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羊水破了
? 春節雖然單調但總算平平安安的過去了，肖紫兮給秋秋封了一個大大的壓歲錢，除了她，也沒人能給秋秋壓歲錢了。年後沒幾天西頭橋村的人陸陸續續的回來了，肖紫兮這個年賺了不少錢，總算在十五過後清閑了下來。
十六是回娘家的日子，廖雅媛卻沒娘家可回。父親死在獄中，母親在她很小的時候就過世了。老家還有些親戚，以前三天兩頭攜家帶口來占便宜，現在唯恐避之不及。她也不大放在心上，只說現在這樣也很好。
有時候肖紫兮看她，像是真的很平靜的樣子。她扪心自問，如果兩人對調一下，她會不會這麽平靜和諧的與廖雅媛共同生活，結論讓她打了個哆嗦。但她不願過多的揣測廖雅媛的心思，也許她也是想等孩子出生再說吧，畢竟她也是母親，她能懂的。
到了六個月的時候，天氣已經開始熱了，穿再寬松的衣服也遮不住肚子了，公司一看她居然是個大肚婆，死活都不讓她上工了。所幸這段時間她也攢了不少錢，家裏嬰兒用品一樣不缺，沒什麽要花錢買的，這些錢夠用一陣子了，生了之後雅媛可以幫她帶孩子，她照樣可以出去工作。
肖紫兮從小就沒有朋友，姐姐比她大太多，亓墨雖對她好但畢竟是男生。只要是女生就會想要一個同性的好朋友，可以說內心最深處的秘密那種。性格好自然人緣好，她性格這麽內向，在孩子們的眼中甚至有些陰郁，再加上沒有爸爸媽媽，沒有人願意和她玩再正常不過。
活了二十八年，肖紫兮還是第一次體會到有朋友的感覺。廖雅媛雖然對她總是淡淡的，卻非常體貼她，教她懷孕要注意什麽，陪她去做産檢，煲營養豐富的湯給她喝，給未出生的寶寶買一堆東西。不管她有什麽心思，肖紫兮已經把她當做自己唯一的朋友了。
兩人在家裏一起看電視，一起哄秋秋，每天一起出去散步。九月底天氣已經有些微涼了，兩個人從醫院回來，醫生說情況不錯，預産期還有兩個星期，随時都要做好準備。
兩人開車回去，秋秋已經一歲多了，出來的時候乖了許多，在後座自言自語的玩着玩具。肖紫兮看着車窗外，西頭橋村有很多梧桐樹，已經開始零散的掉葉子了。一切都這麽靜谧，美好，她是去年十一月來到安市的，這麽快一年就要過去了。
車停在外面，大切諾基前段時間賣了，買了輛國産的SUV，不然兩人都覺得不安心。廖雅媛抱着秋秋，肖紫兮挺着大肚子，樓梯逼仄，廖雅媛走在前邊，肖紫兮跟着。她們住二樓，開門的時候看到三樓有個人一直站在那裏，背光看不清臉。她們也沒多想，這裏每天都會有很多人往來，很正常。正當肖紫兮要回身關門的時候，門卻被猛的推了一下，她差點被推倒在地上。
想起剛才那個人，肖紫兮心道壞了。她沖廖雅媛大喊一聲：“快回卧室鎖上門！”然後趁那年輕人關門的空檔左右看了一下，沒有趁手的，她直奔廚房。房子很小，她轉臉看見廖雅媛居然還傻站在那，臉色已經刷白，不由哀嘆一聲，她反應有些遲鈍，這一點她早就發現了，沒想到在這麽關鍵的時候...
她沒法去廚房了，只得把廖雅媛擋在身後。那人一直在門口站着，手裏拿着一把匕首。仔細看看發現他帶着口罩，肖紫兮舒了一口氣，只要看不見臉就好，不會殺人滅口。她開始勸說：“這位大哥，你想要什麽就拿走吧，我們不會說出去的。你看我們一個帶孩子一個懷孕的，根本不是你的對手。這大白天的，你要是不趕緊拿了東西走，一會說不定就來人了。”
男人卻恍若未聞步步逼近，他的聲音低啞，像是很久沒有說過話：“那天是不是你？”肖紫兮不懂他在說什麽，廖雅媛卻突然開始放聲尖叫起來，瘋了一樣大喊：“不要過來，求求你不要過來。我爸爸是市委書記，他會給你錢的，會給你們很多錢，只要你們放了我，啊啊啊啊啊啊！”
兩個人都愣住了，肖紫兮瞬間就明白，廖雅媛這是應激反應，她一定是想起來那件事情了。她的聲音尖銳刺耳，手也越來越緊，秋秋吓到了，跟着放聲大哭起來。肖紫兮心底一沉，完了，那男人估計會惱羞成怒。
果不其然，男人大喊道：“閉嘴！都給我閉嘴！”肖紫兮一邊安撫着廖雅媛，一邊對男人說道：“大哥，這裏隔音很差，一會就會有人來了，你還是趕緊走吧。我們什麽都不會說的，你放心。”其實這房子雖然老，但質量不錯，隔音不算差。
男人卻不動，只是神經質的大喊：“讓他們閉嘴！那天，那天在樓上的是不是你！你是不是看到了！”
肖紫兮一頭霧水，心裏慌的要命，廖雅媛叫的越來越響，突然就往門口跑去。那男人轉身就追了過去。屋子小，走的急了也就幾步的距離，男人很快就追上了廖雅媛，一把抓住她的頭發，刀子毫不客氣的就要捅上去。
肖紫兮龇目欲裂，她随手抄起身邊的花瓶就追了上去，仗着身子沉重，狠狠的撞了他一下。那男人一歪，刀也揮空了，肖紫兮一花瓶就砸了上去。又高又厚的玻璃花瓶，沒砸到頭，但也砸在了肩膀上，吃疼但不影響活動。男人怒了，手裏是掙紮尖叫的廖雅媛，身後是不要命的孕婦，他頭腦開始混亂，亂七八糟的揮起刀子來。
肖紫兮眼看着那刀子就要碰到秋秋和廖雅媛，再也無法冷靜，大聲喊起來：“是我，那天就是我，我什麽都看到了，你要滅口沖我來！”說完便反身往廚房跑。
那男人聽她這麽說，果然追了上來。肖紫兮也沒想到自己動作居然能夠這麽靈活，她左手拿一把水果刀右手拿一把菜刀，怎麽說也是廖雅媛從家裏帶來的雙立人，應該要比他那個匕首更鋒利吧。
那男人只會胡亂捅，她自然更是一點招式都不會，也是随手亂揮，一番打鬥下來兩人都挂了彩。肖紫兮卻覺不着疼，腦中一片空白，只狠狠的盯着眼前的男人。他的口罩掉了，帽子也掉了，露出一張年輕的臉，眼中卻迸發着瘋狂混亂的光。
肖紫兮的心咯噔一下，她想起這雙眼睛了。這就是參加小青生日派對時，她在窗口看見的路燈下的那個人。突然又想起以前被囚禁時亓墨對她說過的，在辦的一個連環殺人案，有一個人專門虐殺乞丐和流浪漢，殺了四五個了，怎麽都抓不到。因為死的是乞丐，所以根本沒人在意，案子很輕易的就被壓住了，破是一定要破的，只不過是秘密進行。
“是你，你就是那個虐殺乞丐的BT。”肖紫兮肯定，那天晚上她看見的就是他把人擄走的過程。
年輕人咧了一下嘴：“果然是你看到了，我找了你很久。”肖紫兮卻驚慌起來：“你有沒有對我朋友下手？”
“當然了，我不找她，怎麽能找到你。不過折磨了她好久，她也說不出你在哪，也聯系不到你。要不是給了我一張照片，我還認不出你呢。”他舔了舔嘴唇。
肖紫兮只覺得雙腿發軟：“你對她怎麽了？你把小青怎麽了！”
“呵呵，你說怎麽了，當然是殺了，難道還能留着她去告我麽，還有你，既然你看到了，那你也得死。還有外邊那個瘋女人和那個只會哭的臭小子，通通都要死！”年輕人眼裏閃着嗜血的光，好像很期待殺人似的。
肖紫兮踉跄了幾步，小青死了，因為她，她這一輩子到底要害死多少人，要欠多少債。年輕人卻好像很滿足她現在崩潰的樣子，也不急着動手了，饒有趣味的看了起來。
肖紫兮雙眼通紅，她把沉重的湯鍋舉了起來，裏邊是走之前才煲上的雞湯。她用盡全身的力氣潑了過去，廚房很小，他進來的時候怕她跑，自尋死路的把門關上了，現在連跑都來不及。從頭到腳被潑了一身滾燙的雞湯，在地上哀嚎打滾。肖紫兮身上也沾了不少，她也覺不着燙，只是死死的握着刀控制自己捅死他的沖動。
直到廚房的門被人撞開，她才木然的擡頭，是住對門的張大哥兩口子，聽見了尖叫聲，把門撞開了。看到地上被燙的不成人樣的男人，他倆都傻住了。半晌張大嫂才結結巴巴的說：“妹子，你，你羊水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