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借酒裝瘋
馬方乾站在外面,見那幾頭豬打得越來越激烈,疑惑道:“這不對勁啊。”
她以前看書的時候,看到過這個現象。大概是生活環境不舒适,或者室內氨濃度過高,豬心情太差引起的。李绮橙想了想,這豬大概和人是一樣的,環境稍微有一點不盡它意,就容易發脾氣。
現在只能轉移它們的注意力。
她把水管拿到豬圈旁,澆到那豬身上,試圖将它們分開,可水下去後,那豬卻絲毫沒有停下撕咬的意思,反而更加逞兇,中間被欺負的那頭母豬的耳朵都得讓另外兩只給扯下來。馬方乾雖說在農村長大,可這從小和牛羊一塊兒長大,豬圈倒是沒進過幾回。他也拿這個沒轍,站在一旁幹着急。
“你們給放放音樂,舒緩舒緩豬的心情。”就在兩人束手無策之際,一個低沉好聽的男聲從側面傳過來。
李绮橙還沒來得及關掉水,聽到這聲音就轉過去,那射出去幾米遠的水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在了來人身上。
“李,绮,橙。”
偏偏那水射得還不是地方,正中兩腿間的重要部位。席晔那昂貴的手工西褲給浸濕一片,尤其是微鼓的地方。他只覺下*身一涼,随即臉色鐵青地擡頭。
李绮橙跑去将水關掉,心情舒暢又得意,好似報複了最痛恨的小人那般暢快。
那群記者和劉瑩沒敢進來。這裏豬味兒大,有的人還掩着口鼻,連連叫苦,搞不懂這個老總竟然偏好這口。
“席老總來我們這寒酸的豬舍,幹啥呢?”馬方乾口氣不善地問。
豬圈裏的母豬已經安靜下來,反而個個都往外面拱,有兩只還将小蹄子搭到欄上來,齊齊往席晔那邊看去。
馬方乾見了,對他明嘲暗諷的:“老總長得可真是俊,連我這豬舍裏的母豬都搶着來看你。”
“你一個糙爺們兒,也學女人陰陽怪氣的說話,腦子被豬拱了麽?”席晔挑釁地看着他,“我長得俊,那是我的優勢,李绮橙就喜歡我長得俊。”
李绮橙聽到兩個男人的對話,覺得好笑又好氣,她往那豬圈看了眼,母豬果然安靜下來。想起剛才馬方乾說的話,她往席晔的臉看去:這張臉,真的俊得讓母豬都心動了麽?
不過招桃花是真的。外面那個聲音嗲嗲的女星就是朵爛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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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聲不吭地拿了玉米棒子去喂豬。席晔沒和馬方乾再說話,只是走到她身邊,“中午來‘橙區’的農家樂吃飯。”
李绮橙邊喂豬邊搖頭。這麽多記者,他要是當着這些人的面兒做下流動作,那第二天頭條頭版可不就成了她?她才不稀罕。
“趙叔邀請的,全村的人都去,你賴在這豬圈,看母豬打架?”他嘲笑她。
李绮橙一聽,轉頭就把玉米棒子扔到他身上。做完這一系列動作後,她又瞪了他一眼,連眉梢都是嬌俏的氣。
這在外人眼裏,就是活生生的打情罵俏。馬方乾臉色一黯,暗自嘆息。
有記者在場,席晔沒敢放肆。他把玉米棒子撿起來扔進豬圈後,又問她:“你這裏有吹風機麽?我吹下褲子。”
李绮橙往他褲裆的地方瞧了一眼,果然濕了一大片。
她脫掉手套,示意他跟着她來。
席晔屁颠屁颠地就跟去了。
外面那批記者還等着,席晔就先讓趙錢城招呼他們去農家樂先坐着:
“今天我請客,大家盡興!”
老趙莫過于最高興的那個人。這頭肥羊被他逮住了,以後那錢可就如流水般嘩嘩往他兜裏倒了。他把記者領到“橙區”後,讓人開始準備飯菜。
李绮橙回屋後,從包裏拿出一個老舊的吹風機遞給席晔。他的表情有些嫌棄:“這個破玩意兒,不會把我褲子給燒了麽?”
她收回吹風機——愛用不用!
“給我吧。”他雖然嫌棄,卻還是插上電源,試了下。風力雖然不足,熱度也不夠,但好歹能用。
李绮橙在屋內站着,泡了杯沱茶,準備喝喝解渴,哪知一轉身,就看見他把褲子脫了,長腿搭在床上,心安理得地用着吹風。她一惱,趕緊放下茶杯,走過去把窗戶關上,又将窗簾拉得死死的。
她指着他的鼻子,指責他把褲子脫了這個行為。
席晔淡淡擡眸:“要我用吹風機對着褲裆?如果你想見到那天在醫院見到的,我很樂意。”
李绮橙無話可說了。她背對着他,喝了口茶,然後從窗戶探了探,發現外面沒人後,将門稍稍打開,自己側身出去了。
若是和他呆在一個屋內,她壽命都要減少五年。
***
中午的時候,趙錢城的農家樂辦得熱熱鬧鬧。
臨近十二點的時候,就連那鎮長都聞風而來。李绮橙坐在一邊喝茉莉花茶,看着那禿頂又面善的鎮長領着一幫人走進農家樂。
李嬸兒在一邊嗑瓜子:“你說這麽個有錢人,哪裏不去,偏偏來我們這個破山村。”
“你這就不懂了,這叫‘山窩裏的金鳳凰’。”長舌婦曹桂芳打趣,“那席總呀,肯定是大都市呆厭了,想來我們這清淨地兒散散心。那鮑魚吃多了還不得想口青菜?葷素搭配麽。”
她抓了一把花生擱在兜裏,又說:“上次吃那百歲酒,我還和他坐同一桌,那長相,簡直就不是人長的。”
李绮橙想,的确不是人長的。人才不會生得他那樣無賴。
“那是天上的神仙啊。”
“……”李绮橙往曹桂芳的方向看了看,心想,什麽眼神兒啊這是。
曹桂芳察覺到她的視線,笑了下:“橙子,今天孩子上學了吧?”
李绮橙點頭。
“我剛才聽人說,席總去了你那養豬場。我跟你說,這是個好機會,趕緊和他攀攀關系,說不定人家還能給你助推一把。你想啊,那養豬場辦好了,以後大把大把的錢就來了。”曹桂芳很正經地告訴她。
她啞然,敷衍地笑了下。
中午,農家樂足足擺了二十來桌飯菜。“橙區”哪裏有這麽熱鬧過的時候,還招來了不少劉瑩的粉絲。
席晔被鎮長、村長包圍着,一個勁兒讓人勸着灌酒。這桌的李绮橙見了,腹诽着,喝死他算了。還和自己抱怨應酬多,胃不好,卻在這裏逮了個現行。她一陣氣悶,可事後想想自己也管得太寬了,于是只得将氣咽下去。
一個下午,她精神都有些恍惚。
昨晚席晔那番話她是聽見的。她不知道那話摻了多少真假,只覺得,她和他有一個七年的坎兒,兩人當初發生關系也是不情不願。雙方都是受害者,雖然有了一個孩子,但感情基礎根本不牢固。再者,席晔是住在那金窩窩裏頭的少爺,她只能算得上路邊的一朵小野花,這種豪門少爺和鄉下丫頭的故事,哪裏會有好下場呢?
她現在是存了心思要把養豬場搞好,現在也開了一個好頭,雖說不能立馬見成效,但總算是有了個盼頭。以前在平安巷,她過得混沌又迷惘,可現在,回到曹家村後,她正在一點點擺脫那種碌碌無為的生活。
她是真不願意再回到過去了。
李绮橙吃完飯,沒呆多久就離開農家樂了。
下午難得有偷懶的時間,她便跑到一處清閑的地方,一個人坐着望天。她把本子拿出來,在上面寫着:偷得浮生半日閑。
她想了想,在上面畫了一個小人,然後在小人的肚子上寫上“席建仁”三個字,拿了随身攜帶的圓珠筆在上面戳戳戳。
大概過了一個小時,李绮橙嘴裏叼了根狗尾巴草,正姿态閑适地躺着,一股帶着酒味兒的風就鑽進鼻子裏。
她驚似的坐起身來,見到席晔步伐漂浮地從草垛後面走上前來。
他怎麽找到這裏的?
“媳婦兒,你在這裏……”他面色紅潤,跟染了胭脂一樣。
李绮橙皺眉,站起身來,後退了幾步。
席晔走過去,見到地上有個敞開的小本子,彎腰拾起來,好不容易看清了那上面的字:“‘席建仁’是誰?你還認識另外姓席的男人,嗯?”
他把那頁紙撕下來揉成團,扔到一旁,又要走近她。
李绮橙撒腿就跑。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的……”他去追她,腳下被石頭一磕,生生摔在草地上,啃了一嘴的泥和草屑。席晔摔倒後,就沒再起來。
她跑下山坡,又不放心,倒回去看了看。男人已經醉倒在草地上,不省人事。她氣得牙癢癢,這個男人,早就吃過喝醉酒的教訓,還不小心點!
席晔抓了一把草,擡頭,眯着眼看了看她:“好媳婦兒,過來扶我一把,我頭暈……”
她走過去,伸出腳踢了踢他的大腿。
“媳婦兒,你過來扶扶我,我被灌醉了。”他朝她笑笑,說話也颠三倒四的。
李绮橙根本不敢靠近他。她中了這麽多次圈套,現在已經是談虎色變了。
“你昨晚……沒分被子給我,現在還不來扶我……”他将臉貼在草地上,“委屈”地控訴,“我又不是狼,不會吃了你。你是不是,要和那姓馬的男人私奔了?”
李绮橙坐下來,見他沒什麽大的反應,只是自個兒在那邊說着莫名其妙的話,也就沒那麽多防備。
他一個大男人,被灌醉,還好意思在她面前委屈。
突然,她壞心一起,脫了鞋,将腳擱在他結實的背上,踩了兩下。
他沒什麽反應,跟死屍沒區別。李绮橙趁機又踩了兩下,可一個不注意,就被他給抓住腳踝。他單手撐在草地上,坐起身,跟個沒事人一樣:“媳婦兒,你踩我,我不生氣。你願意怎麽踩就怎麽踩,你高興就好。”
她想收回腳,卻被他牢牢拽住。他順着她的小腿,一路跪着朝她撲過去,兩三下就把她抱在懷裏。
“你喜歡踩,踩我臉都行。乖乖,我現在什麽都聽你的,可是你得讓我先親一口。”
李绮橙後知後覺,這個男人可真是喝醉了!
他平日裏雖然流裏流氣的,可從來沒說過肉麻的話。
她還沒反應過來,席晔就把唇湊了上去。李绮橙只覺得一股熏人的酒味兒迎面撲來。他在她臉上胡亂親了一通,又去抓她的胸。
“我最喜歡你的胸,以前……你還有一個胸罩在我那裏。”說完,他“嘿嘿”地猥笑了兩聲。
李绮橙推擠着他的靠近,心裏又冒起一股火。可這男人臉皮厚,喝醉了更是了不得,蹬鼻子上臉,捧住她的臉就親了上去。
她躲開,他的唇正好落在她的側臉上。
“你不讓我親,我就不讓你踩。”
誰稀罕踩你?李绮橙大力推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