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狗霸總和女裝巨巨

第18章 (18)

妝透視靈魂、撫慰人心、改變世界”的主題科普講座。

他講課本來就風趣幽默，抛掉具體的教學任務之後，就更加引人入勝，有趣的小例子信手拈來、層出不窮，偶爾還會插一些化妝的小技巧、護膚的小誤區什麽的，聽得那些小粉絲們眼睛亮晶晶。

全程攝像的視頻在“講座”結束後不久，就被那些追星達人們發到了B站，還在微博發了秒拍和鏈接打廣告。她們其中不少人本來就是飯圈和腐圈大佬，靠剪視頻攢了不少死忠粉，自然引得不少小粉絲們跟風轉發。

視頻裏的教授不止顏好，講課更是幽默風趣、引人入勝，講得還是女生們很愛聽的美妝相關，很快就吸了一票粉絲。

營銷號們和影視博主嗅到其中“火”的氣息，也紛紛開始跟風copy或者寫一些80%內容都源自瞎幾把胡扯的頭條文章。

譬如《818那個登上微博開屏的女裝大佬》。

譬如《震驚！微博開屏上的嬌紅女模特竟然是X戲男教授》。

譬如《從萌系小鮮肉和女裝大佬看中國男性的去陽剛類異型審美的成因》。

……

标題嘩衆取寵，內容胡編亂造。

童臻的粉絲和路人黑們在這些不負責任瞎寫的營銷微博底下掐成一團，成功給他代言的嬌紅品牌女裝送了一波熱度。到了當天晚上，嬌紅網店的訂單量再次刷新，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新高潮，幾個主推款更是幾乎賣到斷碼脫銷。

門店的營銷額也在經過一天的發酵之後開始穩步攀升，晚上十點，沈璟冰收到截止晚八點當天所有門店的營業額彙總，比昨日同期增長了十三個百分點。

比預期的增幅還要高出三個百分點。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條“X紅模特為掩蓋包養醜聞毆打知名攝影師”的新聞突然出現在各大新聞網首頁，新聞中還插了知名攝影師的采訪視頻。

視頻裏，四十多歲、滿臉滄桑的攝影師對着鏡頭聲淚俱下地控訴X紅模特的暴行，還向記者展示了他胳膊上、腿上和胸口觸目驚心的青紫痕跡。

據該攝影師說，他是在為X紅拍攝一組內衣廣告的時候，意外撞破了該模特和X紅總裁的“奸情”，之後不但被X紅總裁威脅，還被該模特暴打。當時，他迫于權勢和暴力，選擇了忍氣吞聲，可是他怎麽也沒想到，該模特為了徹底消除包養醜聞曝光的隐患，竟然先下手為強，在數月後的拍攝現場将他騙至廁所，吊打一頓，并聯系了八卦狗仔和小報記者，污蔑他奪人女友，壞他名聲、毀他事業，導致他再也接不到任何拍攝邀約。

下手之狠毒，令人發指。

新聞裏雖然沒有明說，但Vincent是圈內知名攝影師，給什麽刊物、什麽模特拍過照片和視頻一搜就能搜到，再加上“X紅內衣”、“模特很暴力”等有效信息，對方指的是誰，幾乎昭然若揭。

粉絲和路人們瞬間一片嘩然。

有人說以童教授的為人，根本不可能無緣無故揍人，除非這位知名攝影師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有人說知人知面不知心，誰知道他們私底下有什麽龌龊勾當，貴圈真亂。

……

有理性讨論的，也有掐架對罵的，掐着掐着就把新聞相關詞條掐上了熱搜。

但直至此時，大多數人都對Vincent的爆料持懷疑和觀望态度。

可就在相關詞條上升到熱搜榜十幾位的時候，突然有“路人”爆出一張照片。

照片中，一個看起來三十上下、西裝革履的男人，公主抱着一個妝容精致的短發女人，正往一輛停在地下停車場的賓利走去。

停車場的燈光下，只見男人身高腿長，五官輪廓分明，單眼皮、薄唇，太過逼人的帥氣讓他的氣質顯得鋒利而不近人情，但微微低頭看着懷裏女人的目光，卻帶着一絲無奈和“寵溺”，而他懷裏的“女人”“嬌羞”地閉着眼睛，臉頰緋紅、容顏昳麗，赫然就是這兩天在微博上炒得沸沸揚揚的、代言嬌紅品牌的X戲女裝大佬教授。

☆、動心

次日就是一年一度Sharp風尚大典的日子。

作為首屈一指的時尚大刊，Sharp風尚大典在圈內極負盛名，媒體關注度非常高，每年都會邀請很多當紅流量明星到場，還會評選出Sharp年度人氣偶像。

首次和《Sharp風尚》合作的嬌紅CEO沈璟冰和代言人童臻，也都收到了Sharp風尚大典的邀請函。

Vincent選擇在這個時候突然發難，就是存心想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讓他們在媒體面前當衆出醜，下不來臺。

到時候，他們的名聲徹底臭了，有關他“奪人女友”的“謠言”當然不攻自破，他再趁機在媒體面前狂打一波感情牌，分分鐘就變成了公衆眼中被欺淩的小白花。

雖然不可避免和童臻那個魔鬼交惡，但只要将輿論扭轉過來，他以後都躲着他不就得了？

Vincent在這個圈子浸淫許久，稱得上是個老油條，他很明白怎麽引導公衆輿論，先借着新聞曝光将“包養醜聞”和“污蔑毆打知名攝影師”兩件完全無關的事混為一談，然後再“有圖有真相”地将包養醜聞“坐實”。

這樣一來，哪怕兩件事八竿子打不着，只要證明其中一件事是真的，依照公衆的思維慣性，他們下意識就會覺得新聞裏所有的內容都是真的。

果然，“路人”的照片一曝光，輿論就發生了180度的大逆轉。

有罵死基佬惡心的。

有譴責他們喪心病狂的。

有安慰力挺知名攝影師維權的。

有讓道德敗壞的教授滾出校園淨土的。

除了童臻的少數死忠粉和腐女們，大部分人都開始對童教授的人品産生了懷疑，甚至有不少路人黑開始肆無忌憚嘲諷謾罵，@至臻工作室的微博號底下一時之間腥風血雨，就連私信裏也擠滿了各式各樣的人參公雞。

替童臻管微博號的女生王君都快氣哭了。

她打電話向童臻彙報這件事的時候，童臻卻反過來安慰了她兩句：“把私信關了吧，其他的不用管。罵兩句而已，又不能少塊肉，多大點兒事兒？”

王君：“……”

過了一會兒，女生又小小聲問：“你和沈總真的是……”

“沒影的事兒，”童臻斂下眉目，聲音仍然是平靜無波的，“那天我陪沈總應酬喝高了。”

“喔。”

王君應了一聲，目光卻盯着占據了整個電腦屏幕的照片。

照片上的兩個人，男的帥“女”的美，無論怎麽看，都很和諧啊。

童臻雖然不在意，但那些深知童教授人品，被他勇擒歹徒風姿折服的學生們，則不約而同出離憤怒了。

他們紛紛找朋友、找隔壁X理工計算機專業的學生，想讓他們扒出照片上PS的痕跡，直接甩證據，給那些造謠污蔑者一個響亮的耳光。

What？照片是真的？

那好吧……是真的也沒關系，但童老師揍人百分百事出有因，這個所謂知名攝影師一定有不少黑料，那就扒扒看喽。

學生們發動親友團連夜人肉攝影師和爆料者。

沈璟冰當晚十一點才聽說這件事，也出離憤怒了，他點開尹青發來的新聞頭條和所謂路人爆料的微博，看到照片的剎那，瞬間就愣住了。

這個所謂的路人號背後是誰，不言而喻。

Vincent不愧是知名攝影師，雖然人品稀爛，但業務水平上佳，哪怕是偷拍，燈光并不明亮，也拍得相當有格調，比雜志精修圖半點兒不差。

當然，也是因為“模特”長得好，360無死角，扛得住任何奇異刁鑽的拍攝角度。

沈璟冰癡癡地盯着照片。

照片上，女人褪去了平素的冷酷疏離，乖順地躺在他懷裏，閉着眼睛，臉頰因為酒意而暈染了顏色，黑如鴉羽的睫毛靜靜覆下來，在她眼睑上投下一片陰影，更顯得容顏昳麗，美好得不像話。

而他自己低頭注視着她的目光，更是近乎柔和與縱容的。

沈璟冰感覺自己的心髒“撲通”跳了一聲，一種嚴重的失重感襲來，他的腦子瞬間就亂了，呼吸也急促起來。

他“啪”地合上了筆記本，雙手捂住臉搓了兩下，心想他這是怎麽了？

到底是怎麽了？

他明明是個嚴重的恐女症患者，素來視女人為洪水猛獸，這麽多年連看都不會多看一眼的啊。

他明明只對秦澤明一個人動過心，分手八年，都不曾對其他任何人有過感覺，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

可這次他和銘銘分手才不過一個多月，一個多月前他還信誓旦旦要等他一輩子，言猶在耳，他怎麽能對別人動了心呢？

最讓他崩潰的是，他動心的對象還是他曾經最厭惡的那個女人。

沈璟冰整個人都不好了，他一晚上翻來覆去沒睡着，腦子裏亂糟糟，一會兒是女人小小聲地說沈璟冰我想和你結婚啊，一會兒是銘銘指着他的鼻子痛罵他三心二意移情別戀，濃重愧疚感混合着崩潰抓狂，簡直讓人禁不住懷疑人生。

難道他這些年的恐女症，都是假的嗎？

難道他自以為對銘銘刻苦銘心的喜歡，也都是假的嗎？

這種崩潰感一直持續到第二天Sharp風尚大典現場。

風尚大典的活動安排是下午紅毯晚上明星璀璨夜，第二天、第三天是Sharp時尚超級展會。

紅毯結束之後，有一個小型的媒體群訪環節。

歷來受訪者大部分都是當紅流量明星，其他從業者大部分無人問津，或者草草應付兩個問題就結束了，但今天，除了當紅流量，媒體們卻不約而同圍住了三個生面孔。

一個穿着嬌紅當季新品秋裝禮服的“女”模特。

一個西裝革履、身材挺拔、眉眼英俊，神色間卻帶着不甚明顯的疲倦疏離的年輕男人。

一個四十多歲，披散着藝術家式長發，胡子拉碴、滿臉痘坑、法令紋深重的猥瑣老男人。

采訪全程直播。

一堆帶着媒體、網站Logo标牌的話筒擠在他們面前，媒體們七嘴八舌地問——

“童教授，Vincent爆料的事情是真的嗎？你真的曾經對他使用過暴力嗎？”

“沈總，您和童教授的情侶關系是否屬實？”

“Vincent，有熟悉您拍攝風格的網友說，那張路人爆料的照片有濃重的文森特式個人風格。請問是您拍的嗎？”

……

Vincent在燈光下神色黯然、笑容苦澀，說沒錯是他拍的，那張照片就拍攝于他被童教授毆打之後當天晚上。當時他拖着遍體鱗傷的身體，來到地下停車庫，卻意外撞見兩個施暴者。為了自保，他才拍了這張照片。

媒體們瞬間唏噓同情，紛紛将譴責的目光和炮火對準了那對奸夫淫夫：“沈總、童教授，請問你們對此如何解釋？”

童臻勾了勾左邊唇角，笑容冷冽，他淡淡看了Vincent一眼，沒有說話。

Vincent卻下意識地打了個寒顫。

這個表現更坐實了童臻曾經施暴的事實，媒體們的表情更為憤慨，守直播的觀衆已經忍不住在彈幕上開罵了。就在這個時候，沈璟冰淡淡道：“照片是《Sharp風尚》街拍當天晚上，童教授喝醉了，我送他回家——嬌紅的秋裝新品街拍不日即将上刊，我和童教授就是普通合作關系。反倒是這位知名攝影師，曾經對我們嬌紅的模特不尊重，并且屢教不改。”

“是，”童臻接口道，“Vincent曾經在嬌紅內衣廣告拍攝現場對我動手動腳，被我教訓了。當時我警告他別再性/騷/擾女模特，他答應得好好的，沒過多久就将女模特帶到衛生間，試圖實施猥/亵。”他目光冷冽，掃過全場：“這種人渣，不該揍嗎？”

媒體們目露驚訝之色。

Vincent色厲內荏道：“污蔑！你們這是污蔑！”

“污蔑？”

童臻反手從衣袖裏摸出一只錄音筆，在媒體面前亮了一下，對Vincent冷冷一笑，打開了錄音筆。

裏面傳出了童臻自己的聲音：“以後還敢騷擾女模特嗎？”

“不、不敢了。”男人的聲音裏帶着惶恐，有些失真，但聽起來和Vincent的聲音很像。

媒體們面面相觑。

“行，暫且信你一回。都是一個圈子裏的，擡頭不見低頭見，要是我聽說你再騷擾哪個女模特……就不是踹腰子這麽簡單了。明白？”

“明……明白。”

錄音到這裏就結束了。

這次所有人——包括守直播的觀衆——都聽清了，對話裏那個結結巴巴、畏畏縮縮的男聲，确實是Vincent的聲音。

神！反！轉！

媒體們一片唏噓，看Vincent的眼神瞬間就變了。

守直播的觀衆也瞬間嘩然。

沒想到Vincent看起來老老實實，竟然猥/亵女模特，還惡狗先咬人！

彈幕上的風向瞬間就發生了360度的逆轉，現場一些憤慨的女性媒體記者眼刀刷刷地飄到他臉上，要不是公衆場合，幾乎要忍不住沖上去揍人了！

Vincent瞬間就有點兒慌了，但多年在公衆面前裝模作樣的經驗讓他勉強撐住了表情，冷笑一聲：“你可真夠無所不用其極的，拿兩句合成錄音就想污蔑我？你還太嫩……”

他話沒說完，就被沈璟冰淡淡打斷了：“錄音不行，那錄像呢？”

☆、嬌紅至臻崛起

錄像？

竟然有錄像？

現場的媒體、時尚設計師、時尚雜志主編、明星模特，還有觀看Sharp風尚大典全程直播的觀衆們，全都震驚了。

廁所猥/亵女模特的錄像！

這他媽不就是現場版AV嗎？而且衛生間這種地方，怎麽會有攝像頭？

細思極恐.jpg

但Vincent的臉色卻刷地慘白。

因為只有他知道，那是什麽錄像。

上次在外景棚拍攝內衣廣告的時候，沈總就警告過他，說外景棚有監控，如果他再動手動腳，就将監控視頻曝光出去，讓他再也接不到任何拍攝邀約。

但時間已經過了這麽久了，監控錄像多半早就已經被覆蓋了，況且他現在雖然尚未完全名聲掃地，但猥/亵女明星的事兒已經在時尚圈上層傳開了，原本簽約的幾個拍攝，也都被合作方以各種各樣的原因毀了約。

與其以後只能和三流雜志合作，倒不如放手一搏。

更何況有個“大佬”給了他一大筆錢，讓他出手搞臭沈璟冰和童臻的名聲。那筆錢數目相當可觀，于是他就吃了熊心豹子膽，跳出來咬人了。

可他這麽也沒想到，姓童的會這麽陰險狡詐，當場就錄了他的音，這也就罷了，事情都過了兩個月了，姓沈的手裏竟然還有錄像！

這一對兒奸夫淫夫！簡直壞到一起去了！竟然聯手整他！

不過Vincent還真猜錯了，這對兒“壞到一起去的奸夫淫夫”壓根沒有聯手。

自從紅毯結束，在這個群訪廳裏面見面，兩人之間就一直彌漫着一股迷之尴尬的氣息，從頭到尾就點了個頭，別說有語言上的溝通了，就連眼神交流都幾乎沒有，但配合卻堪稱默契。

一個早有防備，随手錄了音。

一個早有防備，随手拷走了監控視頻。

連說話都一唱一和，宛如提前對了臺本。

不止Vincent，現場的所有媒體、圍觀者，和直播屏幕前的所有觀衆，都感覺他們倆gay gay的。

哪怕兩個人都氣場冰冷，中間20厘米寬的縫隙就宛如隔着楚河漢界，但站在一處，就是有種說不出的和諧。

有腐女和新晉CP粉已經開始在彈幕上撒歡兒了——

“男的帥氣‘女’的漂亮，好配啊[星星眼]”

“你們看過之前內衣展的直播嗎？當時我就覺得他們倆之間氣場不尋常，原來真的是一對兒啊。”

“銅礦銅礦！快截圖啊姐妹們！”

“啊啊啊，他倆站在一起真的太養眼了。話說，到時候結婚的時候女裝大佬豈不是可以穿婚紗？想想我都要瘋了啊啊啊！”

“啊啊啊，我命令你們立刻結婚！”

……

現場倒是沒這麽瘋狂，大家的注意力都還集中在Vincent的現場AV上，媒體和明星模特們在直播鏡頭前，倒還算矜持，其他圍觀者和工作人員已經忍不住竊竊私語——

“真的有錄像？”

“那還等什麽？快拿出來啊！”

“我已經迫不及待想看這位知名攝影師被當面啪啪打臉了。”

“我也是。”

……

“錄像我沒有帶，”這時，沈璟冰對着媒體們的鏡頭微微一笑，“Sharp風尚大典這麽隆重的場合，我實在沒想到有人會這麽不給主辦方面子，在現場發難咬人。”

聽到他的第一句話，圍觀群衆都發出了失望的聲音。

但是緊接着又覺得他說的沒錯。

雖然是媒體先追問的，但Vincent選擇在風尚大典前一天曝光，又在現場咬人，确實是很不給Sharp風尚面子了。

沈璟冰這輕飄飄的一句話，不但四兩撥千斤，分分鐘就定性了Vincent的攪局者身份，給他多樹了一個勁敵，還隐約暗示了自己對風尚大典的尊重。

不愧是CEO，确實比Vincent不止高出一個檔次。

“但是，我們嬌紅，還有嬌紅的模特，也不是軟柿子，任什麽人都能搓圓搓扁，”沈璟冰話鋒一轉，“大家放心。在風尚大典結束之後，我們會在嬌紅的官微上放出監控視頻。到時，真相自然會水落石出。”

“不過現在大家還是多關注風尚大典。今天在Sharp風尚亮相的各個品牌都集時尚和獨特于一體，引領今年秋冬款時尚。明後兩天還有超級展會，很多國內時尚輕奢品牌都會參展，嬌紅也會參加，希望大家多多關注。喏，那邊那位先生就是NE·TIGER的設計師，他人很低調，平常很少出席這類活動……”

沈璟冰幾句話就将群訪方向引會了風尚大典本身，不但低調地給嬌紅打了廣告，還轉移了媒體注意力，成功“脫困”。

連童臻也不得不承認，媒體鏡頭面前的這個沈璟冰，舉手投足，談笑之間，輕而易舉就能俘獲所有人的視線的。

幾乎是閃閃發光的。

和私底下那個有點兒萌有點兒傻，動不動就撒嬌的奶狗沈截然不同，幾乎像是兩個人。

但無論是這個別人面前成功自信的沈璟冰，還是他面前那個會撒嬌會賣萌的田螺王子，都輕而易舉就能讓他怦然心動。

剛從媒體鏡頭前離開的沈璟冰，一擡眼，就撞見童小姐的視線，那裏面蘊含着的、他并不能完全讀懂的海一樣的深情，瞬間就讓他手足無措起來。

他輕咳一聲，沒敢直視她的眼睛：“沒事吧？”

“沒事，”童臻也移開視線，停了下又說，“剛才……謝謝你。”

“不客氣。”

然後就沒話了。

尴尬、緊張、又無措。

這種陡然之間就從八面玲珑變成鋸嘴葫蘆的窘境，之前除了銘銘，還從未在其他人面前出現過。

簡直讓人崩潰到懷疑人生。

好在沒過多久群訪環節就結束了，現場來賓都被安排去樓下的自助餐廳用晚餐，之後緊接着就是明星璀璨夜晚會，時尚界BOSS輪番上臺講話，然後是明星表演和頒獎環節。

結束的時候已經過了晚上十一點。

十一點半，@嬌紅Feminine Red官微發了一條微博：“有視頻有真相。對于@攝影師Vincent污蔑嬌紅和旗下簽約代言人@至臻工作室的行為，嬌紅保留追究其法律責任的權利。[視頻][圖片]”

圖片是一張掃描版律師函。

視頻裏，是嬌紅內衣的外景棚拍攝現場，特意放大的監控錄像裏，可以清楚地看見Vincent色眯眯地盯着模特胸部的眼神，還有他看似隐蔽而有技巧，實則赤/裸裸的揩油動作。

就連他揩完油之後戀戀不舍地搓手指時候的猥瑣神情，都被攝像頭收錄了下來。

視頻是沈璟冰讓市場部的後期處理師特意剪輯和處理過的，“重點”鮮明突出，發完微博他還讓手下買了幾個營銷號瘋狂轉發，又去淘寶買了兩萬轉贊評，把這條微博送上了熱門。

輿論風向很快發生了360度的大逆轉。

昨晚那些湧到@至臻工作室底下罵人的路人們，對于被Vincent愚弄被他拿去當槍使的事兒都異常憤怒，紛紛湧入Vincent微博底下，罵了他一個狗血淋頭。

但事情還沒完。

當夜十二點左右，一個長微博爆料貼突然出現。

爆料貼裏有圖有證據，扒出了網上曾經昙花一現出現過的、所有小模特的委屈爆料貼子、微博，還有Vincent和被他潛規則過的女模特的“親密”合影——女模特都打了馬賽克，Vincent的猥瑣表情則進行了銳化處理，醜态纖毫畢現。

長微博末尾甚至用截圖的方式附上了一個文檔截圖。

截圖裏是來自Vincent私人計算機的記事本文檔，裏面詳細地記錄了xx年x月x日x地潛規則了x模特，對方長得怎麽樣，x感覺怎麽樣。

具體的時間、地點和模特姓名都打了馬賽克，但行文異常惡心，令人作嘔。

吃瓜群衆們一片嘩然。

很多在網絡上活躍的都是二十出頭的小女生，對這種中年猥瑣大叔零容忍度，紛紛轉發抵制，在短短一夜之間，Vincent就變成了全民譴責的對象，甚至還被罵上了熱搜第一。

這無疑是Vincent這輩子最“風光”的時刻。

只可惜不是他夢想中的榮光，而是作為一只落水狗，被人人喊打。

就連那些二三流的時尚雜志，也在這個晚上紛紛取消了他的拍攝邀約，Vincent氣得眼睛都紅了，喝醉了酒，在接電話的時候破口大罵、污言穢語不斷，被不堪侮辱的雜志工作人員錄了音、爆了料。

這輩子再也不會有翻身的可能。

Vincent後悔得腸子都青了。

他之前明明還能接到一部分雜志邀約，那點兒小黑料，過幾個月就沒人記得了，憑他的拍攝技術，以後還愁接不到雜志大片嗎？

都怪那個人……都怪那個人慫恿他！

對！

Vincent醉醺醺爬起來，給那個人打了個電話：“你答應給我的錢呢？為什麽還沒打過來？”

“錢？”電話那頭傳來男人的冷笑，“我是說事成之後給你五百萬，現在事成了嗎？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垃圾！”

嘟嘟嘟。

Vincent再打過去，就打不通了。

第二天就變成了空號。

次日，一個蹲明星的小狗仔意外拍到了Vincent出門丢垃圾，卻被一個女模特的母親當頭潑了一桶洗菜水的狼狽模樣，本着賊不走空的原則，發到了網上。

沒想到竟然意外吸了一波粉。

和Vincent的慘狀截然相反，嬌紅開屏廣告熱度未退，就借着在Sharp風尚大典上打臉人渣攝影師擴大了知名度，網店和門店銷售額持續攀升，第二、第三天的展會上，更是從一個名不見經傳、無人關注的新興女裝品牌，一躍而成為參展者關注的焦點。

童臻也借着這件事名聲大震，@至臻工作室也漲了不少粉，化妝邀約幾乎要排到年底，甚至還有X影、Y影的化妝系畢業生私信問他們還招不招人。

招。

當然要招。

這個草臺班子工作室，在注冊的時候只是為了給大三、大四的學生們提供實習崗位，讓他們積攢從業經驗，畢業履歷也能顯得更漂亮一點兒，僅此而已。

但現在，童臻的想法變了。

化妝其實并不少賺錢。如果這個工作室能慢慢走上正軌、做大做強，有朝一日，即便沒有秦家，他也可以給母親提供同樣水準的生活。

到那個時候，如果……

想到這兒，童臻低了下頭，想到那個被沈璟冰形容為“很漂亮”的女孩子，心尖兒上刺痛了一下，唇角浮上了一絲苦笑。

雖然不大可能，但如果到那個時候沈璟冰還沒有喜歡上別人，如果那個時候沈璟冰還願意陪着他放手一搏……

也許是幼年時代感情缺失留下的陰影，雖然童臻在其他事情上都相當果斷勇敢，但唯獨在感情上拖泥帶水、畏縮不前。

因為太害怕受傷害。

更害怕傷害到別人。

所以遇到困難，第一選擇就是退。

但如果真的有那一天，他願意為了自己的幸福，勇敢一次。

可是，真的有那麽一天嗎？

童臻輕籲一口氣。

雖然整垮一個和秦家的圈子八竿子打不着的工作室，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想用一座兩座三座教學樓來逼着學校勸退他，太簡單了。

但不知道為什麽，學校後面的空地已經開始破土動工打地基了，校方卻一點兒動靜也沒有。

不止校領導沒找他談過話，就連找人捎兩句話、打個預防針都沒有。

不知道老頭子葫蘆裏賣的究竟是什麽藥。

童臻也懶得動那個腦筋，他忙得很，用嬌紅給的代言費在X市中心商圈買了商鋪，簡單裝修之後，至臻工作室就正式落地。今年畢業的那幾個他親手帶出來的學生，童臻也已經問過他們的意見，願意畢業之後跟着他幹的，已經火速簽了約，開始接一些小型商演和明星私人合作，因為人手不夠，他讓王君在靠譜的網站發了招聘啓事，連同那些毛遂自薦的化妝系畢業生，由他一一親自面試。

招聘标準高得驚人，但一經錄用，待遇比一般工作室要優厚許多。

因為薪資優厚，再加上一多半員工都是童臻的死忠粉，工作室的向心力和凝聚力都特別強，工作氛圍別提有多好了，接下來的幾個單也都完成得十分漂亮，短短一個多月就已經在圈內隐隐嶄露頭角。

與此同時，沈璟冰的嬌紅集團也漸漸有了一飛沖天的趨勢。

因為設計獨特、質量好，價格又合理，再加上主動、被動的瘋狂廣告營銷，在短短幾個月之內就獲得了消費者的信任，又有老客戶帶新客戶，嬌紅的名聲越來越響，客戶群體也日漸龐大。

為了滿足日益龐大的消費需求，沈璟冰将回籠資金大部分都投在集團下屬的制衣廠，在保證質量的前提下擴大了生産線，又高薪聘請了幾個知名設計師，新開了輕熟風和少女向兩個女裝系列，目前正在籌備中，預計舊歷年底上市。

門店只增開了十幾家，但每一家都開在堕天使女裝附近。

——Vincent事件之後，沈璟冰讓人暗地裏調查了一下，發現又是衛廖在背後做的手腳。

沈璟冰幾乎要出離憤怒，雷霆手段、圍追堵截。

由于上次質量事件之後，堕天使的品牌聲譽大受打擊，再加上嬌紅女裝和堕天使風格差別不大，客戶群體重合度高，質量又好，短時間內就将堕天使的客戶搶得七七八八。

衛董憤怒地将新一季度的銷售報表摔在了衛廖臉上：“看看你幹的好事！”

雪白的紙頁砸在他臉上之後，又四散飄落。

衛廖眼神血紅，從牙縫裏擠出一句：“爸，這可是你逼我的！”

兩天後，新聞頭條——

《FA.現任CEO被綁架勒索，董事長衛安中風入院》。

《衛氏旗下女裝管理層将迎新一輪洗牌》。

沈璟冰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正是平安夜那天晚上九點，他從辦公桌上擡頭向外望去，只見城市昏黃燈光下，大片大片的雪花簌簌飄落。

下雪了。

不知道他……最近好不好？

受過傷的腳踝有沒有痛？

作者有話要說： 突然好想寫臻臻穿婚紗結婚hhh我的惡趣味。

☆、禮物

“明天聖誕節，他回來嗎？”秦嚴戴着老花鏡，手裏一張財經報紙，佯作不經意地問。

童軟早就看清老頭子這副嘴硬心軟的臭毛病，看着就是随口一提，可是報紙都拿倒了，很顯然心思完全不在工作上。

她故意停了一下，才漫不經心道：“不啊。聖誕節他回來幹嘛？又不放假。”

秦嚴：“……不是周末嗎？聖誕節這麽大的節日，為什麽不回來？”

童軟不說話了，過了半晌才小聲嘟囔：“聖誕節這麽大的節日，也沒見你過啊。”

說完就抱着貓走了。

秦嚴把哈士奇招過來，“哼”了一聲：“你媽那個人，總是在背後說我壞話，還以為我聽不到！”

他話剛說完，童軟就抱着一個精心包裝的禮物盒子出來了，陡然失去懷抱的貓十分不滿，跟在她身後喵喵喵，不停地刷存在感。

然而童軟已經完全顧不得了。

她這還是人生第一次收到老頭子的聖誕禮物，興奮得如同一個收到聖誕老人藏在襪筒中的禮物的小姑娘，臉蛋紅撲撲，蹲在茶幾旁邊拆包裝，一邊問：“你什麽時候偷偷放到床頭櫃上的啊？我都沒發現。”

秦嚴：“哼！”

半晌又嘀咕道：“當然不能讓你發現了，不然還能算驚喜嗎？”

童軟：“……”

盒子裏是一件高端定制款的禮服，NE·TIGER的設計師親自設計，全球僅此一件——他本來是想請北歐設計師的，可是又看不慣那種純歐化設計，還是覺得童軟更适合小橋流水的中國風，所以就請了本土輕奢禮服的設計師。

秋冬款禮服，融合了古典和時尚元素，童軟穿在身上如同跨越了漫長時光，宛如油畫裏精致優雅的民國太太。

秦嚴十分滿意。

外面下着大雪，別墅內的壁爐熊熊燃燒，散發出融融暖意，氛圍正好，他正想邀請童軟跳一支舞，就聽見她說：“哎，對了，那個誰，沈家那個兒子，送了三箱蘋果過來。說是平安夜禮物。可甜了，我給你切兩盤嘗嘗。”

秦嚴：“……”

誰想跳舞跳去吧，反正不是他！

老頭子一臉高冷地說：“不吃！太甜！壞牙！”

說着把報紙撂在茶幾上，轉身就走了。

童軟看着他的背影小聲吐槽：“……吃完不會刷牙啊？再說了，你還有幾顆好牙？”

秦家的這場小風波，沈璟冰并不知道。

他只是十分直男地在聖誕節前，給公司所有的員工都發了一箱蘋果，作為員工福利。當然，他父母、銘銘父母、銘銘也都分別收到了三箱，無彩紙無包裝，個大且甜，天然營養，毫不浪漫。

童臻收到的時候剛好是聖誕節前一天上午，看着三箱蘋果無語半晌，最後挑了六七八顆出來，其餘的打電話叫學生們搬到教室。

當天有課的班級，每人分到了一個平安果，就連來蹭課的也沒落下。

于是，當天校園論壇，再次被童帥刷了屏，有人在上面曬照片，炫耀說童帥送的平安蘋果超好吃！

很快就被人怼了。

“平安夜還沒過完呢，你竟然舍得吃！”

“是啊是啊。我都供在床頭了，每天早晨起來都能看到童帥送的蘋果，學習都有勁兒了呢。”

“……你們都太誇張了吧？那我就更誇張一點兒好了。我打算把它做成蘋果标本，永遠存留！”

“樓上這位X獨秀[大拇指]牆都不扶就服你！”

……

第二天聖誕節，周六，沈璟冰照常加班，開會的時候，遞材料的小職員在總裁的保溫杯裏瞥見了什麽可疑的東西。

紅色橢圓形珠狀物體，看起來就很像枸杞。

他十分震驚地看向沈總，心想沈總看起來還這麽年輕，竟然就未老先衰了？

看不出來看不出來。

不過沈總這幾個月是不太對勁兒，就跟換了個人一樣，以前和員工們沒大沒小說吼就吼，雖然龜毛指數滿點，但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