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攻略那個頂級Alpha(1) (1)
優雅簡潔的咖啡廳裏, 纏綿悠揚的純音樂于空氣中緩緩流淌。
對面的沙發裏坐着個男人,長發, 墨綠色長風衣, 在這種深色下襯托出的是一張極白的臉。
他眉眼微垂, 纖細卷翹的睫毛根根分明。
沒錯,是自己很喜歡的一張臉。
餘鶴沒想到,殷池雪會主動找到自己。
但他把自己叫到咖啡廳坐了半天,只是在自顧地喝咖啡, 甚至都沒有擡頭向這邊多看一眼。
“我說……”終于受不了這沉悶的氣氛,餘鶴率先打破沉默。
“你叫我來不會就是為了喝一杯咖啡?”說着,餘鶴舉起手中的杯子,“還是速溶的。”
殷池雪放下手中的咖啡杯, 從外衣口袋裏掏出一只小盒子推到桌子上:
“我就開門見山地講了。”
餘鶴望着那只藍色絲絨的小盒子,随手拿過來打開。
盒子正中間的軟墊上躺着兩枚白金戒指, 粗細差不多,樣式也一樣。
餘鶴心裏突兀一跳, 馬上擡頭望向殷池雪:
“你不會是……想,對我求婚吧。”
“就是有兩粒花生米,你都不至于醉成這樣。”殷池雪睥睨他道。
看着殷池雪那種嘲諷又不屑的眼神,餘鶴頓時臉紅成番茄醬,馬上就像燙嘴一樣含糊不清地反駁道:
“那你就別做讓人誤會的事。”
殷池雪沒繼續這個話題, 話鋒一轉:
“不過現在你在靈界名聲大噪,又不少小可愛找到我希望通過我見你一面,希望你也能幫他們一個小忙。”
“我不信是一個‘小’忙。”
想起前兩次的悲慘遭遇, 餘鶴現在還覺得當初被上了刑具的手還嗖嗖的疼。
“不過呢,因為你前兩次表現良好,所以我幫你升了級。”殷池雪笑得明媚。
餘鶴內心OS:不要說得好像自己是什麽造物主一樣。
“再之後你可以直接切入客戶的身體當中,不用再作為個體存在。”
“客戶?不是,你說實話,你是不是用這種方法背着我偷偷斂財了。”
殷池雪一驚:“啊原來你看出來了啊。”
天啦嚕,真是不要臉到一種令人發指的境界,竟然連掩飾都懶得掩飾直接就承認了。
“現在我手頭上有個客戶,條件開得很誘人。”說着,殷池雪将手中的照片推過去。
餘鶴拿過那張照片看了眼,就是一張房間的照片,沒什麽特別之處。
“這是?”他不解問道。
殷池雪那好看的五官都舒展開來:“不好意思,我忘記幫你通靈了。”
說着,他擡手哈了一口熱氣,接着頗沒禮貌地在餘鶴眉心探了一腦瓜崩兒。
餘鶴被打的向後彈了彈身子,額頭瞬間紅了一片。
“你再使點勁兒,最好把我打死。”餘鶴揉着通紅的額頭不滿道。
對面的殷池雪還是那種恬不知恥地笑,仿佛一點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不好意思,習慣了。”
餘鶴瞪了他一眼,接着下意識低下頭。
等等。
好像是哪裏不對?
他詫異看向那個奇怪的焦點,看了半天,忽然從沙發上一躍而起。
原本手中那張平平無奇的房間照中,赫然多了一個人!
頓時,那張照片就像燙手的山芋一樣被餘鶴猛地甩到地上。
尼瑪啊,雖然是已經習慣了,但冷不丁來這麽一出還是極度考驗小心髒的承受能力好吧!
殷池雪倒是淡定自若的從地上撿起照片重新放到餘鶴面前:
“這就是你這次的客戶。”
餘鶴警惕地看了殷池雪一眼,接着小心翼翼探過身子。
他是真的怕這照片中的人就像霍克沃茨魔法學校的報刊照片一樣忽然活了過來啊!
照片中間是個看起來不過十八九歲的少年,身材纖瘦,面容特別幹淨,真的就像漫畫裏走出來的一樣。
“他原名叫姚轶,是個富二代。”殷池雪對他的簡介簡單粗暴長驅直入。
“看出來了,無論是穿衣品牌還是房間裝潢無一不透露出濃濃的富逼氣息。”餘鶴點點頭,表示自己一眼便知。
“家裏排行老二,是個沉默寡言的孩子。”殷池雪繼續介紹道。
“也看出來了,臉上就寫着‘我很好欺負’。”
“是個Omega。”
餘鶴繼續點頭:“看出來了,歐……歐什麽?”
“Omega。”
“那是什麽?是哪間上市公司的職位代表麽?”餘鶴天真地反問道。
“不是哦。”殷池雪笑眯眯地從背後拿出一沓資料攤在桌子上。
“你這次所去的世界是一個特別的平行世界,那裏是不分男女的,唯一區分性別的方式就是ABO。”
餘鶴黑人問號.jpg
“簡單來說,那裏分為三個性別,Alpha,Beta和Omega,其中Beta是數量最多的一類,Omega是唯一能夠生育的一類。”
餘鶴地鐵老人看手機.jpg
“你說的每個字我都學過,但為什麽合在一起我就聽不懂了呢。”
殷池雪嘆了口氣:“總之這個設定要你慢慢去習慣,還有很多,比如發.情期,标記,腺體,信息素,抑制劑……”
“打住打住!”餘鶴緊急叫停。
殷池雪再說下去他該懷疑自己是個智商不足65的低能兒了。
“可是如果這些情況我不和你說清楚你去了一定會吃虧的。”
“誰說我要去了。”餘鶴向前湊了湊,“你拿錢,我受罪?”
殷池雪:“給你分紅嘛,二八怎麽樣。”
餘鶴:“做夢,最起碼也得五五。”
殷池雪:“現在腦力勞動者比體力勞動者值錢多了,最多三七。”
餘鶴:“職業不分貴賤,五五。”
殷池雪:“……五五就五五。”
餘鶴:“還有之前的賬,也一起給我算了吧。”
殷池雪算看出來了,這小子根本就是想趁火打劫。
“清賬沒問題,但要這次任務完成後一并清。”說着,殷池雪指了指照片上那個少年,“他生前唯一的心願,就是想聽到他丈夫說一句‘我愛你’。”
餘鶴撓撓脖子:“這也太簡單了吧,別說一句,一萬句我都讓他說。”
殷池雪望着自信滿滿的餘鶴,半晌,笑了笑:“但願吧,那我,祝你成功。”
于是乎,就像若廷當時說的,只要和宿主的信物通靈,那麽不管身處何處都能直達博物館。
果不其然,當他拿起那對對戒的一瞬間,周遭頓時陷入一片混沌,在一陣天旋地轉之後,他再次來到了這個再熟悉不過的地方。
也是個讓他又愛又恨的地方。
“我想問一下,如果像你說的我不用作為個體存在,而是直接将靈魂切入客戶體內,那麽還需要和你刷好感度麽?”
臨行前,餘鶴又問了這麽一句。
其實這才是他最在乎的,錢不錢的根本不重要。
但還不等殷池雪回答他,他所處的房間已經開始漸漸融化一般,周圍不停旋轉扭曲,接着腳下的地板就像有什麽巨大的吸力一樣。
還不等餘鶴反應過來,他就看見自己兩只腳都已經猛地陷入了地板中,接着便是劇烈的震動。
殷池雪就站在那裏,似乎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只見他緩緩伸出一根手指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他紅唇微啓,只說了兩個字:
“秘密。”
“儒雅随和”的言辭在口中劇烈翻騰,本想全數吐露給殷池雪這害人不淺的,結果還不等着說出口,在這巨大的吸力下,餘鶴很快便沒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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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一級殘廢想看我們祖安人的絕活?笑死老子了。”
“草拟嗎,Q都能Q歪!爬!給老子爬!老子一秒五噴,罵人從沒輸過!今天坐你嗎墳頭好好唠唠。”
迷迷瞪瞪的,好像有誰在身邊吵吵嚷嚷,言辭激烈肮髒。
餘鶴只覺腦袋嗡嗡作響,就像幾百只小蜜蜂在他腦袋裏群魔亂舞。
他慢慢睜開眼,入目便是一片素白。
接着就像鏡頭聚焦一樣,眼前的一切慢慢變得清晰起來。
餘鶴就覺得腦袋像被誰狠K了一頓,疼得要命。
他揉着腦袋緩緩坐起來,望着周圍。
卧槽?這什麽情況?
餘鶴揉揉眼睛,仔細看了眼周圍。
四張爬梯木床,底下四個書櫃,四張桌子,而其中三張桌子前都坐了人,一人守着一臺電腦,兩人在組團打游戲,一人在看黃色小電影,且耳機沒戴好,一直漏音。
這怎麽看,好像都是宿舍吧?是大學的?高中應該不允許使用電腦吧。
“呦,小轶,你醒了啊。”
游戲一結束,其中一個男生摘下耳機剛要去倒水,就見餘鶴像尊雕像一樣傻愣愣地坐在床上發呆。
“這,這是哪啊……”餘鶴下意識問了句。
底下的男生端着水杯,像看智障一樣看着他:
“你不會真磕傻了吧,還能是哪,學校呗。”
“我是學生?”餘鶴又問。
這下那男生水也不喝了,走到餘鶴床邊扒着他的穿欄杆好奇問道:
“你不會真像電視上演的那樣,失憶了吧。”
“別理他,丫一看就是裝的,估計就是想逃課。”令一位祖安狂人同學瞥了他一眼說道。
“行了趕緊收拾收拾,下午有世界經濟理論,煩吊,傻逼一樣,把人家證件照投到大屏幕上挨個對照着點名。”那位暴躁老哥一邊換褲子一邊罵罵咧咧。
餘鶴一聽,趕緊從床上跳下去開水翻找這具身體的學生證。
可不能天天給人翹課,最後整個重修出來估計客戶要掐死自己了。
雖然客戶早就死了,早就變成幽靈了。
餘鶴在桌子上一通亂翻,最終在抽屜裏找出了學生證和校園卡。
姚轶,Omega,2013級,金融管理。
雖然但是,為毛證件上的照片是自己這張看起來滿臉衰相的臉啊?!
除此之外,桌子上還有一張補考通知書。
餘鶴拿起那張補考通知書看了眼。
不看還好,一看又忍不住要口吐芬芳了!
這死孩子怎麽回事,才大一下學期就連挂三門,其中一門還是體育一千米測試,還想不想要學位證了。
尼瑪的,聽說還是個富二代,富二代風評本來就不怎樣,這下更是被害值全開。
“不過我也是挺服氣的,老師都說他教了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見有人跑步跑暈的。”
那位同學說着,雙手還誇張的比劃着。
餘鶴有點不耐煩地擺擺手,示意他哪涼快哪呆着去,嘴上也不饒人:
“怎麽就你會演。”
此話一出,就連旁邊那個一直在看黃色電影的舍友都忍不住回過了頭。
所有人都用那種看猴子一樣的目光看着他,似乎是非常的不可思議。
餘鶴有點不明白他們這種眼神到底是想說什麽。
“完了,這下不光失憶了,連性情都大變了。”一個舍友搖搖頭。
“得,甭管失沒失憶,兄弟,下午的世界經濟理論絕對得去,不是吓唬你,遲到三次直接挂科處理,你上學期已經挂了一次了,再挂重修安排。”
餘鶴坐在自己的書桌前,望着那堆完全陌生的東西,只覺得一個腦袋兩個大。
媽的,他這輩子最讨厭的事情就是讀書好麽,還要他再讀一次,特別是那幾大冊世界經濟理論毛概。
餘鶴終于體會到那句真理:
帥的人話都少。
而且他現在特別懵逼,這個叫姚轶的客戶生前是經歷了點啥?他老公又是誰,還說是什麽Omega,怎麽聽起來那麽像胡扯的呢。
吃過貴且少的食堂午餐,餘鶴回寝室洗了個澡,正從那一堆破爛裏面試圖找出下午上課要用的書。
結果舍友徐赟一進門就捂住了鼻子,皺着眉頭問道:
“誰啊,味兒這麽重。”
餘鶴沒反應過來,還以為說的是體味,想到自己剛洗完澡,肯定不是自己身上的,就沒太在意。
“輔導員剛在群裏發消息說讓下課去美院二樓辦公室領抑制劑,別忘了。”
餘鶴一聽,啥玩意兒?抑制劑?做什麽的?
“不是,這誰啊,味兒太濃了,開開窗。”徐赟說着,随手打開窗戶。
餘鶴詫異望着他們,感覺自己完全融入不進這群人中,因為就連他們在說什麽餘鶴都聽不懂。
但即使是對這個世界完全未知,也要本着不能給顧客挂科的态度,餘鶴一到時間就跟着舍友老老實實去上課。
一路上,似乎總有那詫異的目光往這邊看。
真的是那種詫異的。
仿佛在看四只猩猩。
莫名其妙。
餘鶴跟着舍友來到了上公共課的教學樓,一進大教室就習慣性的往最後一排走。
“不行,不能坐後邊。”舍友楊垣宇趕緊拉住他。
餘鶴又懵了。
大課坐最後一排這不是當代大學生的基本素養麽?
“這個老師就專門盯着坐後面的,每節課都要從後排請那麽一兩位同學上臺和他互動,你忘了?”
餘鶴心覺這根本就不是“忘沒忘”的問題,而是他根本就不知道有這麽一回事兒啊!
把學生照片投在大屏幕上對比點名,專請最後一排學生上臺發言,一言不合就挂科,這怎麽想,都像是個變态啊……
果不其然,餘鶴剛和舍友找了個地方坐下,就見他們世界經濟理論老師頂着那油亮發光的小腦袋提着掉了漆的保溫杯進來了。
“你有沒有聞到那種熟透了的小漿果的味道。”後排一個學生拿手中的書本扇了扇。
“好像是有。”另一名學生跟着使勁嗅了嗅。
“誰啊,真是的,都不知道打抑制劑麽?”
又是抑制劑。
餘鶴回頭奇怪地看了他們一眼。
“真是不怕死。”
漸漸的,大教室裏的人多了起來,餘鶴就托着腮坐在那裏翻着課本,看着那些大街小巷都在宣傳的價值觀,心裏煩躁的慌。
不是說富二代麽,為什麽沒有在一千平米的大床上醒來然後由女傭伺候着洗漱,接着在一萬平米的游泳池內享受日光浴。
最後卻是要坐在這麽多人的大教室!看着禿頂的老師!把自己的衰照投放在大屏幕上!
餘鶴在教室裏這麽坐着,就覺得渾身難受,火燎一樣,臉都發燙。
他摸了摸自己通紅的雙頰,心道不至于吧,不就是投放個玉照,之前考科三的時候也是投放證件照在大屏幕上供幾百號人觀賞,那時候也沒這樣啊。
呼吸越來越急促,甚至大腦都有些不清楚。
餘鶴閉上眼睛,努力平複着呼吸。
媽蛋,這具軀體該不會是有什麽呼吸疾病吧?!
不是,你有疾病就有了,你下面為什麽也要跟着全體起立?!
餘鶴使勁按住胸口,擡頭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周圍。
已經有人開始抱怨了:
“味道也太重了吧,什麽情況啊?”
楊垣宇在一旁悄悄戳了戳餘鶴的手臂,小聲問道:
“你是不是算錯發.情期,所以,沒有用抑制劑啊。”
“什麽?”餘鶴喘着粗氣,只覺得一股熱流從下面直沖大腦,就像是疾速流過的岩漿,差一點就要将他的理智也燒毀了。
“發.情期?當我是貓麽?”餘鶴說着,使勁抓住了衣領,用勁之大以至于指節都在微微發白。
“你是不是沒有抑制劑了啊,要不先去美院二樓領一盒過來救救急?”楊垣宇小聲問道。
教室裏不滿的抱怨聲越來越大,惹得老師都停下講課,在學生席中間來回掃視。
餘鶴是真的不懂他到底在說什麽,現在确實很後悔,當時殷池雪已經告訴自己了,如果不了解這個世界的設定會吃虧。
但至于到底是吃什麽虧,餘鶴也說不清楚。
他幹脆猛地拉開椅子站起身,一舉手:
“老師,我想上廁所。”
老師透過他的瓶底厚眼鏡片打量着這個滿臉通紅的小夥子,接着擺擺手:“去。”
餘鶴拔腿就跑,用他那僅存的一點理智努力将步子邁直。
他就像只無頭蒼蠅一樣在偌大教學樓裏亂竄。
也不知道哪個王八蛋設計的這教學樓,草拟嗎全長一個模樣,跟着路标走,3區緊挨着的為什麽是6區?45區呢?吃了?
餘鶴現在整個腦袋都是懵的,昏昏沉沉,好似快要炸開了。
熱流一波接一波上湧,迅速侵襲了體內的每一處細胞。
餘鶴跌跌撞撞地繞着教學樓轉了一圈又一圈,可就是找不見衛生間,以至于,他連回去的路都不記得了。
怎麽會有腦殘設計出這種教學樓,生活不如意故意報社是麽?
最終,餘鶴就覺得兩條腿都軟成了面條,身體一陣下墜,接着一頭撲在了地上。
意識模糊中,他遠遠看到幾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正抱着課本從樓梯拐角走上來,并且,他從那一群男人中看到了自己最熟悉的一張面孔。
“殷,殷池雪……”餘鶴咬了咬下唇,小聲喊了句。
殷池雪周邊跟着幾個模樣俊俏身材挺拔的男性,每個人身上都散發出強大的荷爾蒙,他們走路那穩健高傲的樣子都是标準的社會精英派頭。
但在餘鶴眼中,滿屏只剩下那一條條筆直的大長腿。
以及腿間那不易察覺的tu起。
“殷池雪!”突兀的,餘鶴也不知道自己哪裏的一股勁兒。
他猛地從地上爬起來,朝着殷池雪就沖了過去。
真的,已經,完完全全喪失了理智,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也無暇顧及後果是什麽,只是憑本能沖過去緊緊他住了他。
殷池雪正和幾個研究生院的同學交流這一期的開題報告,冷不丁被什麽東西抱着了身子。
還沒看清來人,一股熟透的甜蜜到腐爛的漿果味撲鼻而來。
旁邊幾個男生都詫異地看着這兩人,不知道該說點什麽。
“你做什麽。”殷池雪終于反應過來,毫不留情的一把推開餘鶴。
“我現在……身體很難受,幫幫我啊。”餘鶴勉強支撐起快要化成一灘水的身體,眼神迷離地望着他,“起碼,帶我去醫院啊……”
殷池雪擡手掩住口鼻,眉頭緊蹙,離着餘鶴遠遠的,就像躲什麽病毒一樣。
“如果發.情就吃藥,或者找個alpha給你做個臨時标記,不要拖着這樣的身體在外面亂跑,很危險。”
“什麽藥,吃什麽藥,什麽又是标記,你能幫我标記麽。”
餘鶴現在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這具身體根本不受他的意識控制,而且是自己從未體驗過的感覺,就是這種未知的恐懼,他都想一頭撞死在牆上算了。
最可怕的是,他現在,特別,極其,以及非常的想和殷池雪XXOO。
不是,有沒有人來告知一下,這到底是他媽什麽喪盡天良的設定?
旁邊一個男人聽到這句話,扯起嘴角笑了笑:
“同學,做人最起碼要有AC數啊,不過你也挺會挑。”
他的笑容是那種不屑的,在餘鶴看來非常刺眼的。
“好了,時間到了,我們還要去上課,你,自求多福。”那男人說着,沖他騷氣的比了個飛吻。
幾人沒再搭理他,好整以暇繼續往教室走。
餘鶴雙眼都快模糊的看不清了,他使勁咬住下唇,嘴唇滲出點點血絲。
所有的理智就在一個瞬間輕易瓦解,就像大自然中動物交.配的本能,餘鶴終于忍不住追了過去,直接攔住殷池雪,當着衆人面抱住他的脖子,雙腿緊緊锢住他的腰,就這麽挂在了他身上。
“松手。”殷池雪推搡着他,想把這不知哪裏來的狗皮膏藥撕下去。
“不要,除非你答應我幫我做那個什麽标記。”
餘鶴還就打算賴他身上不撒手了。
他在心中仔細計算了一下:
去美院拿那個什麽抑制劑=要拖着這樣的身體走很長一段路,且不安全。
而讓殷池雪做那個什麽臨時标記=他就在身邊,立時可行,且安全可靠。
“我沒有那個義務。”殷池雪的聲音就像他的名字,很冷。
他這個人臉上都沒什麽表情,所以都看不出來此時他到底有沒有生氣,因此餘鶴才會繼續蹬鼻子上臉。
“你不幫我,我就賴在你身上不走了,你可以把我當成腰部挂件帶去上課。”
餘鶴這次是吃了秤砣鐵了心,畢竟是殷池雪把他帶到這個奇怪的地方,于情于理他都應該負責到底。
“你再這樣我要報警了。”殷池雪說着,從口袋中掏出手機。
餘鶴瞬間萎了,馬上乖乖的從他身上滑了下來。
要是被人以“性/騷擾”的罪名起訴,他可就一輩子……這樣的話……
有影響麽?
反正這又不是真實生活的世界,這具身體也不是自己的,就算脫光了在大街上裸.奔又怎樣。
想着,餘鶴再次像條八爪魚一樣牢牢黏在殷池雪身上不松手。
“不然……幫他處理一下吧,不然我看他是不會放過你了。”一旁的男生有點不耐煩地說道。
“我說了,我沒這個義務。”殷池雪扒拉着餘鶴的手,想要把這狗皮膏藥從身上撕下來。
“而且,這裏是Alpha上課的區域,你可以從這邊随便找一個,但就是不要纏着我,明白麽。”
殷池雪看着餘鶴,認真說道。
明不明白的,現在已經完全失去理智了,也考慮不透這種事,也不給他多餘的思維去考慮這件事。
他現在只是急需一個人能幫他纾解這股不安的燥熱,幫他将理智從內蒙古大草原拉回來,讓他不要繼續像個白癡一樣。
他擡起頭,換了一種方式。
“真的不可以麽?幫幫我。”餘鶴想象着探索發現節目裏被獵豹抓住的小白兔一樣,瞪着他那楚楚可憐水汽氤氲的眼睛,哀求道。
這一招對于正常人來說都招架不住。
但,殷池雪連看都懶得多看他一眼,最後他沒了耐心,幹脆一個過肩摔将他毫不留情地摔倒在地。
WTF?!
餘鶴這一下被徹底摔懵,腦袋一陣劇烈的眩暈,接着緩緩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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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
随着一聲口吐芬芳,餘鶴在一陣劇烈的疼痛感中緩緩醒了過來。
腦袋就像被誰狠K了一頓,事實上,也确實是被人狠K了一頓。
餘鶴用他那一天之內遭遇多次重擊的腦袋仔細回想了下先前發生的事情——
自己正上課,覺得身體不對勁,而且是無法控制的不對勁,就像被人喂了一嘴春.藥。
他本想去衛生間自己解決一下,結果設計這教學樓的設計師腦子進小米粥,硬是設計成一般人看不懂走不出去的格局,結果正好碰到了殷池雪。
本想讓他幫自己個小忙,說是什麽臨時标記,再不濟給自己背到醫院也行,結果就被他一個過肩摔摔倒在地。
好想打死他,但是又有點怕坐牢。
“你醒了啊?”床底傳來關切地詢問。
餘鶴揉着劇痛的腦袋看了眼,見是舍友楊垣宇,他站在下面,手裏還端着一杯熱牛奶。
“對……就是頭有點痛。”說着,他看了眼宿舍,發現就只有楊垣宇一個人。
“他們呢。”
“選修課,我沒和他們選一樣的啊。”楊垣宇說這話的時候的表情是異常的費解,“你不是知道麽,還是說,你撞到腦袋後真的失憶了?”
餘鶴轉念一想,自己确實沒有這具身體之前的記憶,要是貿然和別人說自己是穿越過來的一定會被當成神經病,所以不如将計就計,順便以這個借口打聽下從前的事。
想着,餘鶴馬上柔弱扶額,裝出一副林黛玉般弱不禁風的模樣:
“可能是吧,我确實撞到了腦袋,有些事情完全記不得了,能麻煩你給我講講麽?”
楊垣宇聳聳肩,随手将手中的牛奶端過去。
“其實我覺得你最大的變化,大概是性格方面,和以前不太一樣。”
餘鶴結果牛奶,好奇問道:“那我以前是什麽樣。”
楊垣宇想了想:
“比較內向吧,不太愛說話,經常生病,還特別愛逃課。”
餘鶴點點頭:“原來是這樣啊。”
“什麽‘原來是這樣啊’,怎麽感覺你怪怪的。”
餘鶴哂笑兩聲:“不是說了撞到腦袋了麽。”
“原來撞到腦袋就可以讓一個人性情大變啊,今天你和殷池雪的事幾乎鬧得整個學校都知道了,當時別人一說我們都覺得肯定是他們認錯人了,你不可能做出那種事。”
楊垣宇托着下巴思忖片刻:“不過正因為處于發.情期,能做出那種事也很正常吧。”
“所以發.情期,到底……是什麽啊。”
“你是不是小學生理課從來沒認真聽過啊,發.情期是我們Omega必經的生理階段啊,需要通過抑制劑或者被Alpha标記來度過這一階段。”
餘鶴:???
這是什麽魔鬼設定。
“對了,我幫你打了抑制劑,還幫你領了噴霧,這段時間你注意一點,就那麽渾身散發着濃烈的信息素躺在Alpha的上課區域,真的很危險。”
“很危險?為什麽很危險?會被打一頓麽?”餘鶴根本沒當回事,甚至還開起了不痛不癢的玩笑。
楊垣宇沖他勾勾手指,示意他洗耳恭聽。
餘鶴馬上湊過去。
“會被強.奸……”
接着,就從楊垣宇最終緩緩聽到這幾個令人惡寒的字眼。
見餘鶴完全愣住,楊垣宇也不再吓唬他,話鋒一轉:
“不過說起來,你是怎麽認識殷池雪的啊。”
餘鶴還沉浸在那句“會被強.奸”的打擊中,漫不經心地回了句:
“認識他很奇怪麽。”
“對啊。”楊垣宇毫不猶豫道。
“頂級財閥家的獨子,還是各方面都絕佳優秀的Alpha,小子,嫁進他家的話就真能麻雀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這是做什麽夢呢。”餘鶴忍不住小聲嘟哝了句。
“不過你真的跟他認識麽,學校裏都在傳說是你纏着人家說要他标記你,是不是真的。”
“算是真的吧。”
“你真是瘋了,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會引起公憤啊,想被他标記的Omega能從市中心排到郊區,拜托,這個狼多肉少的世界,你這麽做不是找死麽。”
餘鶴撓撓腦袋:“有這麽嚴重麽。”
“有,所以你要是和殷池雪真的不是那種關系的話,勸你還是盡量離他遠一點,這次大家可以當你是發.情期無法控制的失去理智,下次就不會這麽好運了。”
餘鶴沒搭理他,往床上一躺,抄起手機翻了翻。
這部手機貌似就是這具身體主人的,可以看出來這具身體原本的主人真的是那種性格軟糯又腼腆內向的性格,手機還是那種淺綠色,屏鎖設了兩層,一層人臉識別一層數字密碼,屏保圖片還是那種看起來就很軟萌的動漫少年。
餘鶴回想起自己大學時用的手機屏保,好像是鋼鐵俠來着。
果然是截然相反的兩種性格。
正沉思着,手機突兀地震動了一聲。
餘鶴馬上用人臉識別解鎖,打開WX。
是一個網名叫“SJL”的人發來的消息,內容是:
之前約好的,今晚十點鐘,“島”酒吧,不見不散。
餘鶴點進那人的朋友圈翻了翻,大概看了看,就感覺這人好像不是學生,是個成年人,而且還是個極富小資情調的成年人,應該是白領之類的。
再往下翻了翻,就看到了他的自拍照,怎麽說呢,五官比較精致,但湊一起給人感覺不像什麽好東西。
對,就是不像好人,有可能是因為他和當時的熹淑妃長了雙一模一樣的丹鳳眼,所以才會帶他産生這麽差的第一印象吧。
不過這個人既然說是早就約好了的,那自己應該是要去赴約的吧,不然豈不是顯得很奇怪。
想着,餘鶴從床上跳下來,對着正坐在那邊打游戲的楊垣宇說道;
“抑制劑你放我桌子上了對吧。”
楊垣宇眼睛正死死盯着屏幕,頭也不回地“嗯”了聲。
“學校門禁是幾點來着?”
“十二點。”
餘鶴打開地圖看了下路線,然後算了算時間,只要和這個約好的人相處個半小時左右就得往回走,所以半小時,應該是沒什麽危險吧。
想着,他還是拆開盒子拿出一顆白色的藥片,然後又問道:“這個抑制劑是直接吞對麽。”
“卧槽!綠叉亞索你他麽去打野?草拟嗎!今晚去你嗎墳頭蹦迪(儒雅随和持續放送)”
見楊垣宇已經完全沉浸在游戲中,餘鶴也沒好意思再打擾他,把抑制劑往嘴裏一扔,就水吞了下去。
他從衣櫃裏找了件新衣服換上,心覺怎麽也是見朋友,也不知道是不是那種一周不洗頭也能見面的關系,但看他連個備注都沒有,估計也達不到吧。
餘鶴拿上手機,換好衣服,同根本沒時間理會他的楊垣宇打了聲招呼便走出了宿舍。
的确,這是一個很奇怪的世界。
校園裏男男、男女、女女都可以湊成一對,他們手挽手親昵地走在一起也絕對不會有任何異樣的目光。
因為這裏是不區分男女的,性別和身體象征都是模糊的。
所以不管什麽樣的人走在一起都不會覺得奇怪。
奇怪的只是餘鶴這個暫時還沒能融入這個世界的外來者。
叫了車,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