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惦記
第三日，布匹掌櫃的就上門了，除了老爺子老梁家誰也沒有出來，各房的人都呆在各房裏面，只是偷偷的透過窗戶看情況。
“掌櫃的，你請坐。”悠悠拿了板凳請掌櫃的坐下，現在她有點急了，怎麽到現在季玉軒還不來，難道是拿了銀子跑了，難道她看人的眼光不如從前了，還是這古人本就比現代人的心思更難以讓人猜透？
“梁之禮，當日說好三日後上門拿銀子，不知你家準備好了沒有。”掌櫃的環顧梁之禮的屋子，看陳設簡單，連個像樣的床都沒有，対他能不能拿出一千兩銀子沒底。看他們家這樣子估計也沒有那有錢的親戚借錢給他吧？
“不瞞掌櫃的說，現在我們還沒有拿到銀子，不過我小子說他的朋友今日會送銀子過來，還請掌櫃的喝口茶稍坐片刻等一下。”梁之禮看了看二郎說道，昨日悠悠把季玉軒要幫忙的事情先告訴了二郎，以二郎朋友的名義說是願意借銀子給他們。如果說是悠悠的朋友怕是不好，畢竟悠悠只是個丫頭，怕人嚼舌根，說些不好聽的。
“是呀，掌櫃的，你就再等一等，興許一會就來了。”老爺子也勸道，現在什麽也不能幫老二，幫着說兩句話也好，聽說二郎有朋友願意幫忙，稍稍松了口氣，不過這二郎什麽時候有這麽有錢的朋友了？
“請問，這可是梁有榮的家？”院子外面一個三十歲上下穿着像個管事的男子在外面問着。
“爹，人來了。”悠悠和二郎同時臉上露出笑容，并趕緊出去接進來，剛到院子門口，二人一下子就愣住了，這是誰呀？
“請問你是？”二郎出聲問道，季玉軒他是見過的，何時有這麽大年紀了。
“哦，小人趙成，是季公子家在這邊的管事，公子今日有事不便前來，顧派鄙人送銀子過來給小姐。”趙成趕緊說道。因為現在大家心裏還在高興并沒有注意到趙管事說的是把銀子給小姐。
“原來是這樣，趙管事裏面請。”二人忙将趙管事請進屋子去。又因為趙管事穿着不俗，讓大房和二房的人在屋子裏面瞪大了眼睛。都疑惑難道月亮村還有他們不知道的放印子錢的人，也許是外面放印子錢的吧？孫氏忍不住想出去看看，被老二拉着不許，說是大房都沒人出去，現在要是出去到時候沾上借貸的事情怎麽辦？
“掌櫃的，爺，爹，娘，這是趙管事，給咱們送銀子來的。”二郎介紹道。
聽說趙管事就是來送銀子之人，梁之禮趕緊讓張氏扶着要站起來，老爺子也趕緊上前，掌櫃的坐在哪裏沒有動，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個趙管事，然後就笑了。
“趙管事，快快請坐。”悠悠趕緊找了個好一點的凳子放在旁邊。
“不了，公子的吩咐我已經完成，回去還有很多事要做，就不多呆了。”說完之後遞上一個精致的雕花盒子就拱手告辭，二郎趕緊相送。
悠悠打開盒子，細細一看，全是一百兩的銀子，足足有十張。咦怎麽多了兩張，看來是季玉軒添的了。現在又多了一個人情，以後還不知道怎麽還呢。将盒子遞給梁之禮，梁之禮示意直接給掌櫃的。
掌櫃的接過盒子一看，裏面還真就是一千兩銀子。不過他也不是什麽貪財之人，又看梁之禮家這麽個樣子，當日梁之禮弄到水裏的布匹雖然是毀了，不過他拿去晾幹之後降價還賤賣得了一百多兩銀子，所以只收下九百兩銀子，将那剩下的一百兩銀子與盒子一并遞還給張氏。張氏趕緊接過，并道了謝。銀子拿到手，掌櫃的也不想久留也告辭出來。老爺子看事情解決了也出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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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子沒出去一會，大房和二房的人就過來了。悠悠很想攔着門不讓他們進來，不過看了看張氏的樣子就走開了去。很多時候旁邊的人怎麽說，別人都是不會相信的，或者是不願意真的相信，但如果是自己感受的那就不一樣了，對于張氏和梁之禮也只有在日後的日子讓他們慢慢看清楚老梁家這些真心的親戚。
“喲，什麽時候二房也識得哪般富貴之人了，一千兩銀子就這樣直直的拿了出來。”孫氏率先酸酸的說道。看來是老爺子回去後将二房這邊發生的事情說與了大家，衆人這才迫不及待的趕了過來，都想知道這人二房到底是怎麽認識的。
“是呀二弟，要是你早點告訴大家你們二房有這般富貴的朋友幫忙，我們也好少跟着操心，你看這兩日大家都為你們二房的事吃不好睡不香的。”王氏也上前抓着張氏的手，一副妯娌和睦的樣子。悠悠還是忍不住心裏鄙視，操心還不是害怕跟着二房攤上還債，吃不好還不是因為孫氏做的飯不好吃又加上是粗茶淡飯，睡不好是因為房子不好床不好吧，鄉下地方哪裏比得上鎮上。
“二弟，你大嫂說得對。你怎麽不早說，快告訴大哥剛才送銀子的是誰？”梁之仁也很想知道此事的來龍去脈，遂急切的拉了梁之禮就問。
“大哥，二哥，我要是有這般富貴的朋友，哪裏還會去碼頭做工？這不過是二郎的朋友，二郎無意間幫了人家，人家今日是來還人情的，這銀子以後還是要還的。“悠悠和二郎編了個善意的謊言瞞過了梁之禮和張氏，梁之禮也是照他們說的告訴衆人。衆人看是這麽個情況也就不再多問，轉而又問上了其他的。
“聽爹說，那管事的拿了一千兩銀子過來，掌櫃的只收下九百兩銀子？”梁老三看着張氏手中的盒子兩眼直冒光。悠悠就想嘛，這些人哪裏就哪麽容易回去，巴結貴人無望，又對這剩下的一百兩銀子打上了主意。
“三叔，這不多虧了掌櫃的憐憫，看我們二房什麽也沒有還欠了這麽多銀子，故而少收了一百兩銀子。”說着悠悠從張氏手裏拿過盒子，打開在梁之德面前晃了晃，就是要讓他眼紅，就是要讓他看得到得不到，急死他。
“二哥，現在大郎馬上要娶親，鳳兒也馬上要出嫁，家裏正缺銀子，娘的意思是不是這一百兩銀子家裏先用着，到時候娘的手裏寬和了再還給你們二房。”還是梁之菊耿直，直接說明來意，不過有她悠悠在，哪能讓他們如了意！
“小姑，你也看到了，這外人都看到我們二房什麽也沒有，難道你沒看見我們家徒四壁嗎？再說了現在已經分家了，各家管各家的事情，我爹還躺在床上不能上工，這以後我們一家還不知道怎麽過活呢。還有就是我們家這還欠着九百兩銀子，雖說人家不要利息，可是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你幫忙問看奶，是不是以後手裏寬和了幫忙給還還。哦，小姑你的嫁妝都還值二十兩銀子，要是覺得家裏銀子不夠，也可以先折了銀子頂頂家裏的急。”想要梁之禮和張氏開口拒絕，估計他們就可以直接拿了銀子走人，還不如今日将大家的臉給撕破，反正他們也沒有幫着什麽，還想要這剩下的銀子。
梁之菊本想反駁，聽到悠悠提她的嫁妝，哭着就跑了出去。
“二弟，大哥還真是沒有想到，你們家悠悠丫頭何時這樣伶牙俐齒了，連她姑姑都能說哭，看你教出來的好姑娘”梁之仁看梁之禮并無交出銀子的意思，馬上就換了張臉說話，說完甩甩袖子快步出了去，大家估計是看銀子是撈不着了也跟着出了去，就連最不甘心的孫氏也跺跺腳出了去。
“悠悠，你不該怎樣對你姑姑說話的。”梁之禮也覺得悠悠說得有些過了。張氏則是不發一言。
“爹，我要是不說，這銀子就歸他們了，難道你還看不出來嗎？還有就是，這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爹你要想清楚了。”悠悠有點生她爹的氣。話剛落音院子裏面就響起了老太太的罵聲。
“小兔崽子，吃了豹子膽了。有了銀子怎麽的，我是她娘，我說要拿就該拿，不拿不說還打上了我女兒嫁妝的主意，真是黑了心肝的。有本事就不要住着老梁家的房子。”老太太在院子裏面邊跳邊叫罵。也沒有人阻攔，孫氏和王氏心裏早就樂開了花，她們不好罵的，總有人幫着罵。
“爹，明日我們就搬出去吧，你看奶罵的什麽話。剛才你還幫着他們說話，你看人家有沒有把你當兒子。”悠悠看着梁之禮憤怒的說道。
“好了,悠悠！那是你奶。現在我們還不能搬家，至少得等你大哥成親，沒幾天了，就忍忍吧。”梁之禮吼道，轉而發現說話過重又放緩了語氣。其實他心裏也苦，他也希望家庭和睦，母慈父愛，兄友弟恭。今時今日這樣的局面他也不想看見，但是又真真的發生在眼前，他能怎麽辦？一邊是母親兄弟，一邊是妻子兒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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