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攻略那個頂級Alpha(17) (1)
餘鶴很想劈頭蓋臉罵他一頓, 但現在整個人一點力氣也沒有,只剩躺在床上喘氣的份兒。
殷池雪的父母收到消息匆匆家裏趕來, 向來從容優雅地殷母即使焦急而來, 姿勢依然潇灑。
餘鶴被轉到了普通病房, 醫生告知,大人沒什麽事兒,就是孩子早産,必須觀察一段時間, 等正式脫離危險後會帶到父母身邊。
“性別呢,知道麽?”殷池雪的父親忍不住問了一句。
雖然他知道這個時候不該問這種問題,但真的只是出于好奇啊!
“是個男性Alpha,而且是極優類Alpha哦。”旁邊一個正在幫餘鶴挂葡萄糖的小護士笑眯眯說道, “和爸爸基因一樣,是位很優秀的小嬰兒呢。”
餘鶴心道“很優秀的小嬰兒”, 從哪裏看出來的,就因為基因好?
殷池雪坐在病床旁邊, 擡手幫餘鶴整理着頭發,輕聲道:
“抱歉,來得太急了,沒能送你去條件更好的醫院。”
“還不都一樣。”餘鶴小聲嘟哝着,緩緩閉上了眼睛。
“辛苦了, 你也累了,早點休息吧。”說着,殷池雪幫他溫柔地蓋好被子, 親了親他的額頭,“寶貝兒,我愛你啊。”
昏昏沉沉睡着,腦子裏卻一直很亂,下身清晰的傳來産後的劇痛,但更多的是覺得神奇。
那麽一個柔弱嬌小的嬰兒,竟然是自己生的?
這要是放到現實世界,妥妥的醫學奇跡!
但看殷池雪父母那欲言又止的樣子,殷池雪知道他們是想說離婚協議的事兒,但現在什麽事兒沒有他們小轶的事兒大。
殷池雪搖搖頭,用眼神示意他們不要再說了。
這時候,醫生走進來,沖着殷池雪招招手,示意他過去。
殷池雪看了父母一眼,示意他們留在這裏好好照顧餘鶴,自己要先跟着醫生過去聽聽到底是要說什麽。
然後,他回頭看了眼餘鶴,極不放心地幫他掖了掖被子,一步三回頭地走出了病房。
那醫生一副好似病人命不久矣的司馬臉,異常嚴肅地看着殷池雪。
殷池雪一看他這個表情就方了,忙問道:“大夫,我太太應該沒什麽事吧,我看他還挺精神的,你別吓我。”
那醫生推了推眼鏡:
“哦,你太太倒是沒什麽事,我只是想告訴你,經過我們檢查,胎兒早産的原因主要是由骨盆狹窄造成的胎位異動,再加上有可能遭受的外界刺激,不過本人沒有什麽危險,就是嬰兒還需要住一段時間的保溫箱。”
殷池雪聽後,這才微微松了一口氣。
“大夫,我覺得您應該去學一下表情管理,不然真的會讓很多人誤會。”
那醫生皮笑肉不笑:“不好意思,職業習慣。”
在聽到餘鶴沒有大礙之後,心裏那塊大石頭終于穩穩落了地,但又會考慮到,因為自己對他的不信任使他情緒失控或許也是這次早産的原因之一。
心裏頭便一陣嗖嗖地疼。
“好,我知道了,麻煩醫生您了。”殷池雪畢恭畢敬地向他鞠了一躬。
雖然以他的身份duck不必,但畢竟這人救了自己的老婆小孩,為表感謝,下跪又有何不可,更何況只是鞠躬而已。
回到病房,餘鶴已經睡着了,父母則默默靠在一邊,見到殷池雪,趕緊起身迎上去:
“太突然了,沒有任何準備,我還從朋友那預約了全國最好的婦産科醫院,打算等預産期之前就給送過去。”
說着,殷池雪的母親看着這狹窄簡陋的小病房,暗暗嘆了口氣:“住在這種地方,傳出去還以為我們殷家虧待兒媳婦。”
“不管什麽樣的地方,保證安全最重要。”殷池雪笑着攬過母親的肩膀,輕聲安慰道。
“說起來,我聽說你們鬧離婚?”殷池雪的母親問道。
殷池雪笑笑:“沒有的事,聽誰說的。”
嘴上這麽說着,心中卻不免埋怨表姐,只是說可能,又沒說一定,這麽快就抖摟出去,嘴巴也是挺大的。
“我對小轶這個孩子,雖然說不上多喜歡,但畢竟是給我們家增添了香火,所以我們理所應當也不能虧待他,網上那些謠言,看看就好,你們又不是明星,這種事很快就過去了,對于普通人來說,互聯網是沒有記憶的,但對小轶來說,他更在乎的是你的想法,知道麽。”
殷池雪的母親優雅地翹着二郎腿,抓着自家兒子的一只手放在膝蓋上:
“被衆口铄金,本就心裏難受,又被最親近的人懷疑,要我我也會和你離婚啊,婚姻支撐的一方便是信任度,連這最基本的都沒有,如何維持長久呢。”
殷池雪看着躺在床上熟睡的餘鶴,又看看自己母親苦口婆心的模樣,接着點點頭:
“我知道了,您放心,以後不會再發生這種事了。”
最後,殷池雪的母親嘆了口氣,站起身,又湊過去看了眼餘鶴,确定他睡得很安穩之後,才道:
“我和你爸去保育室看一下小寶貝,你留在這邊好好照顧你老婆,知道麽。”
送走了父母,病房裏重新歸于平靜。
殷池雪搬了張椅子坐在餘鶴的床邊,靜靜凝望着他的睡顏。
回想起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當時剛好處于發.情期,幾乎快要失去理智,就這麽喊着自己的名字扒在自己身上,嚷着要自己給他臨時标記。
那個時候對他是什麽感覺呢,大概就是覺得像個攀權附貴的小人,故意在發情期不打抑制劑,瞅準了自己這塊大肥肉而來,是早有預謀的。
但是後來在酒店遇到他,才知道,是人都會失誤的,就像自己,也會忘記發.情期的時間,然後兩個處于發.情期的人遇到一起,不可避免的,總得擦出點什麽火花。
之後看到他埋怨自己,又想偷偷把小火花打掉的時候,或許也就是那個時候自己的心開始動搖了吧。
一個好人做一千件好事,但突然做了一件壞事,大家就會覺得自己真是看錯人了,沒想到以前會相信這種敗類;
但一個壞人做了一千件壞事,卻突然做了一件好事,大家就會覺得以前錯怪他了,其實他是鐵漢柔情來着。
或許是這種思維作祟,餘鶴就從開頭那個十惡不赦的敗類搖身一變變成了個性又可愛的萬人迷。
所以現在的殷池雪俨然“老公眼”,就覺得自家媳婦兒真是哪哪都好,相貌好,性格好,學歷好,家世好,身材好,就連睡着的時候都這麽可可愛愛。
想着,他趴在餘鶴身邊,手指輕輕摩挲着他蒼白的小臉。
他看起來好像真的很疼,睡覺也蹙着眉,手指時不時震顫兩下。
殷池雪心疼地握住他的手,想着要是能替他承擔這份痛苦就好了。
“疼……”睡夢中,餘鶴禁不住發出一兩聲呓語。
殷池雪爬上床,将他抱起來,掀開薄薄的睡衣看了眼,傷口沒什麽問題,但聽說他手術中執意不打麻藥,說什麽打麻.藥會影響智商。
殷池雪又心疼又想笑,将他抱在懷裏,輕聲道:
“本來就很笨,幹脆打了麻.藥不就好了。”
其實他真的很瘦,即使懷孕期間食欲增加吃了不少,也長了點肉,但抱在懷中還是有種不真實的空虛感。
“你怎麽這麽瘦呢,明明吃的那麽多,一頓餐要吃雙人份。”
“你放屁……”餘鶴忿忿說道。
殷池雪一驚,還以為是他醒了,結果仔細一看,才發現是他說的夢話。
無語,睡覺也要和自己杠。
他輕輕拍打着餘鶴的手臂,就像哄孩子一樣,微微搖晃着:
“以後不要再提離婚的事好不好,現在小酸奶也出生了,他不可以沒有媽媽,我……”殷池雪頓了頓,“我也不能沒有你。”
說着,他俯首親了親餘鶴的額頭。
但就在這時候,寂靜的病房中忽然傳來清晰的震動聲。
殷池雪下意識屏住呼吸,去聽這震動的來源,接着便發覺聲音是從餘鶴的書包裏傳出來的。
他将餘鶴輕輕放在床上,給他蓋好被子,幫他擦過額頭的冷汗,做完這一切才不緊不慢地去翻他的書包。
手機躲在書包一角瘋狂震動,殷池雪拿出手機一看,赫然發現來電顯示上“韓奕容”三個大字。
要不是因為這是老婆的手機,他真想當場摔個粉碎。
但老婆醒了看到自己手機粉身碎骨了肯定要罵人吧。
想着,殷池雪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下情緒。
他捏着手機走出病房,輕輕關上門。
韓奕容的電話仿佛帶了怨念一般,震動一聲比一聲響,殷池雪甚至感覺躺在裏面的餘鶴都要被吵醒了。
殷池雪瞥了那名字一眼,接起電話——
“小轶,在哪裏呢,怎麽還沒回來,一直不接電話,我很擔心。”
一接起來電話,殷池雪就聽到對方如此zqsg的一句。
瞬時間,雞皮疙瘩層層疊起,渾身的寒毛都跟着豎起來了。
太惡心了。
聽到這邊遲遲不發聲,韓奕容又小心翼翼地問了聲:
“小轶?怎麽不說話呢,是遇到什麽事了麽。”
“我說。”殷池雪終于忍不住了,“小轶怎麽樣,跟你有關系麽?”
對方明顯愣住,良久,才問了句:“是池雪麽?”
“我姓殷,殷池雪。”殷池雪這樣強調一遍,似乎是覺得被讨厭的人這樣親昵地稱呼非常膈應人。
“哦,下午的時候小轶搬到我這裏了,我猜到你們可能是鬧別扭了,他那脾氣你也知道,我不敢勸和,只能讓他現在我家安頓下來,畢竟他現在懷有身孕,不方便到處亂走。”
韓奕容解釋起來。
殷池雪臉上是那種帶着嘲諷意味的似笑非笑,半晌,才冷聲道:
“韓奕容,不要以為你在想什麽我真的不知道,只是出于合作關系對你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你知道的,我們松山集團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有的是上趕着求合作。”
那邊沉默幾許,接着發出一聲冷笑:
“威脅我?”
殷池雪坦然地直接承認:
“對,就是威脅。你三番五次誘導小轶離家出走,且對我這個法定結婚對象進行隐瞞,我甚至都不需要威脅你,證據往上一交,像你弟弟一樣買營銷號帶節奏,恕我直言,您到時就該好好考慮一下貴公司的發展前景了。”
“殷池雪。”對方明顯被惹怒,聲音陡然提高三分,“如果非要讨論個先來後到,那你才是那個第三者。”
殷池雪不屑地笑笑:“犯什麽蠢呢,你以為是超市排隊買菜還分先來後到?更何況你也不是先到的那一個,而且我不管你們以前發生過什麽,過去就是過去了,是男人就拿得起放得下。”
“好了韓奕容,我現在沒有時間聽你胡說八道,趁我沒發火之前,你就自覺一點,這樣對你我都好。”
韓奕容那邊沉默良久,最終狠狠挂斷了電話。
“沒眼力勁兒。”殷池雪嘟哝着,剛要關手機。
忽然好奇,自己在他手機中的備注會是什麽呢。
打開通訊錄,第一個就是自己:
雪仔旺餅。
殷池雪笑着搖搖頭。
什麽啊,這個人真是逗樂。
想着,他手動将自己的備注給改成了“器.大.活.好我老公”。
關掉手機,回去的時候,餘鶴還在安然睡着。
殷池雪将隔壁的空病床拉過來,和餘鶴的病床拼了雙人床,接着躺上去,手一直捂着他的小腹處。
聽着他平穩的呼吸聲,累了一天的殷池雪也終究敵不過這睡意,靠着餘鶴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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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邊好似有窸窸窣窣的動靜,臉際是帶着溫意的微風。
殷池雪緩緩睜開了眼睛。
餘鶴不知什麽時候醒了過來,正坐在床邊找拖鞋。
殷池雪趕緊坐起身,馬上湊過去拉住他:
“要去哪。”
餘鶴回過頭睡眼朦胧地看着他,接着道:“我要去看我兒子。”
“現在才淩晨四點,你再睡一會兒,等天亮了我們再過去好麽。”
餘鶴搖搖頭。
說實話,不好。
其實剛做完手術的時候他就想看,但奈何當時體力嚴重透支,又疼的腦袋發昏,孩子又是早産,一出來就被緊急送到保溫箱裏,所以他根本沒來得及看自己的兒子一眼。
夢裏也是亂七八糟的,但是總也覺得心裏缺了點什麽,睡也睡不穩,好幾次醒來,但因為太累又睡了過去。
這次堅持着坐起來,想着一定要去看看兒子。
“我不,我要過去。”說着,餘鶴勉強支撐着身子從床上站起來。
知道餘鶴是真的特別執拗,沒辦法,殷池雪一個箭步沖過去,攔腰将他從地上抱起來。
“幹嘛,放我下來,我去看我兒子都不行麽。”
此時,體力不支的餘鶴甚至連掙紮都像是在給人撓癢癢。
“別亂動,別扯到傷口,我抱你過去看。”殷池雪柔聲安慰着。
餘鶴望着他,呆呆的。
半晌,他伸出手環住他的脖子,腦袋緊緊靠在他懷中。
殷池雪低頭看着他,笑了笑:“怎麽了,以前不是最喜歡和我擡杠的麽,今天怎麽不說話了。”
“你……不要臉。”
餘鶴很想問問,以自己現在這個狀态怎麽和他杠,但想好好說道說道的時候,傷口又疼的要命,讓他都不想開口說話。
殷池雪抱着他慢悠悠往保育室走。
穿過長長額走廊,盡頭的燈光忽明忽暗。
保育室裏只亮了一盞昏黃的落地燈,有三名早産的嬰兒都靜靜躺在他們的保溫箱裏。
一個個都很小一只,比一般正常的嬰兒都小,看起來只有成年男性的手臂大小。
餘鶴扒着落地玻璃窗向裏面望去:
“哪個是我兒子啊。”
殷池雪抱着他,也将臉貼過去,仔細看了看:
“最左邊這個。”
“你怎麽知道的。”餘鶴驚訝。
“直覺吧,和自己兒子有心靈感應。”
餘鶴瞥了他一眼,接着使勁瞪大眼睛想要看清保育箱外面的姓名卡。
但是隔得有點遠,字又特別小,就是長了雙千裏眼都未必能看清。
看餘鶴這認真的模樣,殷池雪忍不住笑出了聲。
他指指門上貼的卡片道:
“上面寫了,左邊A床是姚轶/殷池雪,所以那就是我們的兒子啊。”
餘鶴現在沒心情和他打嘴炮,只是一個勁兒把臉貼過去試圖穿透玻璃伸過去看看自己的小寶貝。
真的,好小一只,粉粉嫩嫩的,雙眼緊閉,小拳頭還保持在子宮裏的狀态,緊緊攥着,但是臉色有點難看,稍微有些發青,或許是呼吸器官還沒發育好,所以感覺寶寶的呼吸特別緩慢遲滞。
餘鶴望着他,心中很複雜。
喜歡麽,肯定是喜歡的不得了,從自己身上掉下的肉,只恨不能随身攜帶;
但又非常自責,因為自己一時糊塗,導致孩子早産,要在這裏遭這種罪。
餘鶴看着,不禁紅了眼眶。
小寶寶安靜地躺在那裏,渾身都像玉雕的一般,說實話,真的很難見到這麽漂亮的小嬰兒,一般小嬰兒剛出生的時候都很醜,臉都是皺做一團的,但不知道是不是殷池雪家的基因太過強大,這孩子剛出生就很漂亮,和旁邊兩個嬰兒形成鮮明對比。
不知道等這孩子長大後,又要有多少人拜倒在他的西裝褲下。
看着,又會覺得十分神奇。
不敢想象,這竟然真的是自己生出來的小寶寶?
餘鶴癡癡地望着自己的兒子,就連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嘴角已經微微上揚。
殷池雪看着他,心裏柔軟的一塌糊塗。
說句沒良心的話,其實自己對兒子的出生沒有說那麽期待,因為自己喜歡的是小轶,兒子只是附屬品罷了。
但兒子肯定還是喜歡的,只是說,和對小轶的感情不能比。
殷池雪就這抱着他,眼睛一直在他臉上沒有移開過;而餘鶴的眼睛則一直黏在兒子小酸奶那沒有移開過。
“喜歡麽?”殷池雪輕聲問道。
餘鶴使勁點點頭,激動地手指都不自覺摳住了殷池雪的脖頸。
很疼,但殷池雪忍着沒說。
“賊喜歡。”餘鶴毫不掩飾對于小酸奶的喜愛之情。
他以前真的是那種鐵直的死直男,說話辦事都毛毛躁躁的,但自打有了小酸奶,整個人都變了副模樣,說話柔和了許多,而且整個人被喂養的胖了一丢丢,身體也變得很軟。
果然能讓一個人發生本質變化的,只有他的孩子。
“好了,我們出來太長時間了,先回去吧,白天再來看。”殷池雪小聲道。
餘鶴卻固執地搖搖頭:“再看一會兒,五分鐘,不,十分鐘。”
拗不過他,殷池雪只好任他去了。
“說實話,不知道是不是親媽眼,我總覺得我兒子特別的,比一般的小嬰兒都好看。”餘鶴盯着自己的小寶貝眼珠都不帶動一下的。
“不是親媽眼,是我家小酸奶确實漂亮,殷家的基因很強大的。”殷池雪開玩笑道。
餘鶴瞪了他一眼:“難道這樣就可以把我的基因全部忽略掉麽。”
殷池雪摟着他,親了親他的嘴角:“怎麽會呢,當然是因為兩人的共同基因,所以才能生出這麽優秀的寶寶呀。”
“花言巧語。”餘鶴瞥了他一眼。
殷池雪笑笑,笑着笑着,表情又嚴肅了起來。
接着,他看着餘鶴,輕聲問道:
“我們不要離婚好麽,我真的知道自己錯了。”
餘鶴靜靜地抱着他,沒說話。
“雖然我知道我無意間的舉動和言辭給你帶來了多麽嚴重的傷害,但只要你肯給我機會,我一定盡全力彌補你,好不好。”
餘鶴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殷池雪是個做什麽都能表現的很真誠的人,所以在面對他過于真誠的道歉時,餘鶴根本毫無還手之力。
但是如果韓奕容才是姚轶真正的那位丈夫,自己又該如何是好呢。
餘鶴不知道,而且其中存在太多未知因素,也不完全一定。
見餘鶴始終不說話,殷池雪以為他還在生自己的氣。
“那你想讓我怎麽道歉,你說,只要你說,我就一定能做到。”
餘鶴看着他,忽而間笑出了聲:
“真的什麽都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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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殷家從大醫院重金請來的育兒醫師團隊千裏迢迢從國外趕來,聽說這段時間會暫時入住這間醫院,專門負責照顧殷家剛出世的孫子以及兒媳婦。
這種時候,餘鶴就會不禁嘆一句:
這萬惡的資本主義。
有了專人的照顧,小酸奶的身體一天天好轉,比起其他幾位早産兒來說确實是好轉非常明顯。
再加上本來身體內就流淌着殷家強大的血液基因,所以孩子本身就是極其優質的Alpha,因此好轉也非常快。
到了第七天的時候,孩子的情況基本穩定下來。
雖然比起正常生産的嬰兒,只有四斤六兩的小酸奶真的太瘦弱了,但孩子自己也争氣,僅僅七天時間便漲了三兩。
第十一天的時候,小酸奶睜開了眼。
當時餘鶴就站在保育室外面,隔着落地玻璃窗望着自己的兒子,當小酸奶睜開眼後的第一眼,剛好因為他半歪着頭而看向了窗外的餘鶴。
那一瞬間,餘鶴真的有一種“為了小酸奶去死都沒關系”的感覺。
原來為人父母就是這種感覺,太神奇了。
他穿着寬大的病號服站在外面,扒着窗子看着自己的小酸奶睜開了眼,沒有哭,只是好奇地望着自己。
餘鶴都快哭出來了,雙手輕輕拍打着玻璃,嘴裏還念念有詞:
“小酸奶,是媽媽诶。”
殷池雪幫他拿外套回來時就看到了這一幕,那一瞬間,他也産生了一種要自己現在為了這兩個人去死都沒關系的感覺。
殷池雪将外套披在餘鶴身上,攬過他的肩膀望着裏面的小酸奶。
“小酸奶睜眼了。”餘鶴激動地說道。
“我看到了,我們家小酸奶真棒,幹脆改名叫酸奶棒吧。”殷池雪笑笑,眼中是化不開的柔情。
“你怎麽不叫,不許欺負酸奶啊。”餘鶴瞥了他一眼。
但就是這随意一瞥他都覺得浪費時間,立馬扭過頭繼續看着他們家小酸奶。
不大一會兒,餘鶴的父母和殷池雪的父母都趕過來了,兩家人齊齊整整扒在玻璃上看着自己的孫子/外孫,激動的臉都跟着紅撲撲的。
“我的小寶貝為什麽這麽可愛呀,奶奶好稀罕你的,快快長大~跟奶奶回家哦。”殷池雪的母親對于小酸奶真的是喜歡的不行。
所以孩子剛一出生,作為出生見面禮,殷池雪的母親直接幫小酸奶單獨辦了一個賬戶,在裏面存了十個億,并且還送了他市區一套豪宅,包括餘鶴,也跟着領了不少錢。
餘鶴第一次見識到什麽叫真·含着金湯匙出生。
小酸奶出生第十六天,可算是徹底脫離了危險期,這也是他第一次從保育室裏出來。
而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小家夥,自然而然受到了兩家列隊式的熱烈歡迎。
但第一個抱到他的,還是為了他受盡罪吃盡苦頭的母親——
餘鶴抱着小酸奶,特別特別害怕,雙手都在抖。
因為他沒有抱過這麽小的嬰兒,害怕自己哪怕是非常輕的抱着他也還是會弄疼他。
小酸奶很能睡,現在還在睡,雪白的小臉上飛上兩抹粉嫩嫩。
殷池雪的母親在一旁激動的像個小少女,一個勁兒嘟哝着:
“寶貝和池雪小時候簡直一模一樣,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可愛的像假的一樣。”
餘鶴此時卻沒心情聽別人說什麽,他只是僵硬地抱着小酸奶坐在病床上,小心髒激動的都快要跳出胸腔了。
“名字想好了麽。”殷池雪的母親又問道。
“想好了,就叫瑤也,殷瑤也。”殷池雪坐在餘鶴身邊,一只手溫柔地幫忙拖着小酸奶的腦袋。
餘鶴詫異看了他一眼:“不是說女性叫瑤也,男性叫溫綸。”
“我是這麽說的麽?”殷池雪故作詫異,“我是說,大的叫瑤也,小的那個叫溫綸。”
說着,他還恬不知恥地笑。
餘鶴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直到他瞧見周圍人都在笑,這才意識到自己被耍了,剛要開口罵他——
“嘤。”小酸奶似乎是被吵到了,發出奶聲奶氣的一聲“嘤”。
餘鶴趕緊輕輕拍打着小酸奶的後背,橫眉豎眼的對着其他人了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他們都小一點聲,怎麽在一個嬰兒面前都這麽不知收斂。
其他人看他這樣子都跟着暗暗發笑,心道這孩子将來一定也是個對孩子十分寵溺的母親。
小酸奶出生第二十天,徹底告別了保育室,醫生告知可以跟着父母回家了,但要定期回醫院做檢查。
但殷家卻覺得沒必要,于是扭頭便請了一個育嬰類家庭醫生,一個頂級月嫂專門幫助坐月子,一個産後恢複師,專門幫助餘鶴恢複身材……
餘鶴:???
小酸奶相較于其他嬰兒還是特別小只,但離開保育室之後體重開始慢慢增加,現在已經五斤八兩,即将達到正常嬰兒體重水平。
而且小酸奶特別乖,一點都不用家長操心。
雖然小酸奶給家人以及餘鶴帶了莫大的歡喜,但同時也給餘鶴帶來了巨大的難題。
無論多麽金貴的孩子,也一定要喝母乳。
本來看餘鶴這為難的樣子,殷家人考慮到他本身不是什麽優質Omega,産奶不太容易,幹脆請個奶水足又營養好的奶媽來喂養孩子。
結果餘鶴說什麽也不同意。
他覺得自己的小孩就要自己來喂。
所以每天都躲在沒人的地方用那支吸奶器,痛苦半天才擠出半小瓶奶水。
好在小酸奶也争氣,不哭不鬧乖得很,這多少給了餘鶴一絲心靈上的慰藉。
殷池雪打算正式進入家族企業學習,先從最低級的財務總監做起。
餘鶴聽後內心OS:最低級,還財務總監,那我是什麽,純·撿垃圾吃的麽?
他這段時間特別忙,所以基本上都是自己在照顧小酸奶。
而韓奕容也不知道從哪裏得來了消息,給餘鶴發來信息問候:
“聽說你的寶寶出世了?恭喜恭喜,等我有空親自登門拜訪。”
餘鶴不知道該怎麽回複他,幹脆就裝作沒看見。
剛出生的小寶寶真的特別能睡,一天二十四小時有二十小時都是再睡,剩下的時間就是吃。
小酸奶是個特令人省心的小嬰兒,他很少哭,餓了也只會“嘤嘤嘤”地叫,吃飽了就會繼續睡。
所以産後抑郁,精神崩潰什麽的,餘鶴也無法體會。
他覺得這孩子一定是神仙轉世的吧,怎麽可以這麽乖這麽優秀,他真的是小嬰兒麽?
但唯一不好的就是,這孩子離不開人,确切說是離不開他老媽。
餘鶴必須二十四小時全程陪在他身邊,哪怕是去衛生間稍微離開一小會兒,小酸奶就開始哭不停。
誰也不行,就連殷池雪也不行。
餘鶴去完衛生間回來,剛上了二樓,老遠就聽見小酸奶洪亮的哭聲,以及殷池雪輕柔的哄聲。
進門一看,小酸奶就窩在他爸懷裏,奶聲奶氣地嚎啕大哭,哭得聲嘶力竭,小臉蛋都憋得通紅。
而殷池雪臉上的表情也不怎麽好。
他不明白,自己明明是這孩子的爸,怎麽這孩子每次見了自己哭的都像是自己仿佛一個拐賣兒童的人販子一樣……
見到餘鶴,小酸奶才勉強止住了哭聲,似乎是哭累了,就窩在餘鶴懷中沉沉睡去。
“這孩子真不令人省心,我不是他親爸麽,哭得也太傷人自尊了。”殷池雪在一邊和小酸奶一樣,小臉緊繃。
“因為嬰兒會和母親有心靈感應啊,而且他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人是我,肯定只有我才能帶給他安全感啊。”餘鶴洋洋自得地回答道。
殷池雪不滿地撇撇嘴,用手指輕輕戳了下小酸奶的小圓臉:
“什麽時候能長大和爸爸切磋切磋武藝呢。”
而這幾天,針對之前餘鶴婚內出軌一事,随着小酸奶的出世更是發展到一個高.潮。
很多網民不禁對幾人發出了嘲笑:
【FXF】:“乖,綠帽子戴好,歪了。”
【大腳趾踢在床板上】:“殷家沒驗過血麽,這孩子是不是他們的還不一定來着。”
【烤面包】:“你們積點口德吧,人家才剛生産完,況且不是都出來澄清了麽,連一個小嬰兒都不放過,真是惡臭。”
【就不告訴你】:“他澄清我就要信?我把你[馬]殺了然後裝裝可憐說一句不是我殺的你信不信?”
【jisfjo】:“請大家有腦子的分辨所謂的黑料,你們不覺得一個孕婦大着肚子和別人出去吃火鍋本就很顯眼,這個時候還敢和別的食客嗆,很明顯就是有人故意找茬呗。”
【圓圓】:“我他媽簡直要笑死,你以為就姚轶那SB什麽事做不出來,麻煩你去他們學校論壇好好看看他是怎麽攀附上殷池雪的好吧,怪別人潑髒水,潔身自好了沒?”
這年頭,帶有惡意的揣測太多了,潑髒水仿佛已經成了網絡常态,整個互聯網烏煙瘴氣的,大部分“閑者”見人就噴,所以殷池雪幹脆直接注銷了餘鶴的微博,卸載了他手中的微博軟件。
不想讓他被任何這方面的負面消息影響到心情。
而那些在網上肆意謾罵的網民,雖然常說息事寧人,更何況松山集團家大業大,和幾個網絡蠹蟲理論簡直降低自己的身份。
但殷池雪就是咽不下這口惡氣。
于是這個時候,殷家肯定要出來控評。
先是買熱搜将話題推上風口浪尖,然後買大量路人號僞裝成吃瓜路人去站中立,等到輿論完全兩極分化之時,殷家的官V再出來發聲。
其實什麽也不用說,甩出殷池雪嬰兒時候的照片同小酸奶的嬰兒照做個比對,結果一目了然,那種傷自尊的基因檢驗報告都沒必要去做。
然後再找大V帶節奏,賣賣慘,瘋狂讨伐那些網絡噴子。
不過這一招只适應于真·無腦被黑的小轶同志,其他人效仿需謹慎。
果不其然,殷家順藤摸瓜,将發第一條诋毀微博的人,也就是韓奕容的親弟弟韓奕臣給揪了出來。
殷家人向來不和你多BB,也不會整一些沒用的律師函,直接起訴,傳票安排,絲毫不拖泥帶水。
為了自家兒媳婦,殷家終于是手起刀落,将和自己公司合作長達十三年之久的H.G財務總監韓奕臣告上了法庭。
而這一切,餘鶴都不知道。
小酸奶恰好是七月十六那天出生的,那天的月亮非常圓,就像小酸奶的小圓臉。
院子裏種了大片花草植被,殷池雪白天不在家的時候,餘鶴就帶着小酸奶和稻哥玩,快下班了就抱着小酸奶在門口迎接他回家。
剛剛進入集團的殷池雪其實很不容易,一方面他背負着公司未來繼承人的壓力一定要把所有事情做到完美,一方面又因為他不是這麽專業,很多過于細致的東西要他重新來學。
每當他坐在高檔辦公室俯瞰整個商業區的時候,也會突然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