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是罪人
“兩位老師，以上就是我們下期錄制時的規則了，還有什麽不清楚的嗎？沒有的話，本次錄制到此結束，謝謝。”
剛結束拍攝的現場人來人往，聲音嘈雜，顯得亂糟糟的。本來孟槿與駱奕就不大熟悉，一結束兩人就被人群自動分開、圍繞，直到離開也沒說上話。周伍開着車，時不時瞥去看孟槿，也不知道她發現沒有，只顧着閉眼休息。
“回家還是去公司？”周伍透過車內後視鏡打量她，他大概能猜到對方的回答，但還是問了。果然孟槿不去公司，看來陳總回國的事情她已經知道了。
周伍沒怎麽猶豫就将人送回老宅，雖然孟槿自己在市區有套公寓，但這次回來她就沒去住過。論私心，周伍還是覺得老宅這邊好，起碼有人照顧孟槿，公寓那邊冷冷清清的，一年住不了幾回，孟槿自己又不會做飯，到頭來還是他這個經紀人跟着操心。
誰曾想車還沒到老宅，遠遠地就看到一輛豪車駛入老宅，周伍擡眼，就看到孟槿正盯着老宅。臨下車孟槿才開口：“你先等等，待會兒送我回市區。”
孟槿提着包深深吸氣，全身每個細胞放佛都散發着抗拒的氣息，她閉眼，兩只手握緊片刻又緩緩放松，再睜眼時整個人格外平靜。這份平靜在她聽到樓上傳來的咆哮聲後碎裂，僞裝不再，她眼神劇烈晃動，僵直的邁腿，順着一階階樓梯走向二樓。
“逆子，你還說不是去看那個害人精，你告訴我，你去的那條街是不是那個人住的地方？你吃飯的餐廳是不是那個人慣常去的？你讀的書你的飲食甚至于你對電影的喜好，你敢說不都是學那個人的？你在想着那個人，你的心裏還是放不下，你刻意路過難道不是在期待着能看到那個人？”
她外公的聲音簡直要穿透整棟宅子，被他罵的人很沉默，等到他罵完了，才十分冷靜的回答：“爸爸，你的人有我的全部行程，你很清楚我這次去是因為公事，我們從未見面。”
孟槿逐漸靠近外公的書房，書房的門沒有關，她甚至可以聽到外公“呼呼”的喘着氣，有人似乎遞了茶水給他，被他狠狠掃落在地上，發出瓷器碎裂的聲響，他的聲音充斥着怒火：“別和我扯這些有的沒的，你已經欠着孟槿了，你還嫌這個孩子不夠可憐嗎？我告訴你，只要我還在這世上一天，我就絕不允許你們在一起，絕對不！你給我牢牢地記住，你現在活的每一天，都是在給這個孩子贖罪。”
房間裏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孟槿身形死死的定在原地，她的眼淚大顆大顆的從眼中滑落。這兩個人見面總是這樣劍拔弩張，她是知道的，歸根結底的原因，是因為她。
也許她該進去說上幾句話調和一下，她早該這麽做了。那間書房裏的人，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家人，可也是她最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的人，她沒法說自己心無芥蒂，于是就這麽一直耗着。明明是親人，卻像是彼此的仇人，互相折磨，互相逃避，互相看着對方在生活中痛苦掙紮。
“我從來沒忘記過我是個罪人。”半晌，書房中傳出一道沙啞至極的聲音，那聲音充滿疲憊和自我厭倦，他嘲笑的呵道：“爸爸，我從沒忘記。”
孟槿再也忍不住，踮腳從樓上跑下去，換鞋出門時撞上被人支開的傭人，在對方驚詫的目光中，她胡亂擦掉眼淚：“告訴外公和舅舅，蘇稔約我吃飯，不回來了，其他的話不必多說。”
傭人應下，提着蔬果往廚房走去，正好碰上孟槿的舅舅，她主動問好，将孟槿的話複述給他聽。她在這裏工作長達二十年，這些年進來過不少傭人，唯有她留的最久，尤其這兩年老先生喜靜，辭去許多人，獨留下她和管家。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什麽該知道什麽不該知道，她分的門清，老先生需要的就是這樣的人。
只是這個家······傭人看着眼前男子略顯滄桑的臉頰，心中止不住的嘆息，年紀還輕，精氣神兒看着倒沒有老先生好，她搖搖手中的蔬果袋子：“先生，我先去做飯啦。”
男子點點頭，大概是沒休息好，他的眼睛充斥着紅血絲，此時他正眯着眼看着門口的方向，眉心的褶皺深深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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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稔兩周前就去國外拍戲了，戲份重，最近的新聞全和新戲相關，怎麽可能約孟槿吃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