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姑娘,約嗎?
第三章
衆人在奇怪間,紛紛上前行禮,走近了些,這才看清了那白衣公子,當真是生得一副好相貌。
這時,顧餘垂首拜別“兩位祖母莫要再送了,孫兒這便去将軍府,待安頓好,明日再來看望你們”說完,她牽着馬轉過身來,眼神不期然的與衆人中的阮煙交彙,待看到與阮煙并身而立的男子時,她嘴角勾起一抹輕笑,轉身便離去了。
“小…小姐……”文畫嘴巴驚訝的合不攏,剛剛那個男子,是那個男子吧,是那個男子啊。
阮煙也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本來還不确定的她,待看到文畫的表情後,登時就明白了,果然是他,是那夜的他。
可他剛剛為何不上前來,還有那飽含鄙夷的笑,他是什麽意思。
一場踏青,阮煙在渾渾噩噩中度過,一年之期就要過了,那人是為她而來嗎,為何來了又不找她呢,腦海裏盤旋着那人離去時算不上善意的笑,那夜的細節又一擁而上,身子忍不住微微顫抖,努力的想把那些記憶甩出卻甩不掉。
回去到阮府,周護看着自進得青石觀,神情就一直不對的阮煙,他掩在衣袖裏的拳頭緊握,你早晚是我的“阮煙妹妹,怎麽了?可是身子不舒服”
“哦,無礙,周護哥哥送到這裏就可以了”阮煙禮別回了後院自己的閨房裏,吩咐文畫守在門後,她找出那張畫,研磨提筆,畫上的人終于有了一雙澄澈的眼睛。
她是個觀念有些傳統的女子,雖不至于把三從四德時時挂在口邊,卻也把忠貞看得極為重要,哪怕顧餘不來尋她,她也做好了終身不嫁的準備,都說好女不侍二夫,自己是斷不能容忍這已經給了別人的身子再給第二個人的。
更何況,男子素來多注重女子貞潔,她現在的狀況即使嫁與他人,恐怕也只會招來嫌隙。阮煙看着畫中面容清秀的有些過分的男子,或許畫中人對自己并無意,畢竟男子大多喜新厭舊,自己對他來說,或許只是一場意外的魚水之歡罷了,他會不會,會不會不欲來尋我。
一連三日在忐忑又期待中度過,阮煙知道那人恐怕是不會來了,果然是這樣嗎。
三月底,三年一度的春試過後,又到了皇家疏遠招生的季節,世家子弟争相報名,他們中有少數并不是為了金榜題名,而是因為今年新設的女學,傳聞那阮院長之女阮煙也在其內,哪怕不能得到阮大才女的青睐,也有大把的佳人在啊。
暫且把感情放在一邊的阮煙,在丫鬟文畫的陪同下入學了,學堂上不出所料的有女誡一課,好在每日只占一個時辰,其餘的時間則和男子一樣習四書識五經,吟詩作文章。
這些課程對她來說并無難度,學堂裏也多是認識的故交,畢竟是皇家書院,要麽家中有權有勢,要麽家中富甲一方,再或者才貌雙絕者才能入學。
大多世家小姐課餘愛好就是去隔壁的習武堂觀課。習武堂,顧名思義就是以練武為主,近來因其不乏武功卓絕者而倍出風頭,阮煙今日本想小憩一會,奈何閨中好友路媛,也就是兵部尚書路忠之女,非央着她去看什麽習武堂的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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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京中習武的少爺們大多愛出風頭,阮煙也多有耳聞,在她看來,同齡人中自然是周護武藝屬上乘,畢竟周護爹爹生前就是一名武将,周護這些年更是苦心研習,盡得其父真傳。
剛到習武堂,就聽得正進行到武藝切磋的階段,剛好到了周護上場,而與他比試的則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少年,衆人為了讨個好彩頭,紛紛站隊周護會三招內制敵,甚至還有意的簇擁着阮煙站在周護身後的位置。
再看那還沒有上場的少年那邊,竟然也神奇的站了一衆世家小姐,最後連路媛也悄悄的站了過去,這倒讓阮煙意外不少,路媛是武将世家,她入得眼的人定是武藝尚可之人,不過也有例外,萬一那人徒有一副好皮囊呢,她可知道這路媛啊可對那些俊俏公子喜歡的緊。
不一會,周護這邊除了幾個眼熟的小姐和阮煙之外,竟然全是男子了,在看那邊除了簇擁的一衆女子外竟然一個男子都沒有,周護得意的回深看了一眼阮煙,好整以暇的等着對手上臺。
“在下顧餘,請指教”姍姍來遲的白衣少年拱手行禮後,就拔了一把木劍立在一側。果然是生得好相貌,臺下的公子哥們都嗤之以鼻,不過一個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而已,而周護也還禮,然後挑了一把木劍作好準備。
衆人都拭目以待,唯獨臺下的阮煙主仆二人驚訝的忘記了思考,不消說,這少年就是那畫中的少年,原來他也來了這書院。
而臺上的兩人呢,你來我去,以禮相讓,短時間內竟沒有分出勝負,臺上的人心神專注,臺下的人目不暇接“咔嚓”一聲,周護手中的木劍應聲而斷,衆人雖然看的雲裏霧裏,教授武藝的師傅卻已經宣布那顧餘勝了,周護竟然敗了,
年輕的男子,惱于在心上人面前失了面子,竟然飛身拿起一把劍“再來”周護縱身向前,不待顧餘轉身就刺了過去。
沒有人料到會發生這種狀況,在大家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顧餘眼眸一凝,挑起腳尖以極快的速度,把剛剛斷落在腳下的劍柄踢了過去,這一腳因為懊惱與被偷襲的不忿,讓她忘了自己爹爹吩咐的不争,收斂實力等話都忘了個幹淨,于是腳下被灌注了十分力氣。
“啊”劍柄不偏不倚打在周護的胸口,出乎衆人所料的是,一個小小的木制劍柄竟然打得周護吐出一口血來。
“周護”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等到周圍的人都反應過來,周護已經吐血跌倒在地,阮煙不由得一聲驚呼,快步上前将他扶起來。
再擡頭,顧餘臉上露出的是那抹熟悉的輕笑,只是這次有了更多嘲弄的意味“你…你怎麽”
“願賭服輸,背後偷襲實非君子所為,不才驚惶之下沒有控制好力道,還請不要見怪”顧餘不等阮煙把話說完,就出口打斷了她。
教授武藝的老師傅看了眼滿是不甘的周護,恨鐵不成鋼的搖了搖頭“都散了吧”說完也不顧這些學子們什麽反應,就背手離去了。
顧餘看向小心攙扶周護起身阮煙,她強壓住內心翻騰的怒氣,嘴角習慣的扯出一絲不屑的笑“我看周兄身子骨有點弱,這位小姐還是快些送他去抓兩副藥吧”說完也不顧身邊議論紛紛的衆人就自顧的離去了。
阮煙面色緋紅的把文畫喚來,讓她攙扶着周護回府,自己則嘴角顫抖的默默跟在後面,心髒的部位不正常的跳動,是羞還是惱,大概兩者皆有吧。
他竟然說這位小姐,難不成真的入不了他的眼,不過一個心胸狹窄的登徒子,罷了,罷了,就當是夢一場。
将軍府,鎮遠将軍生前修造的習武場上,顧餘一把劍使個不停。
她向來都是這樣,不知道為什麽,輕易就胸中滿含戾氣。當年爹爹送她上山習武,又何嘗不是看出了她小小年紀,遇事卻習慣壓制自己,那緊握的小小拳頭下是不屬于那個年齡的狠戾。
別人練武是為了防身,為了保家衛國,而她呢,卻是為了發洩,為了排解心中郁氣,什麽小姐,不過一個水性楊花的女子罷了,還說什麽等上一年,我看是巴不得早早睡在別人的懷裏“啊”顧餘用盡力氣,頹然無力的跌坐在地上,她也不想傷人的,可是…
将軍府上下看着這位憑空出現的少爺不敢上前,這個少年手持将軍府的令牌,卻自稱姓顧,老将軍遺言,令牌傳內不傳外,傳男不傳女,不知道這少年和那杳無蹤跡的二公子有何淵源,夫人回來也吩咐讓好生伺候着,他們也就沒有什麽疑慮了,這孩子八成是二公子的子嗣吧。
阮府,晚飯剛吃完,阮為欽少有的叫住正欲離去的阮煙和周護“今日在書院的事,你們誰交代一下”
周護輕咳一聲“伯父,是侄兒沖動了”
“你可知錯”阮為欽眯着眼睛看向周護,口中慢吞吞的說到。
“侄兒知錯”周護說着就要跪下身去,卻被阮煙中途扶住了。
“爹爹,周護哥哥他剛受了傷,您就別責怪他了”阮煙看着面色慘白的周護,心軟的上前為他求情。
“今日若不讓他長長記性,下次就不是吐口血就了,還敢背後傷人,這就是老夫教你的為人君子嗎?去祠堂裏跪着,想想你那九泉下的父親,你可對得起他一番苦心”阮為欽提高聲音,憤而說完就甩袖離去了。
“阮煙妹妹快去休息吧,伯父教訓的是,今日之事卻是我太魯莽了”周護溫言軟語的說着,眼神卻不由得望向一邊,袖中的手也在顫抖着,總有一天,我要你們都付出代價。
阮煙失落的回到自己房間,不期然的又想起白日裏的事來,其實在看到周護刺過去的時候,她想提醒那人的,奈何行動總是慢了思緒一步,一切發生的太快,等她聲音落下來,周護已經倒在地上了。
而那人呢,依然像上次一樣,用那種不恥的眼神看向自己,令她每每想起,心裏面就免不了一陣陣發悶。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捉蟲的‘浮葉’同學~
我親愛的同學們,讓我們一起更正錯字吧,麽麽麽~