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久別重逢……悅?
撒嬌歸撒嬌,格雷還是勇敢地每天坐車去上學了。各學科的難度很快飙升,作業量也迅速增加,讓他必須全力以赴。X大人才濟濟,大家都忙着學習無暇旁顧,倒也沒人欺負他。不知不覺過了一個月,當他忽然緩過神來,發現自己已經完全習慣了大學的日常。
不過他能稱得上朋友的,還是只有詹米一個人。詹米周圍迅速聚集了工學院和其他xx中畢業生組成的一個小圈子,而格雷只是因為詹米的關系,才得以認識其他人,在他們高談闊論時旁聽。
他們也邀請格雷去宿舍派對玩。格雷端着飲料度過了極其尴尬的一夜。生長環境相差過大與性別模糊的組合導致所有對話都進行得非常艱難,等大家喝高了,對話雖然順暢起來,但格雷又被迫在疑似性騷擾中左支右绌。當大麻的氣味不知從哪裏飄過來時,詹米終于看不下去格雷沮喪的小臉,攬着他和其他人告辭出去了。
“你不用管我啦,我自己坐車回去就好。”格雷呼吸着夜晚涼爽的空氣,終于感覺好了一些。
“格雷,你不太擅長和別人打交道啊。”詹米沒理,繼續陪他在車站等車,“你放松點,跟着別人的話題随便說就行了。”
格雷無力地笑笑:“說起來容易。”
詹米拍拍他的背:“沒事,反正剛才那幫人挺SB的。不交往也沒什麽。”
格雷心想自己大概是不擅長和不想上自己的人交往吧。不知道詹米什麽時候也會厭倦自己----或者上了自己。
信科一年級的課幾乎沒有在信科樓本身上的。不過有一天,信科人全都蜂擁沖向信科樓講堂。
“出什麽事了麽?”格雷拉住之前認識的女生問。
“你不知道麽?SPN的創始人來演講了啊!快走快走要沒座位了!”女生拽着格雷奮力擠了進去,總算搶到角落裏的位置。後排迅速站滿了人,一直延伸到走廊。
SuperPairingNetwork是當時覆蓋面最廣、盈利最高的交友平臺。這個平臺用超級算法量化了人與人形成親密關系時有形無形的成本,一炮而紅。輿論對其褒貶不一,但這并不影響大家用腳投票,紛紛加入使用,甚至不斷擴張其在日常生活中的影響範圍。
“SPN創始人是我的偶像!”女生激動地尖聲輕語,“他特別年輕又超帥,而且是技術大牛。SPN的算法是基于他自主研發的AI模式!”
場內燈光暗了下去,主持人興奮地簡單介紹了SPN引人注目的歷史和現狀,以及超級算法的精妙絕倫,然後請出了嘉賓。
格雷的下巴掉了下去。那是丁恩。
時隔将近一年再次看到丁恩,一下子勾起了諸多或美好或不堪的回憶。聽着丁恩的聲音,格雷不由想起他在床上充滿情欲的輕語,很難集中注意力。他用力掐了掐自己的大腿才勉強鎮定下來。
因為是給信科學生的演講,丁恩準備的比較側重技術方面。他簡單回顧了幾種機器學習方式和大數據理論,舉了一些盲目相信不适合的算法得出謬誤的例子,引起陣陣笑聲。之後他介紹了自己開發的數據結構以及現在的各種延伸變化,以盡量避免之前提到的種種謬誤。在結尾,他回到了技術和其社會影響的讨論。
“在SPN之前,很多人認為人與人之間的關系是無價的。”他微笑着巡視全場,“但我認為,所謂無價其實就是沒有價值。而人際關系這麽寶貴的東西,當然是有價值的。有價值,我們就可以給它定一個價格。當我們知道我們的朋友和戀人到底值多少錢時,我們才能從真正意義上給予這段關系恰當的重視。當我們知道我們自己到底值多少錢時,我們才更有動力珍惜自己、提高自己。我們自己,和我們之間的親密關系,才是社會最大的財富。謝謝。”
提問時間,研究生院和高年級的學生提了幾個技術相關的問題。之後,一個低年級的學生站了起來:“丁恩先生,我不能認同您最後關于可以給人定價的說法。不能拿出一堆錢買一個人的生命,這應該是人類的共識。即使全世界的財富,也不能購買人的生命,或者愛情!”
丁恩和藹地笑了:“這位同學,你知道為騙人身保險而自殺的人,因為交通事故、醫療事故、犯罪和意外死去的人,他們都能獲得多少賠償麽?你知道在法制不昌明的地方,多少錢能買一個人的命麽?你知道你給一個人買多少東西、帶ta去游歷多少地方就能獲得ta的愛麽?”下面嗡嗡的議論聲大了起來。丁恩舉起手:“好,我們不提實際情況,畢竟現實是不完美的。我們說說理論。大家應該聽說過火車道岔的問題:一邊軌道一個人,一邊軌道五個人,你會控制道岔讓火車撞死那一個人來救五個人麽?如果一邊是個垂暮的老人,一邊是個健康的幼兒呢?一邊是搶劫慣犯,一邊是即将發明治愈癌症方法的科學家呢?如果你會搬動道岔,那麽你就是把人命的價格放在天平上比較并得出了結論。”
“如果不去搬呢?”下面喊了一聲,引起一陣輕笑。
丁恩鎮定地掃視全場:“如果不做出選擇,就能機智地避免了道德困境麽?不,其實你不僅把人命放在了天平上,而且還在一邊加上了自己的良知。你得出的結論就是:你內心安寧的價值超過了四個人的生命!”
場下死寂,繼而一片嘩然。主持人連忙沖出來宣布演講結束,在掌聲和議論聲中護送丁恩下臺。
格雷機械地和同學道別,腦子裏亂糟糟的。他之前真的對丁恩完全不了解呢。
估摸着丁恩應該已經離開了,他小心翼翼地從側門溜出講堂,東張西望地往外走。外面空無一人。格雷松了口氣,轉過拐角,卻一下子撞上一個堅實的胸膛。
“啊哈,逮到你了!”丁恩輕聲向他耳朵裏吹氣,緊緊攥着他的上臂把他拖進了廁所,丢了“清潔中“的牌子在門口,把格雷推進隔間關門上鎖。
格雷鼻子撞得生疼,眼睛發酸,還被丁恩按在隔間門上狂吻,差點憋死。丁恩把雙手伸進他的帽衫撫摸他纖細結實的腰身,下體難耐地抵在他腿間摩擦。但丁恩沒等解開少年的牛仔褲,就忽然一聲低吟。隔間裏忽然散發出一股有點奇怪的氣味。
丁恩一臉氣急敗壞,拳頭猛地砸在格雷臉旁的隔間門上,吓得他一縮:“啊啊啊可惡!”
格雷衣衫淩亂地被丁恩推坐在馬桶蓋上喘息,看着丁恩揪了些手紙試圖擦拭自己一塌糊塗的褲裆,覺得目前狀況驚悚又有點滑稽:“……久不見?”
丁恩似乎覺得自己至少拯救了外褲,松了口氣把手紙丢掉。他一把揪起格雷的脖領,湊到他臉前:“你真是害得我好找!”
格雷試圖把臉偏開,卻被拉着頭發固定住:“……,之前被關起來……
丁恩想起可能是自己的耀武揚威導致格雷後來的遭遇,忽然也有些愧疚。他親了親格雷的嘴角:“好了,過去就過去了。你現在住在哪兒?搬到我那裏去吧。”
“哈?”格雷掙紮起來,“那個,咱們有點……會?你不是我男朋友吧?我現在已經有交往的人了!”
丁恩的俊臉有點猙獰:“你知道剛才那是我一年來第一次射出來麽?上了你之後,跟誰都不行,自己撸都不行!你到底給我下什麽咒了,現在竟然還跟別人交往?”
格雷大吃一驚,不過覺得這要是自己的錯也太匪夷所思了:“你,呃,沒去醫院看看?心理咨詢下?”
丁恩氣得說不出話來。他摸了摸自己下面,似乎剛才去得太猛了,現在還一時硬不起來。
“你男朋友是誰?叫出來我們談談。”丁恩提出妥協。
“他在出差。”格雷想了下,“還有兩周才回來。”
丁恩沮喪得又是一拳砸在牆上。他喘息了一會兒:“行了,咱也別在廁所裏讨論這些。好久不見,跟我去吃個飯怎麽樣?”
格雷有點懷疑:“只是吃飯?”
丁恩舉手發誓:“只是吃飯聊天。你不同意進一步我絕對不強迫你。”
格雷剛猶猶豫豫地點頭就被丁恩迫不及待地拖出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