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安平郡主回想起祝子翎之前吃個不停空的樣子, 對胡氏的話又信了兩分。
雖說祝子翎吃東西的時候并沒有一般想象中的餓死鬼那樣可怖,看起來還挺正常。但真正正常的,來這樣的宴會上就不該光只顧着吃。
當然安平郡主也并未完全相信胡氏,不過如果這是真的, 對她來說當然是好事。
想到祝子翎幾次三番害她在人前丢了面子, 安平郡主就有些牙癢癢, 自然是很樂意給對方多找些麻煩。
“既然胡夫人确定厲王妃是被惡鬼附身了,那不妨把這個消息放出去。”安平郡主對胡氏道。
“若是能讓其他人都相信這點, 夫人之前的事還可以推說是受鬼物蠱惑, 不是你真實所想。”
“若是不能,恐怕夫人日後是沒臉再出門了的。”
安平郡主慢悠悠地道。
胡氏怔了怔, 才意識到還有這一條路可以走, 頓時眼睛亮了亮。
“郡主所言極是,我一定将那餓死鬼的真面目揭出去!把對方故意誣陷于我的事跟人說清楚!”
胡氏說着, 又想到個問題,“不過……這麽幹的話, 豈不是會影響譽王殿下之前的交代?”
“還有皇上和厲王……會不會因此對、對我生怒?”
畢竟譽王想要拉攏祝子翎,而祝子翎畢竟是皇帝賜婚的厲王妃,若是被說是餓死鬼,永宣帝和厲王的面子恐怕都不好看。
“怕什麽,別讓人知道是你傳的不就是了。”安平郡主滿不在乎地瞥了胡氏一眼,“你只要說自己沒那麽想過,是被莫名其妙魇住了就是。其他關于厲王妃是餓死鬼的話,讓人悄悄去傳,別讓其他人發現就行。”
“厲王妃本來就是拿來充樣子的, 皇上和厲王才不會為了他大動幹戈,你只要稍微做得隐晦點就沒事。”安平郡主說道:“至于二表哥那裏, 你不用擔心,厲王妃越處境艱難,才會越容易被說動。”
“你要是把這事辦好了,到時候在二表哥面前反倒是大功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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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氏恍然,覺得安平郡主說得頗有道理,慌亂情緒不由消了不少,一時也忘了之前被對方頤指氣使的惱怒,感激道:“多謝郡主提點。”
“回去之後記得養養病,有點被鬼物魇住了的樣子。別一開始就急着往厲王妃身上扯,甚至反而要給他說好話。要讓人相信,你确實不會對他有那麽刻薄的心思,知道麽?”
“這樣別人才會相信你是碰到了妖術,身不由己。之後再慢慢讓惡鬼的流言傳出去,不能操之過急。”安平郡主最後說道。
胡氏聞言驚了一驚,連忙點頭,“我記下了。”
她确實慌得有些沒章法了,所幸安平郡主提醒,不然恐怕是一回去就要讓人把事情往外傳的。
有了對策,胡氏離開郡主府時多少鎮定了一點。她一路上想着接下來該如何行事,雖然仍舊對祝瑞鴻得知此事後的反應十分擔心,但事已至此,也只能盡力給自己開脫了。
回府後,胡氏便一副虛弱的樣子,讓人請了大夫。
她臉色倒還确實看着不好,仆人們連忙去了。大夫看診的時候,祝瑞鴻正好從禮部回來了。
“夫人身子不适?怎麽叫大夫了?”祝瑞鴻得知後過來探望,皺眉問道。
胡氏想到祝瑞鴻會有的反應就心慌得厲害,越發臉色蒼白,出了層虛汗,有些艱難地應道:“妾、妾身在那賞花宴上受了些驚吓,不慎昏倒……”
祝瑞鴻眉頭愈發擰緊,“受了什麽驚吓?”
安平郡主辦的賞花宴,怎麽還會出事?
胡氏更加緊張了,但也只能硬着頭皮道:“我也不知是怎麽回事,本來在帶厲王妃介紹認識各位夫人時還好好的,突然就像被什麽魇住了似的,說了些胡話,也沒了意識,一下子就昏倒在地……”
“什麽?”祝瑞鴻聽到似乎竟還跟祝子翎有關,頓時感覺有些不妙,沉下臉打斷胡氏,“你當時在幹什麽?說什麽胡話了?”
胡氏看他疾言厲色的樣子,知道瞞不過去,幹脆先委屈道:“妾身當時本來是好好在跟王妃說話,不知怎麽就中了邪,說、說了些對王妃不敬的話……”胡氏哭哭啼啼起來,“那些話根本不是我想的,當時我肯定是被什麽邪物用了妖術!”
祝瑞鴻越聽越覺得不妙,忍不住不耐地厲聲問道:“你到底說了什麽?!”
胡氏小心地看了祝瑞鴻一眼,有些抽噎着說道:“原、原本我是在帶王妃認識人,順便誇了王妃幾句,可王妃偏要覺得我會對他不利。我……我本想解釋,卻莫名中了邪,說了些要對王妃不利的話……”
胡氏吞吞吐吐地說完,祝瑞鴻的臉色已經全黑了,“你說話的時候,別人都聽到了?”
胡氏微微低下頭,心虛道:“我,我也不清楚。那邪物對我施完了妖法,我就直接昏過去了……”
祝瑞鴻見她這樣卻是越發怒道:“你這個時候在我面前遮遮掩掩有什麽用?!”
“事情你都惹出來了,回來了反而不說實話?是想讓我一無所知,明天去朝中被同僚們譏笑嗎?!”
“……”胡氏無法,只好把事情經過又說得清楚了些。雖然還是盡力描補了一番自己的所作所為,但那些話裏大致的意思,還是現場的一些情況卻是不敢再隐瞞了。
“雖、雖然當時我昏過去了,但之前我還在領着王妃在認識人,身邊有好幾位夫人……恐、恐怕是有不少人聽到了……”胡氏戰戰兢兢地說。
祝瑞鴻聽完之後差點也是眼前一黑,幾乎都想跟着昏倒一回。
他猜到胡氏應該是說了些出格的話,可也沒想到竟然會這麽出格!
而且還被一圈達官貴人的夫人直接聽到了,恐怕就這一天過去,這京城的上層圈子裏就能傳遍了!
他向來謹小慎微,不給自己留下一星半點的污點,哪知道一時不注意,胡氏就給他惹出這麽大一樁醜事來!
祝瑞鴻可不相信胡氏說的什麽她沒這麽想過,都是因為碰上了妖術。
雖然祝子翎這個兒子确實不争氣,所以他也很少管,但祝瑞鴻也不是不知道胡氏對祝子翎的想法态度。比起胡氏故意對祝子翎說的那些好話,恐怕是那所謂的胡話更符合她的真實所想。
要是祝子翎沒嫁出去,胡氏雖然未必會真的那麽做,但有那種攔着對方科舉的想法,祝瑞鴻一點也不意外。
只不過以前胡氏還算又分寸,針對祝子翎也鬧得不出格,沒傳出什麽難聽的話,祝瑞鴻便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算了。
可現在……
祝瑞鴻咬牙,臉上肌肉緊繃,神色陰沉,眼神仿佛要吃人一般瞪着胡氏:“你還有沒有腦子?!當着那麽多人說這種話?你想幹什麽?!”
“是不是看着我再過幾年可能進內閣你覺得不舒坦?故意來拖我的後腿來了?!”
祝瑞鴻作為禮部尚書,如今又還算年輕,一直覺得離他進入內閣這個權力中樞,差的不過只是時間。
只要他再好好養望幾年,不出什麽纰漏,成為閣臣已經是板上釘釘。
因此祝瑞鴻是越發重視自己的官聲,絕不願意給人留下攻讦的把柄,害得入閣一事出差錯。誰知道胡氏就突然給他捅了這麽個大婁子。
這事傳出去,胡氏被說為母不慈定然是少不了的。而且偏偏祝子翎那家夥現在還成了厲王妃。
雖說胡氏只是說了一嘴,祝子翎也不可能再去考科舉,胡氏自然也不可能用手段阻攔,但萬一有人故意誇大,扯上什麽謀害王妃之類的名頭,哪怕不算站得住腳,胡氏怎麽也是要罪加一等。
想入閣的也不止祝瑞鴻一個,若是有人借此發散,阻撓他入閣,說不定就能一下子把時間再拖上個兩年三年。
入閣可是他現在心心念念的事,這讓祝瑞鴻怎麽不恨!
胡氏被祝瑞鴻兇神惡煞的模樣吓了一跳,委屈哭道:“老爺這話是怎麽說的,怎麽可能是我要故意這麽幹?這又沒有好處,反倒是害慘了咱們家,難道老爺真的覺得我會那麽蠢麽?”
“是真的有什麽東西把我給魇住了,不然怎麽可能故意這麽害自己害老爺?沒想到老爺竟然會這麽想我……”胡氏這下是真的有點心冷,神情越發凄惶起來,看着倒還真的有點像是中了邪術了。
祝瑞鴻見狀冷哼了一聲。
他當然知道胡氏故意這麽幹不合理,但中邪一說畢竟虛無缥缈,加上事關他的名聲和仕途,便忍不住要向胡氏這個罪魁禍首發洩一番。
不過胡氏确實也不至于蠢到這個份上。以往針對祝子翎時,都會在他跟前修飾遮掩一番,如今更不應該在大庭廣衆之下說自己想對厲王妃不利。
不管怎麽說,胡氏知道說自己是中了邪,總比承認自己真是那麽想的要好。
祝瑞鴻慢慢冷靜下來,但神色依舊冷淡,沒有安慰看起來虛弱的胡氏一個字,沉着臉叫來管家冷聲道:“明天請大師來府裏為夫人驅邪。”
不管是不是真的,至少對外都必須把胡氏中邪這件事釘死。
祝瑞鴻交代完又看向胡氏,聲音裏優待怒氣:“至于夫人,最近還是就呆在府裏吃齋禮佛,別出門的好!”
祝瑞鴻說完便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胡氏鬧出的這事說小不小,說大卻也不算太大,為此就休妻什麽的自然不可能。畢竟對方雖然也可以說是犯了七出,但那話到底只是嘴上說了,實際并沒有做。
胡氏此舉雖然可能會讓人攻擊他管家無方,影響他的仕途,但對方畢竟也是嫁給了他一二十年的正妻,為他生兒育女、操持家業,沒有其他大的過錯。如果他直接休了胡氏,那必然又有人要說他過于涼薄。
而且胡氏出身孝文伯府,祝子臻也是他現在唯一能指望繼承家業的兒子。既然沒法休妻,他也不可能真的讓自己的正妻背着什麽大的罪名,就只能這樣稍作懲戒,盡量大事化小了。
之後要是被人問起,祝瑞鴻也必須咬死胡氏是中邪,至少明面上不能真讓人給胡氏定了罪。
就是即便如此,恐怕也攔不住許多人不信,在心裏認定胡氏乃至他都有問題。
祝尚書府注定要變成其他人這一段時間裏的談資了。
祝瑞鴻想到過兩天,某些和他不太對付的人會怎樣拿這事來陰陽怪氣,就不由感到氣血上湧,一陣頭痛。倒是胡氏此刻勉強算是過了祝瑞鴻這一關,略微輕松了些。
雖說被祝瑞鴻這麽罰,于她有些丢臉,但也比出去面對其他人的指指點點要好。而且祝瑞鴻說的與她的打算恰好符合,這段時間她便先呆在府裏,假作養病,驅邪除穢,暗中再慢慢布置将祝子翎的消息傳出去。
等到事成,人們該議論的就是厲王妃竟是個餓死鬼這樣的驚人之事。而她,到時候就只是被惡鬼害了一回的可憐人罷了。
胡氏想得很好,可惜目前被傳開的還是她心思惡毒、為了阻斷原配夫人的兒子出頭行事心狠手辣的版本。
譽王也很快得知了消息,對手下幕僚不冷不熱地笑道:“祝尚書這位夫人可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讓她去拉攏厲王妃,她反倒惹出這樣的事來。
幕僚說道:“她與厲王妃本就不合,做出這樣的事也不奇怪。好在本來我們也沒指望這位胡夫人ng 成功。殿下高瞻遠矚,知道靠這位拉攏那厲王妃的可能性實在不大,說是讓她拉攏,其實不過是借她的口挑撥厲王妃與厲王,盡量多給人種下幾根刺罷了。”
“真正拉攏厲王妃為我們所用,還需靠其他的人。明面上我們最好不和這位跟厲王妃有仇的胡夫人扯上關系。”
譽王聞言先是有幾分自得,接着卻又皺眉,“可是咱們安排的其他人似乎也沒什麽效果……”
“你說,那祝子翎難不成還真覺得在老四府裏日子過得很好?”
“……”幕僚也卡了一下,頓了一會兒才猶豫道:“興許……是厲王威脅過他?讓他不得不這麽說?”
“或者是厲王妃打腫臉充胖子,不願意讓人覺得自己過得不順,對陌生人的接觸也十分警惕?”
幕僚說道:“我覺得以厲王的行事,厲王妃多半堅持不了太久。殿下的布局只要繼續下去,或許再等一等就會起效了。”
譽王沉吟片刻,覺得幕僚分析的應該沒錯。
“你說的是。聽安平傳來的話,那胡夫人會把厲王妃是餓死鬼的事情傳出去。等老四聽說了,想必無論信或不信,怎麽都會把人給折騰一番。”
“到時候厲王妃恐怕再怎麽也死撐不下去了吧?”譽王微微笑着喝了口茶,說道:“記得讓咱們的人也暗中幫幫忙。”
“那祝子翎到時候過得越慘,被本王出手幫了之後才會對本王越死心塌地。”
祝子翎不知道有幾撥人都正在打着他的主意,這兩天他對容昭格外殷勤,連想要的食材“說明書”都暫時沒送了,好讓容昭覺得他不是拿對方當工具人。
不過沒想到的是,這次他沒提要求,竟是輪到容昭有事要他幫忙了。
“王妃做的那些點心,雖然本王覺得勉勉強強,不過看起來也能合許多人的胃口。而且勝在新奇少見,拿出去賣估計效果不錯。”容昭淡淡對祝子翎說道:“正好王妃名下有幾個鋪子,拿一個出來賣王妃那些新式點心如何?”
祝子翎倒沒想到容昭會問他開店的事,聞言怔了一下,第一反應道:“那幾個鋪子原來不是布莊、鞋店和書店麽?要拿來賣點心?”
容昭不着痕跡地頓了頓,面色不變,說:“祝府本來經營得一般,鋪子裏的人現在也都換了,原來進貨渠道在祝府那邊,幹脆就都不要了,可以換成別的重新開張。”
容昭默默避過因為他的名頭導致這幾個鋪子沒了顧客這一節,對祝子翎道:“王妃要是覺得不妥,本王也可以把人手收回來,王妃自己派人經營。”
祝子翎聞言頓時搖了搖頭,“那倒不用,重新開就重新開吧。你說了算。”
跟祝府那邊徹底沒關系了更好。
“……”容昭見狀,眸光不由柔和了幾分。
“那點心鋪子要開麽?”他又問道,“王妃不如便接手這一個鋪子?不然每日悶在王府裏豈不無聊?”
祝子翎之前請到王府來的那個奶娘,應該是打算讓她給自己管理這些産業的吧?
“當然,王妃若是不願,就只把方法教給廚子,其餘由本王的人來管。本王只讓人抽一成管理費便可。”容昭淡淡道。
“嗯?”祝子翎驚訝地微微睜大眼睛,“你就抽一成?”
“那多不好意思。”
雖然鋪子是他的,方子也是他的,但這兩樣加起來,拿個五六成利潤也就頂天了。其他的所有工作加起來只分到一成,這簡直是虧大了。
這麽好的事恐怕誰都想馬上答應,但祝子翎琢磨了一下,心想這不會是容昭又在故意試探他吧?
他要是直接高高興興地答應了,就說明他其實根本沒把對方放在心上,不為人着想,只是拿對方當工具人?
祝子翎頓時警覺起來,為了飯票的長期持有,想了想說道:“那些新式點心想要賺錢的話,最好不能讓其他人把方子學去,要盡量保密。就算是給我接手,從外面招人估計也不行,還是得王爺派人去管比較靠譜。”
“不過我倒是也可以管管,給店裏多弄一些方子或者其他的法子。就是我拿九成太多了,要不還是五五分吧?”
容昭聞言微微挑眉:“王妃拿九成不好麽?”
好是好,可不一定是真的呀。
長遠的好處和眼前的利益,祝子翎還是分得清孰輕孰重的。
“我拿九成不就是占了王爺的大便宜?那怎麽能行?”祝子翎一臉真誠,“我寧願王爺占我的便宜,也絕不願意占王爺的便宜!”
“……”容昭看了他一會兒,淡淡道:“本王不差這一星半點。”
“王妃既然願意管,那鋪子的收益就都歸王妃了。”
“本王會讓人給你安排掌櫃和夥計,王妃到時候自行給他們發工錢就是,就不會占本王的便宜了。”
“……真的?”祝子翎有些迷惑地歪了歪頭,看着容昭。
這樣他豈不是比之前還要占便宜?之前容昭還分一成呢,現在一成都不分了。
說是他給掌櫃夥計發工錢,可要是沒容昭的命令,這種可靠的人手他根本一時雇不來。甚至就算他不發工錢,恐怕這些人都得因為容昭這個主上兢兢業業地給他幹活。
都說到了這份上,難道容昭之前也不是在試探,而是……真心的?
祝子翎一般來說是懶得想得太複雜的,但事關他未來的飯票,祝子翎不得不異常謹慎起來。
“王爺怎麽老想讓我占你便宜?”是不是想找借口讓他沒法蹭飯?
祝子翎睜圓了眼睛,拿出比容昭更強的氣勢來,斬釘截鐵道:“到時候賺錢了,我偏要分一半給你。”
容昭“……”
“随你吧。”
容昭垂眸,避開祝子翎明亮的眼睛,沒再跟繼續跟他争。
點心鋪子的事情定下,方簡得知後卻是對容昭擔憂道:“王爺,那個點心鋪子是要用王妃的名頭開麽?不假裝換個背景?”
容昭冷淡應道:“換什麽?本來就是他的方子。”
方簡:“可……可王府的名頭,萬一沒有客人敢上門,那豈不是……”
“豈不是要讓王妃大失所望了?”
容昭:“……”
容昭沉默了一下,還是覺得要把祝子翎給他做的那些吃食冠上別人的名頭不太行。
但方簡說的确實也是個問題,要是沒人上門……
容昭想到祝子翎目光灼灼望着他的樣子,再想到那雙眼睛裏的光芒因為失望黯淡的畫面,不由皺了皺眉。
“就用王妃的名頭。”
沉默片刻後,容昭還是說道。
“到時候開業,安排些人過去,多買點點心。”
方簡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找、找托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