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由于海軍在搜索着羅傑曾經住了一年的南海，每一個臨産的女性都會被嚴密監視起來，而卡普和特瑞莎都沒有選擇将露玖轉移到其他地方，因為現在這個時候離開的話，反而會顯得更加明顯一些。不過就算是留在南海生産，也是相當危險的事情，畢竟如果孩子生下來，并且做過親子鑒定後，那麽就算是卡普和特瑞莎兩個人，也很難從世界政府的手上保護好孩子和露玖。為此，特瑞莎甚至是通知了白胡子，讓馬爾科喬裝打扮後過來，如果到時候真的危險的話，還能從空中将孩子送到平安的地方。
卡普和特瑞莎想了無數個辦法，以确保孩子和露玖的平安，可是沒想到，露玖她卻憑着自己超人的毅力，将孩子在肚子裏停留了20個月，等海軍撤退之後，才将孩子生了下來……
這是古往今來從沒有出現過的事情，就算是世界政府也難以想象，或許很多人都會感嘆作為一個母親，露玖所表現出來的偉大，可是卻沒有人比作為醫生的特瑞莎明白，她生産的危險會有多大。因為強行将孩子在自己肚子裏面停留了20個月，身上的營養被瘋狂吸收，露玖在生産的時候，已經消瘦的皮包着骨頭，甚至是連站起來走路的力氣都沒有了。可即使是如此，這個堅強的女人，也堅持自己順産生下了已經20個月的男孩。
在忍受了數個小時的痛苦之後，露玖已經精疲力盡，她瞳孔渙散，神智模糊，只有淺到幾乎聽不到的呼吸聲在告訴衆人，她的生命還沒有消失，但也差不多走到了盡頭……
這20個月，她沒有因為思念和痛苦留下過一滴眼淚，總是笑着安撫着肚子裏面的孩子。這20個月，她背負着對丈夫的愛意，聽着身邊的人，為海賊王的死而開心，為他帶來大海賊時代而咒罵……她聽着、聽着別人在高歌慶祝她愛人的死亡，她聽着，聽着別人在用最惡毒的話詛咒她的愛人和即将出生的孩子，她聽着…将那些話全部藏在心底，無論是好的還是壞的…全部聽着……
她獨自一人住在兩個人的房間裏，可是旁邊不會有另一個人的溫度。她獨自一人坐在搖椅上，卻沒有人會為她搖晃。
20個月……
已經熟悉兩個人的她，怎麽也沒有辦法學會習慣獨自一人……
“露玖…露玖！露玖你醒醒，不要睡過去……”
使用了所有能想到的辦法，特瑞莎拼盡全力的想要保住露玖的生命。她握着她的手呼喚着，可是床上的人，卻沒有給她任何回應。
“……”卡普站在一邊，單手抱着經過了20個月才出生的孩子。那親手抱到新生兒的欣喜，也在看到露玖那毫無聲息的樣子時被沖的一幹二淨。大概是感覺到了什麽，本來乖乖呆在卡普懷裏的小家夥忽然大哭起來，安靜的房間頓時除了特瑞莎的喊聲之外，也被嬰兒的啼哭充滿。他大聲的哭着，任卡普如何安慰也沒有停下來，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哭喊，就像是在呼喚着父母一般……
爸爸……
媽媽……
可是他的父親，已經無法回應他的呼喚，就算是他有多麽的不甘。
而母親……
聽到孩子的哭聲，露玖原本渙散的意識居然在瞬間恢複了清明，母性的本能讓她在醒來的一會兒，就朝着孩子哭的方向伸出手。見狀，特瑞莎停止呼喚，可是臉上卻沒有一絲喜色，她十分的清楚，現在的露玖，僅僅是回光返照了而已……可以說，當露玖将那孩子留在身體裏20個月時，其實就已經被宣判了死刑。她其實是在用自己的生命力，來保護着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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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普見狀，連忙将小家夥抱過去，輕輕地，将他放在母親的懷抱裏面……
小家夥的哭聲很響亮，小手小腳也很有力氣，露玖看着他，臉上帶着淡淡的幸福笑意，将他抱在懷裏。
“這個孩子…叫做哥爾·D·艾斯……”
是男孩的話就叫做艾斯，是女孩就叫做安，這是他…想了很久才決定下來的。
露玖俯下身，在不斷哭泣的孩子額頭印下一吻，然後她收攏手臂，将自己的臉貼在孩子軟嫩嫩的臉孔上。
對不起……
沒有辦法陪你長大了。
對不起……
不僅是爸爸，連媽媽也沒有辦法在回應你的呼喚了……
對不起……
要讓你一個人……
對不起……
…明明想要給你一個最好的家庭，可是…你才剛剛出生，媽媽就要離開了。
對不起……
艾斯……
你要平安的長大，一定要…過的幸福啊……
………
******
露玖去世之後，骨灰被帶到了東海，卡普不知道怎麽弄到了羅傑的骨灰，将他與露玖一起安葬在了羅格鎮附近的一片靠近海岸的地方。與羅傑這個張揚的人不同，東海的羅格鎮是個非常安靜的小鎮，只是自從海賊王在這裏公開處刑之後，才變得熱鬧起來。不過因為有卡普的兵在幫忙鎮守的關系，沒有海賊膽敢在此地興風作浪，英雄卡普的威名，就算是他近一年來都是神隐狀态，也沒有絲毫減弱。幾乎是世界上的所有人，都覺得海賊王會被抓獲，完全是卡普的功勞，甚至很多人在身後稱他為英雄。
但是卡普并不覺得開心，人生中少了羅傑這個對手之後，連新世界也變得無聊起來了。雖然他成為海軍的時間并不算多長，可經歷過這些事情之後，卻好像已經度完了一生一般……只是現在被捧到這個高度，就算是他想要辭職都不容易吧。
“你這家夥倒是好……”
卡普坐在羅傑那沒有寫上名字的墓碑前，自斟自飲道：“這個地方真不錯啊，也不知道那麽安靜和平的小鎮，是怎麽養出你這樣的混蛋的。”卡普為羅傑選擇的安息之地面朝着大海，背靠着他曾經的住所。這個男人是屬于海洋的，但他同樣也眷戀着家庭。一直在外面漂泊，連個承諾都給不起露玖的他，現在也可以說是總算圓滿了吧。
在這個時候，有陣風吹過，卷起來的葉子正好打在了卡普臉上。
卡普伸手捏下那片葉子，笑道：“哈哈哈，我知道，你是想問我艾斯的事情吧。那小子很不錯啊，精神的很啊，比龍小時候可愛多了。不過你也別得意，那小子還是像媽媽多一點，可不是像你這個讨人厭的家夥。”
“……”
卡普看着那冰冷的墓碑，雙目凝視着那永遠不會回應自己的石塊。過了好一會兒，才繼續道：“艾斯很活潑，性子上倒是有點像我，不過得讓你小子失望了，我會把他培養成強大的海軍的！哈哈！”他伸手抓了抓腦袋，就算是知道對面永遠不會有人回應，卻停頓了好一會兒，才又道：“你小子到好啊，兒子不錯…我家的就讓人傷腦筋死了，那孩子從小就半天憋不出個屁來，有什麽事也不跟我說，就自己一個人瞎鼓搗。現在好了，還要跑去建立什麽革命軍……那不是反政府的嘛，臭小子啊，從小就知道跟我這個當爹的作對。”
“……”
“羅傑啊……”
“……”
“你放心好了，我會照顧好艾斯的。”
卡普拿起酒瓶，将酒液全部傾灑在地面上，然後拿着空瓶子站起身，他一轉身，就看到了特瑞莎…以及紐蓋特。
“嗯？”看見紐蓋特，卡普的臉上露出又意外又了然的表情，道：“也對，你來看看也正常……”
“……”紐蓋特沒有理會他，只是打開酒瓶，将酒水灑在墓地前面。而卡普則笑笑，沒有和他多說什麽，就轉身離開，道：“等會兒一起喝個酒吧，老夥計。”
“就你還稱老？還嫩的很啊。”紐蓋特嘴角一彎，笑道，卻是默應了他的話。
特瑞莎看着兩個人那口氣都有些發沖的對話，卻沒有出聲阻止。在她懷裏的艾斯更是不明所以，還伸出胖爪爪狠狠地拽了下特瑞莎的頭發，正在全神貫注聽兩人說話的特瑞莎一個措手不及被拽個正着，疼的立刻倒抽了口氣，道：“哎…小家夥力氣好大……”
紐蓋特伸出手指戳了下艾斯的手臂，後者立刻松開手，轉為緊緊地握住他的小拇指，還像是很得意一般咯咯得傻笑。紐蓋特眉毛一挑，卻沒有抽開手。
“在母親的身體裏面呆了20個月，身體卻很健康，這我就放心了……”特瑞莎看着小艾斯，俯身蹭了蹭他光溜溜的腦袋，道：“我給他起小名了哦，叫壯壯，可愛吧。之前啊，席瑞亞（卡普的老婆）還和我争呢，她起得名字好奇怪……”
“壯壯…呵。”紐蓋特忍俊不禁，心想馬爾科或許會感到欣慰也說不定。
“壯壯沒什麽不好啊，你知道席瑞亞起得是什麽嗎？”
“也不會比現在更糟糕到哪裏去吧。”紐蓋特調侃道。
特瑞莎臉色一變，橫眉豎目道：“不對哦，是春花！她居然要把小艾斯一個男孩子的昵稱，起做春花！”比鐵蛋還糟糕啊！“我讓她把這個寶貴的昵稱，留給她将來的孫子孫女了！”
“……”紐蓋特聞言一窒，目光微妙的看向正傻兮兮笑着的艾斯。
對比之下，叫壯壯，也沒什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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