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得知Vivian要訂婚後,祁然立即就找到了何清要求把自己的檔期調一調,好在有林辰為祁然開後門,且祁然之前已經忙了一段時間,所以近來他的檔期都沒有太緊,至于什麽跨年活動之類的是一點都沒有接,只是在十二月份還有一只廣告要拍,以及一月底有一個粉絲見面會。
現在祁然向何清要的就是十二月底到一月初前前後後加起來大概半個月的時間,所以現在時間有沖突的只是十二月份的這支廣告,這支廣告想要提前拍的話時間肯定是來不及了,但是如果是推後拍應該還是可以,實在不行就只能把這支廣告推了。
于是何清找到對方商量了一下,對方表示無事可以等着祁然,所以這件事也就這麽解決了。
何清知道原委後疑惑地問了一句:“怎麽那麽早就過去?”
祁然倒是沒覺得有什麽不對,他笑道:“也不早了,主要是訂婚結束我還想帶着木木在那邊玩幾天,你知道的,在國內總歸沒那麽方便。”
想起這件事祁然心裏就有些愧疚,回了華國後他都沒有陪木木好好的玩一玩,而這一切的源頭都是因為自己的身份所限,所以他想趁着這個機會帶着木木玩幾天。何清顯然也想到了這點,她嘆了口氣,但是也無可奈何。
“對了,清姐,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祁然說道,這件事他也不是一時興起,而是很早之前就在考慮的了,現在他只是想跟何清吱個聲。
“什麽事情?”何清問道。
祁然抿了抿唇道:“我想找個時間公布木木的身份,我不想讓我的孩子一輩子都生活在陰暗處。”
“這不行,至少現在不行。”何清想也沒想就回絕了,現在公布無異于自毀前途。
祁然毫不意外何清的回答,他氣定神閑地說道:“清姐,我沒有說現在就要公布,我的意思是說我們要做好公布準備,畢竟不管怎麽說木木是我的孩子這都是一個既定的事實,我的想法是與其被別人爆出來還不如我們自己來說。”
何清皺起了眉頭顯然是在考慮祁然的提議,她想了想後說:“等你回來了我們再好好讨論這件事。”
“好。”祁然點頭,這件事提早準備是最好的。
處理完這些事情後,在十二月的最後一天祁然便帶着木木同Vivian、喬治兩人踏上了去米國的飛機,至于林辰則會在訂婚典禮前一天趕到米國。
十二月的夜晚寒風陣陣,那風大的倒是真的要把寒氣吹到人的骨子裏去似的,這樣的天氣路上的行人都少了許多,就算是有,也是緊緊扣着衣領急切地想要歸家,而有一個眉目英俊的男人卻仿佛感受不到很冷一般,他身着一件駝色大衣,一條灰色的圍巾搭在頸間随着風吹來的節奏微微起伏,他神色木然的走在大街上,似乎這一切都與他無關。
最後他的目的地是一個私人診所,開在這寸土寸金的地方自然不會是什麽簡單的診所。推開門便有一陣暖氣迎面而來,診所內部幹淨整潔,布置溫馨,房內是随處可見的綠植,一切的布置看着就讓人覺得心情愉悅,與其說這是一個診所倒不如說這是一個“家”的縮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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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一進門便有一位工作人員迎了上來,他微笑着說:“慕先生,您好,張醫生在裏面等着您。”
慕淩欽垂眸點了點頭,接着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他來到了一扇房門前,工作人員上前輕輕敲響了房門,不多會兒便有一個長相和藹的中年男人來打開了門,慕淩欽和男人相視點了點頭,接着工作人員離開了這裏将時間和空間都留給了兩人。
兩人進屋後面對面地坐到了沙發上,桌上放着兩杯還冒着熱氣的茶,顯然這一切早就準備好了。
就在慕淩欽盯着茶發呆的時候,張醫生輕笑了一下,他說:“張某自作主張泡了茶,如果慕先生喝不慣我叫人再泡些其它。”
慕淩欽啞然失笑,他說:“都習慣,謝謝張醫生了。”
今天這一幕跟前幾天多像啊!慕淩欽想着。
“慕先生,現在可以說一說你要問的問題嗎?”張醫生問道。
張醫生是權威的心理醫生,常年來都是預約不斷,慕淩欽是在前幾天才預約的張醫生,也是因為慕淩欽地位斐然所以這件事情才會如此輕易。當接到慕淩欽的電話時張醫生也感到了驚奇,畢竟慕淩欽聲名在外,而他也不是別的醫生,他是個心理醫生,慕淩欽在電話裏也沒有說是有什麽問題只是懇切地說要當面詳談。
透過隐隐約約地霧氣,張醫生打量着這位天之驕子,心裏想着有什麽問題會讓他困惱至此。
此時,慕淩欽緩緩開口了,他說:“張醫生,你說在什麽情況下人會想到自殺?”
“嗯?”張醫生似乎是有些詫異,不過良好的職業素養讓他并沒有把這種情緒外洩,他想了想認真答道:“想要一個人放棄生命簡單卻也難,有些人是一時沖動,但有些人卻是因為心理問題,大概是類似于覺得自己活下去已經沒有半點意義,前者只是一瞬間的想法,而後者則是日積月累的結果。”
“那……有什麽心理疾病會導致患者自殺嗎?”問出這句話時,慕淩欽覺得自己的嗓音是在顫抖的,一瞬間,他想到了太多太多,可沒有一幀畫面是好的,那是他的祁然啊……
張醫生皺眉答道:“抑郁症是最常見的。”
“那一個抑郁症患者二次病發的概率有多大?”慕淩欽抖着唇問道。
“抑郁症患者的多次病發率很高,主要看患者生活的環境以及患者是否有再次受到刺激,病發率這東西不能以偏概全,得看很多東西。”張醫生說道。
後面張醫生又說了什麽他已經聽不清了又或者是聽得太清楚,當走出診所冰冷的風打在臉上時慕淩欽才發現自己已經滿面冰涼,他仰起頭看着黑沉沉的天,想要将眼淚憋回去可只得适得其反,一滴又一滴,劃過眼角,最後掩埋在鬓角之間。
很多事情帶來的感覺并不會随着時間的推移而褪色,即便是多年後真相徹底揭露,帶來的疼也不是一點兩點而說的清的,這種痛,這種疼只會越發的綿長,帶着曾經的掩埋痛得深入骨髓。
慕淩欽在想他的祁然那時是怎麽想的呢?一定是哭了吧,他甚至能夠想出那雙常年帶笑的眸子帶着疼帶着淚的模樣,他的祁然是那麽倔強,那天他一定一直不肯離開那個地方,一定在最後一刻還在固執地等着自己,直那通電話。
那時他說了什麽呢?他說,祁然,你要的我給不起,我也從來沒有想過要給,他說,祁然,你只是我的一個玩物而已,你以為你算什麽東西?他說,祁然,你別鬧,我的太太會不開心,他還說,祁然,我們的關系到此為止吧……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是自己的那自以為是的懦弱,是自己的逃避将這份感情毀得絲毫不剩,曾經的多少句喜歡都做不得數了,現在想起才恍然發覺那人是給了自己多少次機會,可他一次都沒要,最後他想要了,可是祁然已經不願意給了。
那時候祁然痛嗎?那該又多痛呢?
慕淩欽不敢再想下去,眼淚也終于再也忍不住大滴落下,他半蹲在地上捂着臉,一滴滴滾燙的淚從指縫中流出,錯了,從一開始就錯了,他應該早些愛上祁然……
在一年的最後一天,高大的男人在大街上狼狽的大哭,在痛,在悔,想要挽回卻又無計可施。
新年的鐘聲終于響起,一瞬間煙火的聲音充斥了人的耳朵,淹沒了哭聲,淹沒了悲苦,大家總相信來年會更幸運,得到還是失去,總會有驚喜。
慕淩欽不想再等了,他想要見到祁然,他想要抱抱祁然,他惶恐,他害怕,只有當人被他完完全全的觸碰到時,他才會安心,他的祁然還在,沒有在多年前的某個夜晚永遠的離開。他還要解釋,無論祁然信多少,他都不想再猶豫,不想再優柔寡斷,不想再小心翼翼,不夠勇敢總會錯過更多。
他可以任由祁然打,任由祁然罵,只要祁然不要再離開。他會盡自己全部來愛祁然,他相信祁然總有一天會回到他身邊,祁然總會原諒他。
電梯的樓層在一點一點的上升,每當數字大一,慕淩欽的心便會跳得快上幾分。
當到了的時候,他幾乎是沖出電梯的,他顫抖着擡起了手,然後輕輕地敲響了門。
“咚咚咚”,那是他心跳的節奏。
可是——主人似乎是沒有聽到。
慕淩欽安慰着自己,那一定是祁然睡着了,他拿出手機撥打出了祁然的電話,他期待着,等待着,可是電話那頭傳來的卻是一個機械的女聲——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下了飛機後,祁然帶着木木回到了之前的住所,之前的住所被打理得很好,想來應該是每天都有好好打掃,只是院子裏的景象由于季節原因光景不如從前。
傭人在後面搬行李,祁然則是抱着熟睡的木木來到了二樓的房間,推開房門後,他将木木放在了小床上,孩子白白嫩嫩的臉蛋都被壓出了一條紅痕,祁然看着覺得有些好笑,他想着如果這條紅痕在慕淩欽臉上該是會有多好笑。
木木在飛機上就睡沉了,祁然也不叫醒他,就這麽輕手輕腳地退出了房間。等把孩子安置好後,他自己也有些困倦,不過還有些事情沒有做,自然不能就這麽睡。
想到這裏,祁然拿出了自己的手機,然後開了機,可沒想到手機一打開就收到了無數條未接來電的信息提示,這可把祁然下了一大跳。而這號碼不是別人而是慕淩欽,想到這裏祁然的心便有些慌了,那時間分明就是國內的深夜。
越想越多,越想越慌,祁然生怕慕淩欽是出了什麽事,一瞬間臉都白了幾分,于是他趕緊撥出號碼想要回撥,可這時那頭卻又打了過來,祁然見到來電趕緊接通了電話,只是還沒有等他說什麽那頭就傳來了一道嘶啞的聲音,“然然。”
祁然有些怔忡,為什麽他會覺得慕淩欽似乎是哭了,可是這怎麽可能?
“怎、怎麽了?”祁然抖着聲音問道。
那頭安靜了一會兒,祁然只聽見慕淩欽一字一句地問道:“然然,你是不是走了?”
走了,确實是走了,可是他覺得他想的和慕淩欽嘴裏的走并不是同一個意思,他下意識地想要解釋。
“求你了,然然,你別走……求你……”帶着哀求,語氣是男人從未有過的卑微。
祁然發覺,慕淩欽是真的在哭,但是他在哭什麽呢?不知怎麽的,他的心開始了不規則的跳動。
作者有話要說: 讓我們來猜猜接下來慕蠢蠢要幹嘛⊙ω⊙當然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嗝
還有就是想問一句,hi!還有一些小寶貝你們去哪惹?好、好久不見惹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