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勾引未遂
自蘇稔探班已有半周,也不知是否是蘇稔的出現刺激到方瑤哪根敏感的神經,讓她在演戲時再次咄咄逼人起來,孟槿擔憂的問題也終于越發明顯。
捷徑縱然好走,但那是沒有攔路人的情況下,梁霄霖自上次未得到回應後,對待孟槿便恢複初時的态度,三人同時彪戲的時候,孟槿往往被壓得毫無還手之力,堂堂魔教聖女,演出來的氣勢還不如丫鬟。
這天梁霄霖竟和方瑤一起改戲,臺詞動作回回皆不相同,偏偏兩人默契十足,演得酣暢淋漓,孟槿在旁努力多次,難得插句臺詞進去,卻顯得分外不協調。卡了幾次,被導演當衆訓斥,直罵她冥頑不靈,花瓶都做不好。
梁霄霖擺擺手,止住給自己擦汗的助理,一邊慢條斯理的輕挽衣袖,一邊從孟槿身邊擦過,留下一句輕飄飄的話:“我可以幫你。”
主演都離場了,導演那邊又哼哼唧唧幾聲,才放過衆人,讓場務先放午飯。
周伍剛從外面打包飯菜回來,路上已經聽小助理說了來龍去脈,黑着臉疾步走向孟槿,哪知到孟槿跟前,被對方更難看的臉色驚到,他的火氣反降去三分,空着的手微微攬着孟槿的肩,帶着她往房車走去,以免一時疏忽,讓人拍下不利的照片。
“別氣,我打電話給陳總,讓他解決······”
“不必。”孟槿側身擺開他的手,俏臉微沉,視線落在後方人群之中,對上方瑤得意洋洋的微笑,那笑容轉瞬即逝,方瑤再擡頭時,又是慣常溫和無害的表情。孟槿嘴角緩緩扯起,如果她還看不出這幾人故意針對她,那她還真是白混了這麽久,她提上周伍手中的飯盒,進車時已然平靜。
“方瑤被包養,梁霄霖睡粉絲,導演靠抄襲同門劇本走紅······”孟槿随手打開飯盒,沒注意,在手上濺到一滴油,她眉頭輕皺,狀似不解:“你說,他們在圈裏留下這麽多把柄,怎麽就不能消停點,好好拍戲不行麽?”
語氣很淡,仿佛毫不在意,但依周伍對她的了解,孟槿現在心情極其不好,她混娛樂圈本就圖演戲帶來的樂趣,她可以因為演技不夠好被批評,卻不能接受被故意針對,方瑤幾人的所作所為已經過線了。
周伍自己都沒想到,只是查梁霄霖而已,盡然彎彎繞繞帶出這麽多信息,方瑤被某中年喪妻富豪包養,兩人混到一起時,富豪的妻子重病還未去世。導演出名那部戲竟是抄襲自己同門的劇本,甚至反咬一口将同門告上法庭,最終和同門達成私下調解。
“如果你拍的不開心”,周伍偷瞄她的神色,建議道:“我們就不拍了,大不了賠點違約費,公司是不會放任自己旗下藝人受不公正對待的,你完全沒有必要因為幾個無足輕重的人髒了手,你只要好好拍戲就行。”
陳總也不希望你參與到娛樂圈的泥水潭中,後半句話周伍沒敢提,他隐約察覺到孟槿最近對陳總頗有些抗拒。
“賠錢?他們也配?”
孟槿輕哼,放下手中沒吃多少的飯,她提捏自己的鼻梁,半晌,才嘆出一口氣:“我總要有自衛的手段,他們都招惹到我頭上了,難不成我還要退讓?”
孟槿徹底失去胃口,她明白周伍的意思,如往常一般,只要她搬出陳湛的名頭,又怎會有人來招惹她?哪怕是方瑤,再不甘也得咬着牙給她送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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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是孟槿想要的嗎?順風順水的在娛樂圈中演戲,一味地接受着那人的庇護,如他們所願幹幹淨淨的混圈,等失去興趣了,再毫無反顧的抽身,這樣的人生真的就适合她嗎?
孟槿不知道,她心裏荒蕪的厲害,演戲填充了她的生活,也使得她回到現實時更加虛無,在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看不到變化的生活裏,孟槿突然不想逃避了,她想讓那人看到,即使不偏幫她,她也可以安安穩穩的混娛樂圈。
周伍忍了又忍,還是冒出一句:“我不攔你也攔不住你,但我相信你證明自己最好的方法,是演技,娛樂圈從來不是宮鬥劇。”
“把梁霄霖和方瑤去年開房的照片放出去,如果他們消停了,此事就算作罷。導演那邊你去和他談談劇本的事情,如果他不懂怎麽盡導演的職責,你大方教教他。”
孟槿妥協,到底沒有魚死網破,不過制造的麻煩也不小,當晚方瑤梁霄霖開房的熱搜就頂上了頭條,沸沸騰騰熱鬧了整晚。
方瑤頂着黑眼圈進劇組,壓根提不起精神再去折騰孟槿,姓馮的半夜兩點一通信息徹底和她決裂,她本該高興的,姓馮的向來被她認作人生污點般的存在,但她高興不起來,姓馮的除了有家室沒其他不好,他妻子去世後,他身邊也只她一人,前兩天他才表露出想要和她結婚的意願,當時她只覺嫌惡,如今竟有些恍然。
第一個感受到的不同是來自導演的,因為拍戲走神,他毫不留情面的将她訓得體無完膚,才将将一天,她和孟槿的角色就對調了。進劇組前姓馮的請導演吃飯,他總是這樣,給她想要的資源和臉面,她當時是什麽心情來着,對了,她既得意又嫌他多事,一個勁強調即使不搞虛的,憑演技她也能獲得導演賞識,如今姓馮的撤資,她的臉被現實打的啪啪作響。
方瑤一張臉青青白白,将劇本翻來覆去,梁霄霖的團隊昨晚第一時間就找上門來,商讨過後他們決定統一口徑對外宣稱兩人曾隐秘戀愛過,因性格不合分手,現在是好朋友關系。
騙得過大衆,騙不過知情人,好在,方瑤的事情并沒有幾個人知道。方瑤內心稍定,盯着窗外來回走動的人群,狠狠咬牙,她就不信離開姓馮的,她就混不下去了,不過就是個趁老婆病重搞婚外戀的渣男,她才不屑。
方瑤忘了,淪落到和渣男搞婚外戀情的那個人,是她。
主要的三個矛盾解決掉,整個劇組平和許多,孟槿請來的老師還在,但她現在的心态很穩,更多的是自己去感悟劇本中的情緒,然後才和老師進行商讨,讓老師指出她的不足,并加以改正。雖然耗費的時間更多,但她的演技在磨練中實實在在得到了提升。
梁霄霖和方瑤開房時根本不知道對方正處于被包養的情況,是以,最近頻頻曝出的負面新聞讓他摸不清是誰在帶節奏,消停幾天後發現對方不過放些小花邊,不痛不癢的,落不到實處,梁霄霖的心思再度偏離,将此事完全撂擔子給自己的公關團隊。
在不那麽愉快的氛圍中,孟槿終于迎來自己的最後一場戲,這場戲講述影片非常重要的轉折點,清吟勾|引餘诤陽未遂,被餘诤陽厭棄,同時失去好姐妹小蝶的庇護,在仆人日複一日的排擠刁難中心生絕望,跳入枯井而亡,男女主在一起的最大阻力徹底消失。
取景在餘诤陽書房中,餘诤陽自幼不愛讀書,魔教破後,他因堅持帶清吟回府,被餘父罰去書房抄經,抄不完不準出書房。餘诤陽樂得清閑,白天在房中練武,晚上卷鋪蓋睡在書房小榻上。
清吟自己胡思亂想兩天,一時想不開,生出了色|誘的昏招。
從小沒有人費心思教導她,她在魔教學到最多的就是随心,清吟決心已定,當晚便借着送飯的由頭進了書房,她去的巧,餘诤陽正躺在榻上偷懶,憑借她微薄的功力,餘诤陽竟沒能發現她,兀自陷入夢鄉。
清吟站在餘诤陽床邊,細細打量心上人的模樣,面上神色愈發堅定,只要她今晚事成,餘诤陽定會娶她入門,她什麽都沒有了,不能再失去餘诤陽了,哪怕,哪怕給他做妾她也願意。
清吟小心控制呼吸,一雙手微微發着顫,緩慢的、緩慢的從被褥裏伸進去,碰到實物的瞬間,餘诤陽猛然睜開雙眼,醒了。
他眼中情緒複雜,既詫異又帶着隐隐的憤怒,他的手早在醒來的那刻,便隔着被褥牢牢攥住清吟作案的手,氣氛突然尴尬。
按照劇情發展,孟槿此時應該用哀婉的眼神看着梁霄霖,燈下美人,再配幾滴淚水,可憐而又可恨。
但孟槿的心神已完全和劇情脫離,或者說,從她的手伸進被褥開始,她就徹底忘記演戲了。她雙眼中的憤怒之色勝過梁霄霖,被褥下的手奮力向外拉伸,卻被梁霄霖緊緊握住,更可惡的是,孟槿居然從他的表情中看到一絲享受。
誰也看不到,孟槿本來應該橫空在被褥中假作撫摸的手,被梁霄霖一拽一按間,穩穩的按在他的身上,隔着單薄的綢布褲子,孟槿手下的溫度灼熱燙人。
梁霄霖眼神得意,似乎肯定她即使叫停拍攝也拿不出證據,孟槿感到一陣反胃,身子微微屈下,幾欲作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