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Chapter 39
從楊菊花的辦公室裏走出後的當晚,哥兒幾個就組了個局——當然,在李昇炫才被爆出緋聞的當天,哥兒幾個定是不會作死出入club、pub等等娛樂場所的。
幾人合計了一番,最終去到李昇炫位于清潭洞的公寓裏,一起下廚,聚一聚。
然而李昇炫早已看穿,所謂的‘一起下廚’不過是小隊長和大哥照着自己給出的食物清單外出購買食材、日日哥和大聲哥在旁邊擇擇菜,洗洗菜。食物的刀工處理和烹調還得靠他這個主廚。
李昇炫心底也明白,這次的事情确實把哥四個給吓了一大跳,所以滿足一下他們的胃口、做做菜什麽的都是小事,本來他們也已經有些時日沒有這麽在一起聚過了,再加上之前跟小隊長鬧得這麽僵。
出于各方面的考慮,也是時候該緩和一下跟小隊長的關系了——照這次回來之後小隊長的表現,想必是已經吃到了教訓。
餐桌上,在李昇炫有意地帶動之下,談話的氣氛非常熱烈,待到杯盤狼藉,哥兒幾個喝得也差不多之後,幾人之間的感情也再度‘升溫’。
李昇炫交出了這處公寓的鑰匙,美曰其名‘作為親近的哥哥當然有義務替弟弟看管房子’後,小隊長終是被哄好了。
由于公寓的空間夠大,客房也有空餘的兩間,再加上都喝了些酒了緣故,哥幾個也就懶得再各自回家,一人喝下一碗李昇炫熬好的醒酒湯後,便一并在這兒睡下了。
至于小隊長不顧之前分配好的‘塔塔哥跟大聲哥睡一間,小隊長跟日日哥’睡一間的安排,而是大半夜地潛伏進自己房間的這一行為,李昇炫表示早就料到了。
李昇炫只嘆了口氣,便由着小隊長如一只八爪魚一樣黏住自己入睡。
聽到身旁的人傳來的清淺的有規律的呼吸,權志龍悄無聲息地睜開了眼睛,靜靜地凝視着對方熟睡的側顏。
其實在很久以前權志龍便已經隐隐有些察覺到自己對李昇炫的懷揣着些許未知的情愫,只是他潛意識裏便告訴自己不要去深思。
在那天,他一個人在公寓裏等着李昇炫回來吃飯,不知不覺便陷入了那個一片白色的夢境裏。
——不行。
——誰都已經知道,你喜歡我。
從夢境裏醒來的他是滿心惶恐的,如果說之前他還可以自我催眠,敷衍着、壓抑着自身的情緒不要去探究的話,那麽在醒來的那一刻,他就再也無法欺騙自己,對李昇炫到底懷着什麽樣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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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喜歡李昇炫的笑,但他讨厭李昇炫對着別人笑。
他喜歡在他多年的朋友面前各種埋怨吐槽李昇炫,但他容不得任何人在他的耳邊說李昇炫一個‘不’字。
他希望李昇炫能一直看着他,能更多更多地溫柔對待他。
他希望李昇炫只跟他在一起,最好能不要跟別人出去玩,即使是為了工作應酬。
他希望李昇炫能夠回應他的擁抱、觸碰。
他厭惡一切圍着李昇炫打轉的女人,厭惡她們的眸光、厭惡她們的紅唇、厭惡她們身上攜帶的令人作嘔的香水味。
……
他對李昇炫有着旁人難以理解的獨占欲,他的幾個哥們兒也曾有意無意地探詢過他和李昇炫的關系,但都被他給囫囵了過去。
久而久之,他周圍的朋友也都明白了他不喜歡別人談論李昇炫,也就不再在他面前提起。
他無法忍受當他在李昇炫身旁的時候,李昇炫卻将注意力投向別的人。
有一段時間裏,他甚至連與他一起生活了六年的永裴都連帶着埋怨上了——為什麽永裴要對勝利那麽溫柔?為什麽永裴要同他奪取勝利的注意力呢?
當他第一次意識到李昇炫已經成年,是在他看到了李昇炫鎖骨上的吻痕,嗅到了李昇炫身上陌生的香水味的時候。
就在那一刻,他明白了李昇炫已經不再是,哦不,不對,準确地來說,是‘不曾是’獨屬于他的勝利。
勝利長成了一個男人,勝利已經能夠成為某一個女人的男人了。
有了這樣意識的權志龍驚怒不定且氣怕不已。
他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将整個身體連帶着腦袋都埋在漆黑的被窩裏,咬牙切齒地詛咒着那個在李昇炫身上留下印記的女人,詛咒着那個把他的勝利從他身邊給偷走了的女人。
他産生了一種強烈的恐懼與背叛感,他不想再控制不住地靠近勝利,但他又恨勝利喜歡了別的女人。
可他又能怎麽樣呢?
他只不過是一個隊裏哥哥的,連一直以來的親密也是他死乞白賴黏着對方才換來的,他又能以什麽身份勒令對方不準交女朋友呢?
明明他自己不也是交往着一個又一個的女人嗎?
可是,在那一晚,他還是一個人蜷縮在被窩裏,胸膛裏沸騰翻湧着的陰暗情緒不斷地滋生。
他暗暗地把那個女人詛咒了一千遍,一萬遍,他恨不得她去死!要是她死了就好了!
勝利還是他的,是他一個人的!
然而令權志龍感到稍稍安慰的是,勝利還是一如既往地對他好,并沒有因為有了女人的緣故就冷淡了他。
更另權志龍感到欣喜的是,勝利對跟他有過一段的女人,同對他之後在夜店裏獵豔的女人們并沒有什麽區別——
這代表他的勝利對那些女人根本不上心,勝利只不過是為了解決男人都會有的生理上的需求罷了。
有了這樣的認知,權志龍也稍稍放下了心,可這也僅僅持續了一段時間。
有句話怎麽說來着?
人性貪婪是永無止境的。
随着時間的流逝,權志龍發現自己越來越無法忍受他只如同其他的哥哥一樣,在勝利的心底是同樣的位置,受到同樣的對待。
他要的是勝利特別、唯一的溫柔;他要勝利将注意力全都投注在他的身上,不再去看別的女人;他開始不受控制地去切斷勝利同那些女人的聯系……
他知道以勝利的聰明是不會察覺不到自己的小手段的,但他就是要這樣做,他想要看看,他在勝利的心裏到底有多少分量。
試探的結果讓他非常滿意,勝利并沒有過問他私自處理掉那些女人的事情,而是選擇了沉默。
權志龍無法形容,在他得知并确定勝利對待此事的态度之後的心情。他幾乎是得到了一種病态般的滿足感,同時也連帶着一直被他壓抑在心低的自信感,無限膨脹了開來。
他開始病态般地下意識去試探勝利的底線,試探到底要到哪種程度勝利才會對他發火,試探他到底在勝利的心底占多少分量,試探他權志龍對于勝利來說,是不是真的是特別的那一個……
直到在勝利慶功Party那個晚上,勝利終于說出了積壓在心底的話,說出了那些對于他權志龍來說不啻于利刃一般的話語,那個時候他才意識到了他的卑鄙,同時也清楚地認識到了他的無力。
他明明什麽也沒有對勝利表示過,明明他自身也交往着女朋友,卻強迫着不許勝利交女朋友。
打着為Bigbang好的旗號,作出一副為了團隊着想的隊長的模樣,幹涉着勝利的感情生活,說白了就是為了滿足他心底那點兒晦澀隐秘的,見不得光的獨占欲。
他一味苛求着勝利對自己好,一味地貪婪索取,希望勝利能滿足他的一切要求,沉溺于勝利不斷給予的溫柔裏,他卻始終懷揣着陰暗的心思,揣測着勝利還能不能再對他好一點,揣測着勝利對待他是不是特別的。
終于,他把勝利惹怒了。
勝利毫不留情地戳破了一直被他刻意掩埋的那些污濁的、肮髒的心思,戳破了他一直以來遮掩着的病态的想法。
他像是一個被扒光了衣服,□□地曝光在陽光下的小醜,他的面子,他的驕傲,統統被他自己給踩到了腳底。
這麽多天,即使他已經想勝利想得快要瘋了,也不敢主動聯系對方。
他只能通過勝利的社交網絡暗暗地關注着對方最近的動态。
有時候他得忍受一大堆的廢話,才能從周圍的某個朋友口中聽到些許關于勝利的消息片段。
他甚至偷偷地翻查永裴的手機,期許能找到些許關于勝利的消息……
在聽到勝利跟一個日本女模的緋聞爆光的消息之後,權志龍無疑是驚怒交加的,他在聽到消息後的一瞬,腦子裏都是一片空白。
在看到鋪天蓋地的娛樂報道,看着雜志報紙上那輛挂着獨屬于勝利牌照的幽藍Lotus之後,他的腦子裏瞬間劃過了無數勝利與那個女模特的場景。
之後,他開始像瘋了一般地撥打勝利的電話號碼——理所當然的是關機狀态,勝利的經紀人金正根的手機也是一片忙音,根本打不進去。
就在權志龍感覺他焦灼難耐到快要爆炸了的時候,收到了來自楊社長的召喚,最終在楊社長的辦公室裏,他終于見到了勝利。
勝利解釋了他跟那個女模特只是朋友關系。
勝利完美給出了解決這件事情的公關辦法。
勝利甚至給出了借着此次緋聞讓YG跟ViVi那邊合作,為Bigbang之後在日本的發展鋪路的策劃。
更重要的是——
勝利原諒他了。
抿了抿唇,權志龍将自己的腦袋更深地埋在李昇炫胸膛的位置,輕輕地閉上了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
看到有小夥伴說李總渣。
然而把如果把自己代入文章一開頭,遭遇一遍李總遭遇的事情,你會在什麽都還不明了,不清楚的情況下就輕易原諒龍哥嗎?
即使你愛他,你會敢拿這輩子作為砝碼再一次押在同一個人身上嗎?
當然龍哥也是遭受了上輩子的無妄之災。
怪只怪命運(沒錯,就是我)弄人。
龍哥的痛苦跟李總比起來,不足萬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