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陸則一時訝然, 随後眸中含笑,任由他發揮。
衛晏卻一時僵在了那裏,後退退不得, 前進又不知該如何前進。
過了許久, 也只學着陸則昨晚的樣子,伸出舌尖舔了舔他的唇。
陸則眸子微微暗了暗,一只手慢慢下滑至他的腰間, 輾轉吸吮着他的唇, 一點一點,慢慢磨着。
不知過了多久, 衛晏身子慢慢軟化, 雙手攀上他的脖頸。等到一吻結束, 兩人分開一小段距離,他這才垂下濕潤的眼睫,看着他甕聲道:“你當真不氣?”
“氣, 怎能不氣?”陸則扣着他的腰緩緩摩挲,擡起頭, 唇擦過他的下颚,聲音微啞:“可你是我的夫郎, 我自是信重你的人品。況且我到你身邊那麽晚, 沒經歷過你的以前, 這是事實,縱是氣, 又有什麽用?”
陸則話音低沉, 鼻尖親昵地蹭了蹭他的鼻尖, 緩聲道:“只盼夫郎憐惜, 莫要始亂終棄才好。”
衛晏聞言心中微顫, 攥着他衣襟的手微微用力:“我說過,只要你不離,我有你一人便足矣。”
陸則溫然笑了笑,腦袋埋在他脖頸間,情緒肉眼可見尚有些低落。
衛晏頓了頓,終是放低了身子,整個人依靠在他懷裏,有些磕磕絆絆地安慰道:“蕭淩瑞說話一貫沒個着調,我回去幫你教訓他。”
陸則只道:“無妨。”
衛晏有些不知所措:“或、或者你怎麽才能高興,皆随你。”
陸則沉默片刻,聲音微啞:“當真什麽都可以?”
衛晏一頓,敏銳地察覺到有什麽不對,但話既已說出去,便沒有收回的餘地,他點頭道:“自然。”
他感覺攬在自己腰間的手緊了緊,脖頸間也多了些濕潤柔軟的觸感,有一下沒一下的。
衛晏意識到他在做什麽,微微瞪大了眼睛,身子也有些僵硬:“陸、陸則,不成,光天化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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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則的唇在他脖頸間蹭了蹭,聲音含糊不清:“我不做什麽,我就是想抱抱你。”
衛晏心下一軟,終究是選擇放任。
……
沒有拒絕的結果就是,到了最後,衛晏咬牙看着他道:“陸則。”
陸則眼尾微揚,一雙桃花眼帶着撩人的弧度,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
衛晏語帶警告:“手。”
陸則喉間溢出輕緩的笑聲,帶着調笑的意味在他耳邊說了一句什麽,衛晏呼吸瞬間急促,猛地站了起來,紅着眼瞪着他。
陸則倚在軟榻上,一臉無辜的看着他。
衛晏咬着牙,羞惱不已地道:“你一個讀書人……怎麽能說這些淫詞浪語?”
陸則懶洋洋地靠在榻上,眉眼滿滿都是餍足的意味:“侯爺這話可就是偏見了,侯爺都能以哥兒之身統領全軍,我一個讀書人說些……”他話在嘴裏轉了轉,含笑道:“這種話怎麽了?”
衛晏厲聲道:“強詞奪理!”
陸則見他耳根都紅了,十分懂得見好就收的道理,當即起身,行至他的面前,擡手就要替他理一下有些散亂的衣襟。
衛晏卻下意識往後退,一雙圓潤的眼有些警惕地瞪着他。
陸則一時無奈,只笑道:“放心,不碰你。”
衛晏似有不信,陸則擡手替他理了理衣襟,将原本散亂的衣領整理妥當,衛晏的心這才稍稍安了下來。
陸則手順勢下滑牽住他的手,輕輕晃了晃,道:“現在便先回去了?”
衛晏偏過腦袋,沒一會又轉了過來,道:“晚間有畫舫游船,你不去看看?”
陸則只道:“不看。有那個時間還不如多看看我的夫郎,不比那勞什子的畫舫好看得多?”
衛晏唇角抿了又抿,終是忍不住露出抹笑,他哼道:“我算是明白了,你慣是會油嘴滑舌的。”
他牽着他的手,順着他的指縫十指與他交扣,道:“我所言句句出自真心,侯爺若覺得我是油嘴滑舌,那便是吧。”
衛晏自覺說不過他,索性抿着唇不說話。
二人相攜走過樓梯,剛靠近一樓,便聽到大廳正中央有人高聲說道:
“在座各位!此次旬題已公布一月有餘,今日便是最後期限。若是再無人能解開,這道題目就要連同獎品,一同封存進我臨江樓了。”站在最中央的管事雙手抱拳,朝着四周敬了一圈:“各位大人公子,若是有何妙想,不妨前來一試。臨江樓自舉辦此番活動以來,所封存的題目一手可數,若是有人能破出此題,想來也是極為不凡。”
臨江樓來往多是是文人書生,本就對這項活動感興趣,聞言議論紛紛,大廳之中頓時嘈雜不休。
陸則往那邊看了一眼,饒有興致道:“京城內人才濟濟,歷屆狀元雲集,竟還破不了這一道題?”
衛晏倒是有所了解,只道:“朝中大人公務繁忙,無甚時間來此。臨江樓辦次活動,也多是助那些名聲不顯之人揚名的,真正有名氣的倒是不會來。”
他頓了頓,又道:“不過這道題目也的确特殊,朝中不少大人紛紛下場,卻始終未能得到正确答案,這段時間在京城也算是引起一番熱潮了。”
陸則看着他:“侯爺對此倒是了解?”
衛晏道:“這次題目特殊,因此多關注了幾分罷了。”
陸則揚了揚眉,尚未說話,大廳中央的管事便揚聲說道:“此次題目獎品雖不是什麽名畫孤本,卻也是前朝一代名将燕不為所撰寫出來的兵書,價值非凡。俗話說寶刀配英雄,這名将兵書也合該配與懂行之人,若讓其在臨江樓被封存,也着實是明珠蒙塵了。”
聽聞此言,陸則心下了然,回頭看衛晏的神色,果然便見其目光在中央那盒子上停留許久,才開口道:“走吧。”
陸則問:“侯爺不再看看?”
衛晏說:“明知結果,又何必在此浪費時間?”
這道題在這裏放了那麽久,除卻其本身就有難度之外,還有個原因就是它和武将有關。
而那些文人除卻習些騎射之術,鮮少有精通邊關軍事的;而武将又大多只是略通文墨,對這些彎彎繞繞的題目實在不懂。也因此,一道題難住了兩方人。
陸則并未多說什麽,只是順從地按照他的意思,提步離開了此處。
馬車一早便在外等候,等衛晏上了車,陸則卻忽然看向遠處,道:“我見那邊似乎有賣蓮蓉糕的,侯爺且稍等片刻,我去買些回來。”
衛晏掀起車簾,道:“讓下人去買便是,何苦自己再跑一趟?”
陸則笑着道:“無妨,左右也不遠,我自行去便是。”
衛晏沒再說什麽,只作勢要下車,道:“我同你一起去。”
陸則連忙摁住他:“你好好待着,我快去快回,一會便好。”
衛晏聞言沒再堅持,只道:“那你慢着些,不必着急。”
過了足足有半刻鐘的功夫,衛晏一再掀起簾子看,也沒見着陸則人影,他問侯在外面的車夫:“主君可是去旁邊那家糕點鋪子了?”
車夫方才被叮囑過,此刻只道:“正是。”
衛晏皺着眉:“怎的過了這麽久還沒回來?”
車夫擦了擦臉上的汗:“許是鋪子人多吧,侯爺再等等。”
衛晏又耐着性子等了片刻,卻仍舊一直不見人。他都想要從馬車裏下來直接去找人了,卻在這時聽到馬車被叩響的聲音,拉開簾子一看,正是陸則。
衛晏眉眼微松,卻是道:“就這麽遠的路?怎麽去了那麽久才回來?”
陸則上了馬車,坐到衛晏身邊道:“去的時候剛好蓮蓉糕賣完了,我便在那稍等了片刻,等一鍋新的出爐,這才回來。”他笑着把包裹打開,捏了一塊遞到衛晏面前:“嘗嘗?”
衛晏擡手接過,卻是忍不住道:“蓮蓉糕沒了,買旁的就是,何苦在那等那麽長時間?”
陸則頓了頓,道:“昨夜我見你吃了不少的蓮蓉糕,以為你是喜歡它的。”
陸則這麽一提醒,衛晏便忍不住想起昨晚的事,臉色紅了紅,嗡聲道:“是喜歡的。”
他低頭咬了一口:“不管你買什麽,我都是喜歡的。”
陸則神色一頓,随即眸中含笑道:“那我可記住了。”
他湊到衛晏身邊,偏頭問道:“常常聽聞這家鋪子點心不錯,侯爺覺着如何?”
衛晏道:“入口軟糯細膩,很是不錯。”
他看着陸則,心念微動,将手中的點心湊了過去,問道:“你可要嘗嘗?”
陸則低頭咬了一口,片刻後道:“香軟松甜,的确不錯。”他垂眸看着衛晏,笑意溫然:“多謝侯爺。”
衛晏心知被調戲,不由撇了撇嘴,耳根卻還是控制不住地紅了紅,心道他的臉皮還是不夠厚。
回去之後,時間尚早,衛晏便去書房翻起了公文,上面記載着有關西秦的一應東西。
西秦此番前來,雖是戰敗,衛晏并不懼怕,但該有的準備還是得提前做好。
衛晏向來不打無準備的仗。
而這個時候,陸則便在書房的另一旁坐着看書,兩人互不打擾,書房裏只餘書頁翻動的聲響。
直到管家敲門,告知兩位主子已經到用晚膳的時間了,兩人這才回過神,驚覺天色已經昏沉,月亮懸于高空,明亮皎潔。
顯然已将将入夜。
衛晏揉了揉額角,神色間有些疲乏。陸則牽着他的手,往外走去,溫聲問道:“侯爺是在擔心西秦之事?”
衛晏道:“西秦野心極大,早些年便一直對大周虎視眈眈。此番雖說是吃了個敗仗,但其絕不可能就此放棄。此次來貢,只怕打的還有旁的心思,絕不會如表面上這般老實。”
陸則道:“西北苦寒,不僅是邊疆百姓日子難過,西秦那邊也未必好到哪去。大周地大物博,生存環境不知要比西秦好上多少,怎能不讓他們垂涎觊觎?”
“這種情況一朝不改變,那西秦的野心便會一直擺在那。除非将其徹底剿滅,但這又何其之難?”
衛晏道:“兵力暫且不提,只說後勤,這一場仗若是打下來,得消耗多少軍費糧草?先不說陛下剛登基沒多久,尚未完全掌控朝廷;便是朝中心齊,一致向外,西秦便是被滅了,大周也得勞民傷財,付出的代價絕對不小。”
陸則沉默片刻,道:“此番進貢,西秦那五王子也會來?”
衛晏回頭看了他一眼,點頭應是:“蕭淩瑞人雖然不着調,但是涉及到這種消息卻是沒出過什麽岔子。他既然說要來,那想來消息已經确定了。”
陸則牽着他的手,沉默片刻,忽然道:“我聽說那五王子,并非西秦王嫡出皇子?”
衛晏道:“是,他是西秦寵妃所出,雖非嫡非長,卻因其母的原因,極受西秦王寵愛,甚至有意立其為太子。”
這位五王子之所以會上戰場,也是抱着撿軍功的目的去的。卻不想到軍功沒撿到,反而險些被衛晏俘虜。這場仗,更是輸得一塌塗地。
但即便如此,西秦王對其寵愛仍是不變,甚至因其受了這麽一遭罪,險些喪命,對其寵愛更甚以往。
陸則道:“西秦那位寵妃雖說受寵,但據聞身後并無顯赫母族。而那西秦王後,卻是正兒八經的大家族出身,名下更是育有一子,既是嫡,又是長。”
“而那西秦王,已經過了知天命的年紀,名下皇子皆已長成。”
衛晏并不蠢,聽他這麽一說便明白了過來:“你是說,挑起西秦內部皇子紛争?”
陸則看着他:“西北苦寒,大周如今局勢支撐不了長期作戰。如此何不從內部擊潰,不費一兵一卒,便能換得邊疆安穩。”
陸則道:“既不知那五王子所來為何,那何不靜觀其變,先發制人?”
衛晏眉頭微皺,沉思片刻,道:“你說得有理。”
陸則笑:“我也不知詳情,不過是紙上談兵罷了,侯爺莫笑話我才是。”
衛晏看了他一眼:“若是人人都能如你這般紙上談兵,那大周何愁将領不足?”
“那便要多謝侯爺盛贊了,則實不敢當。”陸則笑着開口,捏了捏他的手掌,道:“好了,馬上就要用膳了,先別想這些事了,安心吃飯。”
衛晏聽他的話把這個話題抛在腦後,等坐到桌上,卻是想起了什麽,忍不住問道:“再過兩日新科進士便要入翰林了,你怎麽想?”
陸則偏頭看他:“侯爺是指什麽?”
衛晏道:“翰林清貴,雖說難熬了些,但日後若要入閣,這也是必不可少的一步。”
他看着他,認真同他道:“但你同他們不一樣,你若是無意于此,想從旁的方面開始做起,也并無不可。”
陸則玩笑道:“侯爺這是在幫我走後門?”
“實話實說罷了。”衛晏垂眸夾起一道菜:“你無需像旁的翰林一般在皇上面前露臉,皇上本就對你有所印象。再者,我觀你的性子,也不是那種能安心坐下來讀書修史的,與其在翰林院耗着,倒不如從別的地方着手。”
“比如?”陸則問道。
衛晏道:“鴻胪寺。”
陸則一頓。
衛晏夾了塊雞絲,慢慢道:“明日我會進宮一趟,将你說的那些禀告與皇上。屆時朝中重臣商讨,若是可行,屆時皇上極有可能會點你協助鴻胪寺,接待西秦來使。”
鴻胪寺主掌外賓、朝會儀節[1],像是西秦來貢之類的接待工作,皆是鴻胪寺負責。這件事看起來不算什麽大事,但若真能将陸則所說的辦成,在皇帝心中也是大功一件,未來也不必從翰林院一步步走上去的差。
衛晏神色認真:“你若願意,我便同陛下提;你若不願意,明日陛下提起此事,我便替你回了,全看你作何想。”
陸則神色也慢慢認真了起來,他沉默片刻,輕聲笑道:“侯爺已為我考慮到這種地步,我還有什麽好猶豫的?”
衛晏抿住嘴角的笑意,低頭喝了口湯:“我也并未做什麽,只不過是同陛下實話實說罷了,此事最終結果如何,還需得看你自己。”
“我知曉。”陸則眸光含笑:“侯爺既對我寄予厚望,我也定不會讓侯爺失望。”
兩人溫存地用過一頓晚膳,便攜手到院子裏走走逛逛,全當消食。
衛晏已經習慣他時不時要牽着他的手的動作,并肩走在他的身旁,道:“按理來說,明日該是三日回門。但我這邊父母早逝,侯府那邊回不回去也無甚所謂。但是你這邊雙親健在,我們成婚卻委實有些急了……”
陸則晃了晃他的手,溫聲道:“無妨,早在金殿傳胪結果出來的一刻我便寫信,托人帶回了家中,同父母告知了此事。”
陸則看着他道:“我們的婚事是陛下所賜,日子也是欽天監定下的良辰吉日,雖是的确急了些,但我爹娘知道消息也定然是十分高興的。”
“我家中只我一子,父母也已年邁。如今我留在京中,也不放心他們獨自留在老家,便做主讓他們前來京城,日後在身邊,我身為兒子也好盡贍養之責。”
陸則來的時候便是大婚之日,在這之前原主已經早早将給家人的信都送了出去,如今想來人都已經在來的路上了。對于陸家人,陸則雖沒什麽好感,但這具身體為人子應盡的義務卻不能不盡。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這次又有他從中斡旋,想來他們也不敢再做什麽。
衛晏點點頭道:“應該的。”
兩人并肩走在花園的小路上,衛晏道:“這處府邸雖是陛下親賜,但其中也有不少需要修繕的地方。我明日便讓管家把青梧院收拾出來,那處院子坐落在宅子正中,空間也大,周圍環境清幽雅致,讓你爹娘住,想來也是正合适。屆時需要再添置什麽東西,你我一并去看看。”
陸則點頭:“都聽你的。”
對于陸則父母,衛晏心中是有期待的。能養出陸則這麽個兒子,想來陸家爹娘也都是極好的人。
衛晏自幼無父無母,最大的願望就是有個孩子,有個家,對于這種親情,自然也是期待的。
只是他也沒抱太大的希望,到底能不能處得來,還得等人到了再看。
兩人在花園小徑上慢慢走着,已然是月上中天,月光明亮。
他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什麽,無關情愛,只是日常生活,便也覺得時光靜好,哪怕是餐後散步這種衛晏從未想過的事,也不覺無聊。
行至正院,春信匆匆迎了出來,言說已經在淨室備好了熱水。兩人出了一趟門又回來,也覺疲乏,便讓人備好衣物,前往淨室梳洗一番。
衛晏出來的時候,只穿着一身單薄的中衣,進門望去,陸則早已出來,正披着一件淡藍的長袍,側身躺在貴妃榻上,手中正翻着一頁書,聚精會神的看着什麽。
衛晏見此并未打擾他,只是放輕了手腳,徑直前往床邊坐下,他扯開被褥,正欲上床,卻忽覺下面有什麽東西硌得慌。
衛晏一愣,掀開被子一看,只見裏面躺着一本書,頁面有些泛黃,可見有些年歲了。
衛晏本以為是陸則的書不小心落在了床上,随手拿了起來,但當他目光落在那本書頁上時,頓時一怔。
只見“燕家兵書”幾個大字,赫然鮮明地印在其上。
衛晏慢慢擡頭,目光落到那邊的陸則身上,見他神情專注在書本之上,揚聲喚了他一句:“陸則。”
陸則擡眸往來,神色疑惑。
衛晏舉起那本書示意了一下:“這是什麽?”
陸則偏過腦袋,面上不解,眸中卻是含着笑意:“什麽什麽?”
他狀似疑惑道:“難道是我看的書不小心落在這兒了?”
衛晏深吸了一口氣,心中驚喜,面上更是控制不住地帶着笑意:“你還騙我!”
陸則笑容無辜:“我騙你什麽了?”
衛晏光着腳下了床,幾步之間就迅速走到陸則面前,他舉起那本書,眉眼中都漾着笑意,半是喜悅半是嗔怒地開口道:“你自己看看。”
陸則微微側過頭,墨色長發順勢滑落,垂在那半截将露不露的鎖骨上,黑與白的交織,更顯膚色白皙,色如妖魅。
陸則偏着頭靜靜地看着那本書片刻,輕“唔”了一聲:“燕-家-兵-書……”他裝模作樣地“呀”了一聲,擡眸看着衛晏,眸中噙滿笑意,面上卻是一派驚訝:“這不是今日臨江樓裏那本書嗎?怎麽會在這裏?”
他含笑開口:“莫不是知道侯爺對其日有所思夜有所念,成了精,長了腿兒,自己跑過來了?”
衛晏拍了他一下,面上的笑意掩藏不住,嗔他道:“你還在給我裝模作樣!”
陸則慢悠悠直起身子,笑容懶洋洋的:“微臣冤枉啊侯爺。”
衛晏沒管他嘴裏一聽就不真的話,把書放到一邊的桌子上,雙眼亮晶晶的跪坐在他旁邊,趴在他胸膛前,聲音發軟,擡起眼眸看他:“你是不是今天去買蓮蓉糕的時候回去的?”
他就說為何來回一趟會那麽久,現在再仔細想,當時車夫的态度顯然也有些不對。
陸則将手中的書扣在胸前,平躺在軟榻上,眸中含笑,卻不說話。
衛晏高興地簡直不知道該怎麽表達,整個人都趴在了他的身上,牢牢地黏住了他,兩只手又半撐在陸則身體兩側,和他靠得極近,眼前發亮地問道:“你怎麽拿到這本兵書的?明明那麽多人都試過了該不會是搶的吧?不對,臨江樓有打手在,你搶不到,而且那時候也沒人追你。那難不成是買的?也不對,臨江樓有臨江樓的規矩,東西只作為獎勵送出,一概不出售。之前蕭淩瑞看中一個東西,出了高價都沒讓人家松口呢……”
陸則聽他說一大堆的話,越聽越無奈,随後一只手扣住他的腰,眉眼微彎,無奈開口道:“就只能是我搶的買的?不能是我破解出了那道題,光明正大地把東西帶走的?”
衛晏有猜過這種可能,但還是覺得難以相信,神色中的情緒更是毫不掩飾的将這一點表現出來了。
陸則懲罰性地咬了咬他的鼻尖,笑的無奈:“我好歹也是今科進士,一甲探花,夫郎就不能想我些好的?”
“沒有……”衛晏有些心虛地搖了搖頭,笑得有些讨好:“并非我不相信你,只是我沒想到我家郎君這麽厲害。”
陸則揚了揚眉:“喚我什麽?”
衛晏雙手攀上他的脖頸,眉眼彎彎,聲音是以前的自己從來想象不到的軟:“郎君。”
衛晏是真的高興,不僅僅是因為這麽一本書。
他這些年收集的兵書也不在少數,燕不為這一本雖說罕見,但跟他的其他收藏比起來其實也不算什麽,
他真正高興的是這一本兵書裏所蘊含的情意。
他只是那麽随口一說,自己都并未在意,陸則卻顯然上了心,費盡心思瞞着他把這本兵書弄到了手,還給了他這麽一個驚喜。
衛晏喜歡的是這種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覺。
他曾經一直覺得哥兒又如何,男子又如何?他的能力放在那裏,足以證明他不比任何男子差。至于所謂的疼寵,關心,衛晏自從有意識的時候開始就是一個人,無父無母,也從未享受過這些,所以他一直以為自己不需要。
他以為自己一個人就行。
但直到真正被人放在心裏的時候,他才能明白這種感覺有多美妙。
衛晏低頭親了親他的唇,擡起頭來,猶覺不夠,一下又一下,跟個幼鳥似的一點一點地啄吻,姿态親昵,還不住地喚着:“郎君……”
陸則扣在他腰間的手緊了緊,任由他像個小狗一樣,将自己臉上弄得濕漉漉的。
衛晏擡起頭,垂眸看着他,卻覺得怎麽看都看不夠,心中有無數想法要說,卻也不知道該如何說出口,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喚着“陸則”,眼眸中滿是水潤的滿足。
陸則心頭發軟,一手插進他的發間,有一下沒一下地順着,聲音溫軟:“那麽高興?”
衛晏想要矜持一些抿住唇角的笑意,但那微微彎起仿若月牙的眼眸卻已經将他的情緒暴露無遺。
衛晏不知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情緒,只能低下頭,一下又一下地舔吻着他的唇,卻又不知該如何深入,攬着他脖頸的手微微用力,想要借此表達自己的喜悅。
陸則躺在床上,藍色的外袍衣襟大開,只剩下內裏一件淺薄的中衣。
衛晏不自覺地跪在了他的腰腹上,一點又一點,順着他的唇往下滑,慢慢解開了他的腰帶,散亂了他的前襟。
貴妃榻上裝飾奢華,此時卻被迫承載了兩個人的重量。細長的腰帶微微下滑,随即無助地垂下,搭在地面。
室內的空氣慢慢灼熱,陸則中衣前襟的扣子也慢慢敞開,露出那白皙的皮膚,讓衛晏有些愛不釋口。
屋內一片寂靜,只餘昏黃的燭光噼裏啪啦地燃着,在此處空間顯得無比鮮明。
二人越發情動,就在兩人衣裳都已散亂的情況下,忽地一聲“啪嗒”輕響,在屋內這種氛圍下格外刺耳。
衛晏本想不管不顧,卻不料陸則忽然伸出了手,探向貴妃榻外面。
衛晏一時不解,就見他發絲淩亂,一雙漂亮的桃花眼含着情意,張口的聲音略微沙啞:“書……”
衛晏不免有些惱,咬了口他的鎖骨:“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想着書?”
陸則只笑着說:“書,撿起來。”
衛晏不願,湊上去含住了他的唇,含糊不清道:“不要書,你看看我……”
陸則微微揚起頭,偏過了頭,還是要伸手去夠。
衛晏心中惱怒,把落在地上的書撿了起來砸在陸則身上,徑自便要起身:“什麽書,你自己去看吧……”
陸則啞然失笑,一手攬住他的腰把人往回帶,一邊翻過身将人壓在身下,湊近他耳邊,聲音嘶啞地開口道:‘什麽書,你自己看看不就好了?’
衛晏哼了一聲,不願多說什麽。卻不料陸則直接将書的內頁翻開,呈在他面前。
衛晏餘光掃過,眼眸頓時瞪大,耳根瞬間通紅,幾欲要滴出血。
“陸則!”
衛晏怎麽都沒想到是這種書,他緊咬下唇,看着那書上緊密相纏的兩人,聲音都有些發顫:
“你一個讀書人……你看這種書……你無不無恥?”
,生死時速
有錯誤明天再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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