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禍雙至

第11章 凡世間的人類都是地獄出來的鬼

經過沫嫣呼風喚雨的折騰，奉鸾按着人間的小說畫本給沫嫣講了講臺詞，兩個人樂呵樂呵就演上戲了，看的祯瑞和雁尾一愣一愣的。

“我以前還一直怪話本裏寫的妖精沒創意，你們這些妖精幹壞事幹嘛還要按着話本演啊？演的好假啊哈哈哈。”雁尾終于享受了一次騰雲駕霧的感覺，即驚悚又開心。

“你演的很真實嘛。”祯瑞冷不丁說了這麽一句。雁尾沒反應過來：“我演什麽了？”

祯瑞沒接她的話茬，雁尾攤了攤手，表示這個妖精實在是太莫名其妙了。就繼續打趣奉鸾的話本了，黎鲛經過剛剛沫嫣的呼風喚雨已經成功地，交給了李苡苘，李苡苘對天發誓他一定會遵守諾言的。經過半天的折騰，奉鸾一行人終于回了洞穴商量下一波扳倒李苡逞的計劃。可是祯瑞卻表示這李苡逞實在是太正直了，他做的一些小動作雖然多，但都是些拿出來無傷大雅的事情。而且他的為人也有些剛正不阿，在朝廷裏風評一直很好，一些老忠臣都聚在他的門下，再加上當今太子李苡真門下的不少人，也都因為李苡逞平時很是照顧李苡真的緣故，做了兩邊的牆頭草。

也就是說，李苡逞和李苡真他們兩個不僅血濃于水，而且種種利益關系也把他們牽連到一起。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但是李苡逞又有這個當皇帝的野心在，實在是有些難辦。

對付李苡逞的事情就陷入了僵局。

“那李苡苘另外兩個兄弟呢，不是還有三皇子和五皇子呢？”沫嫣問道，她雖然腦子不好，但看着祯瑞和奉鸾好像都從李苡逞那轉不回來了，打算看看別的皇子轉換一下心情。

“說起來也好玩，三皇子李苡淳生下來就是個腦癱，但礙于皇室的面子，對外都說三皇子體弱多病常年養在宮中。結果等三皇子體弱多病的事情被大家深知的時候，四皇子李苡真就出生了，他才是真正的體弱多病弱不禁風。那個臭皇帝可能覺得要是傳出去兩個兒子都有病，怕不是有人在背後說他有病，于是經常強迫四皇子在外面轉悠裝沒病，結果就是四皇子的病越來越嚴重了。五皇子是小兒子，偏偏生的能說會道，頗為事故，而且也清楚他老爹的脾氣秉性，經常把他爹哄得樂樂呵呵的，但是不學無術，據說練字都不認識。一副谄媚的豔态，我在李苡真那的時候，經常聽那些見過五皇子李苡謄的人說，李苡謄天生一副宦官的樣子。那老皇帝雖是疼愛他，經常把他帶在身側，卻完全沒心思讓他做皇帝。誰願意讓一個只會說好聽話谄媚人的小太監一樣的人當皇帝？”祯瑞說話說的頗為清淡，但語氣裏慢慢是對這些皇子的藐視。

“拿這麽說這兩個人完全不用擔心了？”沫嫣問道。

“不對，我覺得最應該擔心的應該是那個李苡謄。最是小人難養，自己裝瘋賣傻會讓人放下對他的警惕。那皇子是個傻子嗎？再蠢也不至于字也不會寫，我覺得李苡謄極有可能私下勾結了不少與他狼狽為奸的人，李祯你最好去查查。”奉鸾思考了片刻便對祯瑞說。

祯瑞看着奉鸾笑，他就知道奉鸾沒有那麽傻，他藏了好久的壞點子終于能施展了，不過現在不方便說，于是看看外面的天，又故作神秘地說：“你們知道最近老皇帝又想出什麽作妖的點子了嗎？”

雁尾剛剛一直聽着他們說話，無聊地打哈欠，突然聽到感興趣的話題忍不住湊了上前：“他又幹嘛了？”

“前一陣，經常來了一堆煉金師，據說可以點石成金，而且還能制作長生不老藥。”祯瑞說道。

“戚，都是騙子，怕不是和你們一樣都是妖精糊弄人的。”雁尾撇撇嘴，這個也很無聊啊，都沒有什麽好玩的，妖精真無聊。

“是不是妖精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最近這天下亂的很，好幾處地方都要揭竿起義了。”

其實這天下統一的不太平，經常有人起義，想恢複舊國，但是奈何這皇帝的軍隊太強了。而且地方管的也很嚴苛，往往剛有起義的苗頭都被掐滅了。奉鸾覺得祯瑞今天說的話，太有引導意義了，不知道他想幹嘛，便默不作聲看他到底要做什麽。

“不就是起義嗎，每天都有動靜，這有什麽好稀奇的。”雁尾繼續說。

“知道起義的原因嗎？”祯瑞問。奉鸾覺得更不對勁了，這祯瑞從來沒和雁尾說話超過三句，超過三句兩個人必定要打起來，怎麽這祯瑞今天這麽好脾氣的跟雁尾閑聊，難道他們天天打架打出感情了還？

“還能是什麽原因，要不是以前的國家臣子想複國；就是想通過造反得到上面的安置費；要麽就是想趁這會天下不太平造反想自己當皇帝。造反的理由多着呢。”雁尾說，她在雁尾樓那會兒，天天見她的達官貴人也經常這樣叨叨念，她就是再沒什麽政治頭腦也都背下來了。

“小家夥懂得還挺多，這次可不是。這次大亂的原因是，那老頭被那群煉金術騙了，要吃遍全國十八個郡的共七十二位五歲童男童女。”祯瑞笑着說。

然而雁尾的臉色一瞬間就變的煞白煞白的，不巧不巧，她家就有一對龍鳳胎的弟弟妹妹，恰好就是五歲。

“你…你說的真的假的？”雁尾站了起來，話都說不清了。

“我騙你們，幹嘛啊。”祯瑞依舊嘴帶笑意。

“快，沫嫣我要回家！快帶我回家，這個王八蛋臭皇帝也不怕天打雷劈，做這傷天害理泯滅人性的事情，早該去死了，去死去死去死…”雁尾嘴裏嘟囔着，臉色煞白，眼神裏全是殺氣。奉鸾還是第一次看見玩世不恭一直帶着笑意的雁尾這個樣子，有些被吓到了。遞了個眼神給祯瑞詢問什麽意思，祯瑞卻依舊笑着。

奉鸾有些着急了，便對沫嫣說：“要不然你帶她回去看看？”

沫嫣也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平日裏雖然對雁尾表現的極其不耐煩，但是大家都能看到她對雁尾還是很上心的。如今雁尾這個樣子，她也很着急，簡單的料理了一下後事，就帶着奉鸾和祯瑞還有已經黑化的雁尾，奔着雁尾家去。

到了雁尾的家，好巧不巧正好遇到一群官兵沖進雁尾家裏要搶孩子。這些巧合看的奉鸾心驚肉跳，又有些懷疑。奉鸾又看了看祯瑞，祯瑞依舊是那個笑盈盈的表情。

沫嫣到那三下五除二地收拾了那群官兵，就看見雁尾依舊在那抱住弟弟妹妹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了。

雁尾的爸爸媽媽早些時候已經聽說自己女兒被妖精抓走了，剛剛從失去女兒的陰影中走出來，這邊又頒布皇榜要收自己的兒子女兒。老頭老太太已經覺得人生已經如此的絕望的時候，忽而女兒回來了，還帶着一個個看着武藝高強的打手，老頭老太太很是興奮。

拉着女兒問東問西，雁尾也不傻，便說這些人就是當日把她從妖精身上救下來的救命恩人，二老已經被幸福沖昏了頭腦，也沒仔細想，便把幾個人迎了進去。

屋裏面老太太招呼着各位，兩位雙胞胎也是十分的有禮貌地問候哥哥姐姐。雁尾回到了感覺更随意了，一片其樂融融的樣子。只有奉鸾沉着臉，這事完不了。

剛剛沫嫣沒有把那個官兵打死，畢竟殺人太多妖精會被天上的神仙盯上，沫嫣顯然不想與天上的神仙有什麽聯系。一般情況她是不會對人下殺手的，所有那些官兵定是逃出去告狀了。他們這邊一走，那邊肯定要有什麽行動，而且雁尾被妖精抓走的事情被那麽多人看到了，把雁尾丢在這早晚都是禍害，事情有些麻煩了。

但是身邊的人，沫嫣完全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祯瑞還是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表現。老頭老太太想來也沒有想那麽多，怎麽就自己一個人擔心呢。

大家其樂融融的說話，祯瑞還在那裝好人侃侃而談，看得沫嫣和雁尾不得不誇對方好演技，奉鸾也不好意思破壞氛圍，只能等他們客道完了，離開時才忍不住地問祯瑞：“就把她丢這兒了？”

“要不然？把她丢洞裏讓她天天和妖精玩？”祯瑞反問，故意岔開話題，他知道奉鸾想問什麽。

“你知道我想問什麽的。”奉鸾說，當然他們現在是以平常的姿勢，被對方拎着衣服往前飛。

“你想問什麽？我不知道。”祯瑞拎着奉鸾飛着，還時不時拎着他甩一甩。

奉鸾知道他的脾氣，還是耐着性子講了一遍自己的顧慮。

“沒事，一切盡在掌握中~”祯瑞笑着說：“你那麽擔心她幹嘛，她可是個人類，死了入了閻王殿，早晚還是要輪回在世間的。”

“你就那麽肯定她要入地獄，萬一哪一天她修成正果呢，也當個仙君就有人陪我玩了。”奉鸾不滿于祯瑞對朋友的猜測。

“她哪一輩子修成正果，都不會是這一輩子，因果循環，她還要在凡世繼續輪回。這人間的人都是十八層地獄裏的鬼，他們上輩子施了因，這輩子就要承受那個果。哪天悟出來了，成了天上的神仙就算結束了凡世的因果。要不然永遠永遠都在地獄和人間輪回，犯一樣的錯誤，下一樣的地獄。再說你也要能活到她成仙的那一天，你還有多少日子。”祯瑞語氣很平淡，少有的正經。

“大概還有一百年吧，對于你來說挺短的吧。我現在好歹也是個耄耋的老人了，你平日就不能對老人溫和點嗎？”

“待在我這個福星旁邊，你還能多活幾年。”祯瑞語氣依舊很平淡，但說出的話竟然還是關心自己的人話，奉鸾很欣慰。

“多活幾年也是轉瞬即逝。”但奉鸾偏偏不想自欺欺人。

兩人陷入了良久的沉默，等到兩人回到了洞穴。沫嫣少有的表現出落寞的表情，看門的小妖精也說，雁尾不在，這洞穴冷清了很多啊。

“我們下一步怎麽辦？”沫嫣強打起精神問，她現在急需要做一些事情來派遣一下寂寞和饑餓，這幾天沒吃人也沒吸人陽氣，沫嫣很累的啊。像她們這種妖精，一旦破了戒，開了殺戮的頭就注定回不了頭。

“下一步，還是要你和奉鸾去一趟了，不過這次有些危險了，沫嫣皇宮你能進去多深？”祯瑞看向沫嫣。

歷來皇宮的建設都是有仙人暗中推動的，一些看似只是圖個吉利的風水設計都是真的能講妖怪消滅于無形的陣法，一些看似只是盆景的擺放，也都暗藏着吉祥瑞氣。所以普通妖精是進不了皇城的，就算大妖精破了一些陣法進了皇城，也會驚動上面的神仙，下來捉她們。所以皇城只傳說過鬧鬼，很少有妖精作亂的故事，而鬧鬼也多半是人在搞鬼。

“我要是分一縷神識化成一只小蛇大概能在除了金銮殿還有那老皇帝寝宮以外的地方待一會兒，但我也不太清楚，還是要過去試試才可以。”沫嫣有些頭疼，怎麽又安排她入皇宮了呢？那種地方對這些妖精的傷害可是很大的啊，自己這麽久沒補過精氣，不知道到時候會怎麽樣。早知道今天就把那群官兵挑一個吃了，當着神仙的面子吃人，想想就刺激。說起那幫官兵，不知道雁尾怎麽樣了，事情完了之後就去找她玩…

看着沫嫣心不在焉的樣子，奉鸾嘆了口氣：“你這是打算幹什麽啊？”

“我就是想讓你去探探那個李苡謄的道。”祯瑞笑眯眯地說。

“怎麽探，別告訴我那個李苡謄也是個斷袖，讓我找他的小情人要挾他。”奉鸾覺得祯瑞一定有什麽事情藏着沒告訴自己，但是也只是直覺而已，自己也知道自己也從來沒弄懂過這人想幹嘛，自己也沒必要弄懂。

遙遠的李苡苘的王府內，李苡苘剛剛安撫過黎鲛，匆匆地走到書房裏，對着書房裏的男子低頭叩拜：“大人，一切都和您說的一樣，我也會繼續按着您說的做。”

遙遠的李苡逞的王府內，李苡逞剛剛和朋友吃完酒回來，被小厮貼着耳根說了句什麽，馬上形色威嚴起來，仿佛剛剛喝醉了在酒場撒酒瘋罵這世道貪官污吏，贏得滿堂忠臣喝彩的不是他一樣。匆匆地走到書房，對着書房裏早已恭候多時的女子笑道：“你這個戲子，還真是好演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