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言灼醒過來的時候,掀開被子鬧了個大紅臉,他偷偷瞄了沈紀一眼,見沈紀還睡着。言灼穿上拖鞋,蹑手蹑腳跑進了浴室。言灼做賊心虛地把浴室的門鎖了,他看了看一塌糊塗的內褲,臉更燙了。
都是那半盒補品搞的事兒,言灼暗罵了兩聲,暗想自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言灼嘟囔了兩聲,紅着臉把內褲搓了,又簡單地沖了個澡,把身上的味道全洗掉,銷毀證據。言灼出浴室的時候和拿着水杯的沈紀撞了個正着,言灼攥了一下門把手,腳後跟撞到了門邊,聲音有些拔高了,“你不是還在睡?”
他抿了一下嘴,有些不自在,他一貫把沈紀當做幻想對象,但剛做完心虛的事兒就碰見正主,縱使是言灼,也有些發慌。
沈紀眯了眯眼睛,問道:“喝水嗎?剛燒的。”
言灼把濕漉漉的內褲往後藏了藏,搖了搖頭,等沈紀微微偏頭,他速度極快地跑回了卧室,越跑耳根越紅。他忘記帶內褲進浴室,挂着空擋來回跑,言灼有些羞憤致死。言灼吃完了早餐,難得沒趁着早上的時間粘着沈紀,他在陽臺接了通電話,換上衣服就出門了。
沈紀幽幽地抿了一口剛泡的茶,若有所思地站在陽臺上看到言灼經過保安室門口的時候,絲毫不認生地和門口的大叔攀談了起來。
言灼用滴滴叫了輛車,剛跨進車門,手機響了,言灼接了電話,說道:“別催了,已經在路上了。”
言灼和寧曜說着話,一邊和司機師傅确認地址,“建寧區中興大道266號。”
寧曜那邊有點吵,說了一通,言灼也沒聽清楚他在說什麽,言灼把手機放在離耳朵稍微遠一點的位置,說道:“馬上到,好了好了。”
寧曜拔高了聲音,另外一邊一群人起哄的聲音,寧曜笑着罵了一句,“去你媽的男朋友……大壽星的玩笑你也敢開,還想不想見到明天早上的太陽了?”
言灼和寧曜經常粘在一起,兩人之間的感情好,言灼從來沒交過女朋友,在朋友圈裏顯得性向莫辯。寧曜與女友畢業分手之後,也再沒有公開承認的女朋友,與他們兩個玩的好一些的,見面就要開這些子虛烏有的玩笑。
言灼随口應了兩聲把電話挂了。等言灼到達中興大道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建寧區是這兩年A市的開發區,離主城區隔了一條江,因為這附近能夠利用的地皮多,除了高起的樓臺之外,建寧區更多的是供市民游樂的場所。
中興大道266號是一處別墅,昨晚就被他們租下來,準備給言灼慶祝生日,然而主角卻半路跑了。
言灼推開門時,屋內有一瞬寂靜,随即此起彼伏的招呼聲響起。言灼嘴裏說着“昨兒酒吧有點急事兒”,一面搭着寧曜的肩膀穿梭,一面與這群一年沒見的好友打着招呼。言灼剛回國就把心挂在了沈紀身上,若非不是生日的事兒,言灼這趟國跟沒回一樣,怎麽都抓不見人。
這一行人因為被放了鴿子,一桌子的酒就等着言灼來了,言灼伸手倒了三杯,仰頭喝了下去。
寧曜攔了一下說道:“晚上再喝,這會兒天亮着,鬧騰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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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起哄,但也沒再繼續灌了。言灼和寧曜坐在一起打游戲,言灼專心致志地看着屏幕,寧曜見旁邊的人都各玩各的,側身對言灼說道:“沈紀怎麽樣?”
言灼耳朵又欲發熱,輕輕應了一聲,輕描淡寫地說道:“挺好的,我喜歡。”
寧曜看他一副死不悔改的樣子就肝兒疼,若說了解言灼,寧曜怕是比言灼的老爹更要了解,言灼實屬開竅開得早的,初中的時候,他這顆凡心就隔三差五地亂動。隔壁班級的班長、樓上高年級的體育委員、藝術節上彈吉他的學弟,言灼這雙眼睛瞞不住事兒,寧曜看得清清楚楚。
但這一次輪到了沈紀的身上,寧曜肝兒疼的說道:“你別跟我裝傻,沈紀家的事兒你敢說你不知道?”
言灼把手柄放下,寧曜少了個幫手,屏幕上跳出巨大的game over,言灼看着他問道:“沈紀家的事兒你早就知道,為什麽不告訴我。你知道什麽?”
寧曜說道:“他母親的事情在A市很多人都知道。”這一點并不是秘密。
言灼攥了一下身邊的靠枕,覺得心被啃掉一塊一樣疼,他沉默了半晌,不服氣地說道:“這和別人有什麽關系,用得着他們亂嚼舌根。”
寧曜嘆了一口氣,問道:“言灼,那這事兒和你有什麽關系?”
言灼哽了一下,寧曜說道:“沈紀可以擺平的,用不着你替他出頭,沈紀已經二十七歲了。”
言灼被紮了痛腳,又無從辯解,年齡是鴻溝,永遠可以當成擋箭牌,至少這個招數在言灼面前屢試不爽,然而他沉默了片刻之後,卻說道:“難道沈紀沒有七歲和十七歲的時候嗎?他那時候是怎麽獨當一面的?所有人都覺得他能,他能嗎?”
寧曜被言灼問得一愣,他想起來,大二那年,沈家人找到了他們的班級,逼問沈紀為什麽老家老家三姑想要蓋新房,錢卻一直沒到款,沈紀冷靜的眼神和老練的辦事态度,寧曜和所有人想的都一樣,這個人是無堅不摧的。
言灼抿了一下嘴,認真地說道:“沒人能代替他表态。”
旁邊的人湊過來拍了一下寧曜的肩膀,說道:“昨兒說的那個酒吧,今晚沒空位置了,寧哥怎麽辦?”
言灼說道:“怎麽辦?我也是老板啊,還問怎麽辦。”
一行人瘋夠了,打車去了言灼開的酒吧,酒吧留了包間給衆人,一群人到了屋裏就點了酒,聲稱不醉不歸。言灼要了一盤水果沙拉,不一會兒服務生就端了進來,言灼看着這人有點眼熟,等人走過來的時候,言灼把人認出來了。
這不是他剛回國那天,把他褲子扒了的那個人嘛,那人看言灼在看他,他立刻慌張地低下了頭,說道:“言……言哥,我是這個月新來的,叫商時。”旁邊的人不知道前因後果,伸手把商時拉着坐在了言灼的身邊。
商時有些尴尬屁股剛粘到沙發上就站起來了,見誰的杯子空了就添上,言灼後來的心思沒放在他身上,只應付着四處而來的敬酒。這群人商量好了要灌他,攔着的寧曜也被灌得不清。
臨近十一點的時候,沈紀處理好工作合上筆記本,看了一眼挂鐘,手碰了碰鼻梁,過了一會兒劃開手機給言灼撥了通電話,電話一直打不通,沈紀給寧曜撥了一通,也沒接。
在他打不知道多少遍之後,那邊被接通了,沈紀問道:“在哪兒?很晚了。”
商時扶了一下言灼,大聲說道:“言哥喝醉了。”
言灼喝得确實有些高了,但還有點意識,覺得自己還能走直線,他看到商時拿着他的電話,搶了過來說道:“過來接我,他們不讓我走。”
沈紀已經起身走到了衣櫃的旁邊,他愣了一下,随即開了櫃門,有些認輸地問道:“地址。”
言灼念了一長串,還不忘說道:“晚上有點冷,你多穿點。”
沈紀覺得有點好笑,說道:“嗯,給你帶一件。”
言灼嘟囔了一聲,說道:“我不要。”
沈紀找了鑰匙出門,電話還沒挂斷,言灼笑着接了下句說道:“我要你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