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探底
呂蓮月和曹秀芳坐在一起,看着對面坐着的薛小暖和陳玉婉,曹秀芳盯着陳玉婉一會忽然露出絲笑來道:“陳小姐在湖邊玩得可好,我可知這府裏開挖的那條湖和榴園一樣在京城裏很有名,連帶着這府裏的有些人……也是一樣的有名,陳小姐不會是打着快要落水的晃子,攀上什麽人吧?薛二,你家的這位親戚可真有意思!”
陳玉婉驚聞曹秀芳的話,眼裏露出慌亂,但她低着頭,幾息之間就将自己的驚慌壓了下去,只不擡頭,誰也看不到她的表情,曹秀芳盯着陳玉婉,一時心裏酸意翻滾。
早一日偷聽到父親的幕僚的談話,聽到一件密事,原來父親和別人聯手要将西北候除去,只因西北候在皇上眼裏越來越看重,擋了一些個人的道,有人想要插手西北事物,這種事,曹秀芳聽得祖父一力擔待,便也想着幫祖父一把。要讓薛家先自亂起來。
楊子玉與自己心意相投,兩家也早有意要将她二人湊成一對,有了這層意思,兩人便偷偷約會起來,一來二去,竟就差着沒有在一起行那事之外,早已肌膚相親了。
便在剛剛與楊子玉的親親我我,情濃之時,說起了薛家的事,楊子玉便開玩笑道:“那我就去找找那幾個薛家的,順便嘗嘗她們嘴上的口脂,可是與卿卿一樣的甜蜜,曹秀芳便将這話記在心裏道:“你若敢去,我們便從此當作不認識!”
楊子玉只笑着沒有說話。
薛小暖笑了笑,将碗裏的一口石榴花粥喝到嘴裏道:“姐姐,你嘗嘗,這滿桌的菜裏面都有石榴花。這粥也很不錯!”
陳玉婉平息心情很快,笑道:“石榴花可以清肺洩熱,解毒,健胃,妹妹,你也多吃點!”
兩人無視曹秀芳的話,曹秀芳一時氣惱,瞪着眼與呂蓮月低聲說起話來。呂蓮月不懷好意看向陳玉婉。
從開國公府出來,薛小暖和陳玉婉坐在一輛馬車裏,薛小暖看着垂頭不語的陳玉婉道:“姐姐,這樣的事以後還會發生,不如忘記的好!”
陳玉婉噗地笑了起來道:“妹妹是說什麽事呢?那些人我不會放在眼裏的!”
薛小暖頓了頓道:“婉姐姐,你恨我們薛家嗎?”
陳玉婉忽然收了笑臉,看向薛小暖。
薛小暖道:“如果你父親沒有救我爹,說不定你現在也可以和所有官家小姐一樣過上那樣的生活,如果你父親沒有死,你母親也不會抑郁而終,你也不會委身在族長家裏看人過活。你恨我父親對不對?”
陳玉婉看着薛小暖,眼裏一時閃出驚愕,想不到她的心思會讓人看得這樣清楚,而且這人不是別人,是她仇人的女兒,什麽時候起,她開始恨起這薛家?
是父親死後,回到家裏她們娘倆被族裏人欺負,然後有人開始觊觎母親,打着看望的目的來侮辱母親的時候。
Advertisement
如果是當将軍的父親還活着,有誰敢這樣對待他們一家。
這一切都是因這薛剛,母親死後,她帶着不多的家産投身在族長的家中,只是為了得到一個機會,可以讓族長為她選一門好親,那時候,想着要為父母報仇的心思越來越強烈,憑什麽薛家的人可以活的那樣好,她的女兒可以活得那樣滋潤而自己就要寄人籬下,茍延殘喘?
她看着薛小暖忽然笑了:“為什麽要恨?”
薛小暖看着她只是比自己大了一歲,便可以這樣掩鉓自己,但她心裏已經種上了仇恨的種子,且冒出了芽尖,很快便可能瘋長到連她自己都收拾不了的局面。
“婉姐姐,你做什麽,只要都是往好處走的,我一定會支持你!”如果不是,真要對着薛家……薛小暖無波地眼睛淡淡地看向陳玉婉。
陳玉婉回望過來:“妹妹,你多心了!如今這樣的生活我已經很滿足了,怎麽會生出那樣的心思!如果妹妹要将恩人的女兒當做仇人來對待,我也只有乖乖受着不是嗎?”
薛小暖終于知道,她父親薛剛的一番善心給西北候府裏,給他們薛家二房帶進來的不是一個人,而一只狼!
回到府中,薛小暖回了梅院,而陳玉婉則留在馨海院與鐘雪珍說話兒。
很快梅院的薛小暖就知道了陳玉婉在馨海院裏,在她的娘親面前流了一會眼淚。
白果白着臉将在開國公府裏陳玉婉身上發生的事從頭到尾重新說了一遍給薛小暖:“姑娘,當時我看着那男子穿着銀灰色的暗牡丹團花刻絲道袍,腰間也沒有束帶,很是散漫,這樣的穿戴定是開國公府的哪一位公子。”
薛小暖聽着白果将那男子的相貌一一說與自己聽,等到大哥和二哥回府,她要問一問這個人是誰?”
次日,春桃來找白果,将白果拉到梅院外的一處僻靜處小聲道:“白姐姐可是見到我家姑娘頭上插着的那支玲珑翡翠簪?”
白果道:“沒有啊,怎麽不見了?”
春桃眼神閃爍道:“姑娘今兒早上想要還插那支簪子,卻怎麽也找不到了!”
白果回到梅院薛小暖的屋子,才一步踏進門,忽然哎呀了一聲對着坐在着大炕上看着書的薛小暖道:“姑娘,剛剛春桃來問我,可見到婉姑娘的一支玲珑翡翠簪子,我說沒見過,可這會子卻突然想起,那天,那位公子曾經說過,婉姑娘頭上有蚊蟲之類的話,莫不是被那公子乘此機會抹了去?”
薛小暖坐起身來道:“你可是記得清楚,當時她的頭上可插着簪子,過後可是不見了?”
白果細細想了想:“對的,此後便不再看見了!”
春桃剛回到菊院,就聽到陳玉婉讓人叫她,趕忙進到屋子裏,就看到陳玉婉一臉怒容地看着自己,不由心裏擔心道:“姑娘可是有什麽事?”
陳玉婉道:“你去了哪裏?”
春桃不敢說是去問白果簪子的事,便道:“哪兒也沒去,就在院裏轉了轉!”
陳玉婉忽然将手裏的一碗茶潑到她的身上,春桃只得跪了下來,陳玉婉道:“你敢壞我的事,看我不發賣了你!”
春桃眼裏含了一泡淚只低低哭起來,不敢多說一句。
陳玉婉手裏捏着帕子指着春桃道:“你是不是讓這薛家的富貴迷了眼,想背主?我當日臨來時可是如何與你說的?”
春桃自是記得陳玉婉自被薛剛說到要帶她回京城薛家,她便想到這是報仇的機會到了,到了這府裏,事事小心,件件權衡,好不容易讓她得了這樣出門的機會,她再是個要強的,也知道自己一個人報不了這仇,必得聯絡了外人,才好行事。
好在現在憑着自己的容貌,讓她遇到那個人,雖然不知道是誰,但她看那人穿着,悠閑自在,必是自己聽到的那個,開國公府的嫡長孫楊子玉,她自信那人還會想着法子找她。
今兒個早晨起來,讓雪兒幫她梳頭,雪兒問起那支玲珑翡翠簪,這才想起昨兒個夜裏就沒再見了,這才叫了春桃問起,誰知道這樣事,她竟拿出去胡說嘴,見了梅院的白果,如今雖在鐘雪珍面前扮着讓人柔弱憐愛的人,只這薛小暖人小卻心不小,竟将她的心思看了個透,這決不是好事,寄人蓠下的日子,她過夠了,看着薛家花團錦簇,富貴盈門,她必不能容忍。
想着正是用人之時,看着春桃跪在自己面前,便有心放她一馬:“起來吧,咱們這樣的人住在人家的家裏,有什麽事只要自己能解決,就不要去麻煩人家,我們都知道我跟着薛候爺到薛家是為了什麽?從今往後,沒有我的話,只從外面聽話來說,卻不能将這菊院的一絲一毫讓知人知曉!”
春桃連忙應是,這算是姑娘揭過了一會。
自此,陳玉婉越發在馨海院裏走的勤快,鐘雪珍也喜歡她的冰雪聰明,将她當作親生女兒一般細心。
薛小暖也不戳破她,将白果所說男子的樣貌讓人畫了下來,等到兩位哥哥回家之時,将那張畫像拿了出來,薛榮寶一見畫像便道:“這不是開國公府的嫡長孫楊子玉嗎?你怎麽會有他的畫像?”
薛榮寶有些不明所以問薛小暖。
薛小暖卻是由不得心裏暗沉道:“哥哥可是确定,真的是開國公府的人?真的是開國公府的嫡長孫?”
薛榮寶不知道她想要做什麽:“你為何會有他的畫像,這可不是鬧着玩的事情,開公國公府的嫡長孫楊子玉,雖然未在國子監,卻是二皇子的伴讀,是姑表兄,二皇子的母親就是現在的淑妃!他在京城與另一位齊名,權臣之家,你要做什麽?”
薛瑩榮擔心地看着薛小暖,難不成是在什麽地方兩人見過一面,彼此一見鐘情,讓妹妹和生了情愫?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