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何言荊一路上都不看邱瑤瑤, 也不跟邱瑤瑤說話, 抱着胳膊，悶沉沉地坐在出租車上。
司機開着車勸了一路。
法語不在邱瑤瑤的語言範疇裏，一路上兩眼懵圈。
何言荊聽的懂，就是不吭聲。
司機自言自語的很快樂。
邱冬雪站在別墅門口, 撕着花瓣等小妹。
司機開着車慢慢地停下來，打開窗戶，吹一聲口哨，又是一串法語。
邱瑤瑤：“他說了一路, 我一句都聽不懂。”
邱冬雪：“我也不懂法語。”
何言荊放下行李箱，對着司機叽裏咕嚕。
司機紳士地摘下帽子微微彎腰，揮揮手離開。
邱冬雪好笑地看一眼何言荊，把臉頰上的發絲撩到耳後，溫溫柔柔, “來到這裏後, 學會了法語。”
何言荊愣一愣，臉通紅。
邱冬雪捂嘴嬌笑, “司機以為你們小兩口吵架了。”
邱瑤瑤笑嘻嘻：“沒吵架，是小言單方面冷戰。”
邱冬雪笑着捏一捏小妹的臉蛋，“小言沒否認, 他說你是又兇又刁的母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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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瑤瑤幽幽地看向何言荊。
何言荊整個人都成了煮熟的大龍蝦。
何言荊眼神飄忽，“大姐聽錯了, 我說你是又甜又美的貓。”
邱冬雪笑着點頭, “也許是我聽錯了。”
邱瑤瑤眯眼, “從現在開始，我會記住你說的法語，等我學會了法語，發現你說我壞話，我讓國王替我報仇。”
何言荊：“仗勢欺人。”
邱瑤瑤坦蕩蕩：“對！”
國王它們來到新地方，沒有坐出租車，一邊探查周圍的環境，一邊循着小乞丐的味道找了過來。
六只黑貓站在樹枝上，警惕地觀察着四周。
國王跳到小乞丐頭上，優雅地坐下來，冷冷淡淡地瞥一眼邱冬雪，拍拍小乞丐的頭。
邱冬雪已經在視頻裏見過國王，知道國王對小妹的溺愛程度，看見國王它們千裏迢迢地跟過來，沒有感到意外。
邱冬雪嫣然一笑，“國王提醒你吃飯？”
邱瑤瑤點點頭，打個哈欠，“不餓，困。”
邱冬雪帶他們進門，“小言和節目工作人員一塊住在樓下，瑤瑤和我住一個房間。我昨天都已經給你們收拾好了房間，先喝一杯牛奶吃點燕麥片，再睡個覺倒時差。”
邱瑤瑤睡的酣甜。
國王趴在床頭，合眼小憩。
六只黑貓圍着小乞丐趴成一圈，有個風吹草動，便睜眼看一眼小乞丐。
邱冬雪上樓，親一口小妹睡的粉嘟嘟的臉蛋，輕聲喊醒，給她搭配衣服。
她來到巴黎後，給瑤瑤買了很多的衣服和鞋，現在二妹沒在，正好讓小妹穿着玩。
邱冬雪懂規矩，搭配了五身色彩鮮亮的衣服後，讓國王挑選。
國王看一眼，沒有動。
邱冬雪看向小妹。
邱瑤瑤看國王的眼睛，裏面裝滿了對周圍環境的警惕，“國王不熟悉這裏，無法确定能萬無一失地保護我。也許可以換一些顏色暗沉的試一試。”
邱冬雪把衣服重新整理入行李箱，出門從節目組服裝師那裏借衣服。
服裝師從衣箱裏寶貝地抱出所有顏色暗沉的衣服，“這些衣服都是我親手設計的，幾乎用盡了我所有的靈氣，竟然沒人喜歡，給他們送過去，他們又原樣退回來，不識貨！”
邱冬雪柔聲柔語，“穿顏色鮮豔的衣服，能在鏡頭前更顯眼一些，一切都為了節目效果。”
服裝師：“好吧，這是他們的選擇，我無法阻止，只是可惜了我的這些衣服。”
邱冬雪挑選出尺寸合适的五件衣服，抱上樓給國王看。
國王挑選出一件純黑保守寬松長裙。
邱瑤瑤換上，除了臉和手，都被長裙裹着，脖子也被長裙的豎領藏了起來。
國王滿意，跳到小乞丐的肩膀上，舔一舔小乞丐的臉蛋。
邱冬雪後退一步，上下看看，從瑤瑤行李箱中拿出唯一的一雙黑色千層底布鞋，又從她的衣櫃裏找出一個黑色尖頂大檐帽。
邱冬雪給小妹戴上帽子，調整角度，只露出一個白皙的下巴。
邱冬雪退後三步看一看，滿意。
邱瑤瑤從鏡子裏看自己，“太誇張了。”
邱冬雪：“不誇張，有攝像機在，晚宴主題是童話，你的衣服是裏面最低調的。”
邱冬雪換上黑色的長裙和紫色披肩。
邱瑤瑤看着大姐身上複雜華麗的服飾，安心了。
她的裙子和帽子确實低調樸素。
邱瑤瑤笑嘻嘻地找到一個掃把站到大姐身後，看着鏡子，“姐姐是皇後，我是皇後的女巫。魔鏡魔鏡，請你告訴我，誰是法力最高強的巫師？”
邱冬雪笑盈盈：“當然是我家瑤瑤。”
晚宴開始，所有攝像機和工作人員準備就緒。
其他三名選手和他們找的助手都已出場，終于輪到了邱冬雪。
邱冬雪整理臉上的妝容。
邱瑤瑤哈欠連連，她不用化妝，在這裏坐着等出場，一等就是一個小時，看書看困了。
國王跳到小乞丐肩膀上，拍拍小乞丐的臉蛋，讓小乞丐清醒一點。
邱冬雪看向國王，“國王也跟着我們一塊出場？”
邱瑤瑤聲音帶着困倦的糯軟，“國王不放心我，要守着？”
國王輕柔地喵嗚一聲。
邱冬雪笑逐顏開，“國王把你當寶。”
邱瑤瑤眉眼彎彎：“我也把國王當寶。”
邱冬雪打趣：“那小言呢？”
邱瑤瑤笑：“他是財神，需要教着，哄着。”
何言荊輕咳一聲，臉上一片紅暈。
矜持點，他知道她財迷，她說他是財神是稀罕他。
這些話放在心裏就好，別說出來，怪讓人不好意思的。
邱冬雪戲谑：“哦？還需要你教？”
邱瑤瑤：“嗯！從天上摔下來的時候，不小心頭先着地了。”
何言荊的臉黑紅黑紅。
邱冬雪笑的直不起腰。
場控跑過來，“出場音樂已經播放，三分鐘後出場。”
邱冬雪不緊不慢地帶上手套，把桌上的手杖遞給她的小女巫，“開場有直播，只直播半個小時，半個小時後就可以放松了。”
邱瑤瑤點頭。
邱冬雪給小妹整理尖頂帽，笑問：“緊張嗎？”
邱瑤瑤搖頭，笑眯眯地甜言蜜語，“有姐姐在不緊張。”
邱冬雪笑着捏捏小妹露在帽子外的下巴，軟綿綿的觸感讓她忍不住多捏了兩下。
場控急吼吼地催促：“快快快，快來不及了。”
邱冬雪遺憾地放手。
二妹脾氣刁怪霸道，又有奇奇怪怪的主意，不願意她們把小妹當小娃娃慣着，也不許她們随便捏小妹的臉，說這樣會教壞小妹。
小時候她和三妹都背着二妹偷偷地給小妹好東西吃，長大了她和三妹也只能偷偷地捏小妹的臉，有二妹在場，她們得趁着二妹不注意時快速地捏一下來滿足手感。
小妹乖，脾氣好，臉蛋任捏。
她幾次看見二妹也情不自禁地捏小妹的臉蛋，端的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現在，二妹不在，機會難得，可惜還要參加節目錄制。
邱冬雪在耀眼的燈光下出場，邱瑤瑤安靜地站在姐姐身後，國王蹲坐在小乞丐肩膀上，無聲無息。
邱冬雪的出場驚豔了所有人，其他三位調香師變的暗淡。
三位調香師不急不怒，心态良好。
沒辦法，他們的憤憤不平之心已經被前三場晉級賽消磨沒了，邱冬雪走的是花路，他們走的是土坷垃路，沒得比。
誰讓他們長的不雅觀，不招觀衆喜歡。
觀衆喜歡他們的香水，不喜歡他們的臉。觀衆喜歡邱冬雪的臉，也喜歡邱冬雪做的香水。畢竟大多數的觀衆都沒有調香師和評委的鼻子，觀衆聞不出來香水的細致區別，甚至在他們加入刺激性物質制作成高級香水時，觀衆會不習慣這個味道而給差評。
他們經常為制作他們的所愛還是制作大衆喜歡的香水而糾結，邱冬雪從不用為這件事煩惱，她制作不出他們這樣高級的香水。
三位調香師對視一眼，再看一眼邱冬雪，帶着些許的優越感下臺階。
負責直播分鏡頭的一個攝像師被邱冬雪驚豔一瞬後，迅速回神，看觀衆反饋。
果然不在現場的觀衆受到的沖擊更小，熱烈地讨論着邱冬雪身後的女巫和貓。
攝像師果斷地把鏡頭對準女巫。
國王注意到這邊的動靜，猛然扭頭，豎瞳，滿眼兇狠地看着鏡頭。
攝像師手哆嗦了下，鏡頭晃了晃。
邱瑤瑤微微地掀開帽檐，看向這邊，對着攝像師歉意地笑一笑，安撫地伸手揉揉國王的頭。
國王重新蹲坐下來，歪頭蹭蹭小乞丐的臉蛋。
浪漫的攝像師看向導演：“我遇見了我的安琪兒。”
導演：“哪兒？”
攝像師指向小女巫。
“哦，你看那個人。”導演指向何言荊，“他們一起來的。”
攝像師浪漫之心破碎。
直播結束，來自直播平臺的攝像師也要離開別墅了。
浪漫的攝像師走到邱瑤瑤身前，“我的安琪兒，在離開之前，請問我能吻一下你的手背嗎？”
邱瑤瑤微笑。
嗯……又是法語，聽不懂。
何言荊伸手，壓住邱瑤瑤的帽子，讓帽子遮住她的臉，語氣冰涼，“不可以。”
攝像師失望地離開。
邱瑤瑤：“他說了什麽？”
何言荊：“他說你是僞裝成人類的貓妖，要把你綁起來上火刑。”
邱瑤瑤嘆氣，拍拍財神爺的頭，“連說謊都不能自圓其說了，越來越傻了。”
何言荊：“近墨者黑，被你污染了。”
邱瑤瑤眨眨眼，笑眯眯，“我三十天看完了專業書，你四十天看完了，然後用腦過度了。”
一針見血。
何言荊安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