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寧城
作者有話要說:
地點是在一家老式的咖啡廳,中央是小型的舞臺。午後的時光,陽光懶懶地打進來,倒是十分美好,但縱觀全場,竟只有他們兩位客人。陸謹承看見洛歆淚眼朦胧的樣子,問她怎麽回事。洛歆望着陸謹承,他的模樣是多麽迷人,不知為何,她又流下了淚水。
“被顧曼桢和沈世鈞弄哭的。”洛歆笑着擦拭了自己的淚水,她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張愛玲的《半生緣》,不是因為時代的悲劇,而是因為各種各種的原因,如果曼桢和曼璐沒有那麽市儈的母親,如果他們沒有那麽多弟妹,如果他們沒有遇上祝鴻才,如果曼桢會勇敢地再去追求幸福……可是他們的緣分,真的只有半生了。陸謹承聽着洛歆抒發着自己對于那部小說的情感後,這才放心地刮了洛歆的鼻子,笑說她太傻。
很快兩個人,就被舞臺中央歌聲吸引過去,是位年輕的姑娘,正在哼着蘇芮的《牽手》。
因為愛着你的愛
因為夢着你的夢
所以悲傷着你的悲傷
幸福着你的幸福
因為路過你的路
因為苦過你的苦
所以快樂着你的快樂
追逐着你的追逐
因為誓言不敢聽
因為承諾不敢信
所以放心着你的沉默
去說服明天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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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風雨躲得過
沒有坎坷不必走
所以安心的牽你的手
不去想該不該回頭
也許牽了手的手
前生不一定好走
也許有了伴的路
今生還要更忙碌
所以牽了手的手
來生還要一起走
所以有了伴的路
沒有歲月可回頭
歌聲些許沙啞,但洛歆卻十分被帶入進去,聽着別人的旋律,回憶着自己經歷過的熟悉的情節,她想到那天在契河邊上放花燈的場景——沒有歲月可回頭。但一切都是來不及的,這時候,暮雲應該已經把那段資料公諸于世了。
曲終人散後,一時間只剩洛歆與陸謹承兩人,洛歆隐隐約約猜到接下來會發生的場景,但她希望不是。果然陸謹承從容地打開外形徑直的盒子,裏面放置的是一枚潔白的玉戒,那是從流淩山上采下的極品,象征着貞潔。陸謹承沒有說出一些所謂的山盟海誓,而是如歌詞中所說的那樣,簡單地問她願不願意與他一起走完人生餘下的路。
“來不及了。”洛歆哭得像個小孩。陸謹承還來不及思考什麽來不及了,他的手機便适時鈴聲響了,他聽着電話那頭不斷地講着五分鐘,眼神一直聚焦在洛歆身上,像是猜疑,或是驚訝,也或是看穿了。洛歆卻笑得很燦爛,她覺得這樣挺好的,他應該知道,而不經自己的口。
兩年前 秋季
“寧城坐落于東部沿海,是一座橢圓狀島嶼,依山傍水,景色怡然。或如名“寧”一般,同“玉”一樣:潔身自好,不與人争。沒有顯赫的過去,卻也無黯淡的歲月,無論是上世紀初南部的绱海将所有的繁華占為己有,還是之後更南端的襄杭奪走璀璨的光芒,它依舊如此,看盡繁華散去,無謂沉浮,就這麽靜靜地存在,幾世安穩。但一遇到外來的侵略,卻能秉持“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慷慨氣概反抗到底,多少年來,它沒有被誰占領過,它一直,就是自己這樣自由地走下來。
它與桃花源相似,卻又不像。一直以來,它都是富有商業氣息的,千百年來,與外的貿易不斷,人們的思想開明,卻又依然淳樸。勤懇致富,卻又看淡輸贏。它就像是現實與理想的完美結合體,以其特有的魅力伫立于太平洋西岸的一個小角落,向那些願意融入它的人們敞開懷抱。
……”
司機一路上喋喋不休,像是個專業的推銷者似的,再從自己的移民經歷談到富商間的八卦。而也使洛歆大致了解了這座城市的現狀。得天獨厚的地理環境,再加上近年來旅游業的興旺,使得原本富庶之地又多了幾分蓬勃生機,居民收入普遍不錯,而首當其沖的幾家大企業的勢力更是不容小觑……
洛歆訂的酒店叫做憶軒,正是陸氏旗下的酒店。憶軒的标志是木蘭花,酒店中各項物品包括面巾紙都印有此圖案。而外觀很是氣派,尤其周圍都是均質的三層的房屋,使得這座酒店更加雄偉莊重。洛歆進入大堂時,一輛銀灰色的攬勝剛剛從南門駛出,駕駛的人正是陸謹承,他正要去北杭的機場工地上視察。
但兩人初次相見,卻是在隔天,在鋪滿法國梧桐葉的南陵街道上。那時,兩人的焦點,卻是在曾小楓與他的寵物狗毛毛身上。曾小楓是陸謹承小姨的獨子,踏着沙沙的樹葉上,小楓追逐着毛毛,先後一小一大踉跄到洛歆跟前,洛歆出于好意,拿出手帕給小楓擦拭,并貢獻了自己的零食與礦泉水,随後陸謹承趕到,領他們回家。
第一次見面,只是點頭之間,在隔了四五天之後,卻因為顧今生的緣故,再度有了交集。
顧今生是在高二的時候從寧城轉來洛歆的班級,一向獨來獨往,頗為神秘。因為長得帥,許多女生都追過他,但沒有人成功,洛歆的死黨徐暮雲就是其中一個,當初被拒絕後曾一度抱着洛歆哭得稀裏嘩啦的。
那天洛歆從博物館走出後,便在一家露天的飲品店與他相遇,因為畢業之後再無聯系,所以兩人在相互揣測許久後,才由男方先叫出女方的稱謂。顧今生首先問起洛歆的近況,當他得知洛歆并沒有當記者而是進了禦風這間公司時,有些惋惜。洛歆坦言那時太年輕,以為想什麽就會是什麽,當得知顧今生如願當上醫生之後,倒也為他開心。
那天剛好是星期六,芋林一向很熱鬧,再加上寧城并不好走,顧今生便自告奮勇帶她去。在車上的時候,顧今生熟悉地向洛歆介紹:芋林處于南陵的末端,蝌蚪狀的結構,東西短而南北長,夜市便呈長方形狀立在中央,建築保留着它原本獨有的南陵風味。U字形的河岸兩旁是草坪,樂隊便是在上面演奏,來往的食客吃飽喝足後便在草坪上找到一處地方坐下,悠閑地聽着他們地道的歌聲。
下車後洛歆環顧了四周,才發現這裏離她昨天來過的南陵很近,使得顧今生有些尴尬。随後洛歆在顧今生的帶領下,游刃有餘地穿梭在大街小巷中,品嘗最地道的小吃,一遍聽着顧今生講着古老的故事。
“芋林最出名的便是芋頭,而芋圓做得最好的就是這家店。”顧今生帶洛歆進了《芋仔》,幾百年的歷史,盡管店面換過幾次,但古早的味道始終不變。店鋪的牆上挂着幾張照片,兩人運氣不錯,搶到了空位,靠近座位的牆上照片中的是一位年輕貌美的女子,一襲長裙,笑容滿面地坐在了店鋪的門檻上。右下角落款時間為1972年10月26日。
洛歆贊嘆她的模樣,陸謹承點頭,簡短地跟洛歆講了她頗為神秘的故事,讓洛歆覺得很是好奇。也就是這時,小楓突然屁颠屁颠從後來拍了洛歆,吓了她一跳,而後陸謹承也走了過來,與顧今生寒暄。原來顧今生和曾小楓的哥哥兩人是多年的好兄弟,而曾小楓則是他們共同疼愛的弟弟。在小楓的提議下,四人決定出去四周散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