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花龍傲天惹人憐

第28章 感情升溫

少年被龍傲天親切的問候吸引，開心地轉頭，“是的，就在劉安大詩人在邺城的府邸下就讀。”

劉安的名氣不低，許多名門貴族都鐘情于請他寫詩。少年能在他名下的私塾讀書也說明了他自己過人的才華，而談起他的師父時并不刻意炫耀，反而認真盯着龍傲天的眼睛謙遜地說出劉安的名字。

謙遜、認真，愛笑這幾個特征與曾經讀書時期的龍傲天很相似，不過這個孩子沒有他穩重，有點毛手毛腳的，說話也是小得像蚊子體型般那樣沒有分量，就說話的這段功夫，他就忍不住啃起指甲來。

“什麽時候穿？”

“要的很急，而且還要做三十件。”

“純手工做确實費時間，為何你現在才出來做衣服？”龍傲天上下打量一眼做事渾渾噩噩的少年，少年羞愧地低下頭，“是朋友推給我的，說是要我幫忙，誰知道要得這麽急。”

“不會拒絕？”龍傲天皺起眉，心想少年太過懦弱，短時間做出符合師長要求的校服簡直是比登天還難，況且這樣的衣服是需要純手工裁剪，就算做出來大量的校服恐怕也到了三個月之後。

“我之前欠他錢……”

龍傲天出聲打斷，伸手指了指頭頂的牌匾，“好了，不必說你身邊的朋友了，進來吧？”

他沒想到少年會如此對陌生人不設防，把私事都透露給別人，這樣的行為很愚蠢。

“讓我進去做什麽？”他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眼神清澈并不混沌，後知後覺地擡起頭，天真地笑起來，“老板已經明确說不能減價了，不過他态度很好，還記下了我的聯系方式，說是以後要是有甩賣活動會通知我。”

龍傲天聞聲抿嘴仰起頭，王小澤果然不是不通人情的，他肯定不會冷漠對待這樣可愛又有點蠢的孩子的。“我也是這家店的老板之一，現在懂了嗎？”

“啊！”

進了屋之後，他讓書生去茶室等候，把寫着要求的紙張拿過來攥在手裏。

少年站在等身的銅鏡前，将雜亂的頭發重新紮起來，沖鏡子羞澀地笑了笑。

龍傲天側身走進來，看到他在照鏡子就在一旁等着，出聲叫住正在欣賞自己的孩子很有可能把他吓住，何況他膽子那麽小。

等他臭美完開心轉過頭時看到靠在門口的好心人，鄭重鞠了一躬，雙手尴尬地背在身後。“謝謝二位幫助我，我以後掙了錢肯定補上今日的差價！”

“我是看在你态度誠懇又時間倉促才低價出售的，不要給自己徒增負擔，好好學習真心做人，你得到成就之後我們也會感到自豪。沒有白幫助你，懂嗎？”

他認真說着鼓勵的話都把少年感動了，孩子都快哭出來感謝他的大恩大德，“老板，你人真好。”

從茶室出來之後，坐在前臺狹小空間內的王小澤從手稿裏擡起頭，“真要低價賣？我們前兩天才結束了開業活動，經常變動價格是不明智的決定。”

他沒有把話說得絕對，給龍傲天留了改變王小澤思路的餘地。

龍傲天沒有解釋原因，而是順手從桌子上擺放的矮書架上抽出一本插畫編纂的書，書從王小澤眼前溜過，龍傲天挑眉走出去，“我們去後屋聊。”

“我之前的人生可謂是艱難又具有戲劇性，性格多變，導致我的父親都不知道我真實的性格會是怎樣。我少年的思維和才華就已經超出同齡人一大截，被送到名貴家開辦的私塾，那時家中事業剛起步，父母無力照顧遠在京城的我，我就跟着發小魏泊一起生活。從小我做事謹慎，生怕惹到了難對付的人。”

龍傲天淡然地訴說着心中的傷疤的來歷，悠閑地靠着牆壁，手裏翻閱着精美的插圖。

王小澤盯着龍傲天白皙修長的手指在書頁中穿梭，慢慢揣摩他的內心，“所以你覺得這個孩子很像之前受欺負的你，你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想幫他一把。”

王小澤揚起嘴角奪走圖冊，舉起來晃了晃，“好了，把圖冊給我，上面的畫都是我親手繪制的，而且都是庫房裏的。”

恰巧龍傲天翻到了一張很适合當作校服的簡筆畫，靛藍色圓領上衣和橫襕，腰間的佩帶也是顏色相仿的湖藍色。穿連續性顏色的衣裳會讓人看起來很統一精神，醒目的顏色也讓人在人群中格外顯眼。

“你怎麽知道這本圖冊是我畫的？還能知道上面的畫都能在庫房裏找到對照？”王小澤在拿着圖冊走向房間更深處時轉過身，開心又冷靜地質問。

偷看被抓包的龍傲天不好意思地踮腳測過身，隐藏心虛的神色，“你無事時都在安靜繪畫，畫好之後又去工作臺上裁剪，我看多了就知道你在做什麽了。”

他誠實地承認了他無時無刻觀察着王小澤的動向，而且了如指掌，這有些超過了兄弟日常相處的界限。

龍傲天甜甜的笑逼迫王小澤春心萌動說出實話，“你知不知道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每次對上你的視線我都要快速移開。”

別說這句話還好，真相被戳穿，偷看的事情被偷看的人說出來太過于尴尬。

龍傲天已經撐不住了，高冷的面容逐漸塌陷，“咳咳，快找衣服吧，我記得你可是做了幾十件呢，說是做出來送給那個合作愉快的紡織廠，不如就拿出來低價賣給這個少年吧。”

“知道啦！”王小澤不知道何時性情變得如此亢奮，說話還有點甜味。

天啊，我都在想什麽！

龍傲天立刻捂住頭靠在一邊等着。

時間慢慢流逝，腰不好的龍傲天受不住長時間站着，乖乖拽來一個凳子坐下來等候，腳邊還放着一個自己研發的小推車，把衣服放上面就能輕松托運。

王小澤蹲在衣服堆裏，伸高手臂晃，“我已經數好了，來推吧。”龍傲天聞聲立刻推着小推車。

龍傲天一邊裝運一邊低聲解釋，“我肯定會告訴他不要與外人說低價的事情，不然那個趙堂主之後後肯定來找我們麻煩。”

王小澤笑着擺手，“我知道，就算你沒有任何理由去做事情，我都會支持的。”

過了一會，後屋傳來一陣小車輪滑過地板的聲音，一直等候的少年聞聲撲在前臺上，眼眶還是紅的。

龍傲天看了他虛弱的身體一眼，“你自己一個人肯定拿不動，就算推着小推車也要爬坡過橋，不如明天我送到學校吧。”

“太謝謝了！！這是全款，您收下。”

少年高興地快要蹦起來，把精心包裹的錢袋子打開。

“一共三兩銀子，您查一下。”

龍傲天把碎銀整理好放在抽屜裏，根本就沒有認真數，對于他來說，這份過去的自己帶給自己的情緒價值遠比金錢重要。

看着少年陽光開朗又滿足的笑，龍傲天回味得有些入迷。

“就算是我死之前的任性吧，謝謝你允許我。”龍傲天轉過身，這次是夕陽的餘晖不偏不倚地照在了他的身上，王小澤站在背光處面帶微笑看着他。

這一幕來之不易，放在特定的時間裏更加獨一無二。

距離死亡沒有幾天了。

少年走後又來幾個正值碧玉年華的少女嬉笑着走進店鋪，龍傲天整理好表情給她們安置包裹。

較小的女孩調皮地繞在他身邊轉圈，視線從龍傲天的嘴角上移，高挺的鼻梁，恰到好處的桃花眼，濃重的眉目，“真好看，不愧是開布衣店的老板。”

“老板，我們進去選購，可以讓妹妹在茶室等候嗎？”

茶室是随意進出的，但是女孩故意這樣說，想必這個小妹妹活潑好動不容易安靜呆在一個地方。

“我來照顧她吧，裏面有王兄帶你們選購。”

照顧孩子的确是個麻煩事，不過這難不倒從小就擔任照顧弟弟職責的龍家老二龍傲天。

“來，吃糖塊。”龍傲天親手撥開精致的糖紙，女孩一開始還防備地打量他的臉，“別怕，你看，我也吃了一顆，可甜了。”

“哥哥喜歡小孩子嗎？你以後會不會有啊？”女孩把糖塊含在嘴裏也擋不住一連串的問題，好奇心達到了頂峰。

在她眼裏，這麽帥又照顧孩子的公子肯定不愁娶老婆。

“不會有了，若是我離開了，就剩下小孩子一個人了。”

“不會呀，你身邊不是還有那個哥哥嗎？”

龍傲天順着女孩轉頭的方向望去，王小澤正苦笑着站在一邊看着，被傲天發現後立刻把苦笑替換成微笑。

太刻意的轉換了，龍傲天想說些什麽但是礙于孩子在場就憋在心裏沒有問。

“啊，她的姐姐們讓我把這個玩具交給她……”

深夜落下帷幕，繁星點綴在深藍色的天空上，想要觸碰星空但發現自己是多麽渺小。

龍傲天把點燃的蠟燭吹滅，又把抽屜裏的錢財收好放在随身攜帶的包裹裏。王小澤在後屋折騰了一會之後才出來，身上背着鼓鼓的包袱，眼神飄忽地走到門口，“那個……”

龍傲天聞聲轉過來等着，王小澤看到在籠罩在昏暗的燈光下的半張臉，臉刷的一下就紅了，醞釀半天之後才說，“我今晚有事要回王府，你先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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