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諾亞方舟
回到房間之後,陸子羨坐在床上,眼中帶着一抹思慮。
線索總是斷在最關鍵的地方,而明面上他們能拿到的線索又不是什麽重要的。
比如那張船票。
想到這裏,他點開背包屏幕準備拿出那張船票再仔細研究一下。
但是屏幕浮現之後,他臉上的表情一愣,有些愕然地看着自己屏幕。
占據了半個背包頁面的各個房間船票已經消失不見,只留下了一張黑鎏金的船票。
他皺着眉将這張船票拿了出來。
這張船票明顯能感到做工十分精細,沉甸甸的質感握在手裏很有分量。
船票的正面有着四個龍飛鳳舞的大字:諾亞方舟。
背面是一組花紋十分複雜的圖案,是一艘看起來很精致的船,有種震撼人心的高級感。
陸子羨盯着這個圖案有些出神。
幾分鐘之後,他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這是一百零二張船票背後的奇怪花紋共同組成的。
又是一條隐藏的線索,但是對他目前來說沒有任何用。
他有些煩躁地擰了擰眉,将船票扔進背包之後,直接躺下睡了過去。
所幸今天晚上是無夢的一夜,沒有再出現昨天那種情況。
坐在大廳的沙發裏,他還在梳理着目前的線索,沒有理會其他人的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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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言之輕咳了一聲,讓其他人繼續幹自己的事情,這才走到陸子羨身邊。
陸言之輕輕摩挲着那柄十字架:“怎麽了,哥?今天怎麽一句話都不說。”
陸子羨瞥了一眼他,餘光注意到周圍的人已經全部離開:“在梳理有的線索。”
“哦?”陸言之臉上是好奇的表情,但是神情卻像是完全不關心,“結果如何?”
陸子羨淡淡地說道:“什麽東西都沒有發現,該缺的東西照樣在缺着。”
陸言之咕哝了一句:“該缺的東西?有什麽?說出來,說不定我知道呢。”
陸子羨:“那根羽毛的意義。”
陸言之沉默了。
陸子羨:“消失的那頁紙。”
陸言之依舊在沉默着。
陸子羨:“離開這裏的辦法。”
陸言之終于開口了:“好了好了,不開玩笑了,我不知道還不行嘛,我又不愛動腦子。”
說完,他直接偏過頭,攥着十字架的手用力了幾分。
陸子羨不明白他這股小孩子到底是哪裏來的。
但是他也沒有再問,而是出神地盯着破碎的窗戶發呆。
陸言之就這樣靜靜地坐在他身邊,饒有興趣地跟着他一起看向窗外。
期間,搜完儲物間的齊淵和時澤辰經過了一次大廳。
看着這一幕,齊淵有些驚訝地戳了戳一旁的時澤辰:“阿辰,你說他兩這是在幹嘛呢?”
時澤辰拉着他朝着另一邊走去,小聲念叨着:“這不是我們可以思考的,我們應該要思考的是能找到什麽線索,你別忘了現在已經是第四天了,馬上就要到任務的截止時間了。”
他的這句話成功讓陸言之回過神。
陸言之也戳了戳陸子羨:“哥,第四天了。”
陸子羨收回目光,瞥了他一眼:“嗯,所以呢?”
陸言之輕笑了一聲,神情帶着點莫名的憂傷:“沒什麽,我們是不是也該跟着他們一起忙了,不然坐這裏偷懶可就不太厚道了。”
陸子羨淡淡地開口:“你知道我們該去哪裏搜嗎?”
陸言之理所當然地答道:“不知道,但是總不能坐在這裏什麽都不幹吧?”
陸子羨啧了一聲:“無意義的事情,還不如不幹。”
說完,他目光再次看向了窗外。
陸言之站在原地沉默了一會,最後還是跟着他坐到了一起。
兩人就這樣從早坐到晚。
一直到許諾幾人端着晚飯走了進來,他們兩個才有了一點動作。
齊淵剛坐下來,就沒忍住問道:“陸大哥,你們在這裏坐了一天?”
時澤辰眼皮狠狠跳了兩下,但是齊淵這沒腦子的話,他想攔都攔不住,最後無奈放棄。
陸言之應到:“嗯,目前沒什麽別的內容,我們在這裏捋已經有的那些線索。”
齊淵哦了一聲,覺得問有哪些線索會顯得自己很蠢,低頭開始吃起了飯。
許諾看着他們,猶豫了一下,最後開口:“那個,我覺得今天的廚房好像又有點不對勁了。”
聞言,陸子羨的目光看了過去,不過是陸言之問道:“不對勁?怎麽個不對勁?”
許諾皺着眉說道:“廚房的食材似乎少了一些,我記得昨天做完飯之後明明還有很多,但是今天平白少了一些。”
楚雪也跟着開口:“對,我也有這種感覺,廚房裏的食材每天好像都會莫名少一些,也不知道是什麽問題,而且不是做完之後丢的,是第二天去的時候發現不見的。”
其他人臉上都帶着疑惑,還有點恐懼。
陸言之笑了一聲:“還以為是什麽事呢,這個不是很正常的嗎?”
“嗯?”聽到這話,其他人都是一愣,不明白他的意思。
陸言之點開自己的任務面板,指着其中一行說道:“‘方舟內的情況告訴着幸存者他們只剩下了最後七天時間’,你們不會以為,這句話只是要求你們在七天內找出通關的方法吧?”
陸言之接着解釋道:“七天時間過後沒完成任務肯定不是任務失敗這麽簡單,在這七天裏,船上對應的物資肯定也會相應減少,等任務失敗之後,物資徹底消失,你們猜會怎麽樣呢?”
他臉上依舊是盈盈的微笑,但是這一刻看起來就像是看熱鬧的撒旦一樣。
這番話成功讓其他人泛起一身冷汗。
他又補充了一句:“當然,那只是最壞的情況而已,說不定我們可以在那之前成功完成任務,順利離開方舟,你們覺得呢?”
他這句話顯然并沒有起到太良好的效果。
這時,一直坐着的陸子羨突然站起身,推開門直接離開了大廳。
陸言之看了眼陸子羨的背影,這次沒有立刻跟上去。
站在原地沉默了幾秒之後,他又對着其他人笑了一下。
其他人看到這個笑容,幾乎是下意識瑟縮了一下。
陸言之淡淡開口:“那麽今天就到這裏,晚安,祝你們有個好夢。”
說完,他也離開了大廳,只留下了其餘幾個人一臉懵逼。
他們在各自的位置上坐了好一會,這才陸續離開了大廳。
接下來的兩天,陸子羨來到大廳就在那裏坐着。
陸言之也沉默地跟他坐在一起,沒有回應任何人的意思。
其餘八個人一頭霧水,但是他們也不敢問具體是怎麽回事,只能漫無目的地在周圍的這些房間來回翻着。
兩天的時間不算很長,但足夠他們八個人全部翻一遍。
不過不出任何意外,他們什麽東西都沒有找到。
随着七天時間的将近,其餘八個人臉上的神情越來越不淡定。
就連每天晚上最放松的晚餐時間,他們都如同嚼蠟一般,一臉死氣沉沉。
這其中,唯二沒有受到影響的就是陸子羨和陸言之兩個人。
他們如同往常那樣安靜地吃着飯,安靜地坐着,仿佛這些事情和他們沒有關系一樣。
就在他們來到最後一天的時候,他們緊繃的神經終于出現了裂痕。
第七天早晨,陸子羨來到大廳,很是罕見地看到裏面只坐着陸言之一個人。
他微微挑眉問道:“怎麽就你一個,其他人呢?”
陸言之站起身來到他身邊,下巴朝着走廊那邊擡了下:“他們在那邊呢。”
陸子羨順着他話的意思問道:“怎麽回事?”
陸言之這才不緊不慢地說道:“又出事了,是那個叫什麽,額,反正是兩個字的男生,我沒記住他名字,就是他出事了。”
可能是覺得自己回答的有些太籠統了,他接着說道:“也不知道那群人是什麽怪癖,他們老是喜歡在走廊上集合好,然後一起來大廳這邊,但是就今天早上,有個人沒出來,然後他們去那個人的房間看了下,那個男生昏過去了,還有呼吸,但是不管怎麽叫都不醒,就像是...植物人一樣。”
他的語氣很平淡,甚至還隐隐有點幸災樂禍的意思。
陸子羨眉頭輕輕皺了一下,擡腳朝着走廊那邊走去。
陸言之沒覺得自己哪裏說的不對,慢悠悠地跟在他後面。
來到走廊這邊之後,陸子羨才知道出事的是殷澤。
常思熠和葉玖曦還有殷澤三人都住在這邊走廊的房間裏。
每天早上他們三個總是聚到一起才去大廳。
今天早上常思熠和葉玖曦在走廊上等了好一會都沒看到殷澤人。
他們兩一開始還以為是殷澤睡過頭了,但是來到房間之後才發現陸言之剛剛說的那一幕。
兩人現在正在殷澤房間裏焦急地喊着他的名字。
陸言之走在後面小聲咕哝了一句:“真的是,喊什麽啊,說的好像這樣就能活過來一樣。”
陸子羨扭頭瞥了他一眼,陸言之迅速閉上了嘴,低頭裝死。
齊淵見到陸子羨他們,走過來說道:“陸大哥,出事了,殷澤他...”
陸子羨打斷了他的話:“我知道。”
說完,他撥開齊淵他們朝着前方走去。
臨近進門之前,陸子羨鬼使神差地停下腳步,擡頭看了眼房間門號。
殷澤住的是九十八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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