給你講一講動物世界裏，蛇這種動物。”

不穿衣服抱一塊開始自然知識大講座？誰有病吧？

“你天天罵我死長蟲，就是蛇呗，蛇是最冷血的殺手，你看那倆大毒牙。這些不提，就說發情，蛇性屬淫，一旦進入發情期，兩根小雞雞插進母蛇身體裏，做一個月的都不會累的。”

“胡說！”

“你要不信就從我身上找，我恨不得一輩子擱你身體裏邊。”

舔了一下洪十六的耳朵。

“爽死我才好呢。”

洪十六面紅耳赤，抓過內褲趕緊往身上穿。這混蛋再繼續下去不準說出什麽。

岳涯還往他身上膩歪，十六穿褲子他就往下扯褲子，手指在洪十六身上摸一把捏一把的，洪十六急眼了。

讓你沒完沒了的鬧，樓下忙得熱火朝天他們在樓上膩膩歪歪，多少事兒呢，這老婆不能慣着，必要時候該罰就要罰。

懲罰岳涯，剝了二十頭大蒜。

岳涯唉聲嘆氣蹲一邊扒蔥剝蒜，不剝蒜不讓上床呀。

洪十六說了，你在淘氣我就讓你切洋蔥。

岳涯一下就老老實實的了，特別聽老公的話，也不抱怨也不說頭疼屁股疼的。

這麽乖的老婆，洪十六也沒有狠心一直虐待，二十頭蒜剝完，獎勵他一個大大的深吻。

岳涯笑眯眯的接着電話，聽着韓宇給他說那位醫院副院長的家庭住址。

“那人也不是什麽好的，有個小老婆金屋藏嬌，是個小護士，兒子準備考大學，老婆在陪讀，他就和小老婆住在一個租來的房子裏。”

“這樣啊。”

“恩，我假裝去醫院看病和其他護士問過，他小老婆明天值夜班不在家。”

“哦，行，我知道了。”

岳涯要挂上電話，韓宇猛地叫住他。

“岳涯。”

“恩？”

“把他留給我吧。”

岳涯笑出聲。

“你別湊熱鬧，又不是買彩票中大獎。”

韓宇是想給希希報仇，所以做了很多幫忙的事情。這次想親手弄死這個醫生。

不把韓宇扯進來，這本來就是他一個人的事情，任何人包括洪十六，他都不會把這些人卷進來。

殺人嘛，越多人參與後果越嚴重，萬一有一天殺人的事情被警察破了，也是他一個人來承擔，而不會把別人扯進來，跟着一起受罪。

租來的房子很簡單，沒有那麽多監控設攝像頭，岳涯騎着自行車在小區內轉了一天，已經确認了所有攝像頭的地方，也知道怎麽躲過去了。

岳涯有自己的原則，不傷及無辜，不會把無辜的人卷進來，他殺的都是該死的。

女護士值夜班不在家，這就是一個很好的下手機會。

趁着下午五六點鐘上班上學的都回家，小區一片熱鬧的時候，岳涯拎一袋蔬菜，就像下班買菜回家一樣，混進樓裏。

岳涯用了萬能鑰匙打開房門，鞋子套上鞋套，不會留下腳印，手上也戴着手套不會留下指紋，翻了翻，醫生的家裏急救箱是必須的，各種藥物還很齊全，就連溫度計都有水銀的，電子的。

岳涯什麽都沒做，只是掰斷了水銀的溫度計，從口袋拿出另外十根水銀溫度計掰斷，把水銀滴落在浴室，客廳的空調邊，卧室床邊，陽光照射的地方，燈光照射的地方。

整個房間都有水銀了，滴落的角度很刁鑽，看不到水銀，但是遇熱絕對蒸發。

把三兩根水銀溫度計打碎丢到沙發底下，造成水銀溫度計摔碎沒有及時清理的痕跡。

掩住口鼻，出去之前打開空調，帶上房門。岳涯離開了。

這位醫院的副院長主任下班回家，只感覺屋子裏燈沒關，屋外還是沙塵暴大風肆虐，停了暖氣空調要開着的，也沒關空調，脫衣服洗澡，打開浴霸，水蒸氣升騰。

浴室也比較窄，空氣沒流通。

洗着洗着就感覺胸悶，頭暈，惡心，趕緊關了水擦擦就出來了。還是覺得不舒服，也沒多想，換好睡衣就回卧室睡覺了。

打開空調，又打開加濕器，北方的春天太幹燥了，加濕器就對着床頭咕咕的往外噴着蒸汽。白色的煙霧袅袅娜娜的消失在房間內。

這位醫院副院長沉沉的睡了，還做夢着他榮升成為醫院院長，高興的都快笑出聲了。

等他的小情人女護士下了晚班回家都早上八點多了，推開卧室的門，發現姘頭還在睡，撒着嬌趴到姘頭身上，一摸，整個人都涼透了。

女護士趕緊去摸他的鼻息，什麽都沒了。

女護士吓得尖叫，拼了命的往外跑，抓過電話就報警！

本市一三甲醫院副院長死在情人房裏，這消息也很勁爆啊。很快就有記者跑到這來采訪，從這位醫院副院長的死因開始報道，一時間茶餘飯後的都是笑談了，死于情人房內。幹什麽四十幾歲就死在情人那裏？随後就爆出這位副院長名下的豪宅豪車，巨額款項彙入來源不明。

醫院副院長家屬趕過來第一件事就是給女護士一頓胖揍，還以為是醫院副院長跟情人玩什麽不得了的游戲馬上風死了，或者是玩着玩着心髒病發了，刺激大發造成的。

打得女護士哭爹喊媽，家屬堅持驗屍，如果真死于高度興奮刺激引發的心髒病，就把女護士告上法庭，用傷人致死的罪名告她！

醫院也做了決定，亂搞男女關系作風不正，收受藥商的行賄受賄，給患者開高價藥物，就算是死了，也把這位副院長開除醫院，取消一切身後待遇。

這位副院長，死了死了，還死的身敗名裂，臭名昭著。

道德淪喪的無視黑心醫生，死得好！

現如今醫患關系緊張，死個這種醫生所有人都拍手稱快。

屍體也進行了解剖，死于汞中毒。

警察也勘測了現場，在沙發底下發現打碎的水銀溫度計。

高健看着手底下的人拍來的照片，照片裏溫度計碎成幾小節，估計也就三兩根溫度計。

可根據現場的空氣調查報告，還有死者身體內汞含量的測試來看，絕對不是兩三根水銀溫度計內的水銀含量，遠遠大于這個濃度。

“高濃度的汞蒸氣中毒致死。”

法醫老李給高健做着屍檢報告、刑警大隊正在開案件分析會。

“水銀溫度計裏的水銀就是罪魁禍首，水銀就是汞，汞在常溫下揮發，遇熱就會變成汞蒸氣，汞蒸氣無色無味，随着人體的呼吸進入體內。一般來說汞中毒是慢性的。死者是接觸了高濃度的汞蒸氣，又沒有及時通風，及時治療，導致身體器官衰竭而死。”

“高濃度的汞蒸氣？兩三根溫度計的會有這麽高濃度的汞蒸氣嗎？”

“兩三根的水銀溫度計只會讓人感覺不舒服但不會死，算是亞中毒狀态，死者體內的汞含量就像吞了幾根溫度計內的水銀。他的牙龈都是爛的。”

表面上死者安然無恙，其實他裏子都壞掉了，大量的高濃度的汞蒸氣吸入，呼吸道都爛了，胃都糜爛了。更不要說腎髒，肝髒。

“這就是一起謀殺，不是不小心打碎溫度計水銀遇熱揮發成汞蒸氣造成的，開始盤查死者的仇人，從身邊的人查起。”

高健下達命令，命案又發生了，刑警大隊也不能天天去查原邦是死是活啊。

“原副省長那裏怎麽辦？原邦還沒找到呢，我們人手不足啊。”

“刑警隊骨幹接手這個命案，原邦失蹤的事兒片警民警的到處走訪，偏僻的地方看看。估計死不了，只是被綁架罷了。原副省長不也讓我們只負責查找不要管別的嗎？那就找找吧。”

找呗，原副省長都說讓找了，找不找得到他們不管，只是去找。

又有人命案了，不能放着不管吧。

正好從他們原家這點亂七八糟的事情裏解脫出來。

高健對原邦失蹤案已經漠不關心了，身為大隊長不得不問問而已。

“原邦失蹤案調查的怎麽樣了？”

“說起來好奇怪，于夢笙住的地方，樓上兩層就是洪十六的房子。于夢笙的車，洪十六有一輛一模一樣的，顏色都不來錯的。就連車牌號都很相似，就是車牌後最後一位一個是3一個是8，就連于夢笙穿的那件大衣，我們也翻了錄像帶查了下牌子，這家連鎖店全國就一份，走高端品牌貨，國外進口的，購買記錄上還有洪十六刷過卡。”

高健一聽有些古怪，現在什麽都山寨貨，洪十六和岳涯幹嘛處處模仿于夢笙？于夢笙有什麽，他們就必須有什麽？還非常相似呢？這多奇怪呀。

現在都要個性，女人之間就連撞衫都很讨厭，他們就不覺得膈應嗎？

難道說，所有相似點另有隐情？是故意的？

“高隊，接下去怎麽辦？”

“哦，原邦失蹤案繼續調查。現在把注意力放到這個命案上來，調查走訪一下死者的社會關系。有無仇家。”

只要沒有看到屍體，原邦不見了只是失蹤，失蹤就不會比追查兇手更積極。

原志國快把整座城市翻來覆去查幾遍了，就是沒找到原邦，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時間一天天過去，原邦毫無音訊，沒有綁匪打來電話索要賠償，于夢笙被關押在看守所裏，原志國就要到了爆炸的邊緣。

又一次提審于夢笙，原志國是老刑警出身，熟悉各種逼供手段，把于夢笙胳膊吊起，膝蓋半跪着，坐不下，跪不了，胳膊手腕的還被吊着，胳膊拉拽的發疼，關節都快移位了，整個人四分五裂的扯着疼不說，原志國手拎着一根警棍，對着于夢笙肚子就是一頓抽。

“說！原邦被你關哪了！”

找不到，翻遍了也找不到，只能從于夢笙身上找突破了、

于夢笙被打的肋骨都斷了，上不上下不下的懸挂着，手臂已經疼得失去知覺，鼻子臉上都是血，這才幾天功夫，于夢笙被硬生生折磨掉幾層皮。

“我不知道，我，我沒綁架他！”

原志國咬着牙。

賤骨頭，死到臨頭了還不說。

于夢笙的慘叫哀嚎，被原志國打得不成人形。

于夢笙母親東奔西走疏通關系，想把于夢笙保釋出來，可誰也不賣面子，誰敢啊，于夢笙涉嫌綁架原副省長的侄子，原副省長不說放人，誰也不敢放啊。于夢笙家裏亂成一團，于夢笙婚事告吹，都知道于夢笙涉嫌綁架，家底敗光了，被抓了。生意都不打理了，為了籌錢，于夢笙母親賣掉一家餐廳，地段非常好價格也很便宜。

韓宇出面買了下來，簽字的是岳涯。餐廳所有人卻是洪十六、

“他們于家要是賣城西那塊地，咱們就買下來。轉手賣給政府又是一大筆錢呢。”

“一兩個億好嘛？岳涯，咱們現在哪有那麽多錢。”

“賣電影呀，票房呀，投資三千萬，賣出五個億，咱們都是大款、有錢，得瑟！”

“有倆錢燒的你，你看看你啊，手裏有點錢你就變着花樣的花了。稿費發了版稅給你了，你不是買車買房，就是買地皮，你辛苦這麽久，花一塊錢還和洪十六要零花呢，你好意思嗎？”

“他是我老公，我是謹遵三從四德的賢妻！”

岳涯一點也不會不好意思，還引以為傲，聽老公話，花老公錢，買塊糖都要和洪十六說，老公我要吃糖，洪十六就給他拿錢包掏錢，那動作老帥了。

“是挺閑的，油瓶子倒了都不扶起來。”

不止一次看到，就拿吃飯來說，洪十六飯菜端來了，筷子都遞到岳涯手裏了，飯盛好擺面前，岳涯就吃飯不夾菜，洪十六給他去皮去刺葷素搭配着放他碗裏，還會用湯勺喂他喝湯。

岳涯就笑眯眯的一臉享受的等着，洪十六不是談戀愛，這就是養兒子，這兒子還是個手腳殘疾的。伺候的周全，照顧得妥帖，細致入微。導致岳涯越來越懶，越來越黏着洪十六。

“關鍵我沒啥用。吃的喝的穿的用的，這些東西都是我們家十六管。他不用我操心這些俗事。我老公說，我寫文就好，其他的不用我管。有什麽需要了喊一聲，老公，十六什麽都幫我弄好了呀。”

十六就是萬能的，也是無條件寵愛着岳涯，如果來不及開車送他回去，岳涯上公交車投幣都是洪十六代勞了。慣着岳涯都成習慣了，事事親力親為。就怕岳涯自己照顧不好自己，就怕交給別人伺候的岳涯不舒服。

岳涯嘴巴也甜，老公老公的喊，喊的洪十六只要不上床，總認為他就是岳涯的老公，老公照顧老婆天經地義。就他媽上了床，這混蛋脫了一身懶皮，跟吃了加強版藍色小藥丸差不多，折騰的他腰疼屁股疼。

那時候真想一巴掌扇他臉上，滾，繼續做你的死長蟲，懶着！讓你躺着也爽。

可岳涯就喜歡把存了一天的力氣發洩到他身上。

“我和你說，有老公就是幸福，我終于體會到了女人撒嬌着喊老公，老公就買買買親親親有多好了。我也是一樣的，我喊老公，十六就什麽都不用我做，碗筷都不用洗，衣服都不自己脫，就連我們被窩裏恩愛，我喊老公他就坐上來自己動，我，，，”

一個土豆飛過來，直接砸到岳涯的後腦勺上，岳涯雙眼一翻暈死過去。

“該！讓你得瑟！十六哥，下次你就應該丢他榴蓮！”

韓宇對走過來的洪十六挑大拇指，對于得瑟的人就應該敲打。

“每次聽你倆聊天我都生氣，好好說工作不行嗎？扯什麽亂七八糟的。”

在岳涯的臉上擰了一把，岳涯呲牙咧嘴的裝死裝不下去了。

“滿嘴胡說八道。”

“我沒有，昨天我說老公你來，你不是自己動的嘛，我們都很，，，”

岳涯實事求是，昨晚上就是洪十六跨坐到身上，他們用乘騎的嘛。

“你在說我真打暈你啊。”

洪十六臉色一紅，飛給岳涯一個白眼。

岳涯被這白眼看的心裏高興。抓過洪十六的手親了親。

“我就多餘來紅樓和你談工作，這不是上趕着找虐嗎？虐單身你們太不道德了。”

韓宇自己心疼自己，沒事兒閑的跑來看他們秀恩愛，自己找虐玩。

“我是殺人兇手這個電視劇在拍攝了，你目前還連載第二部 呢，下個月開始電影全國宣傳，你跟着去做宣傳嗎？行程上安排的有點緊，體力吃得消嗎？”

全國宣傳，重要城市要走一走，原作者還是投資方他也是電影的賣點之一，岳涯跟着一起宣傳，耗費時間體力，但是成績會很明顯，效果會很好。

“出版社也找過我準備做簽售會，電影宣傳，簽售會都不能耽誤了。”

韓宇和洪十六都愣了愣，這麽積極的工作？不像是岳涯的作風啊。他一貫能懶就懶。

“電影全國宣傳會要走十個城市，簽售會要走十二個城市，有些地方我只能待一天就要趕去另一個城市參加簽售會，還有我大學學校的邀請演講活動，行程夠滿的。”

岳涯念叨着翻看韓宇給他的行程表，電影宣傳活動經過的每座城市，還有他簽售會的城市，有幾個城市是一起的，參加完電影宣傳，就參加簽售會，不用奔走了。

但大部分的城市隔得很遠，為了趕時間，他很可能就要參加完電影宣傳就要趕往機場火車站參加下一個城市的簽售。

“你把簽售會挪開吧，別和宣傳會撞一起，不然太趕了，行程太滿了你身體也吃不消。”

洪十六一看行程表密密麻麻的安排，估計一個月岳涯不會休息了，會和空中飛人差不多來回奔波。

“挪開不也要舉行嗎？幹脆一口氣把兩件事都辦了，都做完了我就不出門了。”

“真不是一起辦了的事兒，比如這個十一號十二號，你趕了宣傳會就要飛一千公裏外舉行簽售會，大部分時間是在路上折騰呢。這樣吧，你的簽售會如期舉行，電影宣傳你只要參加北上廣這三個地方的怎麽樣？”

這樣就能給岳涯騰出大部分時間去做簽售會，就不用來回奔波了。

“我趕着來，趕得上我肯定參加宣傳會，我第一部 小說拍成電影也想好好宣傳電影票房可觀。簽售會也是為了下本小說打基礎。”

岳涯有些事情倔強得很，打定主意了就不妥協了。他說趕着來，那絕對每件事都不落下。

洪十六微微皺眉，他現在就擔心岳涯身體吃不消，好不容易有了點肉，這麽一折騰，一個月的緊趕慢趕，不大病一場也會瘦得厲害。

行程一定，岳涯在二十天內要去十五個城市，電影宣傳會和簽售會同步進行。

這次是真的要遠行了，離家至少半個月，洪十六找了個保姆就照顧洪滿山，紅樓交給經理去打理，跟着岳涯一起收拾行李，一起去，他實在不放心讓岳涯一個人去，這麽忙，這麽趕，岳涯萬一在途中累病了呢。

“你懶着的時候吧，翻個身都要我推你一把。恨不得一天天的不下床，和被子都長一起了。突然這麽勤快了，怎麽不适應呢，和工作狂差不多，這不是你性格啊。”

岳涯就坐在床頭看着洪十六往箱子裏塞衣服，放藥品，洪十六轉來轉去的，就怕有什麽遺漏了。

“正經事上我不懶，平時我懶着那是沒什麽事兒啊。這不是工作嗎？多賺錢。”

岳涯正經事上還真不會拖沓，就拿寫東西來說，不會拖到不能再拖了在寫，而是痛痛快快的寫，他每天都有個寫東西的量，比如一萬字，每天完成一萬字的碼字數量，打開電腦他就寫，寫完了一萬字，多一個标點他也不寫了。然後他就懶着，吃飯都懶得動手。

“這溫度變得有點快，從南到北從西到東的衣服多帶點吧。”

打開衣櫃，想多拿幾套衣服，就聽見有人敲門。

洪十六趕緊去開門，這大晚上的，韓宇來了嗎？

“洪先生，打擾了。”

高健站在門外，洪十六的背後湧出一層冷汗，笑了笑。

“請進。”

“我來問你們二位點事情。”

“那就屋裏請吧，我爸睡了，直接到我們倆的房間吧，有點亂你別介意。”

洪十六謙讓着高健，高健跟着洪十六走進屋子。

“老公，誰來了。”

岳涯聽見腳步聲眼睛盯着電腦呢，随口一問。

“高警官來了。”

話音未落，高健也到了屋內。

看到岳涯半躺半靠的坐在床上，換掉了棉衣穿着厚厚的睡衣，腰部以下蓋着被子，懶洋洋地翻看着電腦，悠閑慵懶神情放松。

屋子裏亂七八糟的，衣服堆了很多，春夏秋冬的衣服都拿出來了，鞋子襪子的，書本的哪哪都是。

岳涯一看高健眼眉挑了一下笑出來。

“高警官不來我也要給你打電話了，我和十六要出差幾天，不知道警方還需不需要我們配合什麽了。”

“去哪？去多久。”

岳涯遞給他一張行程表。

“十五個城市，舉行簽售會和電影宣傳會，估計要二十幾天吧。”

高健遲疑了一下，其實在不讓他們出門也說不過去，于夢笙現在才是頭號嫌疑人，他們倆看起來很清白無辜。

“行，有什麽需要你們配合調查的，會和你們聯系、”

“如果是大問題我們倆可以飛回來配合調查。”

岳涯總是表現出很乖很配合的态度，讓警察挑不出什麽問題，沒借口強行帶回局裏接受調查。

“我來是想問問，你們兩個人新買的房子，車，怎麽和于夢笙的很相似呢，據我們調查，你麽和于夢笙關系不太好啊。”

“房子啊？哦，你說我們現在裝修的那套吧，那是有內部價格，一套房子省了十幾萬呢，我們誰也不和錢過不去啊，當時也沒在乎別的，就覺得便宜了，直接在那買了一套。買了以後我才知道和于夢笙住在一個樓，我都開始裝修了不能再賣了吧。先住着吧，看上其他的房子了我們再換。”

岳涯拉洪十六的手坐到身邊，一只手在他腿上摸了摸，看着像是情人之間的親密，其實洪十六緊張的心能舒展開了。

“車我是早就喜歡的，那款錦緞紅顏色好漂亮，可惜我沒駕照不會開，買給十六開多好呀，我們十六姓洪，開的車還是錦緞的紅，這不是很配嗎？就許于夢笙喜歡我們不能買嗎？不就是輛車嗎？喜歡就買呗，喜歡什麽款式就什麽款式。”

“那，那件衣服呢，羊絨大衣，貂絨內襯的那個，怎麽還和于夢笙是一模一樣的？”

高健不相信岳涯的話，什麽都是碰巧巧合，能有這麽多巧合的事兒嗎？怎麽看都像是故意的。

“哪件啊。”

岳涯問着洪十六。

“老公，我衣服都是你收着的，你記得嗎？”

“記得，不過那衣服你早就丢了。心疼死我了，花了一萬多買的，沒穿幾次就丢了。我記得你參加電影先導預告片發布會的時候，穿着去的啊，就從那以後沒有再看到這件衣服。你給扔哪了？”

“那天我發燒了呀，你把我背去醫院的，我哪記得衣服扔哪了。”

高健聽他們倆的對話也猛地記起來，那天岳涯時穿着一件黑色的筆挺的羊絨大衣，參加發布會的時候穿了一身西裝，發生人命案原建設被殺，岳涯就開始高燒了，被洪十六背走的時候，韓宇吵吵着，披着毯子，毯子比較厚。

那件羊絨大衣就不知道哪去了。

“我們看過監控，原邦失蹤那天，一個人從十樓進入電梯，帶着帽子口罩，開走一輛紅色寶馬，穿了一件黑色的羊絨大衣，符合這三個條件的，不僅有于夢笙，還有你，岳涯。那件羊絨大衣是真的丢了嗎？是參加新聞發布會丢的還是這段時間扔了的？原邦真的失蹤了？”

洪十六的心跳成一團，高健職業習慣敏感多疑，再加上他豐富的辦案經驗，不是個好對付的、

岳涯還是笑着，摟住洪十六的腰。

“我衣服丢了的時間在原邦失蹤之前，你讓我找證據證明是那個時候丢了，我也沒法給你去找。你怎麽懷疑都行，只有原邦找到了，才能洗刷你們對我的懷疑。說句實話，我比你們誰都希望快點找到原邦，因為他一天不出現，我就被你們列入高度懷疑對象內。幹什麽都有人跟着，唯一的好處就是，我不擔心有壞人襲擊我，你們成了我免費保镖了。”

岳涯調侃的話高健也笑了笑。

“清者自清，就算再怎麽懷疑，沒做過的人是沒有任何線索可尋的。”

“恩，我就錯在我們兩口子恩愛的時候沒有拍照錄像，不然也能證明我們當時在幹嘛不在犯罪現場了。”

“對了，你穿多大碼的鞋子？”

高健看到地上的拖鞋了，眼睛掃了掃。

“四十三。”

“你現在多重？”

“一百二十五，我胖了三斤。”

“三斤在你這身高上不明顯。”

“我老公能摸得出來。知道這三斤胖哪了。”

“洪先生也是四十三的鞋子吧，你們倆可以換穿了。”

“這是小情趣，男人戀愛就這點方便，身高體重鞋子大小差不多都能換着穿。”

“感覺挺浪漫的呀。哎，我想起貍貓換太子，偷梁換柱，嫁禍他人這些詞了。”

高健突然就話鋒一轉，直指問題中心。

一兩次的巧合還算是巧合，接二連三的巧合就是刻意的了。那麽多人不模仿他們怎麽就偏偏和于夢笙的房子車子衣服類似呢。這麽多的巧合，類似，反倒越發的刻意。

看着洪十六和岳涯，仔仔細細的看着他們的眼睛。

如果他們眼睛有一點閃躲，語速不對，呼吸不對，原邦失蹤的事兒就和他們脫不了關系。

“高警官還是個戲迷，貍貓換太子這不是包青天裏的嗎？”

岳涯還是一副淡定，淺笑着，靠在洪十六的肩頭回視高健。

高健來回打量了一圈，洪十六臉色如常，專心致志的低着頭玩着岳涯的手，岳涯的手勾着他的指尖，就跟私下裏小青年們戀愛弄出來的小動作一樣。岳涯就是笑容不變神色不慌，這麽炸，虛晃一槍，也沒有把他們倆人炸出心虛，露出馬腳來。

難道不是他們倆幹的？沒有綁架原邦？

“既然明天你們還趕飛機，我也就不多留了。”

高建禮貌地站起身往外走，岳涯對他擺擺手。

“我就不送你了，外頭太冷我穿着睡衣要感冒的。”

高健嗯了一聲，卻沒有直接離開，而是站在院子中間，遞給洪十六一根煙。

“我先抽根煙再回去，老婆不讓抽。”

洪十六反感高健，但沒辦法把他推出去。只好忍着，忍一跟煙的工夫吧。

高健側着耳朵聽了在聽，院子裏非常安靜，沒有別的聲音。故意在院子裏踱步，步子邁得有點重，落下去都有聲響。

皮鞋落在水泥地面上，一下下的，每一聲都是實打實的聲音，沒有一聲是空響。

也就是說，這個院子裏沒有地窖一類的隐蔽空間，原邦應該不在這裏。

煙抽完了，洪十六先一步打開院門，高健不得不離開了。

他趁着詢問情況的原因來洪十六家裏做一次暗中調查，确認一下院子裏是否有隐蔽空間，是否原邦被關在這。

高健走了，洪十六一邊鎖門一邊罵人，高健這是來私查嗎？就差一紙調查令了。

岳涯一直依靠在窗戶邊，神色淡淡的透過窗戶觀察高健一舉一動。

高健真不是省油的燈，不管是直接問詢，還是間接調查，高健其實早就懷疑并确認是他們倆做的了，只是苦無證據罷了。

不會敗在高健手裏吧，這個人思維敏捷，是個聰明人，還是個合格的好刑警。

留着？還是不留？

留着對他們不利。不留，就要想個辦法讓給高健永遠下崗才行。實在不行要殺了嗎？

岳涯輕輕呼出一口氣，就比如古代的帝王将相，一代功成萬骨枯。他想要守住自己的幸福，有些人就必須死去。也許這幸福沾滿鮮血，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啊。

他實在不想走這條路，可已經走上這條路了，咬着牙也要撐下去。

時間，再多給他一點時間，只要再多給他點時間那就沒有任何後顧之憂了。

洪十六摸摸岳涯的胳膊。

“實在不行你就走。”

“去哪？”

“離開國內，出國。用治療的名義快速離開，出了國換乘飛機去其他國家，幾次周轉以後找個國外的地方住下。我定期把生活費打給你，這邊風平浪靜了，我把家産變賣帶着洪滿山出去找你。我們在國外生活。”

洪十六左思右想，岳涯還是離開國內最好，這個案子成為懸案，就算是破獲了，國內警察知道岳涯在國外也沒多少辦法的，警察要抓岳涯，首先要去國際刑警組織申請，國外當地警方在配合，然後再引渡。手續複雜繁瑣不說時間也很長，岳涯有大把時間更換地方消失痕跡，讓國內警察撲個空。

雖然放棄國內的一切，至少，岳涯活着！這比什麽都好。

岳涯笑出來，抱着洪十六。

“你不走我就不走，哪也不去。”

“這時候你別任性。”

“好了，別擔心了，沒到那種程度呢。高建只是懷疑他沒證據，也找不到任何證據。保持鎮靜就行，按着咱們的計劃生活。”

能不擔心嗎？現在死了四個人了，萬一被警察查到了證據，，，

洪十六心攥成一團緊緊抱住岳涯。

如果岳涯真的被抓了，吃了槍子了，他就把洪滿山送去養老院，給養老院一大筆錢保證洪滿山晚年幸福，然後他就跟着岳涯一起去死。

岳涯摸着他的後背，不怕，怕什麽呢，不還是沒有到山窮水盡的時候嗎？

就連不利都算不上，還好啊，真沒什麽啊。

日子照過，沒必要去捕風捉影。

按着計劃開始了長達二十天的簽售會電影宣傳會。

岳涯表現出來的驚人堅持力量叫韓宇洪十六下巴都摔碎了。

那麽懶的人，那麽不愛見人不愛說話的人，恨不得天天在被子裏滾的人，竟然準備好微笑，準備好發言詞，準備好體力精力，上午參加簽售會，一坐坐八九個小時，接受讀者的小禮物，給讀者簽名，笑着配合讀者拍照。水都不喝就怕外邊的讀者等太久。

終于結束了簽售會，坐高鐵趕往下一個城市，在晚上八點多換好衣服了，參加電影宣傳會，和記者互動，和現場觀衆做小游戲。

電影宣傳會結束，還不等吃點什麽，又趕飛機去下一個城市天亮以後參加簽售會。

岳涯一天也就吃了點水果，喝點湯，馬不停蹄的趕路，體力跟不上了，等他能安靜了閉着眼睛休息一會的時候，已經是趕往下一個城市的飛機上。

靠在飛機座位上，身上披着毯子頭歪着，昏沉沉的像是睡了，唇色很淡，臉色發白，洪十六看着都心疼，今天的工作量岳涯平時十天也做不完，這是累着了。

這才剛開始啊，接下去還有二十天呢，他根本撐不住。

“大寶，吃點東西吧。”

洪十六把酸奶和蛋糕送到岳涯的面前，岳涯慢悠悠的睜開眼睛，也不伸手就着洪十六的手勉強張嘴，喝了一包酸奶。

“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