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複生6
“小弟, 你沒事吧?”顧不得自己身上的疼痛, 安格斯擡頭望着天空, 着急地大聲問了出來,期盼在陷阱口處能夠看到自家小弟的身影。
也是關心則亂,安格斯太過在意于安其拉的安危, 以至于他并沒有想過這樣大聲地喊出來會不會引來敵人的注意力。
安其拉此時臉頰微紅,帶了點微微的羞澀,然而眼中卻是充斥着對萊爾的厭惡。
太傷眼睛了!安其拉氣呼呼地想到,往後退了幾步,忽略了安格斯擔心的詢問。
安其拉捂住眼睛蹲了下來, 口中不住地念叨着“獸神在上, 一定都是幻覺”之類的話語, 從而沒有注意到有一名亞雌悄悄地來到了他的背後。
在安其拉給自己進行洗腦洗眼的活動時,昀輕手輕腳地來到了安其拉背後,将安其拉的雙手一擰, 然後利落地将安其拉的雙手捆綁住, 拎着安其拉走到距離捆綁萊爾稍遠的樹邊,将安其拉綁在了樹上。
安其拉掙脫不開, 眼神兇惡地看着綁住他的昀, 威脅道:“快把我放開, 你們這些流浪獸人!”
“将我綁起來,是想等待豹族的報複嗎!”
昀沒有理睬安其拉,走到另外一邊将之前趁着等待的時間中撿來的一些大塊小塊的石子搬到了陷阱邊兒上。
“小點兒聲。”謝沉上前捏住安其拉的下巴,語氣淡淡, 變換做獸瞳的金眸盯着安其拉淺褐色的雙眼,冷嘲道,“你認為我們會懼怕于豹族的報複?”
“還是說,你以為誰都是會順着你的心意來?”謝沉松開手掃視了一眼安其拉,眼中帶上了點輕蔑,“還真是個蠢貨。”
安其拉氣的渾身發抖,從小到大還沒有哪個獸人敢這樣對他說話,他咬牙切齒地朝着謝沉望去,只想将這個無禮之徒的模樣牢牢地記在心裏。
這一瞧可就不一樣了。
剛才謝沉離安其拉極近。由于是雄性獸人的緣故,安其拉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将視線聚焦于對方的雙眼,并沒有過多關注到其他部分。
而現在,安其拉将謝沉從頭至尾地看了一眼,在見到謝沉冷淡的模樣時候,忽然就不生氣了,心髒猛然跳動了一下。
有些奇異的感覺悄悄地冒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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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線往下移動,雖然對于沒有看到對方的樣貌而覺得稍有些可惜,但在看到謝沉充斥着力量美感的矯健身軀和蜜色肌膚的那一刻,安其拉心如擂鼓。
這個雄性獸人與他夢想中的伴侶形象極為貼合。安其拉望着謝沉的目光當中帶上了些微小的戀慕。
在察覺到安其拉灼熱的目光之後,謝沉還不覺得怎麽樣,反而是昀心中有點不舒服起來。
昀一把将謝沉拉倒背後,擋住了安其拉的視線,有些不善地對着安其拉道:“收好你的眼睛,豹族的雌性。”
他也說不上來是怎麽一回事,只是一想到自己養大的小豹子正被別人所窺伺,心中便有着些許的酸澀和十分的不滿。
安其拉可不管昀是怎麽想的,被寵壞的小性子在此時也體現出來,他傲然地對昀道:“讓開,亞雌。你算是什麽東西,竟然敢命令我。”
“如果你乖乖聽話,等我回去後就考慮一下要不要去求雄父讓你們加入到我們部族裏來。”
昀簡直就要被這個雌性給氣笑了,這又是玩的哪一出?就眼下這種狀況,虧得這個雌性還能夠說出來這樣的話,也不知哪來的底氣。他冷然地瞥了一眼安其拉,并不想理睬這個明顯是嬌縱慣了的雌性。
聽清楚自家小弟說了些什麽之後,安格斯瞬間變了臉色,他這個小弟哪兒都好,就是被寵壞了,想啥都是想當然的。
別看看起來十分明大理,可那都是僞裝出來的。一到關鍵時刻,安其拉的本性就暴露無遺,顯得尤為智障。
“安其拉!”安格斯連小弟都不叫了,直接叫了安其拉的名字,希望能夠喚回一星半點兒安其拉的智商。
謝沉安撫性地拍了拍昀的手背,唇角揚起一點微笑,他湊近昀地耳邊,對着昀道:“別介意,你是天底下最好最漂亮的亞雌。其他的亞雌和雌性都比不上你。”呼出的熱氣透過布條輕飄飄地撲打在昀的臉頰上,有些酥麻,連帶着心髒也化了一小半。
昀的臉上微微發紅,有點不好意思,同樣湊近謝沉道:“就知道埋汰你的雌父。”
謝沉朗聲大笑,那模樣讓安其拉看直了眼。看看,不愧是他一眼相中的未來伴侶,連笑起來都那麽與衆不同,帶着十足的野性。
笑夠了,謝沉又小聲對着昀說到:“你看着這家夥,我去瞧瞧那摔倒坑底的倒黴鬼兒。”
昀點了點頭,松開謝沉的手,像是存了心炫耀,在謝沉額頭隔着布吻了一下,道:“當心點。”
覺得還差了點什麽,不過昀一時半會兒也沒能夠想起來。
而後走到安其拉邊上監視着安其拉,并且暗自觀察着安其拉的表情。
安其拉倒是沒有什麽特別大的反應,只是瞪了昀一眼。不就是親了一口麽,還不能算真正的親上,有什麽好大不了的,又沒有當着他的面來一場酣暢淋漓的不可描述之事。他的雄父除了他的雌父之外還有好幾個雌性和亞雌伴侶呢。
在安其拉看來,實力強大的雄性有多個伴侶是正常的。
昀見安其拉面色如常,只是沒有絲毫威懾力地瞪了他一眼,不知怎的心中有些喪氣。只是面色依舊,看不出來異常。
甚者于昀心中隐約有了個想法,要讓其他獸人都知道塵是他的小崽子,不要輕易打塵的主意。
在謝沉自個兒還不知道的情況下,他被昀劃分給了他自己更為親密的範圍內。
謝沉蹲在陷阱旁邊,手中拿着一顆小石頭有一下沒一下地墊着,歪着頭瞧着陷阱裏面的安格斯。
“喲,安格斯,原來你也有這樣的一天啊。”帶着調笑的聲音響起,迫使着安格斯将視線轉移到了忽然出現的腦袋上面。
有些納悶,安格斯只覺得這個獸人有點兒熟悉,卻又說不出到底是誰來。
謝沉墊了兩下小石頭,對準安格斯的眼睛砸了過去,只是謝沉稍稍使了些伎倆,并沒有砸中安格斯的眼睛,而是砸到了安格斯的肩膀。
“安格斯你可真是貴人多忘事。”謝沉清淺地笑着,一邊說着一邊摘下了臉上的布,醉果的效用已經發揮地差不多了,此時也就沒有必要再蒙着臉了。
“哦,我忘了,你應該是沒見過我人形的樣子的。”謝沉說着說着攤開了手,顯得有點兒無奈。
謝沉變幻作了獸形,姿态優雅地繞着陷阱走了兩圈,而後才道:“看到我這個樣子,想起來了嗎?”
“是你,異種。”安格斯從牙縫裏極為艱難地擠出一句話來,“我那個時候就應該把你殺死的!”
聯系到出發前祭司對他說過的話,安格斯又咬牙切齒起來。
別說活捉了,就他現在種狀态,誰捉誰還不一定呢。
“可惜你沒機會了。”謝沉一張漆黑的豹臉上看不出任何神情,“部族所施加于我的,我會一一地報複回去。”
“我不殺你。”謝沉森然地笑了起來,“還不夠。”
安格斯并不知道謝沉所說的還不夠是個什麽意思,但是他知道他今天将不會失去生命。
謝沉瞧着下方神情明顯一松的安格斯,眼中閃過嘲諷之意。
用豹尾卷起一塊小石子,謝沉準确地砸中了安格斯的右眼。
鮮血從安格斯的右眼處迸裂出來,随着劇痛一起傳來的還有謝沉帶着嘲意的話語:“可是那麽多年過去了,我也該從你身上收點兒利息。”
做完這一切的謝沉又将幾塊稍大的石頭推了下去。沒有理會從陷阱底部傳來的哀嚎聲,謝沉甩着尾巴走向了昀。
瞧着往他這個方向走來的黑豹,安其拉的心髒無法抑制地再度狂跳起來。
平日裏安其拉被家人保護地很好,所以他并不知道有關于黑豹的任何事情。
要真說起來,安其拉其實是要比謝沉小上幾個月的。
下意識的忽略了謝沉對他大哥說過的話,安其拉的心中有點兒羞澀的小緊張。
他他他、他過來了,不會要對我做些什麽吧?
安其拉焦躁地扭動起來,臉上的緋紅之色逐漸加深,眼中波光粼粼,半是迷離地望着謝沉。
謝沉卻是給安其拉一個眼神都吝啬,他徑直走到昀的身邊,尾巴一卷,将昀放在了自己的背上。
昀完全沒有想到謝沉會來這麽一遭,頓時滿臉通紅,聲音也弱氣起來,小小聲道:“塵,你不能這樣做。”
“雄性的背上只有他們的伴侶才有資格坐。”
謝沉回過頭,微眯起眼,看得昀有點兒心虛,然後才笑着道:“有什麽關系。”
“你是我的雌父,坐一坐怎麽了?我們是流浪獸人,管這麽多幹嘛。”啾啾原來這麽輕,謝沉想到。
昀想了想,似乎說得挺有道理的,也就坐了下來,只是羞恥充斥了他的心房。
昀趴了下來,将自己發燙的臉頰埋在謝沉黑色的皮毛裏,不再吱聲。
而被綁在樹上安其拉卻因為心潮的湧動而提前進入了成熟期,因而并沒有聽見謝沉和昀的對話。
迷迷瞪瞪的瞧着那只黑豹就要離開了去,安其拉強撐着喊道:“你,嗚……”
“你叫什麽名字!”
然而謝沉只是極為冷淡得瞥了他一眼,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去。
安其拉被謝沉最後那個眼神勾得心髒一陣酥麻,陷入昏迷前的最後一個念頭也是與謝沉相關。
這只黑豹,太有雄性味兒了!一定就是獸神賜予他的伴侶!
這趟出來,不虧。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長歌莫問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7-04-23 14:15: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