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陸則看着他, 慢慢消化着腦海中的信息,一時之間沒有開口。
男人眉頭皺了皺,似乎有些不悅, 又重複了一句:“過來。”
錢通一直在關注着這邊, 見狀猛沖他使眼色,恨鐵不成鋼地開口道:“司哥叫你呢,還不趕緊過去?”
陸則眸子輕轉, 從錢通一掃而過, 又落到了角落裏的男人身上。
他慢慢起身,繞過包廂裏的茶幾, 緩步走了過去。
司歸宴姿态閑散地倚在沙發背上, 手中的雪茄垂在沙發扶手外, 狹長的眸子微微眯起,上下打量着面前的人。
男生個頭很高,一米八五左右的樣子, 肩寬腿長,白色襯衫紮在牛仔褲裏, 勾勒出一截細韌的腰。黑色碎發清爽,五官不算太過精致, 但組合在一起就顯得格外從容溫和。
司歸宴搭在大腿上的手輕輕點了點, 面上不動聲色。
陸則走到他的旁邊, 司歸宴随意拍了拍身邊的位置,聲音帶着慵懶的調調:“坐。”
陸則依言坐下, 離得近了, 就能更清楚地看到男人五官深邃淩厲, 帶着點兇相, 看起來不太好招惹。
陸則目光下移, 落到他頸側的小痣上,輕斂眸光掩住笑意。
司歸宴看着他那一副乖順默不作聲的樣子,輕輕啧了聲:“自願來的?”
陸則點頭:“是。”
他把雪茄放到嘴邊,深吸了一口,緩緩道:“多大了?”
陸則回道:“二十一。”
“二十一……”司歸宴緩緩念着這個名字,煙霧緩緩升空,籠罩着的眉眼懶散朦胧,他問:“在上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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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大三了。”
司歸宴繼續問:“什麽學校?”
陸則說:“首都電影學院。”
司歸宴嘴角微彎,又上下看了他一眼,慢條斯理道:“學表演的?”
陸則點了點頭,他含糊不清地笑了一聲:“形象不錯。”
陸則擡頭看着他,眉眼在這種昏暗的環境中更顯得如墨般沉靜:“謝謝司先生。”
司歸宴看他這副樣子,心裏一瞬間癢了癢。他慢慢調整了個坐姿,黑色西褲包裹着的長腿搭在膝上,手肘随意地靠在一旁的沙發上,動作間肌肉微微隆起,在白色襯衫下顯得格外明顯。
整個姿勢慵懶随性又充斥着荷爾蒙的氣息,旁邊那群小男生的目光總是似有若無地瞟過來。
司歸宴卻是毫不在意,他直視着陸則的面孔,忽然問道:“剛剛在想什麽?”
陸則一愣,顯然是沒反應過來。片刻後,他才緩緩出聲:“在想……您。”
包廂內燈光昏黃暧昧,遠遠照來的光線将煙霧上浮的姿态完美展現出來。
“想我?”司歸宴慢慢地琢磨着這句話,執着雪茄的手微微動了動,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想我什麽?”
“想……這一趟沒有白來。”陸則說着,十分自然地推過一旁的煙灰缸,放到司歸宴的手下。
司歸宴頓了頓,随即指尖輕點,将煙尾的灰燼彈下去。
他目光回到陸則身上,雪茄放到嘴邊,緩緩吸了一口,偏頭看着他:“來之前,不知道這是什麽場合?”
陸則點頭:“知道。”
司歸宴輕笑:“怎麽,後悔了?”
陸則道:“一開始是有些後悔的。”
“一開始……”司歸宴慢慢念着那幾個字,看着他的目光饒有興味:“那現在呢?”
陸則抿着唇不說話,他目光落在茶幾一旁的酒瓶上,生硬地轉移話題道:“您要喝酒嗎?”
司歸宴身體放松的靠在沙發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片刻後慢慢點了點頭道:“喝。”
陸則便拿過一旁的開酒工具,将深紅的液體倒進醒酒器中,司歸宴坐在一旁,看着他娴熟流暢的動作,随口問道:“學過?”
陸則回頭看了他一眼,道:“學業不重,就多少學了一些東西。”
“多少學了一些。”司歸宴看着那玻璃杯中深紅的酒液,慢慢道:“是指哪一些?”
“什麽亂七八糟的都有。”在等待醒酒的過程,陸則靜靜地望着他:“您是指什麽?”
司歸宴慢慢坐直身體,執着雪茄的手動了動,對他示意道:“比如……這個呢?”
陸則目光落到那根燃得只剩一半的雪茄上,又看了他一眼,對上他深暗的目光,片刻後,慢慢伸出手,接過他手裏的那根雪茄。
司歸宴眸光微微動了動,卻并未制止。
陸則用拇指跟食指捏着,學着司歸宴的動作将雪茄遞到唇邊,目光似是無意地劃過他的唇,随即輕斂下來,張口含住。
司歸宴手指蜷了蜷,心裏啧了一聲,這小孩……
陸則猛地吸了一口,随即便是偏過頭猛地咳了起來,司歸宴身子下意識往前探了探,随即又想到了什麽,有些好笑。
陸則回過頭,咳得面色有些紅潤,眼尾也泛着些水汽。他喘着氣,聲音有些啞:“第一次試,跟我想的不太一樣。”
司歸宴目光自他紅潤的眼角劃過,問:“怎麽個不一樣?”
“沒我想象的那麽容易上瘾,也沒那麽……好上手。”陸則說。
司歸宴笑了一聲:“這又不是du品,哪能一次就上瘾?”
他接過他手裏的半截雪茄,把它繼續塞到自己嘴裏,吸了一口又湊到陸則面前,煙霧彌漫間問他:“想學嗎?”
陸則搖了搖頭:“不了。”
司歸宴眯了眯眼:“為什麽。”
陸則看了他一眼,慢吞吞道:“吸煙有害健康,對身體不好。”
司歸宴靜默片刻,忽地笑了一聲。
一旁籠着一個小男孩實際上注意力都在這邊的錢通心裏跳了跳,心想這小子膽子還真是大,敢對司歸宴說教。
陸則似乎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又說:“而且我是學表演的,需要注意自己的形象。”
司歸宴點了點頭:“行,好。”
他說着,把口中的雪茄拿了出去,按在煙灰缸裏,看着煙絲逐漸熄滅,才擡起眸子,懶洋洋地看着陸則:“怎麽樣?”
陸則沉默片刻,道:“吸煙與否是您的自由。”
司歸宴眸子微眯,似乎對這個回答不滿意。陸則又道:“但是我很高興。”
司歸宴盯着他看了半晌,才哼笑了一聲,扯過一邊的西裝外套搭在手彎處,起身就道:“走了。”
錢通在一邊看傻了眼,以為是陸則惹了他不高興,正要追上去說什麽,卻見那小子也一把背起了自己帶來的書包,先他一步地跟了出去。
錢通愣了愣,這才艹了一聲,也慌忙地追了上去。
等到了會所門口,兩人卻都在門口站着并無動作,錢通心下感動,以為司哥是在等自己,結果到了門前一看,外面不知什麽時候下起了雨,看起來還不小。
一時半會恐怕也沒停下來的意思。
錢通嘶了一聲,提議道:“司哥,這樓上就有酒店,要不今晚将就一下,在這兒歇歇?”
司歸宴瞥了他一眼,還沒說話。陸則卻打開了自己随身帶的背包,拿出了一把傘:“我帶了有傘。”
司歸宴偏頭看他,這才反應過來他比自己還要高一些。他一手插在兜裏,眉梢微揚,陸則解釋道:“天氣預報說今天會下雨,以防萬一。”
他眼睑微垂,看着司歸宴,輕聲開口:“司先生要走嗎?”
司歸宴眼皮子動了動,随後慢慢道:“走,怎麽不走。”
陸則聞言,将傘撐開,下了一階臺階,回過頭看司歸宴。
司歸宴提步往前,鑽進了他的傘下,随意地沖後面的錢通揮了揮手,大步朝外面走去。
雨勢不大不小,打在傘上噼裏啪啦的聲響不絕于耳,腳下踩過的水坑也濺起細微的水花。
傘不算大,兩人離得很近,單薄的襯衫下彼此身上的熱度都清晰可感。
司歸宴偏頭看他,身邊的男生鼻梁高挺,側臉的輪廓十分優越,就連那下颚線也收得正正好,與脖頸的銜接處連成了一條流暢的線條。
司歸宴收回目光,勾着鑰匙的手微微動了動。
走動間很快就到了車旁,司歸宴打開車門上去,陸則便往後退了退,持着傘,靜靜地站在雨幕中。
司歸宴降下車窗,他垂下眸子,慢慢解開了襯衫袖口,挽到手肘處,露出的半截小臂上肌肉線條流暢。他一手搭在方向盤上,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着,擡眸道:“你是要自己回去,還是要我送你回去?”
這種場合,說出這種話語,其中的意思已經再明顯不過。
陸則看了他一眼,打着傘往前走,司歸宴眉頭微皺,還沒等他做出反應,卻見人在車前繞了一圈,打開了副駕駛的門。
陸則收攏雨傘,回頭看他,神色溫和從容:“那就麻煩司先生了。”
車內昏黃的燈光在開着,自上打下來,将人都籠罩在那一層昏黃的迷醉中。白色的襯衫被雨水濺到,留下了星星點點的濕痕,有意無意地将男生的身材勾勒得越發清楚,只那副眉眼依舊清爽幹淨。
司歸宴目光在他身上多轉了幾圈,這才啓動鑰匙,發動了車子。
言言的名字用了之前評論區一個寶子起的,好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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