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真相
儀式過後,陸謹承讓洛歆在原地等他,他先去取車。洛歆望着陸謹承遠去的背影,心中竟有些不安,她好像知道要發生什麽一樣,連忙追了過去,還沒見到他人的那一刻,便聽到了一陣槍響,這是繼襄杭那次,洛歆這一生中再次聽到的真正的槍擊聲。只是這一次,陸謹承沒有那麽走運,他無力地倒在血泊中,雙眼緊閉。
洛歆的腹部隐隐作痛,她感覺天都快塌下來了,但那一刻,她并沒有倒下,她無比地鎮定,送着陸謹承到了醫院,然後通知林靜。
顧今生在手術室裏為他做手術,洛歆在手術室外,沒有流淚,但只是無力地蜷縮着,任人喊也沒有回應。等林靜趕到後,顧今生也從手術室裏走出,他無力地告訴在場人這個悲痛的消息。如晴天霹靂,洛歆開始望着這個混沌的世界,她突然覺得很惡心,洛歆想到那天晚上陸謹承問她事情,但是原來她是做不到的。她覺得自己像走在了懸崖邊上,懸崖邊上是她未滿兩個月的小孩,但是跳下去就可以見到陸謹承了。她而此時的林靜,像是如夢初醒一般,她徑直地走到徐匡文跟前,狠狠地甩給他一個巴掌。
“你瘋了!”徐匡文大喊。
“你連我的兒子都不放過,我怎麽能不瘋掉!”林靜瞞了那麽久的秘密,終于在他兒子死亡後,說了出來,但這一切,顯得這麽晚。她用近惡毒的語言詛咒他,她憤恨地對着他說,會将所有的一切公諸于世。這時在場所有的人方才恍然大悟,原來雙龍的另一條龍,正是徐匡文。
雙龍會原始徐匡文的父親和林震岳合力創辦的,但後來林震岳鬥死了徐匡文的父親,徐匡文的母親帶着他一個人逃亡,直到徐匡文成年後才又回來報仇,只是沒有料到徐匡文與林靜相愛了。于是林震岳綁來徐匡文的母親,逼他與林靜分手,但是分手了,他的母親還是被殺了。等過了幾年,徐匡文羽翼漸滿,便回來奪了林震岳的權,但他沒有殺掉林震岳,而是将他設為傀儡,背負以後這些年來自己犯下的罪。所以所有的事情,都只會算在林震岳身上。
洛歆像個局外人一樣,這些事情,對她來說,一點意義都沒有了。她此生最愛的男人,在他們的爾虞我詐下,白白地送了性命。然而,老天爺像是突然大發慈悲了。她的陸謹承,突然間,死而複生。
這時,陸謹承從手術室安然走出,原來這一切都是他自己設下的局,顧今生便是他有力的配合者。顧今生很早便覺得奇怪,明明無礙,為何會躺了那麽久,而突然間又醒過來。所以他們便鋪排了這一局,只是沒有想到林靜這麽決絕,所以陸謹承只能出此下策。
當初陸升的确是沒有再查下去,但他還是告訴了周宛徐匡文這人的存在。方升,正是受宋淩之托,去調查徐匡文的。為了自保,徐匡文只得假死,在方升死後,才醒了過來。而上一次,徐匡文正是利用了徐暮雲,從而再利用了洛歆,導了這一出好戲,只是他想不到,陸謹承會用這招,讓林靜,将所有的事情全盤托出。他們曾私下協議過,只要保證她家人的安全,她會全部都擔下來。
“爸,他們說的,都是真的嗎?”徐暮雲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所有的人,都在騙她。她愣愣地走到徐匡文的跟前,只要他說一句,不是真的。
“只差一步,只差一步我就可以安然退出了。”徐匡文千算萬算算不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幼年的慘痛遭遇,讓他對周遭的環境有着一股天然的敵視,他也曾想行俠仗義,匡計天下。但他還是得先要把自己從黑暗的深淵拉回來。他掙紮過,也反抗過,但是于事無補。等到他足夠強大後,卻發現已經覆水難收了。這麽些年的韬光養晦,很快他就得以觸摸到天堂,卻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什麽都付諸東流。如果當初他再狠點,不因林靜的緣故,直接再對這些人痛下殺手,是不是現在,就是他的天下了?但相反,他的這一句話,徹底讓徐暮雲的三觀崩塌,他想到了死去的方升,還有洛歆的父親。他心目中的父親是那麽慈祥,怎麽手裏會沾了那麽多人的鮮血!而她自己曾經還被她作為一枚棋子去對付他的敵人,甚至還拖了洛歆下水,險些斷送了她的幸福。她來不及去思考當初做噩夢的緣故,在她的心目中,父親,是一直是一個無比偉大的代名詞,怎麽現在,會是這樣!
“小雲,你記着,你要是不鬥,遲早有一天,會被人鬥死的!”說完這句,徐匡文便義無反顧地逃亡,盡管他知道一切都來不及了,但他就是希望自己能死在亂槍中,不去遭受那痛苦的牢獄之災。外頭由宋淩親自坐鎮,部署得相當嚴密,他是逃不出去的,當警察說開槍的那一刻,他還是往前跑,然後如他所願,他倒在了血泊中。只那一刻,他再一次念叨着那聲許多年再無稱謂的——靜妹。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到底他也擁有過,那時的林靜親昵地叫着他文哥哥,而他一直喚她靜妹。只是命運太過嘲諷,如果他能如願抱得美人歸的話,或許之後便也不會多釀成了更多人的悲劇了,但只一路,卻都是回不去的。
徐暮雲悲傷地合了他的雙眼,她對父親,是恨不起來的。沒有他,就沒有她。如果沒有林震岳,他的父親,應該會是一個意氣風發的英雄吧。林靜緩緩走來,只一句——文哥哥,我們回不去的。
那一句,道盡了這麽些年,她所有的煎熬。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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