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徐寧寧的車一大早被人刮了送去4s店, 她着急試鏡就給吳烏打了個電話,折騰了兩小時弄完後,吳烏還得畢恭畢敬的給徐大小姐送回家, 半路徐寧寧說餓了, 讓吳烏把車一停,就在市中心找了個商場鑽進去。
本來他倆還五樓磨蹭,徐寧寧說要喝奶茶,吳烏說人太多換一家, 徐寧寧不肯非要喝人多那家, 差點就吵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 徐長野和夏初雲兩人手牽着手恩恩愛愛從自動扶梯上來,徐寧寧背對着扶梯沒看到, 但吳烏一眼就就看到了, 他不知道這兩人的彎彎繞繞,看到徐長野捏着夏初雲臉蛋往她嘴上親那會, 眼珠子都快掉下了。
然後就是平地一聲吼, 震懾住了在場的三位當事人。
極具泰式風情的餐館裏, 服務員将菜單遞給座位上的四人, 說可以直接手機小程序下單, 然後倒了四杯檸檬水便離開了。
夏初雲低着頭不敢擡眼,頭發絲都寫着心虛兩個字,坐在她旁邊的徐長野倒沒什麽不自在, 拿着手機掃了小程序點餐,然後把手機遞給對面兩人。
“你們看看吃什麽?”
吳烏接過手機, 用力在桌上敲了敲, “吃?吃什麽吃!你們還吃得下嗎?”
好家夥, 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姐妹, 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居然搞到一起去了,至今他都忘不了小時候三人在塘裏摸泥鳅,摔的臉和屁股都是泥,夏初雲耍賴不肯自己走路回家,讓他和徐長野拉着板車給拖回去的場景。
夏初雲悄悄擡眼,看向被吳烏砸的砰砰響的手機,小心提醒道,“他的手機沒裝殼子,你輕點。”
吳烏氣的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你!”他指着夏初雲,又平移到另外一邊,“還有你,趕緊的,如實招來,你倆什麽時候搞到一起去的。”
夏初雲不滿意,“什麽叫搞到一起,說話真難聽。”
“夏初雲你還有理了是吧,咱們多少年感情啊,你和徐長野談戀愛這事準備瞞我和徐寧寧多久,你看,寧寧都讓你倆氣的不出聲了,是吧,寧寧。”說完,用胳膊蹭了一下旁邊的徐寧寧。
徐寧寧看智障的眼神斜了眼吳烏,不動聲色遠離了他點,“我不氣,我早知道他倆這事,他們還得感謝我這尊月老牽線呢,不然進展哪能這麽快。”
夏初雲朝徐寧寧讨好的嘿嘿笑。
留下獨自一人受傷心痛的吳烏,一臉不可置信。
感情,四個人的友誼,他是被排外的那個。
徐寧寧嫌棄的皺眉,“是你自己蠢,之前他們氛圍那麽不對勁,是個人都能看出來。”
“怎麽不對勁了,他們從小到大都這樣黏黏糊糊的,那天KTV不也沒人看得出來嗎?”
徐寧寧懶得理他,拿起手機點菜,吳烏一臉委屈倒回椅子上,感覺被世界欺騙被友誼背叛。
夏初雲看他聳拉的眉眼,頓時心裏滋生了些許內疚,“吳烏,不是我們不告訴你,我和徐長野昨天才确定關系,寧寧是因為高中畢業那檔子事,她老來我家陪我所以才知道的,真的不是故意瞞着你。”
吳烏擡起傷心的眼神,望着夏初雲,“真的嗎?真不是故意瞞着我。”
夏初雲認真點點頭。
吳烏立刻變哭唧唧的臉,說就知道他們關系還是很鐵的,自己沒有被排外等等,聽得徐寧寧不耐煩了,斜眼橫了他,吳烏立刻閉嘴。
這家泰國餐廳味道确實不錯,徐長野了解夏初雲的口味,點的幾個菜她吃的很滿足,有道皇室咖喱蝦,沒有剝殼,夏初雲吃了一只嫌麻煩就沒吃了。
後面徐長野邊和幾人聊天邊剝蝦,騰出一只空碗,剝了半碗遞給夏初雲。
夏初雲眼睛一亮,酒窩笑出淺淺的印子,“別給我剝了,你快吃。”
吳烏看着他們秀恩愛,覺得眼瞎,使勁往嘴裏塞沙拉,還把裝飾用的半個檸檬也給炫了。
吃完飯,徐寧寧要回去讓吳烏送他,夏初雲和徐長野繼續約會,臨走前,吳烏站在徐長野身邊跟他嘀嘀咕咕說了幾句,表情怪嚴肅的。
幾人從餐廳門口分別,看着徐寧寧和吳烏從扶梯下去,夏初雲立刻轉頭,追問道,“剛才吳烏跟你說什麽?”
徐長野手裏還拎着她的包,小小一個不知道能裝什麽,聞言薄唇輕啓,緩聲道,“他跟我說你大學很多人追,包括帶你去江景餐廳那位,讓我好好珍惜,對你好,否則他不會放過我,和我這個兄弟也沒得做。”
夏初雲沒想到慣常不靠譜的吳烏居然會為了自己和徐長野說這樣的話,心裏更加內疚了,“不愧是跟我從明蘊鎮打拼出來的好兄弟,小時候沒白罩他,改天請他徐記海鮮擺一桌。”
徐長野牽着她的手側身擋住來往的行人,看着她挺翹的鼻尖和張揚的眉眼,一如小時候她在自己面前炫耀明蘊鎮小霸王的地位那般,肆意驕縱。
下午兩人在夾娃娃機那層玩了好久,總算夾到夏初雲心心念念那只菜狗,後面又去看了電影,散場的時候已經到晚飯時間了,夏初雲第一次覺得時間過得那麽快,過了今晚徐長野就要回學校了。
在電影院的時候吃了爆米花和可樂,肚子還帶着氣泡鼓鼓的,夏初雲說不想吃飯,想先走走,徐長野自然是什麽都答應她的。
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夏初雲學校附近,蓉城第一師範,學校放在全國來說不好不差,對面還有蓉城理工大學,超一流理工學校,裏面好幾個專業都在全國前幾名,一所女生占比多的學校和一所男生占比多的學校對門,這倒是讓兩所學校前有未有的和諧。
“我們學校食堂不好吃,又死貴,不過對面理工的食堂又大菜系又多,所以我們沒事就跑去對面食堂蹭吃蹭喝,有次系裏開會,系主任和我們打趣說,對面學校保安大叔都不盤問沒門禁的學生了,只要是女孩都放行,一準是對面師範的女同學過來蹭飯,或者找男朋友的,系主任語重心長讓我們矜持點,讓對面理工的男聲多來來咱們師範。”
夏初雲邊說邊笑,還學着地中海系主任那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夾緊眉頭,擡起手指指點點。
“哈哈,後來有段時間對面理工來我們學校來得多了,就被門衛管着,不讓進,一放學我們校門口男生烏央烏央的,都看不清人頭。”
徐長野放慢腳步慢慢的跟在夏初雲身邊,不知道想到什麽,忽然道,“大學四年在國外,我吃的最多的就是漢堡快餐,因為方便,可以打包帶走在路上吃,有段時間吃到甚至看到漢堡薯條就想吐,國外的節奏并不比國內慢,如果你想成功想期末成績靠前,你還是要花費很多心思在這上面,那段日子現在想起來也不知道是靠什麽支撐度過的。”
夜風吹佛樟樹,樹影在地上搖曳,這是第一次,徐長野主動提起國外的生活,他牽着夏初雲的手,走在夏初雲讀書的大學校園,回憶着國外的生活。
“那時候每天都感覺時間不夠用,第一次出國口語不熟練,聽課很困難,課程又安排的很滿,我只有拿手機把上課老師講的東西錄下來,晚上回去一遍遍的翻譯再重新學,下課後要去醫院陪李沐,她剛到國外治療那段時間精神有好轉,但漸漸地還是不行,到後面一旦見不到我就會自殘發瘋,要靠強制打針進入休眠狀态才能穩定,周末還接了便利店的零工,時間被掰碎,一分一秒都要計劃好,我像個陀螺一樣,不停地轉不停的轉。”
“有次周末便利店特別忙,同事請假了,就我一個人,忙完後坐在窗邊吃漢堡,那是第一次覺得自己支撐不下去了,人來人往,我卻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第一次後悔出國,第一次恨自己不夠強大不夠優秀。”
“之後便利店進來客人讓我幫忙熱東西,努力生活的時候連悲感春秋都是有時間限制的,就在我盯着微波爐熱東西那一瞬間,我忽然就感覺到了時間的流逝,微波爐顯示的倒計時,一秒一秒跳動的數字,讓我貧瘠的24小時變得緩慢,我盯着數字一點一點變少,然後叮的一聲,我醒了過來。”
徐長野轉過頭看向身側的人,狹長帶着銳利弧度的雙眸緩緩垂下,在白皙的眼下覆上一片陰影,“從那天起,時間不再限制我的生活和思維,腦海中只剩下一個念頭,我只有更努力更強大,才能回到你身邊,站在你面前。”
他伸出一只手緩緩摸過夏初雲的臉,如皎皎月色,清透明亮,“好可惜,我現在還不夠強大,卻忍不住想要擁有你。”
夏初雲早就忍不住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連串往下掉,心疼的猶如小針在上面紮。
她猛撲過去,緊緊摟着徐長野的腰,似要把自己嵌進這個懷抱,聲音含着泣音,“徐長野,你怎麽那麽傻。”
從始至終夏初雲喜歡的都是徐長野這個人,不管他是明蘊鎮被撿到的小狗還是高中被人追捧暗戀的明日之星,他在夏初雲眼裏都是那個陪伴了自己數十年的徐長野。
她哭的肩膀細細顫抖,伏在徐長野懷裏,雙手抓着衣擺兩側,泣不成聲,“不管你是功成名就還是一無所有,徐長野我都喜歡你,你要有那麽大的壓力,也不要逼自己那麽緊。”
徐長野心疼的抱着懷中的女孩,喉嚨像含着沙礫,刺癢着疼說不出話來。因為太珍惜所以才會那麽在乎,舍不得夏初雲跟着自己吃一點苦。
八歲那年起,夏初雲就是他灰暗人生的一縷光,她教會自己怎麽笑怎麽難過怎麽感受這個世界,她有純粹的情緒,純粹的善良,對你好也是掏心掏肺,這樣的女孩叫他如何不珍惜。
徐長野從發現自己對夏初雲的心思那刻起,無時無刻不陷在掙紮中,這是他遙不可及的美夢,而他這的心思就是喚醒美夢的鬧鐘,只要鬧鈴一響,美夢就會坍塌破碎,所以他小心謹慎的克制着對夏初雲的感情,一邊煎熬的陪在她身邊一邊不斷試探抽離。
見自己抱着的人沒有反應,夏初雲淚眼婆娑的擡頭,使勁錘了下他的胸口,嗓音軟的沒有任何威脅力,“我剛才跟你說的你聽見沒有,不要有那麽大壓力,你怎麽樣我都不嫌棄,我這樣好的女朋友錯過了你就找不到第二個了,你只要好好抓緊我,對我更好我就永遠不會離開你了。”
徐長野把女孩使勁按進胸口,抱的夏初雲骨頭都痛了,男人隐忍的聲線從頭頂傳來,“夏初雲,你想好了,我真的不會放手的。”
他貪戀這麽久的溫暖,好不容易得到了,怎麽會放手呢,除非他死。
學校門口有保安,進出需要學生證或者刷卡,不過也有忘記帶證件和卡的學生渾水摸魚,夏初雲帶着徐長野跟着一群學生溜進去,兩人外貌本就出衆,打扮的稍微年輕點和學生沒什麽差別。
這種偷偷摸摸的事夏初雲大學的時候沒少做,她忘性大老是丢三落四的,經常跟着別人混進學校門口,但帶着徐長野偷溜還是頭一回,還挺好玩。
這個季節學校的桂花快要開了,隐隐約約聞得見一些香味,夾雜在晚風中,吹得人心情舒适。
“你看,這是我們教學樓,我平時上課在五樓,吶,就是最左邊那間。”夏初雲指着教學樓某間教室和徐長野說着,不大的學校被她一路介紹過去。
學校食堂又研發了什麽奇葩菜品,要是去晚了就吃不到紅燒肉,哪裏是老師辦公室,她和輔導員班主任關系很好,老師還蠻喜歡她的,大學入黨都是班主任推薦的,她的宿舍樓在六樓,好幾次剛爬上去外賣就到了,每年開學都是最痛苦的時候,要提着巨大行李箱上六樓,而且樓層高水壓不穩,洗澡洗着洗着會停水......
夏初雲在石子路上牽着徐長野的手,倒退着邊走邊說,似乎要把自己大學四年經歷的細枝末節一一說給他聽,填補那段沒有徐長野的空白。
“你說那時候你要是沒出國,和我在一個地方讀書,那開學的時候肯定是你幫我提行李箱,吃飯也不用搶食堂,你會帶我出去吃好吃的,你也不會允許我老點外賣,會說不健康,但你還是經不住我撒嬌耍賴,會在我說肚子餓的時候半夜偷摸給我送好吃的。”
夏初雲幻想着大學和徐長野在同一個地方,他們還是會像高中一樣,除了上課睡覺幾乎黏在一起,所有事情徐長野都會替她操心安排好,他們可以在周末或者放假的時候一起去各地旅游,看同一片河流同一座山峰,所有的景色都只與對方分享。
徐長野伸手拉了把夏初雲的胳膊,将她倒退的身影往一側靠,夏初雲小嘴還在嘚啵嘚啵說個不停,忽然被拉一下,她沒反應過來。
“小心點,後面有個坑。”
夏初雲轉頭一看,果然,要是徐長野沒拉她,她就踩到坑裏了,指不定會扭到腳。
真奇怪,夏初雲的防備心不算重但輕易不會相信一個人,大學四年她朋友衆多,大家喜歡她的性格,覺得相處舒适,長得好看,但夏初雲從未在人前露出過自己小性子,這條石子路大學上課路上她和室友走過無數次,有急有緩,她都是安安分分正常往前走,沒人知道她其實喜歡倒退走路,因為她愛和人面對面說話。
高中的時候,她和徐長野回家偶爾不騎車就慢悠悠從馬路上晃蕩回去,夏初雲一路上倒退着走和徐長野說話,碰到有坑或者來人情況,徐長野會及時提醒她。
這個習慣在徐長野出國後,夏初雲幾乎沒再倒退着走過路,因為倒退走路完全無法預知前路路況和危險,首先就過不去心裏對未知危險的害怕那關,除非面對的是自己完全信任的人。
現在,在徐長野面前,夏初雲又開始倒退着走路,放心的把自己一切交給他,因為夏初雲知道,徐長野不會讓自己受一點傷害,前路所有的危險,他會比自己更先一步預知。
徐長野的手還攥在夏初雲的胳膊上,夏初雲眼珠子一轉,忽然卸力,半邊身子靠在徐長野身上。
語氣帶着耍賴和無理取鬧,“走不動了,你背我。”
月色從樹梢穿透落在石子路上,将一顆顆圓潤的石子點綴的如銀河璀璨,夏初雲杏眼透亮像寶石,裏面閃着稀碎的光,鼻尖挺翹飽滿,微微皺起,嬌蠻可愛。
徐長野在她身前彎下腰,夏初雲望着眼前寬闊結實的後背,忽然就有點眼熱,之前在學校也能經常看到情侶間,男孩背着女孩在石子路或者操場上,旁若無人的秀恩愛,周圍人或多或少帶着羨慕的眼神,其中就包括夏初雲。
她從八歲起就在徐長野身邊長大,被他背過無數次,可到了最需要他在身邊的時候卻分隔兩國,千山萬水的距離。
夏初雲眨眨眼,秀氣的手指攀着男人的肩膀,指腹摸到凸起的肩胛骨,堅硬硌手,薄薄的肌肉覆骨頭上,帶着灼人的熱氣。
“抱緊。”
女孩的手緊緊摟在徐長野脖子上,腦袋自然貼在頸窩旁,像只乖巧粘人的貓,終于找到了屬于自己的貓窩。
本來這晚在夏初雲的設想中,她還要和徐長野做很多事,約會項目在手機備忘錄裏列了一長串,可徐長野背着她在學校走了一會,就趴在背上睡着了,清淺的呼吸從徐長野耳邊傳來,均勻綿長。
就這樣,徐長野背着他心愛的女孩在她的大學裏一直走一直走,直到月色隐沒在雲層中。
“滴滴。”兩聲,指紋鎖應聲打開。
玄關處的壁燈還沒等人進去就打開了,關岳站在門口看着門口的兩人,眼神閃了一瞬。
“這怎麽回事,怎麽讓你背回來了?”關岳壓低了聲音詢問道。
徐長野背着夏初雲小心進門,語氣放輕解釋道,“累睡着了。”
關岳點點頭,立馬幫忙打開夏初雲的房間門,“這孩子,累了也不能趴你背上讓背回來啊,多大人了,還以為是小時候呢。”
“來來來,慢點慢點,輕點放,別鬧醒她。”關岳掀開被子,放輕聲音,幫着徐長野把人放在床上。
人剛放下,夏初雲眼睛就睜開了,吓了床邊兩人一跳。
關岳試探着,“雲雲?”
夏初雲一時沒反應,過了會忽然伸出手噘着嘴朝徐長野,“親親,親一口,抱我嘛。”
這是沒醒明白呢。
徐長野攥住夏初雲作亂的兩只手,貼在唇邊親了親把手塞回被子裏,給她蓋好,“好睡。”
夏初雲似乎不太滿意這個親親,哼哼唧唧抱着被子翻個身,面對牆裏側,閉眼又昏睡了過去。
夏初雲睡好過去,關岳和徐長野帶上房門走出房間,到客廳時,關岳忽然停住腳步,轉過身看着徐長野,徐長野任由他盯着審視,不躲不避。
遲早會有這天的,從對夏初雲動不該有的心思那天起。
月亮早就隐退藏進雲層,已經深夜了,萬籁俱寂,車輛飛馳呼嘯的聲音離得很遙遠,像帶着層罩子透出來。
客廳裏兩個男人相對而坐,一時無言,沉默的氣氛像要凝結,關岳先開口,打破了一室沉寂。
“你和雲雲,多久了?”
“昨天才正式确定關系。”徐長野聲線本就低,平時說話語氣甚少有起伏帶着距離,如今這這般氛圍下,細聽他的聲線居然不太穩。
關岳從小鎮一個煤老板做到如今地位,這些年看人待物已是非常毒辣老練了,卻從沒想過自己視如己出的兒子和他親女兒在一起了。
“你知道的,我一直拿你當親兒子看,你這樣,對得起我嗎?”
徐長野隐忍的下颚咬的死緊,幾盡顫抖,但還是一字一頓開口道,“叔叔,對不起。”
說完,噗通一聲,雙膝沉沉的跪在了實木地板上。
“這些年您對我的養育之恩,我從不敢忘,您是比我親生父母還要重要的親人,您說将我視如已出,我也一樣,早在心底将您看做父親,是我辜負了您的一片心意。但對初雲,我是真心的,當我得知對她的心思後,我嘗試過壓制,遠離,我不想破壞我們一家的感情,能做初雲的哥哥陪在她身邊就是奢望了,國外四年經歷的這麽多,看過生死離別,再次回來,我還是沒辦法好好處理這份感情,叔叔,這輩子,我認定了夏初雲,我愛她勝過自己,只希望您能給我一個機會,不要怪初雲,她對感情那麽單純,一切都是我的引導。”
自古男兒膝下有黃金,上跪天地,下跪父母,徐長野的驕傲沒人比關岳更懂,如今他跪在自己面前忏悔,做兒子他不孝,做親人他不忠,做哥哥他心不純。
但還是祈求,夏初雲的父親能個給他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